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早上的,婁奶奶和雙胞胎起床就看到早飯擺在桌上都有些涼了,家裏的水缸擔滿了水,院子掃得乾乾淨淨。
婁奶奶準備去煮豬潲水時,發現早就煮好倒進桶里涼着了,婁燕秋跟着婁奶奶進了屋,「奶奶,這是我姐乾的?她天不亮就起啦?」
「竣林,你起啦,趕緊吃完早飯去上學。」韓凜精神抖擻地從外頭晨跑回來,手上拎着的竹籃里,還有滿滿一籃子革命草,這是准用來下午剁碎了煮來餵豬的。
灶屋裏婁奶奶和婁燕秋對視一眼,這些是韓凜做的?
婁燕妮躺在床上,連根手指頭不想動,哪怕耳朵里已經聽到余奶奶她們起床的動靜,整個人還是迷迷糊糊的,好在韓凜起床就煮了水煮蛋餵她吃了,她現在也不餓,可以再繼續睡會兒。
趁着婁燕妮睡覺的時候,韓凜還去了趟招待所,除了陳偉和胡正軍,其餘幾個都是趕今天的火車歸隊,韓凜得去送人。
等送完人,韓凜領着胡正軍和陳偉回家時,婁燕妮已經起床,正坐在院坪里曬着太陽跟婁奶奶說話,她有一周的婚假。
看着端着一臉嚴肅臉的韓凜,婁燕妮特別不想給他好臉色看,不過當着胡正軍和陳偉的面,她還是忍着了,趕緊忍着酸疼,招呼他們。
「我來。」韓凜從婁燕妮手裏接過沏的姜鹽茶,「他們說涼白開就好,你要是累就歇着,要幹什麼喊我就成。」
昨天夜裏折騰得有些狠了,韓凜也是知道的,心裏自責又心疼,只是他向來引以為傲的自制力,到了婁燕妮跟前立馬就化有烏有。
婁燕妮瞪了他一眼,哪裏敢聽他的,還是跟沒事人一樣,招呼着胡正軍哥倆,聽到胡正軍問起昨天婚禮的事,婁燕妮才知道陳偉竟然相中了二丫。
她跟二丫的關係是不錯,不過婁保田跟她們家的關係可不好,而且這事也不知道二丫有沒有想法,婁燕妮猶豫了一下,先去問了婁奶奶,確定二丫還沒有相對象後,把自家和婁保田家的關係給陳偉先說了個明白。
「這事,你托我沒用,你最好去找太爺和衛黨嬸。」婁燕妮說着,下意識地就看了眼韓凜,當初他們也是太爺和劉衛黨從中說合的,「二丫性格活潑,人也講義氣,不過保田叔不太好說話。」
婁保田雖然有些針對她們家,但本身並不是那種十分重男輕女的人,也不是嫁閨女跟賣閨女一樣,他挑女婿也是極看重人品的,只是陳偉是從她這兒認識二丫的,這就有些不好說了。
婁燕妮怕婁保田犯起軸來,也不看陳偉這個人,就斷然拒絕。
聽到婁燕妮家裏和婁保田關係不好,陳偉下意識地皺了皺眉頭,不過婁二丫在他心裏留下的印象確實深刻印象,而且婁燕妮還說這姑娘好,陳偉覺得,成不成的,他總要試過才知道。
婁保田家裏,婁保田正因為婁二丫去吃婁燕妮的酒席氣得在家裏暴跳如雷。
「我怎麼就不能去了,我跟燕妮從小玩到大的,你還別說,燕妮她男人長得可真精神。」婁二丫拿着柴刀剁豬草,手起刀落,嘩嘩剁得特別快,說到這裏頓了一下,「爸,你說得沒錯,當兵的確實比知青們看着精神。」
說完見婁保田被她氣得說不出話來,婁二丫一樂,「這不是挺好的麼,我去這一趟,還想通事兒了呢,你別光盯着我呀,這都什麼點了,你還不趕緊去喊廣播,要下工了。」
「老子遲早有一天被你氣死!」婁保田跺了跺腳,背着手叼着煙氣沖沖地去了大隊部。
吃過午飯後,陳偉就和胡正軍離開,陳偉的事,婁燕妮和韓凜都不好插手,不過有老道的胡正軍盯着,他們倆也還算放心。
飯後休息了一陣,兩人就跟着婁奶奶去了婁家的墳頭那片,婁爺爺和婁父就葬在那裏。
「這是誰來過了?」婁奶奶準備趁着小兩口磕頭說話的工夫,給拔下墳頭的草,到了地方才發現,婁爺爺和婁父的墳頭上乾乾淨淨的,顯然是剛拔過。
婁燕妮愣了愣,她就是清明來了,這段時間再沒來過,韓凜就不必說了,他這還是頭一次到這裏來,「可能是竣林或者燕秋吧,除了他們也沒別人了。」
想來也只有他們倆,婁奶奶嘆了口氣,撫着墓碑,跟他們說起婁燕妮成家的事兒,又讓小兩口給他們磕頭,這時候祭拜也不敢明目張胆的來,婁燕妮偷偷地帶着些婁爺爺父子倆愛喝的米酒來,小兩口磕頭敬過酒後,才心情略沉重地返回。
鄉下結婚也沒什麼特別的,不過是家裏添了個人而已,還和往常一樣正常過日子。
兩人也沒在家裏閒着,不是在自留地里忙活,就是韓凜給婁燕妮當考官,抽背書本上的內容,或是兩人呆在一起說說話兒。
「過年我去部隊看你。」夜裏兩人躺在床上說着話。
想到韓凜婚假一過,立馬就要歸隊,婁燕妮心裏就生出濃濃的不舍來,伸手回抱住韓凜的腰,把臉埋進他的胸口,「還得去謝謝給我們幫忙的戰友。」
這次韓凜結婚,不少人都幫了忙,先是幫忙換票,尋常點的就煙票酒票這些,貴重的還有收音機和縫紉機票,還有韓凜的婚假,也是別的戰友讓出來,他才能這麼快趕回來的。
「嗯,帶着你的菜乾和臘肉,他們肯定沒有二話說。」韓凜心猿意馬地抱着婁燕妮,但為了婁燕妮的身體着想,只能拼命克制自己不動她。
婁燕妮不知道韓凜的克制,抱了一會,覺得不太舒服,在他懷裏又換了個姿式,「也不知道保田叔能不能同意陳偉和二丫的事。」
「能!」韓凜只覺得自己的冷汗都要下來了,好久好憋出這一個字。
四月份的天氣,雖然已經暖起來,但夜裏還是涼着的,好不容易等婁燕妮睡着,韓凜才悄悄起床去沖了個涼水澡,火氣這才勉強滅下去。
婁保田前些日子就琢磨着要給婁二丫說個當兵的,他也探聽了不少,合適的還真沒有,沒成想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只是這人竟然是婁燕妮男人的戰友,這就有些不好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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