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克勞德的話,特蘭東着實吃了一驚,這個惡魔的主人竟然是與他一樣,都是從島嶼上面逃出來的「祭品」,這個消息已經讓特蘭東沒有辦法繼續淡定下去了——哪怕是裝的。
「什麼時候?」特蘭東問道。
「我想想,似乎在兩年前吧……」克勞德說道。
特蘭東眉頭皺起,繼續問道:「既然如此,為什麼,他要對付我的家族,殺掉我的父母,我想我們應該有共同的立場和敵人才對?」
「小少爺,到了這個地步,你難道還不明白嗎?」克勞德似笑非笑地看着眼前的特蘭東,語氣透着嘲諷。
「哦,哦。」
蘇墨的聲音從他身上傳來了出來,帶着一絲怪異的語調,不過迅速安靜了下去,並沒有繼續說些什麼。
在蘇墨這怪異的聲音當中,特蘭東的臉色由開始的潮紅之色,迅速變得蒼白一片。
他張了張嘴巴,用沙啞無比的聲音說道:「你是說,你是說……」
克勞德沒有接口,靜靜地等待着眼前的少年把那句話給說話。
特蘭東嘴唇顫抖着,顯然已經沒有辦法正常地說話了,只是,片刻之後,這個少年的眼中划過了一絲狠厲之色。猛地抓住了自己剛才因為關節錯位而顯得紅腫的拇指,用力一掰。
劇烈的疼痛讓特蘭東發出了一聲悶哼,額頭之上開始有汗水滲出。
劇烈喘息了一下,特蘭東重新抬頭看着克勞德:「你是說,那座島嶼跟我父親有關。」
「啪——」
一聲響亮的巴掌聲從克勞德的雙手之間發了出來,這個惡魔露出了讚許的表情鼓了一下掌,不過當他準備拍第二下的時候臉色突然一變,整個人直接跪倒在了地上。
一陣詭異的黑色氣息從克勞德身上散發了出來,化作了利齒開始噬咬克勞德。
「不要得意忘形啊,我只是讓你出來講話,不是讓你跟小丑一樣表演話劇。」蘇墨冷酷的聲音從克勞德身上傳了出來。
克勞德身子顫抖着,艱難地說道:「是我得意忘形了,抱歉。」
隨着他的這句話,其身上的黑色氣息也開始慢慢消失。
過了一會兒,克勞德才慢慢重新站了起來,對着特蘭東說道:」準確的說,您的父親是島嶼的主要負責人之一。」
儘管有了心理準備,但是特蘭東依然花了不少時間才接受了這個事實,繼續開口問道:「之一嗎,那其他人呢?」
「門羅侯爵。」克勞德說道,「很奇特吧,雖然兩個家族鬥爭不休,但是在那座島嶼之上,他們的確是合作者,並且,誰都想要幹掉對方提升對島嶼的掌控力。」
「那個傢伙……所以你也殺了他。」特蘭東點點頭,「那我也是被門羅侯爵送到島嶼上的嗎?」
「不知道。」克勞德搖了搖頭,「我花了很長時間,也只是調查出來您的父親和門羅侯爵是島嶼背後的人,但是……那座島嶼不止只有這兩個家族插手,還有另外一個隱藏起來的第三方勢力。」
「那個第三方勢力,跟您父親的關係比較密切。當初,為了殺掉您父親,我可是付出了相當重大的代價,連問出那個神秘合作者的機會都沒有。」克勞德說道。
「原來是這樣。」
特蘭東坐在了椅子上,抓過了桌上的手帕,在自己的額頭上擦了兩下,擦掉了上面的汗水,「那最後的那個,也就是你所說的第三方勢力,知道你的存在嗎?」
「誰知道呢,從理論上而言,他們知道我之後應該在第一時間幹掉我的主人才對。但是現在……如你所見,我的主人依然活的好好的。」克勞德說道。
「知道了。」
特蘭東閉上了眼睛,消化着這個惡魔帶來的一系列驚人消息。
那個讓自己痛苦無比的島嶼,背後的人竟然是自己的父親?說起來真是一件諷刺的事情。
「對了,不是你把我送到島嶼上的吧,想讓我也嘗試了一下你主人所經歷的痛苦。」特蘭東突然睜開眼睛問道。
「當然不是,那個晚上,我傷的很嚴重,休息了很久才恢復過來,不然小少爺你也不會在這裏跟我講話了。」克勞德說道。
特蘭東看着克勞德那張冷淡的臉問道:「你說你傷的很嚴重,不過據我所知,這個世界上人類的武器乃至人類本身都沒有辦法真正傷到你們惡魔吧。」
「天使之胎。」說話的不是克勞德,而是蘇墨。
「是的,你父親身邊,有着被天使之胎寄生的怪物跟隨,想要殺掉它們……那個晚上,真的不是什麼美好的回憶,門羅侯爵身邊就沒有這樣的怪物。」克勞德說道。
「天使之胎?」特蘭東皺眉。
「少爺你可以理解為跟惡魔對立的東西,順帶提一下,晚上我跟阿諾剛剛解決了一個這樣的怪物。看樣子那個第三方勢力準備對你出手了。」蘇墨說道。
克勞德點點頭:「這還真是令人驚訝的消息,不過這樣一來就說得通了。你父親應該是第二順位,門羅侯爵地位顯然不如你父親,不過那個隱藏起來的第三方勢力才是真正的主事人,說不定身邊還有真正天使跟隨。」
天使之胎來自於誰,不用說,當然是天使了。
既然這個世界的人可以把惡魔從地獄當中召喚出來,那麼召喚出天使也不是什麼奇怪的事情。
不過,為什麼一個身邊跟着天使的人會費盡心思,建立一個島嶼召喚惡魔呢?
這個原因,如果不找到最後的那個極具古龍風範的幕後黑手恐怕都沒有辦法輕易解開了。
「對了,我還可以提供一個消息,這荊棘之城當中,並不只有我們這麼幾個惡魔,還有其他惡魔,似乎也在調查那座島嶼還有天使之胎。」克勞德說道。
「還有其他惡魔?也是那個島嶼的祭品召喚出來的嗎?」特蘭東臉色微微一變問道。
「這個我就不太清楚了,小少爺。」克勞德搖搖頭,身上開始蔓延出了黑色的氣息,將其完全包裹了起來,散開之後,重新出來的就已經是蘇墨了。
把身上的衣服整理了一下,蘇墨看着坐在椅子上的特蘭東說道:「少爺,還請做好準備。」
「什麼準備?」特蘭東愣了一下。
「當然是……七罪還有阿諾反水的準備咯。」蘇墨說道,「班森和馬丁要報復的對象當中,極為有可能就有你在,你不能指望一個小孩子不遷怒於別人,更何況——」
「殺了他們,找機會殺了他們。」特蘭東臉色冷漠地說道。
「嗯,我想阿諾會喜歡這句話,因為他有理由跟我打上一場了。」蘇墨說道。
要消除阿諾和七罪這兩個隱患,對於蘇墨來說不是一件難事。這並不是說蘇墨已經強大了翻手可以把兩個惡魔秒殺的程度了——七罪不成問題。
阿諾的話,蘇墨畢竟沒有真的跟他剛過正面,不知道他真實的實力如何。
而是,蘇墨沒有必要與這兩個惡魔剛正面,他只需要殺掉班森和馬丁兩個人就好。
甚至,這件事情壓根就不需要蘇墨出手,只要特蘭東在兩人日常所吃的食物當中下點毒就足夠了。
馬丁和班森兩個人現在就是沃布斯家族的兩個閒人,特蘭東也不需要兩個人做什麼事情,只要兩個惡魔還能為特蘭東所用,他就不介意好吃好喝的供養着他們。
這兩個人也頗為有些樂不思蜀,對於七罪和阿諾跟着蘇墨幹了些什麼都懶得過問。
或許,哪怕他們兩人知道了真相,說不定也會選擇放棄仇恨——畢竟特蘭東並不知道真相,並且跟他們一樣被當做了祭品。
然而,哪怕有萬分之一叛變,對自己造成威脅的可能性,特蘭東都不會放過這兩個人。
經歷了好幾次大起大落,從深淵裏面爬出來的特蘭東早就把「靈魂賣給了惡魔」,成為了真正冷酷無情,涼薄無比的貴族。
正如蘇墨所說,這是一場盛大的復仇劇,無關證據,無關道德正義,唯有鮮血和死亡。
特蘭東可不是什么正義使者,只是一個從地獄裏面爬回來復仇的惡鬼而已。
「不過,少爺你這樣絕情,以後會沒有未來的啊。」蘇墨提醒了一句。
「與你定下契約的那個時候,我就沒有了未來。」特蘭東冷笑了一聲,「阿諾和七罪現在還有作用,現在暫時不需要動他們,是找機會,合適的時間再殺掉他們。」
「馬丁還能夠繼續活下去,班森的話,恐怕他也沒有幾天時間了。」蘇墨說道。
「你是說契約就要完成了?」特蘭東問道。
「嗯,總不能一直拖下去。」蘇墨說道,「他的契約其實早就可以完成了。我看阿諾也漸漸失去了耐心,再加上天使之胎的出現,估計他也不太想呆在這個世界了。」
「他不是很喜歡找人打架?」特蘭東問道,「那個天使什麼的,他難道不想去找他打一架。」
「不想,戰鬥是一件愉悅的事情,但是跟天使打的話……哼哼。」阿諾的聲音從陽台那邊傳了過來。
「該死的,什麼時候。」特蘭東露出了相當頭疼的模樣。
「少爺,真正該煩惱的人難道不是我嗎?」蘇墨也是一副頭疼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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