養成系反派大小姐 第31章 忽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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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陳庭漢。」陳庭漢報上名字，兩人起身匆匆握手，又坐了回去。

    祝文景揮手叫來服務員，隨手點了些東西，這下才說道：「在我那會，校聯還不是網絡論壇，其實就是一個線下同學會，那時望海這塊地的學校也沒現在那麼多。

    只不過是這麼多年來，以前讀書認識的朋友乃至同窗，許多都弄丟了聯繫方式，所以三年前我們那一伙人才搞出來的這個論壇。」

    陳庭漢瞭然：「所以你是創建者。」

    「說來有意思，也不知怎麼的，我們自娛自樂的同學會發展成了幾所學校同學們用來社交的論壇。」祝文景：「一開始蠻有意思的，不過後來人越來越多，也越來越難管，我當時人都不在望海，哪知道望海里還在讀書的小崽子腦子裏想的啥。」

    「所以你後來把貼吧交給了現在的『庭滿』？」陳庭漢道。

    「小孩子的事，讓小孩子自己做。」祝文景點了點頭道：「但這論壇人越來越多，動了心思的人也不少，那大人的事就得大人做了。我就是沒想到，我見到的會是個……咳。」

    陳庭漢並不惱怒，補上他的話：「沒想到是另一個小孩。」

    「差不多就是這個意思。」祝文景雙腿相重，十指交疊，並置於小腹上。

    雖然陳庭漢很少用「氣質」之類的詞彙來描述一個人，但祝文景確實頗有氣度，若硬要形容的話，是像後世許敬文那樣屬於世家子弟的自信神態。

    興許也是個了不得的人物。

    祝文景繼續道：「這個論壇從開始到現在，都是我說了算，但到為止，我沒靠這玩意賺過一分錢，你知道為什麼嗎？」

    陳庭漢頭也沒抬，一語道破：「因為你不缺錢。」

    「聰明。」祝文景打了個響指，道：「校聯的本意是互助，那時候我這麼想，現在的庭滿也這麼想。」

    陳庭漢起初愣了一下，沒明白他為什麼要說這三歲小孩都騙不過去的鬼話，馬上就反應過來，這是個試探，更大概率是個篩選。

    果不其然，祝文景繼續說道：「換個人我會直接讓他滾蛋，但我對你印象不錯。而且我在望海的時間不多，現在還能把把關，真正主事的不是我，你可以說說看你的目的，我代為轉達。」

    陳庭漢認為，祝文景和那個「庭滿」應該是親屬關係，估計是兄弟或者子侄。所以互助，是「庭滿」的態度。

    畢竟，陳庭漢見過不少做實事、做好事的人，以他的眼光，真不認為眼前這個男人位居此列，起碼不會是個拿這作為交涉條件的，嗯.......「理想主義者」。

    如果有這個想法的人是個學生，那就合理了。

    結合搜集到的相關信息和先前的對話，陳庭漢開始構建起「庭滿」這個人的模型，男性，應該在初三到高二之間，富家子弟，修養得當，言語得體，但在網絡上有無所顧忌的傾向。

    傲慢、直接、富有正義感，思維通常不會往深處拐，比較簡單，這樣的人好搞定。

    難搞的是眼前的男人。

    有了定論，陳庭漢放下咖啡杯，微微改變姿態和態度，開始畫餅。

    他告訴祝文景，自己想打造的是一個平台，只不過套用了表白牆的名頭，這個平台和論壇聯動，能迅速擴大受眾，獲得大量的認可和觀眾，不僅可以談情說愛，還受理求助內容，尋物、尋人、組織活動等等。

    祝文景確實不好忽悠，他立刻就質疑了這套說法的有效性。

    「那根本用不到什麼表白牆，光靠校聯吧的效果是一樣的。」祝文景道：「而且如果這事兒真那麼好做，早就有人做了，說到底還是為了錢。」

    陳庭漢沒有惱羞成怒，反而笑了笑，坦然地道：「如果我說我搞這玩意是出於正義感，想做好事，為了更好扶老奶奶過馬路，你會信嗎？會的話我也可以這麼說。

    我又不是你這樣的富家公子哥，人要吃飯的嘛。」

    祝文景也笑了笑，道：「年紀輕輕就愁這個，容易少白頭。」

    陳庭漢沒接話，繼續道：「一件事只有別人做過，我們才能做成嗎？」

    祝文景道：「又要第一個吃螃蟹的人通常會被蟹鉗嗑得滿嘴血，要吃到螃蟹肉，得有能力，有膽識，我怎麼信你？」

    陳庭漢沉默了一會，忽然轉過身，指向對門奶茶店正在沖泡奶茶粉的小姐姐，道：「她剛大學畢業，沒找到工作，跟家裏拿了點錢加盟了這家奶茶品牌，剛開店兩個月，前一個月生意火爆，結果因為開店特惠，越賣越賠，最近有所好賺，大概一個半月就能扭虧為盈，再一個月就能賺回成本。

    目前沒有男朋友。」

    隨後他轉向另一個方向，離商業街有些距離的工地，這麼些距離卻和城貿的繁華隔絕開來，手指對準其中一個在吃工地快餐的工人，道：

    「他家裏窮，老婆帶着兩個女兒在老家吃大鍋飯，自己從外地來務工，來這一星期，說是搞上了個好項目，這項目里有貓膩，整個工期最少拖兩年，給的錢多，不開工也有津貼，活少的時候去跑車，就靠這津貼養一家子人。」

    這之後，陳庭漢又指了兩個人，按個說出他們的工作、背景等情況。

    祝文景相當有耐心，沒有催促陳庭漢，他一邊說，祝文景便一直聽。

    「幹這個不需要膽識，我甚至可以沒有能力。」陳庭漢道：「我認識的這些人才是重點，你不是強調互助嗎？沒有人就談不上互助了。」

    祝文景深深看了陳庭漢一眼，眼中有精光閃過，卻掩飾下去，否定道：「一個奶茶小妹，一個務工的搬磚工人，有什麼用？」

    「那一個什麼都有，什麼都知道的王子公主又有什麼用？」陳庭漢似笑非笑地道：「他們知人間疾苦嗎？」

    說完，他不給祝文景反駁的時間，說道：「舉個例子，望海最近發生一起綁架案，鬧得沸沸揚揚，直到受害者小姑娘的蹤跡被偶然發現之前，沒有任何人知道她被綁在了哪。」

    陳庭漢說道：「據官方通報說，發現她的是一個摩的司機，一個小人物。」

    這就是陳庭漢給周勁維準備的「推演過程」，在這個過程里，周勁維通過蛛絲馬跡，確定了那個女孩被囚禁的大致區域，並在這個區域裏找到了一個虛構的摩的司機。

    虛構的司機，成為了找到她的關鍵，也成了傳聞中人們都認可的英雄人物，只聞其名，不見其人。

    以防萬一，在萬不得已有人追查時，讓老陸穿上這個英雄司機的馬甲。

    說完，陳庭漢等待他的回應，他提前猜了幾個祝文景可能會說的話，準備了相應的話術，但奇怪的是，祝文景忽而沉默了下去，直勾勾盯着陳庭漢。

    陳庭漢有些不解地：「有什麼不對的嗎？」

    半晌過後祝文景揉了揉眼睛，開口說道：「沒事，我在想我自己的事兒。」

    而後祝文景站了起來，笑着說道：「你這傢伙胡話張口就能來，煽動性又強，才這年紀，再過幾年不得了咯。」

    陳庭漢可不吃恭維，道：「所以，能成事還是不能成？」

    「那我說了不算，」祝文景擺了擺手，道：「我就是個傳話的，不過我說的話，他一般都會聽，我要心情好，就幫你美言幾句。」

    陳庭漢暗暗呼了口氣，知道事兒差不多辦成了：「這杯咖啡的單我請。」

    祝文景瞪眼道：「你原本打算讓我付錢？」

    兩人相視一笑，起身握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