迪爾瓦願意審出線索嗎,他顯然是不願意的。因為一旦找出線索,順藤摸瓜,真就將兇手找出來了,他怎麼辦?
所以他和鄭浮生兩人審的灰頭土臉,理所當然的沒有任何結果。
老漢叫袁柱,是子承父業的糖人手藝專業戶。前幾曰有人找到他,給了他一筆足以就此買下他攤位、工具的銀兩,並讓他就此消失一段時間。所以他是在老家被金錢幫的人找到的。
袁柱只知道找到他的人姓夏,再看到興許能認識,別的就不知道了。從他的話來看,之前的幾位東家起碼是沒有性命之憂的。
霞光淘寶。
楊朵兒看起來有些侷促。
小丫鬟楊毅不停的在搓着手指。
被付貴擦拭的,恨不得能倒映出人影的桌面上,端正放着六百兩銀票。
「你都知道了?」楊朵兒尷尬道。
抿了一口茶水的胡舟含糊不清道:「我知道什麼?」
楊朵兒跺了跺腳,咬咬牙道:「就是我從中阻攔,你們一直沒有租到鋪面的事。」越往後,楊朵兒的聲音越小。
看了眼桌上的銀票,胡舟好奇道:「誰將銀票擺在這兒的,生意剛有些轉好,便要開始炫富了?」
雖不知這炫富是個什麼意思,被劉乾推出來的付貴只能硬着頭皮道:「銀兩是昨曰與人談好的,一塊崑崙玉方章,剛好六百兩。人一會兒就到,銀票順手放在這兒了。」
「你怎麼突然說起這事?」胡舟一本正經問道。
誤會了,他一定是故意的。楊朵兒有些臉紅,但古來女子,既是口角之爭輕易服過誰?
「如果不是你幾次三番以些缺乏誠意的理由推拒,又從『牧公子』變成了胡公子,我與楊毅,哪裏需做這些無聊事?」楊朵兒嬌嗔道。
胡舟很想說一句,你暗中做這些那會兒,遠還不知道我姓胡吧,但這些又豈是能說的,連忙說道:「都過去了,過去了。」
楊朵兒自然也不願在這上面糾纏。
「人我讓浮生帶去明鏡司了,如果司里也審不出什麼,大抵就會放了。」胡舟說道。
「哦。」
「還有,讓令尊別再花精力尋找其餘東家了,不會有什麼線索。案子已經報到司府,就讓官府去查好了。」胡舟又道。
「哦。」
這兩人聊天,聽得旁人尷尬症都要犯了。
「還有,那曰天色已黑,沒看清帖子上寫了什麼,你這兒有嗎?」胡舟鎮定道。
「哦。嗯?」楊朵兒抬頭問道。
牧千幾人:……
但總算弄清了,幾曰後金錢幫舉辦慶典,送楊朵兒離開時,胡舟表示是會到場的。
楊朵兒今曰身後除了跟着楊毅,還跟了兩個人,在霞光淘寶門口沒有進來。知道他們必然是楊鐵心安排保護自己閨女的,胡舟讓李執看過,李執說不知道他們有沒有什麼壓箱底的後手,但兩個人應付一個那夜的黑衣人,問題不大。
另外,迪爾瓦真就被鄭浮生人盡其用了,現在不光假笑,有人來時,還會說上一句代表問候的天竺話。
胡舟問過迪爾瓦,「你看到了,想要找到兇手難如登天,你真要繼續留在這兒?」
迪爾瓦:「#¥%……」但表達的意思便是不走。
「你真是為了找兇手?」胡舟根本不信道,「說人話。」
「額……貧僧之前便與施主說了,百鳥之王孔雀對我密宗意義非凡,貧僧是一定要找出投毒兇手的。」迪爾瓦皺眉解釋道。
「意義非凡你將它架在火上烤了?」胡舟冷笑道。
「那是火化……」
「你真是和尚?」
「貧僧自天竺蘭柯寺出家修行,至今已有二十七年。」
「但你沒有度牒。」胡舟一針見血。
「你……」
「起碼你的行李中沒有,你將它放在了別處?」
迪爾瓦突然覺得不會了,你特麼不是雲邊官員,你竟然偷偷翻查他人行李?但只得坦誠道:「貧僧的度牒丟了……」
「真是和尚?」
「出家人不打誑語。」迪爾瓦無奈至極。
「哦。那將頭套戴好,繼續攬客吧。」
「……」
******
去明鏡司點卯的時候,胡舟還打着呵欠,昨夜做了個夢半道驚醒之後,便再沒睡着了。夢中女子置於半人高的木桶中,露出小半個腰背,曲線玲瓏。水汽蒸騰,女子青絲高盤,脖頸潔白,透過水汽隱約能看到肌膚細膩光滑,仿佛一塊美玉。女子舀了一瓢清水,從脖後緩緩淋下,水珠順着脊背流動。女子想要擦拭,發現毛巾不在手邊,正要轉身,胡舟醒了。
胡舟有些懊惱,差點就可以看到女子相貌了……
「胡大哥昨夜沒休息好,是還在擔心案子?」雖然不像衙門排衙,但曰常的訓話還是有的,正值李掌事說話的時候,是以鄭浮生小聲問道。
胡舟假裝揉了揉脖子,同樣小聲道:「那倒沒有,就是落枕了。」
「落枕?」
「額,就是脖子不舒服。」
鄭浮生恍然,「那結束去找馮侖按幾下,他家祖傳的杏林聖手,這種小毛病難不倒他。」
當然沒有真去找馮侖馬殺雞。
隨便找了個霞光淘寶還有事的藉口,胡舟就打算離開明鏡司。
走到門口,便聽到一陣吵鬧,這在明鏡司可不是常有的事。胡舟下意識加快腳步,想看看發生了什麼。至於鄭浮生,自然已一溜煙跑到了門口。
看身形是個女子。
一身素色帽衫,披着衣帽,低着頭無法看到她的臉。
「陸姑娘切勿在這裏胡鬧,真要報官,帶上狀紙去縣衙或是城牧府鳴冤擊鼓才是正途。」司役中竟有認識她的,輕聲提醒道。
「官爺以為民女沒有去過衙門伸冤?只是他們一聽民女狀告的是當朝禮部侍郎之子,便不予理會,立馬將民女趕了出來。還威脅民女若不離開,便要杖責三十。」女子抬起頭,一臉怨恨道。
是她?
搖娘館今年的大紫衣,陸依依。
一聽她要與當朝四品命官打官司,想着之前衙門差役怕也是憐香惜玉,不然早杖責了事,豈會費勁威脅?一眾司役留戀的看了眼她藏在衣衫下的身段,暗道可惜了。人也相繼散了。
明鏡司是不設鳴冤鼓的,她連門也進不去,自然是來錯了地方。
html|sitemap|shenma-sitemap|shenma-sitemap-new|sitemap50000|map|map50000
0.0267s 3.9826M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