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包飛揚的反應,孫連芝不由得問道:「包局長,您以前聽說過幻肢痛這個病嗎?」
豈止是聽說過,自己還用截脈術(錯骨分筋手)治癒過一例幻肢痛呢!
心中想着,包飛揚嘴上卻輕描淡寫地點頭說道:「聽說過一點,不過呢,孫醫生,我有個問題想請教一下……」
說到這裏,包飛揚停下來雙目望着孫連芝。
「包局長,您說。」孫連芝說道。
「據我所了解的幻肢痛的情況,這種病是因為軀體的某一個部分被切除(或先天沒有),那麼對於身體來講,就處於非對稱狀態,這種狀態直接激活了大腦相關區域的大腦皮層,從而喚醒意識對於與它相關器官的高度關注,從而導致了疼痛的產生。」包飛揚說道,「而具體到湯雲安這個孩子的情況,他的雙眼並沒有受到任何損傷,所有器官都在,而且也沒有幻肢痛中常見的疼痛感,而是雙眼不能視物,這個病理現象也屬於幻肢痛的範疇嗎?」
聽到包飛揚嘴裏吐出專業的關於幻肢痛的醫學術語,孫連芝驚訝地瞪大了眼睛望着包飛揚,似乎自己面前坐的不是市警察局一把手,而是一位造詣頗深的醫學專家。如果說包飛揚懂一點常見病的知識,孫連芝也不會如此驚訝。問題這是幻肢痛,幻肢痛啊!這種冷僻的病症,即使孫連芝這個醫學專業的本科生,也是在聽堂姑父姚王劍說出來之後,才去學校圖書館查閱相應的專業書籍,才弄清楚這種病產生的原因。而眼前這位年輕的警察局一把手卻能夠在她一說出這個病種名稱之後,就能夠隨口說出這種病的致病機制,而且還是用非常專業的術語,這聽起來是不是太荒謬了?自己和眼前這位警察局局長究竟誰才是醫生?
「包局長,莫非你上大學的時候,讀的是醫學專業嗎?」孫連芝望着包飛揚小心翼翼地問道。
「不是,」包飛揚笑着搖了搖頭,說道:「我大學讀的是矽酸鹽專業。」
「啊?你學矽酸鹽專業,怎麼會對幻肢痛有這麼深的了解?據我所知,您剛才所說的那些東西,如果不是去查過專業書籍,絕大多數醫學專業的畢業生也不見得能夠回答的出來。」孫連芝心中就更為驚訝了。
「呵呵,在幾年前,我在很偶然的情況下,讀過關於幻肢痛方面的文章。」包飛揚笑着說道,「因為印象很深刻,所以記得就很牢。今天聽你說起這個病,就順嘴說了出來。」
說到這裏,包飛揚又停頓了一下,說道:「好了,我是學什麼專業的,這方面並不重要。孫醫生你還是回答一下我剛才的問題吧,為什麼湯雲安的病症也會被診斷為幻肢痛啊?」
「嗯,」孫連芝收回心神,回答道:「幻肢痛,歸根結底是精神上的一種認知障礙,雖然大多數病例表現為某個自身並不存在的部位或者器官出現強烈疼痛,但是還有極少數病例存在別的認知障礙。比如小安這個孩子,他做夢的時候夢到的就是自己被警察抓進了派出所,然後雙眼被派出所拘留室里的犯人給挖掉了,被嚇得從噩夢中驚醒之後,精神上就認為自己的雙眼真的不存在了,因此大腦就出現了認知錯誤,對眼部神經傳導回來的視覺神經信號沒有反應,這才導致了雙目不能視物的現象發生。因此從生物學意義上來講,他並不是雙眼真的看不見了,而是因為大腦潛意識中認為自己看不見了,所以才看不見了。」
包飛揚沉吟了一下,說道:「孫醫生,聽你這樣說,我感覺這種特殊的幻肢痛應該比普通的幻肢痛更好治療才對,因為他的眼睛畢竟是完好無損的存在在身體上,即使是大腦潛意識裏拒絕接受視覺神經傳輸回來的視覺信號,但是也可以通過用手撫摸之類的辦法確認雙眼完好無損的存在,從而糾正因為驚嚇在大腦潛意識中形成的這種錯覺。」
「從理論上講是這樣的,可是實際治療上卻效果很差!」孫連芝搖了搖頭,「不僅僅是在國內各大知名醫院治療毫無效果,甚至我堂姑父帶着小安到米國住了將近一年,拜訪了米國的各路名醫,結果還是毫無效果。無奈之下,我堂姑父只好帶着小安又回到了國內,希望在這熟悉的生活環境中有朝一日能夠刺激到小安,讓他雙眼恢復正常。這現在已經是我堂姑父人生的唯一追求,我每次來這裏看望他們的時候,我堂姑父就對我說,他最大的心愿就是讓小安眼睛能夠恢復正常重新看到這個世界,這樣即使他死了之後去看到他姐姐姐夫以及他那可憐的外甥夫婦,也能有所交代了!」
說到這裏,孫連芝深深地嘆了一口氣,「我說我堂姑父獲得可憐,這麼大的一個科學家,最後卻只為這麼一個目的而生活。而我堂姑父卻說更可憐的卻是小安這孩子,一個十五六歲的孩子,在自己漫長的一生之中,可能永遠與黑暗相伴……」
包飛揚提起茶壺給孫連芝茶杯里續滿了茶水,然後又問道:「孫醫生,幻肢痛雖然很難治療,但是還是存在少數治癒的病例,我覺得沒有必要就灰心喪氣。」
「唉!包局長,我堂姑父帶着小安在米國那將近一年的時間,不僅僅是呆在米國,可以說是世界各地,凡是他查閱到的存在治癒幻肢痛病例的醫院他都去過了,結果都是對小安的情況束手無策,各式各樣的治療手段都不起作用。」孫連芝又嘆了一口氣。
聽到這裏,包飛揚心中就有了計較。別的治療幻肢痛的技術究竟是怎麼樣,他不清楚,但是他的截脈術可是實打實能夠治癒幻肢痛的,塗小明當初疼得都要跳樓自殺了,被他治癒之後現在活蹦亂跳,沒有任何後遺症。雖然說湯雲安的幻肢痛跟塗小明的幻肢痛表現形式很不一樣,但是只要屬於幻肢痛的範疇,包飛揚覺得自己還是有很大把握治好的。
想到這裏,包飛揚不由得深深感謝上一世傳授自己錯骨分筋手(截脈術)的師父,算上塗小明的幻肢痛和台湖首富公子張洪祥的脊髓血管畸形,這已經是自己第三次碰上截脈術可以大顯身手的機會了。
「孫醫生,謝謝你提供的重要情況。今天咱們先談到這裏吧。關於你們醫院的問題,我也會交代有關部門查實。」包飛揚站起身來,掏出一張名片遞給孫連芝,對孫連芝說道:「這是我的名片,以後你有什麼事情,可以打名片上的電話聯繫我,也可以直接到辦公室去找我。」
孫連芝一邊接過名片,一邊詫異地說道:「包局長,你不是要了解我堂姑父的情況嗎?怎麼只聽我介紹了小安的病情,我堂姑父的事情還沒有來得及說,您就要離開呢?」
「呵呵,孫醫生,你不是說了嗎,你堂姑父現在唯一的追求就是想讓湯雲安能夠重新看到這個世界嗎?這對我來講已經足夠了。」包飛揚說道,「如果不能夠解決湯雲安雙眼的問題,其他方面的情況我了解的再多,對你堂姑父也沒有任何作用吧?」
「那倒也是的!」孫連芝抱歉的說道:「對不起,包局長,我沒有能幫上您什麼忙!」
「孫醫生,你太客氣。你講這些情況,已經是幫了我大忙了!我這邊時間緊,就先失陪了,你在這裏稍等一下,待會兒讓老侯送你回去。」包飛揚沖孫連芝揮了揮手,就走出了茶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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