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殺了他們。」白少寒的嘴唇輕顫,木然地看着台下。
台下存活下來的白家人皆是絕望地看着白少寒,一名和白少寒交好的白家公子對着薛慕怒聲道:「要殺就殺,何必折磨我兄長?」而後他失望地看着白少寒,沉聲道:「少寒兄,他們是想毀了你,你若殺了我們,就算活着,又和死了有什麼區別?」
另一位白家公子叫道:「白少寒,做人要有骨氣!我世家男兒怎可做卑躬屈膝、委曲求全之輩!」
「少寒,你看你白家這些人真是自私之極。」薛慕淡淡道。
「自私?」白少寒呆了一下。
薛慕譏諷道:「你白家這些人知道自己必死,還想拖着你一起上路,這不是自私是什麼?如果他們當真把你當作親人,只會捨命保你活下去。」
白少寒掉入了薛慕的言語圈套,他的眼神瞬間冷了下來。
「沒錯!這些人自己死了還不夠,還要拉我下水。我可是能活下來的,憑什麼要和他們一起死!」
本來白少寒還沒有勇氣動手,此時突然惡向膽邊生,他吃力地拿起蘇冘旁邊的鋼刀,走到了台下。
白家人經過堂中廝殺之後,只剩下了九名年輕男子,九人見白少寒果真有動手之意,皆露出了不可置信的神色。
「白少寒,你真要同室操戈?」
白少寒看着這些熟悉的面孔,心中還是有些不忍,他垂下眼皮,硬着頭皮道:「諸位兄弟,這是最好的結果。」
「你!」
「夠了。」
九人中,一位年長的男子站了出來,他沉聲道:「少寒,抬起頭,看着我的眼睛!」
白少寒猶豫了一下,緩緩抬頭,和平時最寵愛自己的兄長對視着。
男子神色有些哀傷,他從身旁接過為了保護自己等人而死去的叔爺,哽咽道:「少寒,你知道,叔爺死前對我說了什麼話嗎?」
白少寒淡淡道:「還能說什麼?無非是報仇之類的。」
男子痛心道:「你錯了,叔爺臨死前是哭着對我不斷重複着『救救少寒,救救少寒』。叔爺可是臨死前還在想着你,你難道就忍心對我們動手嗎?」一旁的白家子弟想到了當時的情景,都不禁暗自垂淚。
白少寒的呼吸有些急促,淚水模糊了他的雙眼,他感覺自己手中的刀仿佛有千斤重,重得自己根本無法握住。
鐺!
鋼刀落在了地上。
幾名白家公子見狀心中一喜,就在這時,其中一人飛速上前,奔向白少寒身前,將鋼刀奪走,並架在了白少寒的肩上。
白少寒的眼神從驚訝變為驚恐,最後轉而憤怒:「白少圻!你要幹什麼?!」
白家其他公子也都驚在了原地,那名年長的公子喝道:「白少圻,你的刀應該朝着那位將軍!」
這名叫白少圻的白家公子眼中透露着一股瘋狂,他瞪圓着雙眼,嘶吼道:「朝他做什麼?難道我還能殺了他不成?呵呵,你們不怕死,我怕!」
他對白少寒叫道:「憑什麼!憑什麼你能活?我們就要死!難道就憑你吃了那道菜?!」
白少圻對着上方「看戲」的薛慕喊道:「將軍,我可以代替白少寒嗎?!我可以把他們都殺了!」
白少寒聽見此話,氣得渾身都在顫抖,這個小人!居然把自己活下去的權力給奪走了!唯一讓他安心的是,薛慕似乎並沒有換人的意思。
久久聽不到回話,白少圻的腦子嗡嗡作響,他露出了比哭還難看的笑容再次問道:「將軍?」
「我想你弄錯了一點。」
薛慕回道:「留下白少寒是我老師的決定,你們其他人早就已經沒有活下去的權力了。」
白少寒心中大喜,他對白少圻喝斥道:「聽見沒有,你還不放下刀!」
白少圻慘笑一聲:「既然如此,那我們就一起死吧。」
「不要!將軍救我!」
白少寒只覺眼前一花,一道人影從二人中間閃過,隨即一道鮮血濺起,灑在了白少寒的臉上,白少寒和白少圻二人同時倒在了地上,只不過白少寒是被嚇倒在地,而白少圻則是身首分家。
蘇冘收回手中刀刃,將鋼刀也一併奪了回來,他瞥了一眼白少寒,低聲道:「既然你下不去手,那就我來。」
說罷,蘇冘沖將過去,在幾聲慘叫和痛呼聲中,白家眾人倒在了地上。
白少寒有些麻木地看着眼前白家眾人還在流血的屍體,眼前一黑,直挺挺地暈了過去。
登,登,登。
聽着身後的腳步聲,蘇冘靜靜地站在原地,不為所動。
隨後一股劇痛從腰間傳來,蘇冘被薛慕一腳踹飛了出去。
薛慕冷冷道:「誰允許你動的手?」
蘇冘胸中一陣煩悶,他掙扎地從地上爬起,和薛慕對視道:「我不喜歡你們的手段。」
「你不喜歡?」薛慕挑眉,沒想到聽到了這樣的答案,他對眼前的這位年輕人更加欣賞。
「如果你們是報仇,直接殺了便是,你們這麼做只會讓這白少寒對你們的仇恨加深,在身邊埋下一個隨時反叛的種子。」
「反叛?」薛慕譏笑道:「反叛需要有反叛的籌碼,他有什麼?」
蘇冘問道:「你收他為弟子難道未來不會教授他武藝?」
「我何曾說過我會教他武藝?」薛慕反問,似是不想讓蘇冘追問下去,他接着道:「罷了,來人!」
全副武裝的軍士們從堂外湧入,薛慕吩咐道:「將活着的人帶到外城與老師匯合。」
「喏!」
隨着宋誠等人的離開,堂內只剩下了滿地的屍體。
薛慕有些感慨,他對蘇冘道:「你帶着幾人把屍體放火燒掉,沒有死透的記住補上幾刀,把事情做完後,來城外與我匯合。」
......
「啊!」
堂內接二連三地響慘叫聲和求饒聲。
「奶奶的!居然有這麼多人裝死!」軍士咒罵道。
蘇冘嘆道:「不過是晚死一些罷了。」
身邊的軍士有些奇怪:「蘇冘,怎麼就你那裏沒有裝死的人?」
蘇冘拍了拍腰間的陽州雙刃,冷笑道:「誰說沒有,只不過沒等他們察覺,我第一時間就已經切斷了他們的喉管。」
軍士身體有些寒冷,沒有再言語。
「就這些了嗎?」蘇冘問道。
「所有的屍首都在這裏。」
蘇冘點點頭,接過火把扔了下去。
「我們走。」蘇冘向着堂外走去。
「呃,我們不等屍體都燒毀再離開?」
蘇冘惱怒道:「混帳!你難道要讓外面所有人都等着我們?」
軍士們敢怒不敢言,跟着蘇冘身後離開了城主府。
幾人離開不久,一道人影從火中鑽了出來,跑到角落中狂嘔了起來,他的身上滿是鮮血和污垢,眼中卻是一片清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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