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讓所有人都沒有想到的是,此次病毒爆發的事件竟以極其可怕的速度和程度變得嚴重起來,尤其是當歐洲某國和亞洲某國都爆出有疑似病毒攜帶者回國之後,各國紛紛都對此次事件作出表態和應對措施,其中影響最大的就是航空公司全都取消了病毒爆發地和外界的航班,最大限度地控制病毒擴散。
慕秦川聽到這個消息時,正坐在某個酒莊裏,掛在牆上的電視新聞里正好播放着這條消息洽。
他眸色沉沉,迅速撥通了齊寓的電話,「查一查是不是所有航班都取消了。」
齊寓應了之後,便掛斷了電話。
等齊寓電話回撥的期間,韓澈忽然出現在了酒莊內,一看見慕秦川,他立刻打了個電話給上官逸,隨後才走到這邊,往慕秦川腿上踹了一腳,「你搞什麼?電話都快給你打爆了也不接!」
慕秦川低頭抽着煙,沒有回答,也看不清臉上是什麼表情鈐。
韓澈往牆上掛着的電視畫面看了一眼,不由得皺了皺眉,「我知道你擔心秦傾,可眼下那邊事態那麼嚴重,你怎麼過去?你過去又有什麼用?況且秦傾又不一定有什麼事!」
慕秦川依舊沒有抬頭,只是懶懶地回答了一句:「除了這些廢話,就沒別的說的了?」
「靠!」韓澈着實有些憤怒,可是又不知道怎麼勸住他,乾脆也坐下來,給自己倒了一杯酒,一飲而盡。
不一會兒慕秦川的電話就響了起來,他接起來,齊寓在那邊聲音低沉地匯報:「的確是大多數航空公司都已經停航,剩下一些沒有停航的,我們一時半會兒也過不去。」
慕秦川便掛掉了電話扔到沙發上,依舊是一支接一支地抽煙。
韓澈看着他的神情,終於又開口道:「你聯絡到秦傾沒有?」
慕秦川緩緩搖了搖頭。醫療隊他倒是一直保持有聯繫,只是此時此刻那邊亂作一團,醫生也被隔離了大半,即便有人可以簡單地給他匯報情況,可是他依舊覺得自己似乎什麼也不知道。而秦傾的電話則始終處於無法接通的狀態。
韓澈一聽,也就明白了為什麼他一心想要過去。
到底山長水遠,通訊又不靈,如果沒有過去親自守護,大約真的只能呆在國內任由自己內心終日惶惶了。
於情感上,慕秦川這樣的行為不難理解,可是於理智上,大家卻都很難站在支持他的角度。
不一會兒上官逸也趕了過來,坐下之後,他還沒說話,慕秦川就先開了口:「上官,你跟衛生部那邊的關係要密切一些,幫我看看近期有沒有專家組或醫療隊要過去,我想搭個順風飛機。」
上官逸臉色微微有些凝重,盯着他看了一會兒,「你還真要過去?」
慕秦川垂眸,將抽完的煙頭捻滅在煙灰缸內,淡淡道:「你知道我決定的事不會改變,就算你不幫,我也可以過去。」
上官逸和韓澈頓時都沉默下來,上官逸沉思片刻,才終於開了口:「如果你必須過去,那跟專家的飛機,自然好過你一個人過去瞎打瞎撞。」
韓澈一聽,臉色登時一變,瞪了上官逸一眼。
上官逸卻只是淡淡道:「算了吧,勸不住。」
慕秦川聞言,這才抬頭看了他一眼,嘴角勾起一絲淡淡的笑意,眸色卻愈發深邃蒼涼。
*
而此時,正在被隔離中的秦傾也正處於焦慮中的狀態。
其實對於被隔離這件事,她本身還算是淡定,因為事情已經發生,她心中雖然也不免有害怕,但大部分的情感還是積極的,她覺得自己應該不會那麼不幸,就這樣被病毒感染。
而她的焦慮,卻是來自於隔壁。
隔壁也住了個被隔離的人,這個人,偏偏是這裏所有人中秦傾最不願意見到的——沈博易。
從被隔離開始這位養尊處優的大少爺便開始一路怒吼叫罵,有時普通話有時粵語有時候飈英文,常常一鬧就是幾個小時,累了他喝幾口水,休息一會兒,便又繼續鬧。
秦傾也不是不能適應嘈雜環境的人,可是在這樣的境況之下,旁邊有人不停地嚷嚷,終究還是影響了她的情緒。
她的手機在這邊接收不到信號,聯繫不到任何人,而筆記本電腦也在幾個小時前丟失了網絡,形同虛設。
於是她只能躺在床上,想要休息時,卻只聽見隔壁源源不斷的聲音。
「你能不能不要再吵了?」秦傾終於忍無可忍,「不是你一個人被隔離,你不要影響其他人了可以嗎?」
大約是終於聽到有人說話,沈博易微微一頓,隨即立刻就接了話:「影響你怎麼了?你應該感到慶幸,被我影響是你的榮幸!這群死庸醫,居然敢隔離我,早晚有他們後悔的。」
「你要是不來這邊沒人能隔離你!」大約是被他影響得太厲害,秦傾也不冷靜起來,「你自己要找苦吃怪誰?你不是喜歡玩嗎?玩玩被隔離不是也挺有意思嗎?」
隔離了十幾個小時之後終於有人說話,沈博易也是來勁了,「我就是不該一時心軟借車讓你們送什麼愛滋病孕婦去醫院!都是你這個死女人害的!本公子要是真的感染這個什麼該死的病毒,你這個死女人賠得起嗎?」
「只有你一個人有被感染的危險嗎?只有你的命是命嗎?那麼多人面臨着同樣的危險,你的命就要金貴一些?」
「沒錯!本公子的命就是要金貴一些!你知道多少人在等我回去嗎?」
「誰沒有親人朋友?誰沒有家庭?你以為只有你有人在等你回去?」
沈博易忽然就冷笑了一聲:「是啊,誰都有親人誰都有家庭,那你呢?怎麼你就被自己的老公扔來這鳥不拉屎的地方不聞不問了呢?」
此言一出,秦傾這邊忽然就再也沒有了聲響。
她怔怔地坐在床邊,呆了片刻,沉默下來。
是啊,誰都有親人誰都有家庭,可是她卻偏偏沒有。
出來兩個多月,有時候她也覺得自己應該想家,應該想想自己的親人。可是家在哪裏呢?至於親人,除了天上的爸爸媽媽,她還有誰可想?
至於她的老公……她連那究竟是自己的老公,還是別人的老公都搞不清楚。
秦傾忽然就覺得自己的人生無比可悲可笑,原本以為應該放下的一些事,卻在此時此刻通通翻湧上來。
她靜靜地坐着,忽然之間,便被以前從未體會過的孤獨感深深湮沒。
「餵?」沈博易好不容易找到說話的對象,卻忽然聽她沒了聲音,連忙又開了口,「你還活着嗎?」
秦傾許久沒有動,也沒有回答。
「喂!你不會被感染了吧?病發了?」沈博易又問。
秦傾還是沒有回答。
「喂!你要是病發了趕緊通知他們啊!你就在我隔壁呢,可別感染了我!」
秦傾終於回過神來,聞言,嘴角勾起一絲淡淡的笑意:「你說得對,相比起來,也許你的命是要金貴得多。如果可以,那就讓我被感染好了,反正我無牽無掛,而你,還有那麼多人等着你回去呢。」
沈博易驀然一怔。因為秦傾說話的聲音和語氣已經跟先前完全不同,如果他的聽覺沒有出錯的話,他應該是從她的聲音中聽到了……悲傷與絕望?
他心裏不知道為什麼突然就有些不好受起來,頓了頓,聲音也變得有些低沉,「難道沒有人在等你回去?」
許久之後,才聽見秦傾的聲音:「有啊,我也有好朋友,她們大概在等我回去。」
沈博易又是一怔,「那你老公慕秦川呢?」
慕秦川……
秦傾默默地將這個名字在心裏念了很多遍,終究無聲地落下淚來。
這是她離開這麼久以來,第一次又為他而落淚。
他大概也是在等她回去的吧?可他等的人究竟是她呢,還是他心目中的蘇晴呢?
她曾經那樣努力地故作堅強,可是在這樣的境況之下,那些強撐的堅強終究還是破碎。
只有在最孤獨無助的時候,才知道,原來自己終究還是在乎,終究還是不甘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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