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後的陽光夾雜着潮濕的氣味,透過白色花紋的窗簾照射到正躺在床上臉色蒼白頭的少女身上。
少女看似只有十四五歲的稚嫩樣子,金色的長髮披散在枕邊如同睡美人,只有頭上卻纏了一圈繃帶,隱隱有苦澀的藥味。
陽光溫暖的觸感很舒服,但腦袋的疼痛讓她皺了皺眉。
張琳掙扎着睜開眼睛,用手摸了摸頭上的繃帶,進入眼帘的卻是一處陌生的房間。
這是一間寬敞明亮的臥室。
一張床,一個不大的衣櫃,兩把白色的高背椅,一個寫字枱也同樣是白色的。
「這是什麼地方?」
陌生的房間,陌生的地方,頭上的繃帶,豁然間她好像意識到了什麼,急忙掃了下自己身上。
不知何時原來的衣服被換成了白色絲質的睡袍,薄薄的被子蓋在身上。
而自己成熟的身體此時卻變得瘦小異常。
「...怎麼回事?」
身體的變化讓她頭疼的大腦一陣恍惚,陡然間強烈的撕裂感從大腦傳來,大段大段的記憶充斥其中。
劇烈的疼痛讓她雙眼一翻,直挺挺的倒了下去,隱約中,她恍惚聽到一聲驚呼。
。。。。。。
不知道過了多久。
張琳再次緩緩睜開雙眼。
她的腦子裏多了許多東西,那是一個名叫弗萊婭.格林的鄉下小貴族的人生記憶。
記憶中,弗萊婭.格林生活在一個類似中世紀歐洲的世界。
出生於一個名叫拜倫王國的中型國,她所屬的格林家族領地是位於鄰國薩拉丁王國的邊界,而她的父親,格林男爵的職責便是守衛這裏。
不過因為領地和薩拉丁國有着名為沃爾特的巨大森林阻擋,在弗萊婭的印象中除了經常有一些流竄的流民從森林逃竄到此外並沒有什麼危險性。
但,就是因為這種想法讓原本性格活脫的弗萊婭不聽勸阻騎馬獨自到森林裏打獵,不幸遇到流民襲擊,從馬上跌落,被張琳鑽了空子。
「居然...真的穿越了」張琳揉着腦袋,感覺不可思議。
或許是因為家族領地的位置,父親格林男爵的領土遠大於本身的職位,包括三個大型農場,五個村莊小鎮,據每年統計領土的人口都在五千左右。
而此時她所在的地方就是家族在鎮裏的一處房產。
正當張琳整理腦中雜亂的記憶時,突然的響聲打斷了她的思考。
『嘎吱。』
門開了。
一名臉色肅穆,身穿黑色貴族服飾,一頭金色頭髮身材高大的中年男人大步走了進來。
在男人的身後跟着一個提着褐色皮箱身穿灰色麻布衣的瘦弱老人。
在弗萊婭的記憶中前面的這個高大的中年男人便是她的父親,格林男爵。
「父親大人。」
張琳連忙想要從床上爬起,想要根據弗萊婭往常的方式問候。
一隻大手按住想要起身的張琳。
「不要動!凱拉醫生,你來檢查下。」低沉的聲音帶着一絲微怒,格林男爵皺眉看着自己的女兒向身後的老人道。
「是,大人。」
聽到男爵的吩咐,名叫凱拉的老人迅速打開手中的皮箱,拿出醫用器具走到床邊。
在醫生檢查身體時,張琳腦中也迅速調出關於父親的記憶。
安德烈.格林,四十歲,帝國男爵身份同時也是這個領地的領主,在外人的印象中是殘暴嗜血的代名詞,但此時他只是一個關心自己女兒安危的普通父親。
「大人,小姐的身體除了頭部破皮外,已經沒有其他問題了,只要注意休息就好。」
簡單的檢查很快,凱拉收起工具恭敬的退到男爵身後說道。
聽到凱拉的話,男爵緊鎖的眉頭也鬆了下來,揮手讓其出去。
待到門關上,男爵才走到床邊。
「弗萊婭,我跟你說過多次,不要私自去森林裏打獵,要去也要帶上侍衛!那裏的危險並不是只有流民而已!」低沉的聲音帶着嚴肅,讓張琳知道這次她所犯的錯十分嚴重。
「我知道錯了,父親。」張琳不自覺的低頭,聲音有些顫抖的內疚道。
「一個女孩從奔馬上摔下來,居然只受了一點破皮,看來你的母親也在保護你。」看到女兒低頭內疚的樣子,男爵心裏也心疼起來,伸手輕撫着她的頭髮。
「你也快十五歲了,我打算過一陣子送你到肯特城的貴族學院去,你弟弟是個廢物,我所有的希望都在你身上了,如果你出了什麼意外,我不敢想像...」
男爵說到這裏嘆了口氣,陷入沉思不再說話。
感受着頭上的溫暖,張琳通過弗萊婭的記憶也知道關於父親的一些事情。
對外殘暴冷血的父親實則對自己人格外的真誠,相比其他貴族的糜爛,男爵一生只有四個孩子。
大兒子在很早以前就響應帝國的徵招前往戰爭前線,生存下來的希望極其渺茫。
二女兒在前些年遠嫁給別國的富商。
三女兒則就是弗萊婭,而四兒子卻是一個不折不扣無能的混混。
雖然男爵擁有多數妻妾但他對除四兒子的其他三人外,情感都是真摯的。
而此時,身邊只剩下弗萊婭一人,所以男爵的所有希望都傾注在了她的身上,即使她是一個女人。
只要弗萊婭的要求,他都會盡所能的滿足,或許就是這樣的縱容造成了弗萊婭跳脫的性格。
沉默了許久,男爵收起手。
「弗萊婭,我已經失去了生命中那個最重要的女人了,我不希望連你...這是最後一次這樣做了,如果再有下次...你知道後果。」
略帶冰冷的語氣讓張琳本能的縮了縮身子,這一次差點送命讓原本對她疼愛異常的男爵也觸了真火。
「我記住了,父親。」
「好了,你現在身體還很虛弱,好好休息吧,下午的時候我會讓漢姆帶人接你回去。」男爵點點頭,拍了拍她的肩膀起身離開。
臥室的門砰的一聲徹底關上。
張琳也鬆了口氣,對於男爵,雖然能感受到他對自己的溺愛,但也能察覺出這溺愛背後的壓力。
重新躺回床上,張琳繼續整理弗萊婭的記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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