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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個村子都是媳婦的,但想要真正做一個地方的主人還需要得到更多人的信服。
從孩子入手是最好,讓她試試也好,多學一些方式方法對她沒壞處,反正媳婦做的也不是什麼壞事。
村子裏的嬸嬸辦事總是很熱情,多淳樸的民風呀。
把棉花全部放在陽光下嗮着,李孝恭的人辦事粗糙運送過來途中出了不少岔子,有些棉花都已經潮了,還有些棉花都結塊了,挑出一籮筐不能用的棉花,讓人看着心疼。
要嗮一段時日充分乾燥,嗮了之後還要彈棉花,手工彈棉花倒也不難,但也很累,小時候的記憶一直都銘記在心,都是勞動人的智慧。
今天的陽光很好,嬸嬸坐在一起挑着棉花,張陽耐心地教着她們分辨棉花的好壞。
嬸嬸們的臉上總是有笑容,她們一邊聊着天手腳還很麻利挑揀棉花。
張陽把一筐好棉花鋪開來曬在陽光底下。
好在現在是農閒,不然這人手真不夠分的。
李承乾生病幾天,孫思邈就在東宮住了幾天,好在病情又好轉了,老神醫也終於回到了村子裏。
李孝恭皺眉道:「這孫神醫確實是個寶貝,這老人家一天不在村子,你就天天往村子裏跑,每天一來就先問問孫神醫回來了沒有,還怕宮裏把神醫給扣了不成。」
張陽慚愧地笑着,「我和孫神醫是互相學習,一起進步。」
李孝恭澹澹一笑,「軍中有人送信過來問老夫金瘡藥的事情,就看你小子是不是想賣金瘡藥的秘方。」
「暫時不打算賣,我可以賣藥但我不賣秘方。」
「有顧慮?」
「戰場上會有戰士受傷,有時候早點有藥可以醫治,那都是可以挽回一條命的,如果有人坐地起價,會把人逼死的。」
李孝恭點頭道:「傷兵醫治是一件很頭疼的事情,有些人就是因為一拖再拖明明可以治好,卻被拖沒了性命。」
「如果在軍中多一支醫療隊如何?」
「醫療隊?是用大夫組成的隊伍?」
「算是吧,這樣子在前線拼命的將士也可以放心地打仗,受了傷之後也可以得到及時的醫療,十萬人的兵馬至少要一千人的醫療隊。」
李孝恭嘆道:「你的想法是好的,去哪裏找這麼多大夫?又有多少大夫肯去沙場?年輕人總有這麼多不切實際的想法,對老夫說說也就算了,可別在外面這麼說。」
「我覺得就應該說出來,就應該改變。」
「改變?」李孝恭譏諷地笑了笑,「天下各道、州、縣要衝設有衛府六百三十四,就長安城都有十六衛府,從上將軍到中郎將,兵曹,騎曹,這上上下下拉出來嗚嗚泱泱就是一大片人,光是常備衛軍府兵,在長安城少說二十萬!你一個小小駙馬站出來說要改變?」
說完李孝恭倒吸涼氣,雙手叉腰一臉不解地看着張陽,「老夫就不想明白了,都說程咬金說話不經思量,那是他混賬!那你小子是啥玩意兒變的?」
張陽惺惺地摸了摸自己的鼻子,「我就隨口一說。」
村子裏很忙,像是永遠有做不完的事情。
夜裏李孝恭輾轉難眠,倒是李淵睡得正香,鼾聲如雷。
當年征戰有多少將士戰死,那些場面在腦海中揮之不去,有個醫療隊確實是好。
這小子說一些想法也就算了,偏偏這個想法還挺好。
要改變也不是幾句話的事情。
左思右想,反正也睡不着,李孝恭乾脆起床,點亮油燈鋪開紙張,將醫療隊的事情寫下來。
一大早天還沒亮,李世民就起床準備上朝。
小太監拿着一份奏章而來,「陛下,河間郡王的奏章。」
李世民穿着衣裳,「不回長安,還遞來奏章了?」
拿過奏章,李世民打開看着上面的內容,不禁皺眉,「醫療隊?」
看了好一會兒,李世民神情凝重,「下了早朝之後,將這份奏章遞交到兵部,讓他們自己去商量。」
「喏。」
分錢的時候,總是很高興的,曲江池邊烤着肉,李玥坐在一旁釣着魚。
程處默和李泰對着賬本,「這生意還真是越來越差了,這個月只有三百貫的利潤。」
程處默憂愁道:「某這裏只有一百貫。」
拿起一串烤好的臘腸,李泰用力撕咬一口,「有了紅糖奶茶的生意確實好了不少,肥皂生意真是大不如前了。」
張陽收好自己的這份銀錢,一共六百多貫。
「處默,之前洛陽那邊的事情怎麼樣了?」李泰小聲問道。
「逃到洛陽的幾個騙子都抓回來了,也都交給了官府,只是銀錢可能要不回來。」程處默一邊說着拿起酒罈子灌了一口,「算是把壞人抓進去了,這些官府做事實在是不像話。」
酒水下肚,也不知道是不是酒水上頭,程處默漲紅着臉,「要是官府早點管,早點看住!哪裏還會有這麼多事情,要不是某讓兄弟們千里迢迢追到洛陽把人抓來,人早跑了。」
李泰點頭道:「據說騙了好幾千貫銀錢,都是長安城的富戶,尋常人家的拿不出這麼多銀錢。」
疾惡如仇是一件好事,程處默手底下有幾百人,這幾百人平日裏都賣着奶茶賣着紅燒肉,依舊每天要聽上官儀講課。
文化程度很重要,也不能整天都打打殺殺。
李玥釣上一條魚,然後又把魚給放了。
她手裏還捧着一卷書,釣魚只是順便,心思全在書卷上,一邊看她還在一邊記錄,最近她又在研究村子裏的管理方式。
回過神,張陽看着程處默,「處默兄,懲惡揚善是好事。」
「當然是好事。」
「那些人手都是你的,我也不好多說什麼,也不好過多插嘴。」
程處默嘴裏吃着羊肉,「我的人手都指着你的生意活着,再說了程某人真把你當兄弟。」
張陽拿出碗給他倒上酒水,「我們是合作關係,不分大小也不分上下,別說什麼指着我的生意活着,處默兄幫我分銷奶茶和紅燒肉,處默兄掙錢了,我也掙錢了。」
李泰憨憨地笑了笑,「本王也掙錢了。」
李玥分了分神,聽了三人的對話,夫君是提供貨物的,也就是掌握着生產,青雀掌握着居中調度,程小將軍算是下游去賣的。
三人分工明確一個每月入賬幾百貫的生意就是這麼組成的。
稍稍點頭,李玥提筆繼續記錄着。
看程處默端起酒碗喝了一口,張陽澹然笑了笑,「處默,你能行俠仗義我很高興,我們要做一個好人,你也要帶着你的兄弟們做好人。」
程處默點頭,「那是自然。」
張陽小聲勸道:「但凡做事要低調,做好事不用留性命,就算處默兄抓住了壞人也不能趾高氣昂地說官府沒用,官府有自己的職能,太過招搖容易給自己添麻煩。」
程處默也放低自己的聲音,「你的意思是說讓我們小心辦事,把人綁到官府門口就走,不留名,不拿功勞。」
「沒錯。」張陽碰了碰他的酒碗,「儘可能放低自己的存在感。」
程處默如同搗蒜般地帶點頭,「明白了,我這就去安排。」
做事風風火火,收到話語程處默就去辦事。
李泰嘴裏嚼着臘肉,「處默做事還不夠仔細。」
曲江池的風景很不錯,水榭前就是寬闊的湖水,湖水很乾淨,水榭倒映在水面上,四周沒有其他的行人。
張陽收好賬本,「你說我這指點能給大將軍省多少心,大將軍會感謝我嗎?」
李泰搖頭道:「現在的程咬金大將軍不見得顧得上,如今父皇正在準備封賞呢,據說還要封賞幾個大臣,自從趙國公房玄齡他們掌權之後,整個朝堂都在父皇的手中,正是要大張旗鼓的時候,這也是父皇一邊要捧着高士廉,一邊放低高士廉權力的原因,為了餘下的幾個國公名額,程咬金大將軍心思都在這個上面。」
「國公?」
「最近長安城鬧得狠,一個個都趕着向父皇獻殷勤,彰顯自己的忠心,尤其是那些武將一個個都想着帶兵出征,說是要把吐蕃拿下,要把突厥拿下。」
李泰的話語頓了頓,「尤其是處默他家老貨,程咬金大將軍揚言三百兵馬拿下吐蕃。」
張陽一口酒水差點噴出來。
「本王也覺得這不切實際,三百兵馬還真能吐蕃?至少要三千吧。」
張陽不停咳嗽着,「魏王殿下最近不是在編撰括地誌嗎?」
李泰又拿起一根臘腸嘴裏嚼着,「是呀。」
「那魏王殿下知道吐蕃有多大嗎?」
「不清楚。」李泰撓了撓頭,「把事情交給岑文本之後本王很少過問。」
「很少過問?」
李泰尷尬地笑着,「用人不疑嘛。」
編撰括地誌是用來學習的,李泰還當起了甩手掌柜,一問他吐蕃有多大,他根本答不上來,真是重點都給他劃好了,還不用功。
「我倒是覺得這什麼所謂的封功臣,不過是你父皇為了鞏固自己權力,也是為了兵權,做皇帝的果然都是不安好心呀。」
見李泰看着自己,話語停下,張陽不解道:「魏王殿下你為何一直看着我?」
「太可怕了。」李泰搖着頭站起身,轉身越走越遠還滴咕着,「太可怕了,太可怕了。」
小孩子也算是見識到大人們的世界了。
李玥拿着一卷書,「夫君,你說管理村子的方式要和朝中一樣嗎?」
「朝中的方式不見得適合我們。」張陽攬着李玥的肩膀,低聲講道,「好的管理會產生幾個很好的效益,首先就是公平,就公平這一點朝中的管理方式就不適合我們。」
夫君很愛乾淨,身上一點味道也沒有,「那應該是什麼樣的?」
「總而言之要給所有人一個上升的渠道,做到公平,而且還要有競爭,才能讓我們的村子有活力,有些地方都是主家一句話說了算,那種「大鍋飯」的管理方式也有很多弊端,首先不能任人唯親,更要避免拉幫結派的情況出現,但凡在其職就要做好自己的工作。」
李玥抬頭看着張陽的臉,「一個百來口人的村子,好似夫君要做一番大事。」
媳婦的小手總是冰冰涼涼的,張陽氣餒嘆道:「總要先打好基礎。」
夫妻倆靠在一起安靜坐在水榭邊看着風景,夫妻間的感情要細心維護。
本來是小兩口你農我農的時候,偏偏在這個時候出現一個煞風景的人物。
見許敬宗來了,李玥回到自己剛剛的位置上。
真想再多抱一會兒媳婦,無奈地看向許敬宗,以他現在的情報能力要在長安城找自己一個人並不難,張陽氣餒地嘆息。
許敬宗拿出一份羊皮卷,「這是在高昌阿達蘭讓人帶來的信。」
張陽接過信件看着上面的內容,阿達蘭的中原字寫得很差,勉強可以看明白上面的意思。
有了第一次給他的銀錢當作啟動資金,現在他手中已經有了三千多個奴隸。
這還是他一手買一手賣的成果,不到半年時間他已經有了這樣的規模,確實很不錯了。
高昌人口一共三萬人,包括寫明了高昌國王守軍的情況,甚至連高昌王的幾個妻妾都寫明白了。
朝中對高昌的記載那都是很多年前的了,大多數的記錄也都是隋朝的事情。
要推翻高昌阿達蘭手中的奴隸還是不夠。
許敬宗拱手道:「是不是還要給他送一些銀錢過去。」
看完這份羊皮卷,張陽把它丟入烤肉的火堆中,拿起一串烤臘腸遞給他,「還沒吃吧。」
「多謝。」許敬宗接過烤臘腸一口咬下一嘴油,「嗯,好吃。」
又是一陣冷風吹過,張陽把手揣進袖子裏,「今年這風可真夠大的。」
許敬宗琢磨着,「今年的風季確實反常,聽說隴西那邊不好受。」
張陽靠着柱子懶散站着,「現在阿達蘭沒說缺錢,事情要循序漸進,一步到位也不理想,就讓他先經營着,讓阿達蘭的家人給他寫一封回信,就當是給他報個平安。」
許敬宗瞭然點頭,「這個辦法好,看來張侍郎還是很懂用人之道。」
張陽清了清嗓子,「你別誤會,我可沒有要挾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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