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美好的團聚,也有分離的時候。
長公主離開後,駱風棠還是久久不能平靜。
兩個人躺在被窩裏,一直在談論這件事,談到天都快要亮了,他還是沒有要睡的意思。
倒是把楊若晴聽得呵欠連連。
到最後,在她的強迫下,他只得合眼。
兩人相擁而眠,這一覺醒來,已經到了夜裏。
長公主那邊傳來口諭,讓他們兩個去鳳藻宮赴晚宴。
楊若晴知道,這是長公主想要見兒子。
兩個人在上京,滯留了十來日,母子兩個好好團聚了一番。
在動身返回長坪村的前一夜,長公主再次來了客棧送行。
她拉着駱風棠,一番細細的叮囑後,長公主又把楊若晴招到了跟前。
「在很久之前,我們大遼有一位王爺,富可敵國。」
「後來因為一些事情,他被驅逐出了大遼,潛逃進了大齊。」
「據皇家秘辛記載,這位王爺後來死在大齊,但他帶去的那筆寶藏,很可能藏在你們村後的眠牛山中……」
「啥?」
駱風棠睜大了眼。
「咱村後那眠牛山,咋還藏着這麼多秘密了呢?」他道。
楊若晴也是一臉的驚嘆:「幾百里眠牛山,看來是風水寶地呀。」
長公主溫和一笑,「我把這個秘密告訴你們二人,他日你們若是有興趣,可以去把那寶藏找出來。」
「找出來,便都是你們的,就當是娘送給你們的賀禮。」她道。
駱風棠和楊若晴對視了一眼,駱風棠道:「嗯,以後再說吧。」
告別了長公主,二人回到了中京。
又順道跟大長老和閻槐安那邊辭行。
那日松騎着馬追出了城門:「等一下!」
駱風棠騎在馬王高高的北上,楊若晴則坐在後面的馬車裏。
聽到那日松的喊聲,兩人都停了下來。
駱風棠看着追上來的那日松,唇角勾起戲虐的弧度。
「那日松,你該不會還對我媳婦不死心,要來攔截吧?」他笑問。
那日松滿頭黑線。
他看了眼把頭探出車廂的楊若晴,咧嘴一笑:「我可不敢覬覦族長大人,我出來,是送行的!」
那日松道,從腰間拿出一隻酒壺。
擰開來,自己灌了一口,遞到駱風棠面前。
駱風棠爽快的接了過來,也灌了一大口。
那日松看到駱風棠喝了,很是高興。
「兩位一路順風,有空就回北方來看看。」他道。
駱風棠點頭:「一定會的,那日松兄弟,你他日若去了南方,我請你喝桂花酒!」
那日松眼睛亮了,「再給我尋幾個水靈鮮嫩的南方姑娘……」
駱風棠怔了下,隨即笑了。
他抬手拍了下那日松的肩膀:「沒問題!」
兩個同樣優秀的男子都笑了。
馬車上,楊若晴含笑看着這一切。
那日松是族裏的後起之秀,將來是要進長老團的。
自己這族長,將來少不得還要跟他接洽。
那邊,那日松跟駱風棠說過了辭行的話,他掉轉馬頭來到楊若晴的馬車旁。
「族長,那就……珍重吧!」他道。
看向她那眼底,隱隱還是掠過一絲迷戀和不舍。
楊若晴莞爾一笑,對他點了點頭。
「你也一樣,珍重!」
……
馬車上了路,朝南面的大齊行進。
這一趟出來,算上路途上行走的時間,還有在中京和上京兩地耽擱的。
楊若晴算過了,一來一回得兩個多月。
出來的時候是正月初八,等到回去,就是清明前後了。
馬車出了雁門關,一路穿洲過郡。
路邊的景色,也在發生着變化。
從北方的白雪皚皚過來,到了這邊,是陽春三月。
路兩邊,金黃的油菜花連成一片。
馬車行走在鄉間的路上,如同置身華海。
楊若晴也不再窩在馬車裏了,她在駱風棠的邀請下,也坐上了馬王的背。
兩個人共騎,一路看着這美景回到了長坪村。
闊別村子兩個多月,再次回來,兩個人都有一種隔了經年的感覺。
「哎,走遍千山萬水,吃遍山珍海味,還是這裏好啊!」
望着視線前方,已經看到炊煙的白牆青瓦的村落,楊若晴忍不住感嘆。
「我也是。」駱風棠道。
「雖然北方有我的親娘,但我在這裏土生土長的,已經習慣了把這當故土。」他又道。
楊若晴仰頭看他:「棠伢子,我有個想法。」
「說。」
「從前,我想着要把家安到大城池去,現在,我改變主意了。」她道。
「這趟回村,我要做一件大事,暫不回南方了。」她又道。
「什麼大事?」駱風棠問。
楊若晴勾唇一笑道:「我想趁着這開春,氣候回暖,在村口圈一大塊地,修蓋一座江南園林式的大院子。」
「蓋院子?」駱風棠訝了下。
「你家不是去年才蓋的麼?」他又問。
楊若晴白了他一眼:「你個呆瓜,我家的是我家的,我要蓋的,是咱倆自己的小窩窩呀!」
兩個人的小窩窩?
駱風棠的眼睛頓時亮了。
楊若晴掰着手指頭盤算着:「現在是三月初,回去就籌備蓋屋子的事,若是工事進行得順利,五個月後咱就能住進去了。」
「宅子竣工,咱就成親。咋樣?」她問。
宅子竣工就成親?
駱風棠被這個突如其來的好消息給震驚到了。
「這麼說,今年中秋節的時候,咱就可以成親?」
他的聲音激動起來,臉上露出狂喜。
楊若晴紅了臉,點了點頭。
「嗯,成親!」她道。
「真的嗎?太好了,太好了!」駱風棠激動得說話都有些不利索了。
楊若晴抿着嘴笑。
「你呢,就還回南方軍營去做你自己的事。」
她接着道。
「家裏蓋宅子這塊,交給我。」
「我留在村里蓋宅子,還得順手多置辦些田產。」
「我想過了,眠牛山裏的那筆寶藏,不去找了。」
「橫財得來,總是有些不穩妥。」
「咱做人還得靠着自己的雙手去一文一文錢的掙,做個衣食無憂的小地主,這就行了。你說呢?」她問。
駱風棠很認真的聽着,然後一臉肅穆的點頭。
「我也正是這麼想的。」他道。
當娘跟他說有那筆寶藏時,他就沒想過要去挖。
晴兒說的對,花自己掙的錢,踏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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