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若晴和左君墨對視了一眼,兩人同時搖頭。
「沒見過。」楊若晴道。
左君墨補充道:「這回是第一次來拜謝,卻無緣錯過了,好生遺憾。」
王秀才斟酌了一下,對楊若晴和左君墨道:「兩位請跟我去一個地方。」
……
王秀才把楊若晴和左君墨帶到了一處垂花門前面。
然後指着面前的垂花門道:「兩位請。」
兩人進了垂花門,眼前的景象,讓楊若晴和左君墨都為之驚訝住了。
跟前面粗獷的石壁火把風的土匪山寨風格比起來,這後院垂花門裏的院落,卻好似把江南水鄉給整個挪到了這裏。
進門是一座照壁,照壁上刻畫着一副巨大的浮雕畫,乍一眼看上去,如同清明上河圖,大小人物不下百個,販夫走卒,男女老少,應有盡有。
繞過照壁,便是兩條長長的抄手遊廊,遊廊雕欄畫棟。
腳踩在上面一步步朝前,鞋底板跟那綿厚木板之間接觸,敲打出一種溫暖踏實的感覺。
遊廊中間的空地上種滿了竹子,紅木,翠竹,交相點綴,一株株黃顏色的臘梅花點綴其中,含苞待放。
讓喝過酒之後略有渾濁的眼睛,突然就視覺開闊明朗起來。
「這邊請,當心腳下台階。」
走在前面帶路的王秀才提醒道。
楊若晴點點頭,一邊欣賞着這雅致的景致,邊跟着王秀才往裏面走。
經過了新月狀的小小人工湖,穿過了一片梅林,梅樹上掛滿了五顏六色的燈籠,將這裏照得如同白晝。
在梅林的掩映後面,矗立着並排三間屋子。
白牆青瓦,屋檐如老鷹的翅膀般展翅欲飛。
「想不到這裏還有這樣的一個好住處,雅致,有品位……」楊若晴贊道。
突然,她眼睛筱地睜大,「逍遙……閣?」
「王二哥,這是逍遙閣主的院子?」楊若晴問。
王秀才點點頭。
「這裏的一草一木,每一株梅花樹和竹子,以及這屋頂的每一片瓦,都是我們逍遙閣主親手挑選和種植的。」
「寨主年前回老家探親的時候,囑咐我們好生照料這些花花草草,兩位,裏面請。」
跟着王秀才進了屋子後,屋子裏的擺設,傳遞給楊若晴的感受就是,這個逍遙寨主應該很年輕,然後從小家教和品位就很好。
用的東西,看似隨意,低調中卻透出奢華。
「兩位請看這裏。」王秀才從書桌上的一隻瓷瓶里拿出一副畫卷出來,在書桌上緩緩攤平。
楊若晴和左君墨一起來到了書桌邊,俯下身,視線落在面前的畫卷上面。
畫卷上,是一個小男孩,看身高,約莫八九歲的樣子,站在梅花樹下仰頭看着枝頭的梅花。
披着一件玄色的斗篷,腳上蹬着一雙黑色的鹿皮靴子,雙手背在身後,手指間還拿着一株梅花。
雖然只是個側身畫,但卻能看出這孩子的雙腿很修長,身材比例完美,
側臉的弧線和五官,俊美中帶着陽剛,長大了,絕對是一個超凡出塵的男子!
但楊若晴看到這孩子畫卷的第一眼,就驚呆了。
仿佛看到了一個縮小版的駱風棠!
她忍不住伸出顫抖着的手來,想要去撫摸畫卷上的孩子,王秀才卻搶先一步擋住了。
「楊姑娘,看看就好,不可亂摸,這可是我們寨主的畫像!」王秀才一臉緊張的道。
寨主是個很複雜的人,有時候很孩子氣,有時候少年老成,思想比他們這些成人都要深邃。
有時候寨主有雷霆手段,面對對手冷酷無情,但有時候,寨主又很春風拂面。
有時候高傲,有時候峻冷,有時候又很逗比,而且臭美。
當初梅花初開的時候,寨主就挑了寨子裏的幾個念過書的人來畫他,最後選了這張最滿意的收藏了起來,還不准任何人摸。
「王兄,你說什麼?這個小男孩就是你們逍遙寨主?」
左君墨也不可思議的出聲詢問了。
楊若晴也是一臉的愕然。
王秀才笑了笑道:「是的,我們寨主就是畫卷上的人,雖然他看似年紀小,可是我們寨主卻是一個不簡單的人,你們絕不可以用看小孩子的眼光來看待他……」
楊若晴激動的問道:「白帝谷那天夜裏,莫非跟你們一起的那個小男孩就是你們寨主?」
王秀才點頭,「那天夜裏,是我們寨主親自帶着我們下山去江邊圍剿賀老六他們的,因為賀老六破壞規矩,肆意殺虐無辜婦孺,我們寨主早就看他不爽!」
「哈哈哈……」
楊若晴激動得笑了起來,眼淚卻是止不住。
她拉起左君墨的手,高興得有些語無倫次:「左大哥,你聽到了嗎?是辰兒,是辰兒,是我兒子!」
左君墨在看到畫卷的一剎那,幾乎心裏就有數了。
逍遙寨主跟風棠兄,簡直就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像的不僅是五官,還有氣質。
左君墨也緊緊握住楊若晴的手,「應該就是了!」
這邊,王秀才看着這二人激動的樣子,又打量着左君墨,道:「恕我冒昧,我們寨主,當真是你們失散了七年的兒子?」
「可是,你們兒子才七歲不到,而我們寨主這身高,卻不止七歲,」
「雖然他自己不肯說,可卻有九歲的樣子。」
聽到這話,楊若晴抬手抹了把眼淚,笑着道:「辰兒的身高應該是像他爹,比同齡孩子高一些不稀奇,」
「家裏還有一個孿生妹妹,我那閨女的個頭也比同齡孩子要高半個頭呢!」她道。
王秀才又打量着左君墨,「可是,我們寨主的長相五官,卻跟左莊主半點都不相似啊,何以你們見了一眼畫卷就敢篤定是你們兒子?」
楊若晴也看了眼左君墨,不曉得該如何說,因為先前左君墨自己說跟她是夫妻的。
她雖不知道他為啥要這麼說,但是在人前,她不能直接拆穿左君墨的話。
何況,她相信左君墨,他既然這麼說,自然就有這麼說的道理。
人家放棄了過年,都要陪着自己來跋山涉水的找兒子,這份恩情,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實不相瞞,王兄,其實我很晴兒是結拜的兄妹,為了出行在外方便,我才說她是我妻子,省得引起不必要的麻煩。」
讓楊若晴意外的是,左君墨竟然主動跟王秀才這裏坦白了。
「這趟出來,我是陪她找兒子的,她的兒子,是我的乾兒子。」
「這畫卷上寨主的五官長相和氣度,跟我那妹夫簡直如出一轍。我左君墨從不輕易打包票,但這回,我敢用一萬兩黃金來打賭,逍遙寨主就是晴兒的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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