晚上,陽光如約來到茶館。
他今天穿着一身休閒裝,高挺的鼻樑上架着一副金絲眼鏡框。薄厚適中的嘴唇此刻正微微上揚着,耀眼的燈光灑落在他眼眸里,璀璨奪目。
他看着她,聽見她調侃道:「好久不見,怎麼變得這麼帥氣了?」
「是嗎?謝謝你誇獎了,看你,還是沒什麼變化嘛。」他打趣道。
「還是這麼厲害的嘴,好像我從來就沒有贏過你誒,你都不讓讓我,難怪是學校的最佳辯手,絲毫都不會吃虧啊。」她輕嘆一口氣,笑着回應道。
「哈哈,你是準備待在a市工作,不走了是嗎?」祁陽笑着問她。
「應該不走了,當初跑到那麼遙遠的地方,父母可是怨了我好久啊,現在啊,還是想好好陪在父母身邊呢。」她感慨萬千的說道。
「是啊,我也是呢。你還記得以前我們大二軍訓的時候嗎?」他問。
「當然記得啊,記憶那麼深刻,當時我們全部人都被罰軍姿站着不准動,汗水都順着我們的臉頰流入脖子了,結果不知從哪冒出來的兩個學長,竟然帶着他們的涼蓆擺在講台上,大夏天的,還去買了冰鎮西瓜,邊吃邊欣賞着我們的軍姿,一會評論評論這個,一會評論評論那個,那時候都不知道招來多少仇恨呢。聽說這兩個人被人肉出來了呢。」她興奮的說道。
「是嗎?我也覺得,記得當時有人還和我說,有我們學校計算機系的潛入他們電腦,黑了他們的電腦呢。這說明他們太囂張了,哈哈,來,我們喝茶吧,別忘了今天的目的啊,。」他柔和的說道。
夜色低垂,街道上華燈初上,他們在這個城市的某個角落,愉快的聊着天,這註定是個令人愉快的夜晚。
回到小區門口的陽光心情很好,本以為回到a市,會失去這個知心朋友。沒想到他也回到了a市,這是多麼奇妙的緣分啊。
正低頭想着的陽光抬頭一看,瞧見了蕭澈。她愉快的與他招招手,打了聲招呼:「嗨」
她的眼角和嘴角同時微微揚起,牽扯出恰到好處的笑容。
「去倒垃圾呢?」她心情愉悅的問道。
「恩,你剛從外面回來?」蕭澈看她一身優雅的裝扮,與中午的她大相徑庭。不由的眼裏閃過一絲妒意。
「對啊,路上小心哦。」她歪歪頭,笑着回應。
其實,蕭澈是冤枉她了,中午的陽光不小心,打翻了水杯,害的她的衣服濕透了,幸好她的儲物櫃裏有一套備用衣服。
蕭澈看着她快步離去的背影,想去昨日在她家吃飯時,她媽說的那些話語,以及昨晚她接電話時的語氣,心中划過一絲痛楚。
其實他可以想像她接電話時的神情,一定是嘴唇稍揚,烏黑明亮的眼睛中折射出眼前的光景,說到好笑處,眼睛微閉合,像個彎彎的月牙。靈雀般清脆動聽的聲音從嘴角溢出。他感到一絲煩躁不安,嘴邊露出苦澀的笑容,眼神中露出一絲黯淡,這樣可愛的神情,是以前的他專有,不知什麼時候,他將她這副小女人的表情,弄丟了。
轉眼間,清明節到了。
陽光的父母決定去北方掃墓,留下陽光獨自一人,自生自滅。陽光反抗道,這樣家裏就只有我一個人了。
「反抗無效,看看你將我們扔下多久了,上訴都沒用,我和你爸去定了,你自己在家好好照顧自己,這麼大的人了,還餓死不成嗎?真有什麼困難,去找小澈,我打過招呼了。」她媽戳戳她的腦袋,恨鐵不成的說道。
「也不知道誰這麼倒霉,娶了你,倒霉了。」她媽自言自語道。
看看,這是親媽嗎?
而與此同時的蕭澈站在墓碑前,看着眼前的黑白照片,其實他一直覺得這張照片,沒有那年春天兩家人一起出去踏青時的美麗。
他記得,那年,天很藍,白雲好似棉花般柔軟。微風吹拂,吹動樹葉沙沙的叫喚着,兩家人決定一起出去踏青。那時的自己,陪伴在父母身邊,後面跟着小小年紀的陽光。
在綠色的草地上,自己奔跑着,手中拉着長長的線,由於年紀小,陽光跟不上他的步伐,嘴裏不時冒出:「小澈,小澈,你等等我嘛,也給我玩玩嘛,我也要玩。」
他嬉笑着,每當她要追上時,就快步跑開,看着她紅紅的臉頰,可愛的兩個小辮子一上一下的搖擺着,嘟着嘴,一副快哭出來的表情,他就覺得開心極了。
還是很喜愛陽光的蕭澈他爸出言阻止,他才不情願的將手中的風箏遞給陽光。陽光喜開顏笑,跑過去對着蕭澈的爸爸來了一個啵啵。他爸爸摸了摸陽光可愛的小腦袋,和藹可親的笑了:「乖了,去玩吧。」
一旁,陽光的父母還調笑道:「我家女兒好像還是比較喜歡你啊。」
他爸高興的說道:「那是,這可是我內定的兒媳婦啊。」說着,還向他招招手說道:「小澈啊,你可要加把勁啊,這個兒媳婦我可是很喜愛。」
「正好,那乾脆我們訂下娃娃親好了,你們家的兒子我可是越看越喜歡啊,我們家這麼笨,這麼毛糙的女兒,也只有嫁給你們這個懂事的兒子我們才放心啊,小澈這麼乖,不知道比陽光懂事多少呢。」陽光的母親趕忙笑着回復道。
「哈哈」他爸爽朗的笑了。
他爸是個教授,長年累月因為職業的關係,並不是一個很擅長言笑的人。在家,也極少有笑的這麼開心的時候。他自己由於少年老成,做不得和陽光一樣能逗人開心。
父親每次對他只有作業上的指點和人生大方向上的把握。他們之間,很少會有朋友間的知心交流。在這點上,他就很羨慕陽光,她可以無時無刻因為一些小動作而逗別人開心,說她是開心果一點也不為過。
她和父母可以平等的坐着聊天,講一些學校的趣事。甚至和他父親,也能聊的很開心。每次都能見到他爸寵愛的撫摸陽光的頭,而她可以害羞的躲進他父親的懷裏,偷偷的笑着。
所以,那次踏青後,他父親柔和的笑容就一直深埋在他心裏。
他開始關注起陽光,他想,如果自己真的能將她娶回家,爸爸是不是也會像撫摸她一樣,對他揚起和藹可親的笑容。
可漸漸的,他發現自己的心情變得不一樣了,他會時時刻刻的關注她的一舉一動。
他會為她擔心,他知道她會迷路,特地早早的起床,來到她門前等着她一起走。
他不愛看她哭,那小溪一樣的淚珠會滴落在他心頭,使他的心像被利劍划過一般擁有痛楚。他喜歡欺負她,看見她受委屈嘟着嘴的表情。他莫名的就有一種開心的感覺,似乎這兒時候的她完全屬於他。卻也不捨得別人動她一絲一毫。
對於她,他在心中早已貼上了屬於自己的標籤,我的女人,我的妻。
可就是有人不願意承認這個事實,那天清晨,它如往常一樣和她一起去教室,可在教室門口,卻突然冒出一個男生出現在他們面前,淡定的對着陽光說道:「陽光,我有話想對你說,你單獨出來一下好不好?」
憑着本能的直覺,他覺得這個男生的動機不純,下意識的,他拉住她的手腕,阻止她的離去。沒想到那個男的如此不識趣,竟大聲的質問他:「你是誰?憑什麼限制她的自由。」
「請你不要這麼說他,他是我最好的朋友,我沒話要和你說,沒事的話,麻煩你讓一讓。」她立刻打斷他,反駁道,說着便拽着他離去。
走到一半,她發覺他的臉色不好,小心翼翼地對他說:「沒事吧?他的話你別當真,我和他不認識,真的。」說着,還立起了手指,做發誓狀。
「沒事的,只是這樣的人你以後少接觸,離他們遠點。」他放下她的手指,輕嘆說道。
「嗯嗯,一定。」她堅定的點點頭。
其實,是你的話語傷害到我,我原來還只是你最好的朋友。
第二天一早,陽光見到這樣的蕭澈,嚇了一大跳,怎麼嘴角有一大塊淤青。她奇怪的問着他:「你這是怎麼了?怎麼受傷了?」
想了半天,他平淡的說道:「不小心撞到了電線杆。」
陽光捧腹大笑:「哈哈,你竟然會撞到電線杆上,外面流傳的什麼你很厲害,肯定是真的。都能撞到電線杆的人怎麼可能不厲害呢,哈哈,好好笑啊。」
「小心」蕭澈拉住差點摔倒的陽光。
她頓了一頓,又開始大笑起來。蕭澈無奈的看着她,這個笑柄被她抓着笑了很久。
其實,他只是去找了那個男生聊了聊,叫他離她遠一點。那個男的囂張的說道:「你又不是她的誰,最多不過是一個從小到大的朋友。你為什麼連她的感情都要管。她是個人,不是小貓小狗,她有自由。你既然不能擁有她,那換個人來守護她不是更好嗎?」
「誰說我不能擁有她?我只是在等,等她長大,你有什麼資格和我爭,我一直陪伴在她的身邊。她的哭、她的笑我都知道,你算什麼?」他冷靜的反駁道。
「哼,藉口,說的好像她一定會接受你似的,你也就比別人多了一起長大這個契機。如果讓我和她多接觸,到時候她會接受誰還不知道呢,你怎麼知道她的哭不是因為你,她的笑不是因為別人?你這是生生阻斷她選擇的機會,將她困在你的身邊。」他不爽的大聲吼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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