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重君,我自然是非常願意相信你的好意和友誼。」程千帆看着平重陽一,斟酌用詞,表情誠懇說道,「若是換做是其他的事情,我自是一口答應了,不過」
「不過什麼?」平重陽一併不着急,微笑着問道。
「實不相瞞,玖玖商貿目前的糧食缺口非常大。」程千帆表情嚴肅說道,「這是我與汪填海政權達成的軍需供貨協議,你知道我的身份,如果能趁機和汪填海政權的軍隊方面達成良好的合作,這對於帝國從汪氏內部獲取情報,乃至是加強對汪填海政權軍隊的掌控都是至關重要的。」
「既然如此,宮崎君就更不應該拒絕我的幫助了。」平重陽一說道,「或者說,你在擔心什麼?」
「那我就直說了。」程千帆說道,「我需要大量的糧食物資,平重君手上的糧貨恐怕無法滿足我的要求。」
他表情鄭重說道,「我的合作夥伴皮特,就是那個巡捕房政治處的法國人,他已經在竭力聯繫相關貨源了。」
「哈哈哈。」平重陽一明白宮崎健太郎在擔心什麼,他反而哈哈笑起來,「宮崎君,如果你的擔心是這個,那麼你就多慮了。」
他微笑着,說道,「宮崎君需要多少糧食,我這邊就能提供多少。」
「平重君,此言當真?」程千帆先是大喜,然後又露出踟躕之色。
「絕無戲言。」
「好極了。」程千帆大喜,他起身給平重陽一斟酒,「平重君可是幫了我的大忙了。」
「宮崎君,幫忙歸幫忙,至於這糧食的價格」
「一袋米五十元。」程千帆立刻說道。
「宮崎君,我把你當做朋友,你卻不老實啊。」平重陽一搖搖頭,「我打聽過了,現在大米的市價是七十三元。」
程千帆露出驚愕的表情,然後略略尷尬,笑着說道,「平重君,你說的優質大米的市價,汪填海政權的那些軍人,戰鬥力低下,不配享用那麼好的大米。」
「宮崎君的意思是?」
程千帆輕笑一聲,「既然是大米,裏面摻雜了一些石子黃沙之類的,也是在所難免的嘛。」
平重陽一哈哈大笑,「六十元,一口價。」
「成交。」程千帆思索片刻,點點頭。
達成協議,兩人碰杯為賀。
「平重君真乃雪中送炭啊。」程千帆高興說道,「能夠結識平重君這樣的朋友,我真是太高興了。」
他遞了一支香煙給平重陽一,「只可惜平重君此間事了就要回鄂北前線了。」
「宮崎君似乎是聽說了什麼?」平重陽一深深地看了宮崎健太郎一眼。
「平重君不必多疑。」程千帆微笑說道,「重慶常凱申政權依託鄂北防線,阻擊蝗軍進軍,帝國早就有意拿下宜昌等地,逼迫常凱申政權投降」
說着,他看着平重陽一的目光,苦笑一聲說道,「老師時常為我上課,甚至還會佈置課題與我。」
他彈了彈煙灰說道,「關於帝國與常凱申政權在鄂北對峙,以及帝國如何打開局面,我可是時常接受老師的課業檢查的。」
「今村參贊果然是好為人師啊。」平重陽一哈哈大笑。
對於宮崎健太郎的話,他還是表示相信的,這和他所了解的今村兵太郎的秉性是相符的。
「汪填海政權所謂的還都南京在即,這批糧食很緊迫。」程千帆說道,「希望平重君這邊可以加快速度。」
「宮崎君且放心,這批糧食定會在月底前送達上海。」平重陽一點點頭,說道。
「這批貨我只認平重君你本人。」程千帆忽而說道。
「哈哈哈!」平重陽一哈哈大笑,「好,屆時我親自來與宮崎君交接。」
「如此,我就放心了。」程千帆高興說道。
也就在這個時候,耳聽到隱約有此起彼伏的爆炸聲傳來,還有激烈的槍聲。
「怎麼回事?」程千帆皺眉說道,「中***隊反擊上海了?」
說着,他自己則是先搖頭,「不太可能啊,上海周邊除了有紅黨的所謂新四軍小股部隊活躍,就是重慶的所謂忠義救***了。」
他皺眉說道,「紅黨新四軍裝備簡陋,兵力不足,不敢來上海,那個忠義救***現在更是被蝗軍圍剿的只剩下苟延殘喘了。」
「從聲音來看,宮崎君可知道是哪裏發生戰鬥?」平重陽一問道。
「應該是浦口路的方向。」程千帆站在窗口看過去,想了想說道。
忽然,他面色一變。
「宮崎君可是想到了什麼?」平重陽一問道。
「蝗軍的新編預備第五旅團旅團長戶田清一郎少將今日在浦口飯店辦壽宴。」程千帆說道。
「這麼說,是有反日分子襲擊了戶田少將的壽宴?」平重陽一問道。
「有可能。」程千帆點點頭,「平重君稍坐,我去打個電話。」
「宮崎君請自便。」
不一會,程千帆回來了。
「我們的猜測應該是對的。」程千帆說道,「巡捕房也接到了相關情報,是浦口路的浦口飯店遭遇了暴徒襲擊。」
「平重君,事情重大,我需要先回巡捕房一趟,隨後還要前往特高課,失陪了。」程千帆正色說道。
「宮崎君自便。」
「平重君,從爆炸聲和槍聲來看,浦口路的方向戰鬥頗為激烈。」程千帆說道,「安全起見,平重君今晚就暫時在法租界歇息吧,我幫你安排住處。」
「既如此,那就叨擾了。」平重陽一微微頷首。
程千帆喊了一聲,李浩敲門進來了。
「浩子,我要回巡捕房,你這邊幫平重先生安排住處。」程千帆吩咐說道,「就在霞飛路吧,方便。」
「明白。」
浦口路。
槍炮聲已經停歇了。
路面上出現了日軍的坦克,大批荷槍實彈的日軍士兵正在街面。
兩輛軍卡前後拱衛着幾輛小汽車呼嘯而來,停在了浦口飯店的外面。
池內純一郎從小汽車內下來,面色陰沉無比。
「司令官閣下。」佐上梅津住從浦口飯店走出來,小跑着來到池內純一郎的面前。
「裏面什麼情況?」池內純一郎問道。
「慘不忍睹。」佐上梅津住表情嚴肅,用了這個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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