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斷有人倒下,沉重的身軀砸在地毯上發出悶響。
開始有人驚呼,只是大多數尖叫只能停留在喉嚨,竹聯幫經濟總部確實有不少人,也有不少武裝保安,只是安逸意識讓他們還沒反應過來,就被子彈爆開了腦袋。
躲在暗格的陳泰山和王忠德聽到外面慘叫,臉色都顯得異常難看。
忽然,門轟的被撞開,兩名親信跑了進來,持槍高喊:「幫主,快走,有敵人來了!」
王忠德心裏暗罵,這兩名蠢豬,這不就向敵人告知陳泰山所在嗎?
果然,話音剛剛落下,就有數槍輕微響起,兩名難於找到目標的親信瞬間倒地,同時外面響起了紛亂的腳步聲,不少人向這間董事長辦公室衝來,顯然親信的喊叫向他們透露了信息:陳泰山今天恰好也在這裏。
沒有多久,有四五人跑到門口,為首者踩着尚存氣息的親信,惡狠狠的問道:
「陳泰山今天也來公司了?」
親信咬着嘴唇,硬是沒有回答。
為首者狠狠的踩住他傷口,讓親信發出痛徹人心的嚎叫,為首者把槍口對着他的腦袋,不置可否的道:「本來想留你狗命,你卻偏偏不好好珍惜,那就讓我送你上路吧,放心,待會找到陳泰山,會讓他陪你的!」
說完之後,為首者就扣動了扳機,親信頓時血濺當場。
陳泰山就像是被激怒的野獸,他的臉扭曲着,散發騰騰殺氣,額頭青筋畢露,左邊的眼睛因為是抖動過度,流露着駭人心肺的陰冷,右邊的眼睛則怒瞪如鈴,充斥着團團血光,整個人,顯得詭異而又可怕。
他數次想衝出來對戰,但卻被恢復理智的王忠德拉住。
後者輕輕搖頭,在他掌心寫道:忍!
四五名大漢在百餘平方米的辦公室不斷走動,為首者則站在中間,黑洞洞的槍口始終指向四周,還示威的來來回回擺動着,手指也放在扳機處,準備點射響起的動靜,臉上囂張的表情,能讓所有人的勇氣化為呆傻。
陳泰山和王忠德握緊短槍,掌心不斷的滲出細汗。
大漢們很快就回到為首者身邊,搖頭表示沒有結果,為首者輕輕皺起眉頭,眼睛掃過倘開的窗戶,最後落在牆角的書柜上,陳泰山他們從透氣孔見到為首者注意暗格,心瞬間提起到嗓子,右手不由緩緩抬起短槍。
為首者提槍向書櫃走來,陳泰山眼神射出寒光。
就當陳泰山要先發制人開槍的時候,有名大漢跑進了辦公室,向為首者恭敬喊道:「老大,竹聯幫的支援快到樓下了,警察也接到線報向這邊趕來,五分鐘內就會把我們合圍,咱們必須馬上離開大廈!」
陳泰山稍微鬆了口氣,手指也隨之離開扳機。
為首者看看手錶,點頭下令:「撤!」
說完後,他就領着眾人向門口跑去,臨出門的時候卻抬手向書櫃射出四五槍,見沒有任何動靜後才真正離開辦公室,沒有多久,他們就出現在樓下,身上還扛着幾具兄弟屍體,訓練有素的鑽進麵包車就迅速散去。
為首者開出的四五槍都暗格擋住了,否則陳泰山和王忠德難免被打死。
雖然陳泰山他們聽到敵人已經走遠,但卻沒有立刻走出來,敵人的狡詐讓他們心有餘悸,直到聽見竹聯幫成員的喧雜聲,還有夾帶台語的國罵聲,他們才劫難餘生的走出來,兩人的背後都被汗水濕透了大半。
三十分鐘後,依舊是辦公室。
陳泰山望着桌面統計的數據,臉上冰冷的像是千年寒霜:死亡九十八人!重傷七十人!文件數據也被損壞無數,雖然那些東西可以修復,但期間的損失是難於估計的!
更重要的是,竹聯幫還被警方嚴重警告。
如果竹聯幫再出現大規模傷亡,警方就會把竹聯幫提上殲滅日程。
這個警告看起來荒唐可笑,竹聯幫明明是受害人,卻被警方無理指責,但陳泰山知道,這就是黑白兩道的相處規矩,要想警方對自己半張半閉眼,那麼自己招惹的麻煩就要儘快解決。
黑道火拼,向來以不給政府難堪為生存宗旨。
出了這麼大的事情,雖然死的都是竹聯幫成員,但政府還是需要給民眾交待,而政府又無法把那些殺手們繩之於法,因此只能把壓力推給竹聯幫,讓陳泰山迅速搞定此事,方便政府穩重民眾信心,社會和諧。
王忠德給陳泰山倒了杯開水,咬着嘴唇恨罵:「這伙兇徒是什麼人?竟然敢來襲擊我們竹聯幫?」
陳泰山接過開水喝了幾口,掃過牆壁上的彈孔回道:
「很明顯是楚天所為,我們大年三十讓他寢食難安,所以他就派人千里襲擊我們,除了向我們昭示他也有能力報復,恐怕還想給我們經濟來個沉重打擊!」
現在經濟總部被破壞的七七八八,死得全是竹聯幫的高級人才,也是信得過的成員,如果要讓經濟總部恢復正常運作,恐怕要等上十天半個月才行,期間的損失難於估計,陳泰山因此顯得更加憂慮。
王忠德臉上閃過殺機,雙手握成拳頭,惡狠狠的道:
「想不到楚天如此喪心病狂,竟然襲擊我們的經濟總部,陳幫主,我們也調動精銳去天朝鴻發血洗,算是出口惡氣,到時候那小子就會知道自己錯得多麼嚴重!」
陳泰山苦笑着搖搖頭,意味深長的道:
「雖然我心裏也很憤怒,但是我更知道現在不是報復,而是迅速的恢復經濟秩序,現在的黑幫拼殺不像以前橫衝直撞,更多的是金錢較量,竹聯幫的經濟現在倒退四五年啊!」
王忠德臉色依舊很難看,咬牙切齒的道:
「但這口惡氣實在難於吞下,他們不僅讓我們傷筋動骨,差點把幫主也槍殺了,不給楚天慘痛的教訓,我們竹聯幫還有何面目在江湖上立足?還有何面目向數萬兄弟交待?」
見到屬下如此義憤填膺,陳泰山堅持的搖搖頭:
「忠德,仇是要報的,但不是現在,即使我們血洗了鴻發又如何?那不會讓我們得到實惠,只會讓楚天更加瘋狂報復,到時雙方都不顧江湖規矩,恐怕黑道就亂了!」
這番話顯然很有道理,王忠德繃緊的臉稍微鬆弛,想想也是,如果雙方都瘋狂報復,恐怕以後連上廁所都要先檢查有沒炸彈,就連跟女人做.愛也要思慮子彈會不會爆掉腦袋,因此他無奈嘆道:「現在怎麼辦?」
陳泰山低頭思慮,隨即淡淡開口:
「你明天就起程去雲南備戰,而我向楚天求和,這個求和就是抹掉以前我派墨家高手刺殺他,他派殺手襲擊我們的恩怨,讓雙方重新走到正面戰場來決鬥,而不是無所不用其極。」
至此,陳泰山才明白刺殺是把雙刃劍,傷人也能傷己。如非自己派人刺殺楚天,今天也不會招致如此大的報復,看來江湖規矩始終是不可破壞,否則日子就難於安寧了。
王忠德鄭重的點點頭,輕輕嘆道:「也就只有如此了!」
等王忠德出去做事,陳泰山才再次鎖起眉頭。
他暗暗納悶老k怎麼沒把殺手襲擊的消息傳來呢?這兩天連續出事讓自己損失重大,難不成老k已經被懷疑控制了?
但以老k的小心謹慎,楚天應該不會查出他身份,何況他已經混淆視聽的轉移了目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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