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eadx; 另外一個房間內,榮強已經現出了不安之色,李子琪從外面走入,輕聲匯報道:「他倆還在房間內……」
張常開苦笑道:「他們已經聊了一個多小時了。」隨後他瞄了一眼榮強鐵青的臉,低聲問道:「榮廳,那個女人究竟是什麼來頭?」
榮強眉頭擰了擰,不悅道:「不該問的事情,不要多問。」
張常開碰了一鼻子灰,不做多言,遞了一根煙過去,榮強結果之後,點燃吸了一口,等待讓人厭煩,不過,那又能怎麼辦,事情是自己惹出來的,文景隆安排自己陪同蘇青來解決問題,其實已經暗含着讓他將功補過的成分在內。
又等了半個小時,張常開已經明顯感到榮強有些焦灼,現在已經晚上七點多了,他們都還沒有吃完飯。張常開低聲提議道:「要不,我讓子琪問問他們,以晚飯為由?」
榮強點了點頭,道:「嗯,還是問問吧,兩人在房間裏這麼久,不會出事吧?」
這時李子琪匆匆走出,道:「榮廳,他們出來了,準備離開了。」
榮強連忙站起身,趕緊出了房間,只見蘇青和方志誠已經往電梯的方向行去,根本沒有等自己的樣子。榮強跑過去,喊住兩人,道:「現在已經很晚了,要不吃過晚飯再動身吧?」
蘇青淡淡地看了一眼榮強,道:「晚飯就不吃了,我們現在準備離開,下面有司機等着我們,就不需要你們帶路了。另外,你幫我給文書記帶句話,淮南的監察系統很有問題。」
榮強從蘇青沒有任何感情的語氣中聽出了森然之意,竟有種汗珠直冒的感覺。這時電梯已經開了,方志誠先進電梯,然後蘇青才走入,蘇青望向方志誠的時候,眼中帶着溫暖,與方才的那種冷峻形成鮮明的對比。
榮強回到房間之後,張常開低聲問道:「他們自己離開了?」
榮強不耐煩地擺了擺手,暗示張常開不要說話,然後掏出了手機,給文景隆打了個電話。
文景隆此前給榮強打過兩個電話,都是關心這邊,現在事情結束了,自己也應該及時地給他匯報一下。
「景隆書記,剛才兩人已經離開,同時不希望我們相送。」榮強道,「我估計他們有自己的想法,所以也就沒有多言。」
文景隆嗯了一聲,道:「人放了,那就好了。不過,此事你必須要給一個詳細的說明,對於為何隔離審查方志誠,要給個合理的交代。」
「是是是!」榮強連忙點頭,「另外,還有件事情,我要與您匯報一下。」榮強站起身,走到了衛生間,以免張常開等人會聽見,「蘇部長,臨走的時候,要我轉告,她覺得淮南的監察系統有問題……」
文景隆停頓了片刻,沉聲道:「我們是需要反省一下。」言畢,他掛斷了電話。
蘇青借榮強之口蜻蜓點水似地點了一句,文景隆哪裏不明白,蘇青希望文景隆要給一個說法。
說法是什麼?那就是要給相應的人員一定的處置。
如果方志誠本身存在違紀行為,或許不存在處置一說,甚至蘇青還會欠自己一個人情,但蘇青這麼說,那就證明此次第四紀檢監察室隔離審查方志誠是存在問題的,而方志誠是被冤枉的。
如果方志誠真是被冤枉的,蘇青那就必須讓文景隆給個交代了。
否則的話,這完全可以上升到派系之間的鬥爭了,畢竟方志誠是蘇青的親生兒子,是蘇家的嫡系血脈。
雌虎護崽時會變得極其敏感與凶暴。
文景隆並不知道蘇青與方志誠的關係為何一直沒有被披露,他分析,方志誠是私生子,所以蘇家將這個消息給封鎖了,然而蘇青不惜與自己說出這個秘密,以保方志誠,足見代價很大。
文景隆腦海里盤旋了幾個名字,他有些猶豫,畢竟這針對方志誠設下捕獵陷阱的幾人,都是自己的心腹干將,但轉到大格局,現在北方派系被唐系步步緊逼,如果蘇寧聯盟趁機攪局,北方派系將徹底失去下屆爭選首席的機會。
最終文景隆還是嘆了一口氣,給紀委書記徐潮打了個電話,交代了幾句,徐潮聽到文景隆的指示感到非常意外。他將這段時間發生的事情聯繫起來,倒是很快明白,不過,文景隆的批示有點太「重」了。
隨後,他還江永親自打了個電話,沒等江永開口,他就一頓嚴厲地批評,「江永,你跟着我十多年,我一直認為你是個有胸懷的人,帶着你從北方來到淮南,是希望以你的能力在發改委做出一些實績,然而,作為一個學者型的官員,你不埋頭去研究經濟發展問題,而是計較權力,與人勾心鬥角,這實在令人失望。」
江永苦笑道:「文書記,我能知道,您為何這麼說嗎?」
文景隆不悅道:「你與榮強合謀的事情,別以為我不知道。利用方志誠來對付宋文迪,這個方法不是你的主意,又是誰的?我提醒你一句,你與宋文迪相比,差了不止一籌,另外,方志誠也有特殊的身份,不是輕易能動的。如果你真要與宋文迪角力,還是要從工作業績上來發力,不要弄這些邪門歪道。如果以後再有類似的事情發生,那你就回北方吧……」
江永聽到文景隆這麼說,簡直是目瞪口呆,他與文景隆相處這麼多年,文老闆雖然說話向來是心直口快,直言不諱,對自己也經常批評,但還從來沒有說過這麼嚴重的話。
讓自己回到北方,豈不是就變成了棄子?若這成了真的,江永知道自己前途將無望。
他連忙道:「文書記,我保證,再也不會發生類似的情況了。」
文景隆輕嘆了一聲,道:「細節決定成敗啊。你們還是太不注意細節了。」
一個不到三十歲的正處級區委書記有那麼好動嗎?即使蘇青不出面,文景隆也已經答應宋文迪放人了,因為卜一仁還給自己打了電話……
等文景隆掛斷電話之後,江永輕嘆了一聲,他並不知道問題出在什麼地方,於是給榮強打了個電話。
榮強接到了江永的電話,怒道:「老江,我被你害慘了啊。」
江永苦笑道:「剛才文書記也跟我發了火,咱倆是難兄難弟。」
榮強沉聲怒道:「你能有我慘嗎?剛才徐書記跟我指示,要我寫一份檢查報告,同時還隱晦地表示,要我自己寫申請,調離監察廳……」
「……」江永被榮強的這句話給驚呆了,榮強才在監察廳廳長的位置上坐了不到半年吧,現在調離監察廳,肯定沒有什麼好去處,估計是要坐冷板凳了。
江永苦笑道:「不過是個正處級幹部而已,文書記此事做得不大妥。」
榮強現在是哀莫大於心死,他都不知道自己現在心情是什麼了,陰測測地冷笑道:「老江,我只能說你,有眼無珠。」言畢,榮強掛斷了江永的電話,他沒有告訴方志誠的真實身份,自己想要東山再起難了,而始作俑者是江永,榮強自然不會提醒江永,有些苦果還是讓他自己去嘗嘗吧。
江永能聽到榮強語氣中的惡毒之意,心中對罵了一句,放下了電話。
宋文迪晚上回到家中,文鳳早已迫不及待,關心地問道:「志誠,如何了?」
宋文迪板起面孔,道:「我一早便找了文書記,結果事情變化太突然了。」
「啊?」文鳳緊張地問道,「莫非志誠招認了?」
宋文迪見文鳳緊張兮兮的,表情凝重地說道:「看來你真關心志誠啊。」
文鳳輕嘆一聲,道:「志誠,為你我做了那麼多事情,難道不值得我們關心他嗎?」
宋文迪突然笑了笑,道:「剛才是故意騙你的,志誠不僅安然無恙,同時還有一個驚人的好消息。」
文鳳聽說方志誠沒事,皺起的眉頭豁然鬆開,知道宋文迪故意在騙自己,在宋文迪的胳膊上掐了一把,怒道:「你太過分了,竟然拿這種事情開玩笑。老實交代,究竟是什麼驚人的好消息?」
宋文迪湊到文鳳的耳邊,低聲說了幾句,文鳳並沒有露出驚訝之色,反倒是非常坦然。
宋文迪覺得文鳳的反應不對勁,疑惑道:「你怎麼不吃驚?難道你之前便知道?」
文鳳笑了笑道:「原來是這個,虧你還將它當成一個天大的秘密。」
宋文迪覺得不是滋味,道:「我是他的領導,都不知道這個事情,你怎麼知道的?」
文鳳便笑着將之前幫助方志誠調查那個銀行存摺的匯款方,後來與方志誠溝通回不回蘇家之事,與宋文迪陸續說了一些。
宋文迪嘆了一口氣,沒好氣地笑道:「原來還有這些事情,你倒是隱瞞得夠好的。之前怎麼不提醒我?蘇家若是願意出面,又怎麼能讓我如此狼狽?」
文鳳笑着解釋道:「蘇家似乎在隱瞞此事,否則的話,不會將方志誠留在外面散養這麼多年,我一直認為他是家族的棄子,沒想到蘇青竟然出面了,儘管你們都想替蘇青保密,我估計還是守不住了。」
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
宋文迪嘆了一口氣,點點頭道:「仔細想想,還真不是一件小事,恐怕高層格局要有些許變化了。」
文鳳點頭道:「希望不會波及到志誠。」
宋文迪眼中透過一絲精芒,道:「我盡力保護好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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