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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慧笑道:「怎麼了?看你將自己關在房間裏,就來看看。水印廣告測試 水印廣告測試」
小清清拉着她走到屋外,低聲問道:「剛剛看了一些卷宗,看過之後又有些記不起來了。」
「還記得當初教你的那些嗎?」
「有些忘記了。」
終究不過是個五歲的小丫頭,徐慧解釋道:「要記住一句話,一篇文章記住重點就好。」
小清清坐下來聽着小慧姨姨講着。
徐慧繼續道:「就像你要記一句話,明日驪山出貨棉布一千尺,你只需要記住明日和一千尺。一千尺可以想到棉布,這樣就能最短時間儘可能記住最多的事。」
說罷,她又輕笑道:「這些都是小慧姨姨和小武姨姨要學會的,你不用學這些的,好好讀書。」
「嗯。」小清清笑着點頭。
徐慧滿意點頭,這才回藏書閣,現在的藏書閣已經成了平時處理驪山雜事的所在。
張陽總覺得最近兒子女兒心裏藏着事,這一點李玥也看出來了。
畢竟是自己的孩子,她們放一個屁都能知道這些孩子上一頓吃的什麼。
次日的早朝,岑文本像往常一樣來到驪山調用銀錢。
見到小清清如個漂亮娃娃的模樣,總是能讓人心生歡喜,他撫須道:「聽說你個小丫頭,炸了龍武軍的馬廄。」
她扭頭冷哼道:「龍武軍白白佔據着我們驪山的地界,我家沒問他們要銀錢都算不錯了,就算是皇帝與衛府也不能霸佔他人家業的,會被世人指責的。」
小清清一臉的不服氣,她接着道:「是我爹娘不與朝中計較,才讓龍武軍蟠踞驪山,炸他們一個馬廄又如何?」
聽着她天不怕地不怕的話語,岑文本反倒是更高興了,點頭道:「你說得在理。」
這也怪大唐如今強盛,貞觀年間出生的這些孩子都有一種蠻橫架勢。
岑文本覺得這種風氣來源於現在大唐的強大。
趁着爹爹帶人去庫房拉銀錢,小清清抓緊問道:「文本伯伯,能請你幫一個忙嗎?」
岑文本越看這個丫頭越是喜歡,嘆道:「你說便是。」
心說小孩子能有什麼要求,這一聲伯伯喚得人滿心歡喜。
小清清又道:「其實我爹娘以前就是住在長安城的。」
「老夫知曉,當年你爹還是禮部的尚書。」
「我很想知道長安城是什麼樣的,長安城的城牆有多高?聽說朝中有工部就有相關的卷宗,這兩年長安城處處修繕,工部重新做了卷宗,記載了長安城修建相關。」
「嗯。」
「我想要這些卷宗。」
雖說是孩童的話語,岑文本心中難免又有了疑惑,便再問道:「你要看這些做什麼?」
「想要多學一些。」小清清拉了拉他的衣角,一臉期待地道:「多謝文本伯伯了。」
岑文本欲言又止,最後還是沒有拒絕她。
張陽讓人拉着一車銀錢而來,手裏拿着賬冊,「這一次拿走了三萬貫,算上上一次清河送來的銀錢,驪山還存有二十五萬貫,文本兄核對一下。」
岑文本拿過賬目對照良久,確認沒問題之後又道:「近日還會有銀錢送來驪山。」
張陽拱手道:「朝中辛苦了。」
「縣侯不用客氣。」岑文本雙手作揖行禮,又道:「這些銀錢都是世家盤剝而來的,鄭公希望這些銀錢可以重新用之於民。」
「在下也是這意思。」
說話間,張陽多看了一眼女兒,便與他一起走向村口,小丫頭還在後方亦步亦趨跟着。
「縣侯,在下聽聞南詔又發生了戰事。」
張陽揣着手惆悵道:「南詔征服周邊諸部勢在必行,這是在下早就安排好的。」
「原來是這樣。」
「讓文本兄擔憂了?」
「下官不擔憂,只是朝中近來多有言語。」岑文本停下腳步又道:「這些天朝中有說起西征之事,又有現在的南詔戰亂。」
「朝中一定吵得很亂吧?」
「是呀。」岑文本嘆道:「這些天許敬宗與中書省眾人鬧得更凶了。」
看了眼天色,岑文本見一眾文吏,都收拾好了,就道:「下官就回去了。」
「慢走。」
目送眾人拉着銀錢離開,小清清跟上爹爹的腳步問道:「太極殿是不是經常打架呀?」
「你爹我很多年不去上朝了,不是很清楚。」
「女兒也想去太極殿看看。」
「呵呵呵……」張陽冷笑道:「你這一去多半回不來了。」
小清清又道:「可是太子妃蘇舅母說過,我隨時可以去東宮玩,去了東宮也能去太極殿。」
天氣剛入秋不久,張陽穿着草鞋覺得有些涼了,搖着手中的扇子,再看一眼女兒又道:「你要是到了長安城,皇帝肯定會將你捧在手心裏,之後就將你關在宮裏,讓你樂不思蜀,也讓你回不了家。」
「不行!」小清清神色忽然多了幾分凝重,又道:「那女兒還是不能去長安城。」
回到家中,李玥近來養護身體,被兩位嬸嬸看着,不讓她為驪山的生產調度忙碌太久。
對嬸嬸來說家業不重要,家裏的子嗣才是最重要的。
閒來無事,李玥也會讓嬸嬸去長安城帶來一些朝中的消息。
見張陽帶着女兒回來了,她倒上一碗茶水,又道:「聽說近來朝中又開始為了西征之事爭吵了。」
張陽笑道:「許敬宗這人辦事就是這樣,當初他擔任禮部尚書很是看重李義府,今年科舉之後,又打算重用袁公瑜。」
他吹拂着茶葉繼續道:「在他身邊有踏實辦事的好人,也有壞人,從他的為人與處世經驗來看,好人不見得靠得住,壞人也看手段看本領。」
李玥認同地點頭,「說來也不錯,沒手段的好人便沒有依仗,終究會敗在佞臣這類人的手中,可是這世道上既是好人又有手段的人又有多少。」
夫妻倆達成了共識,又是相視一笑。
嬸嬸聽着這些話,夫妻倆的神情也是看在眼中。
王嬸小聲道:「只要縣侯與公主殿下好好的,我們累一些也無妨。」
楊嬸又道:「說什麼累的,公主殿下就是我們帶着長大的。」
說話間,兩位嬸嬸想起了玥兒的身世,眼神中又多了幾分落寞。
今日的李玥穿着白色素衣,如今孕肚也不明顯,看着很是精神,她將頭髮束起來,清澈的目光看着面前一道複數題。
複數運算她已經掌握了,只是不想過幾年生疏了,她就會拿出以往的算術題看看,算一算。
岑文本拿了銀錢的第二日,就讓人從長安送來了長安城修繕圖冊。
不過是一些圖冊,沒有具體的鑽石結構。
小清清穿着襦裙,她蹲坐下來收起裙擺的時候還能見到一雙小布鞋。
將一張張圖冊擺放在地上,如此便可以一覽無餘。
她神色很鄭重,叉腰站起身,像是完成一件不得了的工程,又道:「爹爹,我想要建一座長安城。」
張陽看了一眼,淡淡道:「家裏沒錢。」
小清清一跺腳,又道:「女兒不是說要建一座和長安城一模一樣的城,就是小小的,就像是晉王舅舅在沙盤上的小房子。」
張陽瞭然點頭道:「你是說模型。」
「對。」
「有空再說。」
看到自己爹爹一臉冷漠的態度,小清清委屈地抿着嘴。
隨後,張陽又是氣餒道:「我可以給你做積木,但你要自己搭建。」
「好。」
父女倆達成了約定。
想到給女兒修建小房子,要給她一個獨立的房間,因近來入秋關中多雨,所以暫時停工了。
正是驪山清閒的時候,張陽帶着女兒走入車間,開始做木料。
用手掌大小的木塊來做城池的磚塊,張陽將圖紙掛在牆上,打量許久,才在木料上標註刻度。
忽然張陽停下動作,目光看向自己的女兒,「你該不會還在想着炸長安城?」
小清清嬉笑道:「女兒哪裏來這麼大的本領,爹爹說笑了。」
看她靈醒的模樣,張陽心頭依舊保持警惕又問道:「你弟弟呢?」
「弟弟最近跟着魏王舅舅玩,沒時間看着他。」
說來也是,本來小清清自己也是最玩鬧的年紀,更不要說讓她管着弟弟了。
父女倆又在車間內忙活了半天,小心安就回來了。
他回來時還帶了一籮筐的魚,說是他今天和魏王舅舅去抓魚了。
夜裏,夫妻倆在屋內忙碌着,懷着孩子就要分床睡,這是嬸嬸囑咐的,也是必須遵守的。
在懷着孩子期間,兩位嬸嬸很是嚴厲,滴酒不沾也就算了,就連飯食葷素都很有講究。
李玥神色擔憂道:「昨天兒子玩着泥巴,今天又去河裏抓魚,夫君……」
張陽一邊整理着自己的鋪蓋不解道:「怎麼了?」
「我覺得我們兒子像是個沒出息的。」
張陽躺下來,和女兒鋸了一天的木頭很是疲倦,剛躺下睡意便襲來了。
見夫君對自己的話語越來越敷衍了,她正色地坐在床榻邊,又在夫君的身邊坐了下來。
張陽忽悠坐起身,「嬸嬸囑咐了,我們要分床睡。」
「不行!」李玥執拗地搶過被褥。
無奈之下,張陽只好又拿了一床被褥,將被褥分開也算是分床睡。
長安城,許敬宗的人生哲理很簡單,他覺得有手段的人能成事,所以他在挑選自己的派系人手看重能力手段,反而對人品沒有這麼高的要求。
比如說李義府,袁公瑜,高季輔等人。
在朝中為官,大家都是為了社稷,有些人有着高尚的品格,但不具有手段,這樣的人在朝爭中是會吃虧的,若有大事落在這種人頭上不見得靠得住。
相比張陽既要在禮部安排李義府這樣的人,又要安排張大象這樣持重的人。
許敬宗的選擇就簡單得多,他只欣賞有能力的人。
現在禮部尚書是張大安,此人很年輕,為人也不錯,早年前治理遼東,孤軍入高句麗要手段有手段,要魄力有魄力。
當然是禮部尚書的不二人選。
許敬宗相信縣侯的眼光。
沒手段的好人謀不過有手段的佞臣,會成事不足。
有手段的壞人卻沒有高尚的品格,也會招致罵名。
人都不是完美的,許敬宗覺得這個世上只有一個張陽,沒有第二個了。
許敬宗也覺得只有張陽這樣的人才是完美的,縣侯既有才學又有品德,雖然這個品德不咋滴。
在李唐江山為官至今,許敬宗最佩服的人便是驪山縣侯。
天才蒙蒙亮,許敬宗坐在禮部準備好了上朝,狄仁傑拿着一些藥酒與驪山金瘡藥給他敷着。
「許侍郎呀,陛下說過了可以休息。」狄仁傑的小胖臉眉頭緊鎖。
許敬宗以前是禮部尚書,他來禮部走動,這裏的官吏都不會說什麼,更有袁公瑜和李義府這兩個人在。
張大安是禮部尚書,可也願意給許敬宗三分薄面,五分人情,一分寬待……
許敬宗忍受着舊傷的疼痛,又道:「本官的腿又沒斷,只要能走到太極殿,就一定要去。」
「可是您都傷成這樣了。」
狄仁傑往布絹上倒了一些藥酒,再次給敷上又道:「你家夫人還問小子,說是許敬宗是不是去打仗了,怎麼回家渾身是傷的。」
許敬宗緩緩站起身,神色肅穆道:「朝政就是打仗,西征之事關乎社稷,決定不能就此停止,褚遂良,唐善識之輩不知國事之重,乃是目光短淺之輩,他們哪裏知曉西征的苦心。」
昏暗的禮部內,狄仁傑一聲嘆息,「唉……」
早朝的時辰就要到了,皇城中走向承天門的官吏越來越多。
許敬宗整了整自己的官服官帽,一步步走出禮部,再走向承天門。
剛走入承天門,李義府和袁公瑜已等在這裏了。
再看一旁,褚遂良和唐善識的狀況也好不到哪兒去,他們的官服破破爛爛,褚遂良的臉上還有瘀青。
不多時長孫無忌也來了,兩方勢力互看一眼,便跟着走向太極殿。
李承乾早早就等在太極殿內,今日的早朝多半又是圍繞着西征的,對此還準備了一些功課。
作為太子本不應該在西征的問題上表態,但於情於理都應該站在許敬宗這頭。(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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