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弗蘭肯斯坦和卡雷蒙進入住院樓的同一時刻,張洛正在繼續尋找出路。
剛才被他救下的「倒吊人」,此時正扛着昏過去的護士,老老實實的跟在他身後。
到了這時,還沒有嘗試過的門,只剩下倒吊人斜前方的最後一扇了。
「嗯,看來應該就是這裏了吧?」張洛站到沾滿了不明黑色斑點的木門前方。
他並沒有像恐怖電影中常見的便當角色那樣立刻開門,而是先掏出手機,打開了裏面的收音機軟件。
——收音機是在寂靜嶺旅遊時必備的保命神器之一,只要身處這個「地圖」中,若是有危險的怪物靠近的話,收音機便會發出悅耳的噪音,提醒冒險者正在接近的危險。
所以現在,在開門之前,有必要進行一次「例行檢查」。
用左手握住門把手,右手拿着手機舉到門前,原本代表着「無信號」的沙沙聲突然變了調,換成了一種類似於鈴聲和鼓聲結合的古怪噪音。
「叮——咚——」
「裏面有『朋友』,你離門遠點。」張洛示意扛着護士的倒吊人後退,接着收起手機深吸一口氣,猛地拉開屋門——
從血跡斑斑的地板上,一個趴在地上滿身是血的扭曲人形,以抽風般的速度爬了過來,身體扭動的模樣,令人聯想起進攻中的毒蛇。
在那個扭曲的傢伙爬到自己腳下的時候,張洛向前踢出一腳,正中對方的下頜。
只聽「咔嚓」一聲,爬行人的腦袋向上仰了一百二十度,身體癱在地上,抽搐了幾下之後就再也不動了。
「這是什麼東西……」躲在後面的倒吊人聲音顫顫巍巍的,低頭注視着躺在地上那個四肢異常扭曲的「人」。
「應該是里世界的居民。」
張洛說着走進屋子,打量着裏面的景象。
頭頂的燈泡投射出慘澹的白光,和外面血腥的光景完全不同,屋子裏的色調是陰冷至極的灰白。在灰色的牆壁上,掛着四個看起來像是裹着人的大袋子。而屋子正中央則擺放着一張很堅固的銀色金屬椅,左右兩邊的扶手上,分別鑲嵌着太陽和月亮形狀的金屬雕飾。
看到這一幕,對老式恐怖遊戲頗有研究的張洛,頓時便來了興致:
——如果沒猜錯的話,這間奇怪的屋子,應該就是恐怖冒險遊戲中常見的「解謎屋」了!
「既然如此,就好好玩玩吧。」
站在屋子中央,張洛興高采烈的搓了搓手。
他首先調查了屋子中央的椅子,發現扶手上的日月雕飾都是不可拆卸的,也沒有什麼其他的線索。
接下來調查的,是掛在正對大門的牆壁上的四個人形袋子。
張洛彎下腰觀察了一下,發現每個袋子下方,都露出了蒼白的雙腳。
看來裏面裝着的東西,的確是屍體沒錯。而四具屍體的右腳上,各綁着一個類似於「狗牌」的小金屬牌,上面寫着不同的罪名:
「殺人」、「搶劫」、「縱火」、「綁架」。
除此之外,在四人中央的牆壁上,釘着一張血跡斑斑的白紙,上面寫道:
「只要打開袋子,便會將罪人釋放。唯一無辜的人持有王冠,釋放罪人會遭受死亡的審判。」
「無辜的人?」張洛若有所思的看着面前的四個裹屍袋。
就算是福爾摩斯大駕光臨,也沒辦法在不打開袋子的前提下,判斷出四個人中誰是無辜的。所以,附近應該還有線索才對。
抱着這樣的念頭,張洛繼續尋找,很快在牆角處找到一張泛黃的陳舊報紙,上面有不少字已經被血跡浸透,根本無法辨認了:
「在這起……(無法辨認)案中,由三人組成的犯罪團伙,劫持了鄰居家的女孩,對女孩的父母進行勒索。他們在作案時,還拿走了鄰居家中所有值錢的東西,甚至放火點燃了房子……(無法辨認)。當他們被捕之後,立刻便交代了藏匿人質的地點,但是在警察抵達時,人質早已身亡,警方認定這是一起蓄意謀殺……(無法辨認)」
在文字旁邊,附着一張燃燒的房屋照片,以及一名倒斃的年輕女性照片。看到這裏,張洛長長的吁了口氣:
「案件解決了。」
「啊?這麼快?」在張洛身後跟着閱讀了線索的「倒吊人」,發出詫異的聲音。
「看看報紙上的照片就知道了,那個女人質並不是被撕票的。」張洛指着報紙上血流滿地的女性照片:「她手腕上的繩子有嚴重磨損的痕跡,顯然是用旁邊那塊玻璃切割出來的,而她的死因,便是在割繩子的時候,不小心割斷了自己手腕的血管。」
「哦,原來如此。」倒吊人恍然大悟的點頭。
「虧你還是殺戮部隊的人,連這都看不出來。」張洛露出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回到那個腳上掛着「殺人」銘牌的裹屍袋前,用力拉開上面的拉鏈。
——既然那三個犯人沒有殺人,那麼這裏的無辜者,肯定就是這個被定為「殺人」的屍體了。
拉開拉鏈之後,裏面並沒有屍體,卻有一個銀色的陳舊王冠掉落在地,發出清脆的聲音。
彎下腰拾起地上的王冠,張洛把目光投向王冠的內側,馬上便看到上面刻着一行小字:
「當愚鈍的平民自封為王,地獄的大門就將開放。」
「這次的提示倒是簡單粗暴。」張洛笑了笑。
他把王冠揣進病號服寬大的口袋,接着回到門口,把剛才打死的怪物屍體拖了過來,扔在金屬椅上。隨後又在怪物的腦袋上,戴上銀色的王冠。
完成了這些步驟之後,金屬椅正前方的地板,在發出沉悶聲音的同時開始移動,屋子中央很快出現了一個洞口,下面露出通向地下的長台階。
與此同時,椅子扶手上的太陽和月亮雕刻,也掉在了地上。
拾起兩個雕刻放進口袋裏,張洛借着手機屏幕的光芒,緩緩的走下台階,倒吊人也扛着護士跟了上來。
地下通道雖說狹窄,但裏面的氧氣還算充足,走在前面的張洛,聆聽着前方的聲音,做好了隨時迎敵的準備。
不過,走在後面的那個混蛋,還在喋喋不休的說着話:
「你好像挺厲害的,不過這種程度的謎題也根本難不倒我……」
「嗯,下次再遇到就交給你了。」張洛點點頭。
——對於這種難度和恐怖遊戲差得遠的簡單謎題,他一丁點興趣都沒有。這個「臨時搭建而成」的里世界,果然和寂靜嶺的正牌里世界差得很遠。
若是自己身在真正的寂靜嶺,大概就無法這麼悠閒了。
在通向地下的台階中走了兩分鐘,前方終於亮起了詭異的紅色燈光,通道也開始變寬,最終出現在他們面前的,是通道盡頭的一道石質大門。
「喏,這個就交給你了。」張洛對身旁的男子做了個「請進」的手勢。
倒吊人把還在昏迷中的護士放在一旁,站到門前,仔細觀察門上的圖案。
門上銘刻着野獸、海洋、以及太陽和月亮的浮雕,看起來非常精美,在圖案下方,刻着一行工整的文字:
「穿過三千個日夜,終將抵達樂園彼岸。」
「嗯……」
讀完了下方的文字提示,倒吊人思索了片刻,終於得出了結論:
「真相只有一個!我們只要在這裏等上三千天,這扇門就會自動打開了!」
聽到他的話,張洛不禁嘆了口氣,同情的拍了拍對方的肩膀:「恕我直言,你的精神病好像還沒康復。」
語畢,他取出太陽和月亮的金屬雕飾,把它們鑲嵌在石頭門的日月浮雕中。
轟隆一聲,石質大門開始緩緩打開。
隨後出現在二人眼前的,是那所謂的「樂園」。
html|sitemap|shenma-sitemap|shenma-sitemap-new|sitemap50000|map|map50000
0.0206s 3.9502M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