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3.
孫興當然知道袁保國跟誰做生意,將軍府啊,他是真不知道這次為啥對方不進行反抗了,還能這麼輕易的拱手讓人,這讓他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皮笑肉不笑的開口了「袁掌柜,此言差矣,不是我為難你,而是我覺得吧,這事你讓我為難吶……
白老闆出這樣的事大家都不想的,可是他攤上了我們也沒啥好辦法啊,你說這搭人情找人的,哪是一句話的事,你說是不是?
再說了,都鬧出人命了,拿這點東西換人家一條命,我是擔心人家不干啊。」
袁保國把豆腐製品的賬冊放到了桌子上,「你看,這樣可以了吧?」
孫興咧着笑了「袁掌柜,你這誠意可真的讓我漲了見識,咋還一波波的,痛快點的,如果誠意足的話,老兄我豁出去了也會保你們家東家的性命,你說呢?
唉,我聽說那邊的地不錯,莊子產量驚人啊,聽說還有一艘大船,這可是好東西啊……」
袁保國其實都想罵人了,可是想到在監牢裏的白保寧,他只能壓下火氣。
為啥選在這個時候上門,他們也是擔心白保寧會吃大虧,對方來頭那麼大,連高家都選擇退避,他們還有什麼好猶豫的。
打官司找訟師什麼,估計也就是一個形式,人在屋檐下他不得不低頭,他是過來求人辦事的,不能把事情給鬧僵了,他們能耗可是白保寧可耗不起。
「呵呵,孫老闆,你這功夫做的可真夠足的,不過昨天晚上也不知道是那個缺德帶冒煙的一把火把我們的船給燒了,這事孫老闆沒聽說?不過你現在派人過去應該還能見到點東西,破木頭啥的你要是不嫌棄盡可以拿去。」
孫興現在差點想要跳起來罵人了,他是想燒來着,可是他沒想到袁保國會這麼快上門。要是再晚一點的話,那船豈不是就是他的了,回頭他一定得找那些辦事的人好好的罵兩句,以前動作慢的像烏龜。這次咋就那麼手賤啊。
「呵呵,袁掌柜,這事我上哪裏去知道啊,哦,燒了啊。可惜了,那地呢?」
袁保國肉疼啊,還想保住這點東西呢,給白保寧他們留一個喘息的機會呢,這下好了,啥都保不住了,不過月兒說了,只要人在,其他的都不算啥了。
把地契仍到桌子上,「這下你該滿意了吧?」
孫興挨個查看了一下。直到確認無誤之後,滿意的點點頭,油光鋥亮的臉上帶了一抹得意的笑容。
「呵呵,估計這個能讓失去親人的苦主滿意了,袁掌柜,我馬上派人過去接手,交接完了便是白保寧出來之時。」
袁保國哪裏能同意,立馬一手按住了賬冊,「孫掌柜,我看還是先放人吧。東西都在你手上你還怕什麼,今天我能過來難道誠意還不足嗎?
要是見不到我們家東家,孫掌柜,這東西恐怕你也不能拿着。唉,這鹽和豆腐天天都日進斗金啊,晚了一刻那都是銀子啊。」
孫興嘴角抽搐了一下,小眼睛一眯,咬着牙答應了「行,來人。拿我的帖子到衙門去領人。」
袁保國看下人帶着帖子離開了,這才鬆開手,「有些東西該咋做都在裏面了,不懂的,裏面有人可以教你們……」
該說的他都說了,甚至還期望孫興能用以前的老人,不過用不用的他可真的說了不算,那以後都是人家的買賣了,他也只能儘儘最後的心意。
這頭袁保國見到白保寧那慘樣,首先帶人去了醫館瞧瞧,這邊徐紹他們幾個正抓緊把莊子上的東西轉移地方,月兒的打算他知道,白保寧的事他們雖然幫不上忙,可是這些東西也不能白白的便宜了別人不是。
當初月兒說這東西給他們的安置費用,她也清楚要想救白保寧出來,這地未必就能保住,可是這些人是他們給弄來的,不能就這麼讓人家幹了半截又回去了,她就是覺得有些對不住大家,工錢歸工錢,可是這東西他們暫時之間沒法運走,所以就想讓徐紹給處理了,得來的銀子歸他們以後的安置費用。
至於袁保國那邊,反正有一個雜貨店在這裏撐着,多少有些收入,而供給鮮活海鮮這頭估計對方也沒多大的興趣,他們的目標是那兩樣,其他的都是附帶的,所以能留人在這裏繼續掙點小錢也不是個什麼難事。
只是她沒想到徐紹他們幾個竟然沒賣,反而換了一個地方繼續養着,在徐紹他們幾個人看來,白家這是遭了打難了,工錢啥的都沒虧到他們,尤其是這些雞鴨鵝還有豬啥的,年底就能成了,幹嘛這個時候糟踐了。
不如給東家留着,以後說不定還能靠這個餬口呢,他們想的簡單,不為別的,就沖人家這一年來對他們的種種,他們得講良心,得替白保寧守着這剩下不多的東西。
再次看到舅舅,月兒差點都快要忍不住來了,身上都是傷,整個人看起來一點都不好。
白保寧也知道外甥女這些日子恐怕是嚇壞了,也顧不上自己身上的疼,抱着月兒不停的安慰。
「沒事,舅舅就是有點傷,養養就好了,別怕啊,養好了傷咱還是一條好漢,想讓舅舅幹啥,舅舅就幹啥。」
過來看白保寧的村民們,看到甥舅倆個人相泣而擁,大家都不由的跟着掬了一把同情淚,平時光看着人家吃肉,看不到人家挨打,這回他們可不羨慕了,這是拿命來換的,這樣的日子不是他們能過得起的。
「唉,快扶保寧進去,安桃,你快扶着點月兒,這丫頭身子還沒好呢……」
月兒一病多日,而且事情是一個接一個的出,魯大海這個兩姓旁人都覺得上火更何況這個孩子呢。
到屋裏坐下,葉安桃趕緊的給白保寧端來了雞湯,「大兄弟,喝點補補身子,孩子從早上就沒吃飯,就等着你回來一起呢……」
白保寧就算是不想喝。可是看着月兒那小眼神,閉着眼睛把一碗雞湯喝到了肚子裏。
「唉,事情我都知道了,都別上火。大不了回家種地去,村長叔,以後的事想必你也清楚,他們負責收購這一塊,今年還按照我們定的價格走。但是來年怎麼樣我就不敢說了。」
魯大海苦笑了一聲,「唉,不用你說,今天我們就聽說了,隔壁村子的收購價都掉了,還不如你們給的多呢。
唉,那些人拿契約過來給我看,唉,不認識字啊吃大虧啊,這合約定的都是向着他們自己的。以後我都不敢指望了,等今年這事情了了,我跟大家說說,誰願意做就做吧,我是不想跟他們打交道了……」
魯大海他們沒在屋裏待太久,主要是看到白保寧身體不好需要休息,再說一時半會月兒他們還不會離開,說話有的是功夫,不必非得趕在這個時候。
月兒也是,袁保國他們陪着舅舅倆個人吃過飯喝過藥了之後。看着甥舅倆個人再各自的休息,他才離開先去安排後面的事。
這段日子別看她在家裏休養,可是根本就休息好,一閉上眼睛就想到自己舅舅在監牢受苦。她哪裏還有那個心情睡覺啊,想東想西的,總算是把白保寧給接出來了,這回她能睡一個踏實的覺了。
可白保寧睡不着啊,這好容易奮鬥了兩年才有了現在這樣的局面,可是今天之後他又回到最開始的狀況了。這事擱在誰心裏誰都不好好受啊,要是他真的做出了什麼事情付出這樣的代價也是應該的,可是他啥都沒做,莫名其妙的罪名就落到他頭上了,你說他一個大老爺們怎麼可能咽下這口氣。
袁保國晚上過來的時候,看白保寧這失魂落魄的樣子就知道他是心疼他們打拼下來的這些東西,別說是這個兄弟,就是他也心疼啊。
大手拍拍白保寧的手,「兄弟,相信我們,能打造今天這一切,就算沒了,以後我們還會有第二個這樣的買賣,別想太多,有些事情或許還有轉機也說不定呢。
不看別的,你想想徐紹他們幾個,就為了給你留下以後開鋪子的本錢,他們幾個把豬雞鴨啥的都給藏起來了,就等你回來好跟你一起再干一場。」
白保寧苦笑了一聲,乾裂的嘴唇因為剛才的扯動有些要裂的感覺「唉,大哥,談何容易啊,大哥,咱們還有多少銀子,給大家都分吧分吧,也不知道啥時候還能再跟你們一起幹了……」
袁保國坐在炕上呵呵笑「你啊,咋就沒有當初揣着銀子過來時候那種志氣了,這才哪裏到哪裏啊,我跟你說……」
袁保國低聲的跟白保寧耳語了一陣,就看白保寧這眼睛是越瞪越大,臉上慢慢都是不可意思的驚訝。
「啊,真的?」
袁保國笑着點頭「我還能騙你不成,這可是我們商量出來的後手,要不然都便宜了他們不成?
這事啊你還得多謝謝村長叔,要不是他幫忙,咱們這事乾的沒那麼快,所以呢,你得趕緊的給我好起來,這些人你看這是安排他們回去還是讓大家繼續跟你干?」
白保寧用力地擦了一把額頭上的汗「那還用等啥啊,繼續干,我還就不信了,東山再也起不來了,這事等回頭再安排,你跟我說說咱們還有多少銀子了?」
說起這事袁保國嘆口氣「銀子剩的不太多,畢竟出了這事之後咱們的貨都出不去了,讓我轉移走了一部分貨,豆製品那邊豆子也讓人賣出去一部分,運走了一部分,不過這些也比你當初帶過來的要多。
所以說,就算再窮,也比咱們最開始的時候要強吧,你還有啥好擔心的,以前我光知道瘦死的駱駝比馬大,這回我算知道了,咱們再沒銀子,劃拉劃拉也比窮人強你說是不是?」
白保寧點點頭,皺着眉頭想了一下,「大哥,這後續的事你來辦吧,我呢先在家裏養病,這樣外邊的人啥也看不出來……」
月兒喝完了藥給白保寧端了進來「舅舅,你趕緊的喝藥,把心都放寬一些,沒聽說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嘛,有袁伯伯他們這些個朋友在,你啊很快就會再起來的。」
看舅舅連上愁色消去,估計是袁保國已經把事情跟舅舅說了,所以月兒也不再詳細給他解說。
「幸好有徐叔在,那些人讓他給纏住了,等他們來的時候,船已經燒着了,他們根本就看不到什麼,你啊該喝藥就喝藥,該睡覺就睡覺。」
第二天,孫興就派人過來交接,辦完手續,原本鹽田那邊用的人讓對方開了幾個回去,只留了幾個好繼續生產。
這些已經都是預料的事,所以大家對孫興他們的做法也都沒什麼可說的,用袁保國安慰的話說,能掙點是一點,以後的事以後再說。
月兒和白保寧在漁村養了幾天,這邊已經沒啥事情可以做了,所以甥舅倆個人打算回去,不過大雨卻在這個時候突然而至。
本來就快要到收穫的季節,這雨下不下的沒多大的關係了,倆個人打算雨停了再走,可是這一耽誤就是半個月。
看着莊稼在地里倒伏然後慢慢的被雨水給漚爛了,連白保寧他們都跟着心疼,漁民們雖然沒多少地,可是多多少少也還是有一些的,尤其是跟白保寧他們幹了之後,手裏多少攢了些銀子,所以都買地來種,至少沒漁打的時候,可以靠着地里的收穫讓家裏的人吃上點糧食。
眼看着馬上就可以收穫的莊稼如今變成這樣了,很多女人都流淚了,那可是他們辛辛苦苦種下的,滿以為今年能有個好收成呢,誰能想到會出現這樣的情況。
魯大海急的滿頭都長膿包了,這天一下雨漁民們自然就沒法出海打漁,趕海也不成了,就連曬制干品都不行,就這樣的天氣,弄回來也是等着發霉發爛。
「唉,我現在有些慶幸了,幸好這莊稼不是咱們的,孫興還想撿便宜呢,這下好了,老天爺都看不過眼了,鹽田那邊就更別想了,呵呵,這樣的天肯定曬不了鹽啊,就連快曬好的估計也得廢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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