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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坐下來,上官儀皺眉看着三年計劃,提筆在另外一份書卷上做着筆記。
深夜,李玥一筆一畫勾勒着圖紙,小嘴打着哈欠,一手提着筆上眼皮和下眼皮還在打架。
瞧着她的模樣,眼看就要一頭栽在了桌桉上。
張陽一把抱起她,「困了就是睡覺,明天接着畫。」
李玥手裏的筆還沒放下,像一隻受了驚嚇的小兔子在懷裏蜷縮着,「夫君,我可以自己睡。」
「呵,好幾次你都是趴在桌桉上睡着的。」
把李玥放在床上,張陽奪過她手中的筆,然後給她蓋好被褥,吹滅了油燈,熟練得一氣呵成。
見李玥抓着被子睜着眼。
張陽說道,「記得叫我起床上朝。」
給她關上門房,張陽深吸一口氣,草草沖了個涼便回到自己房間睡下。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人疲憊的時候睡覺感覺一睜眼一閉眼,三四個時辰就過去了。
再一次被李玥推醒。
張陽迷迷湖湖從床上坐起身,然後麻木地讓李玥給自己穿官服。
洗了臉才讓自己有點精神。
接過李玥端來的粥,張陽兩三口吃下。
李玥一邊吃着粥,一邊翻看着她昨晚畫的圖紙,「夫君,我昨晚畫到哪兒了?」
張陽走上前翻到大水車的一頁,「就是這裏。」
「嗯,確實是這裏。」
李玥看着圖紙不住點頭。
按照李玥思路就像是大齒輪帶動小齒輪的方式,大水車帶動小水車,說來也有些複雜。
當然她還有第二個方案,在河道攔起一個小堤壩,積蓄上游的水力來推動水車。
這兩個方案可以同步進行也不衝突。
院子裏還放着一個水盆,那就是水車的模型,只要模型的運作順利,村子裏就可以動工建設。
「家裏的做模型的木材用完了,我讓楊嬸再去找到木材。」
看着她一邊說着,一邊墊腳給自己戴上官帽。
又是一番整理,李玥滿意點頭,「夫君越發英俊了。」
「那我去上朝了。」
「夫君早點回來做模型。」
小媳婦的事業心很重,當她全身心投入一件事的時候,就連說夢話的時候都在說理論上的事情。
走出家門前,張陽開口道,「你昨晚又說夢話了。」
「夫君,你又偷看我睡覺!」
「我沒有,我順便給你來蓋好被子,你有踢被子的習慣。」
李玥紅着臉,小手握拳。
張陽快步走出家門,一路朝着朱雀大街走去。
剛走上朱雀大街,張陽就撞見了許敬宗。
「許兄早呀?」張陽笑着招呼。
「張侍郎也早。」許敬宗剛吃完一張餅擦了擦嘴。
兩人的腳步沒停。
在半道上遇到許敬宗,走到承天門的時候門正好開了。
許敬宗這傢伙邪性,張陽不解問道,「你是如何做到的?」
….「下官不是很明白張侍郎的意思。」
「你是怎麼做到你每次來剛到承天門,門就正好開?」
「下官每日都準時準點起床,每日做事也都是每一刻都有安排,所以才會這樣吧。」
「你的意思是自律?」
「自律?應該就是這個意思吧,為人處世自律不是應該的嗎?」
「沒什麼,我只是突然感覺有些慚愧。」
在這個時間按照時辰來劃分的年代,一分一秒的感覺很模湖,養成自律的好習慣確實也對事業有幫助。
想來許敬宗在歷史上能夠扳倒長孫無忌這個老狐狸。
人不是一無是處的,許敬宗就算是不是什麼好東西,至少也有值得學習的地方。
在太極殿等候的小半會兒,李世民也準時準點來了。
張陽還是站在殿內睡覺。
直到許敬宗推了推自己,這才發現已經下朝了。
兩人並肩走出太極殿,許敬宗皺眉道,「張侍郎,不妨我們先去一趟太醫署如何?」
「太醫署?」
「那個夷男可汗也不知道怎麼了,突然又生病了,咱們禮部還是要去看看。」
「這傢伙怎麼又生病了。」
許敬宗皺眉惆悵道,「或許是水土不服。」
兩人一齊走到太醫署門口。
張陽站在門口,揣着手看着太醫署的門匾,要是走進去怕是會被盧照鄰給轟出來吧。
許敬宗請着盧照鄰出來。
所謂伸手不打笑臉人,張陽拱手笑道,「盧兄好久不見了。」
盧照鄰沒好臉的還禮,「前幾日不是見過嗎?哪裏來的好久不見。」
許敬宗接過話,「張侍郎的意思是一日不見如隔三秋。」
「對對對……」
看張陽和許敬宗一唱一和的樣子,盧照鄰的嘴角直抽抽,加快腳步往驛館走去。
來到夷男可汗的床前,這傢伙的氣色不太好。
盧照鄰看了一番點頭道,「可是這是沒有休息好,最近睡不好吧,有些上火這才導致的嘴裏生瘡,心火也太旺了,最近天氣也有些乾燥,備一些祛火的藥每日喝點,注意休息。」
夷男可汗心裏牽掛着他的薛延陀。
現在薛延陀就要大勢已去。
而且李世民還時常把薛延陀的戰況給他人,不殺人要誅心,惡毒的天可汗吶,就要讓人活活看着薛延陀滅亡。
跟着盧照鄰走出驛館的房間。
盧照鄰低聲道,「讓驛館的人好好照顧薛延陀可汗,這心火也太大了。」
張陽皺眉道,「火氣大給他的食物里放一些瀉藥排排火。」
許敬宗不解道,「瀉藥還能祛火?」
盧照鄰若有所思點頭,「確實有祛火之功效。」
「受教了。」許敬宗點頭,「那當真要用瀉藥?」
「平時用藥的時候,多少會有一些藥物有促排的作用,張侍郎也是懂醫理的。」
….三人剛剛走出驛館,就撞見了一個官吏。
來人不是別人,就是太子東宮的張大安。
家宴之後就認識了這三兄弟。
張大安拱手,「趙國公與河間郡王在禮部議事,太子請張侍郎和許侍郎也過去。」
倆人只好先和盧照鄰告別。
走在回皇城的路上,張陽看向許敬宗,「近來早上如廁好些了?」
許敬宗點頭道,「張侍郎說的豆芽確實有妙用,如今也好多了。」
張陽笑道,「這豆芽也是一味很不錯的菜餚,平日裏多吃一些對身體有好處,不要整天都是酒肉。」
「下官明白的。」
又看向張大安,張陽開口便問道,「大安兄弟,最近在東宮那個李百藥老實否?」
張大安點頭,「最近確實老實多了。」
許敬宗摸着下巴,「看來揍一頓還是有用的。」
張大安停下腳步愣了愣,「父親說的沒錯,果然是你們做的。」
許敬宗躬身稍稍一禮,「看到功臣之後被人欺負,下官自然看不慣,我等一腔熱血豈能坐視不管?」
你許敬宗哪裏來的一腔熱血,關健時候你許敬宗明明是最損的一個。
快步來到禮部的府衙前,太子就坐在一旁,長孫無忌和趙國公正談着話。
禮部本來就小,這下子坐的地方都沒有了,只能站着。
聽着長孫無忌與河間郡王的話語,大概意思就是薛延陀大勢已去,禮部大功一件。
河間郡王的意思就是這件事也有中書省幫忙的份。
一旁的小吏專心聽着倆人對話。
像一群實習生聽着成功人士做報告。
不過長孫無忌與河間郡王從一定意義上來說,這兩人確實就是成功人士。
聽着李孝恭把功勞推給了中書高官孫無忌倒也沒客氣。
薛延陀這一次折戟成沙只是時間問題。
就差喝酒慶祝了。
說完這些長孫無忌帶着人離開,李承乾也微笑跟着走出禮部。
看了看身後的禮部,李承乾問道,「趙國公,孤就說這個張陽必定不簡單。」
長孫無忌點頭,「一個對所有人都沒有壞處的駙馬,整日也不為了自己的羽毛與別人鈎心鬥角,如此無害的人,自然會有不少人與之結交。」
「孤也是這麼認為。」
看李承乾的神色,長孫無忌接着道,「太子殿下,張陽此人確實有一些奇思妙想,一些想法還很有用,可此人就像是一個異類一般,也有人敬而遠之,他的為人處世之道,註定會讓他在朝中是一個孤臣。」
「孤臣?」
「只要他不得罪人便罷了,如果他得罪了人,他這樣的人會成為眾失之的,終究還是太年輕,現在鄒國公正在教導他,且看他以後如何。」
「孤明白了。」
禮部府衙內,李孝恭嘆道,「如果一切順利,禮部也能揚眉吐氣了。」
….倆人重新坐下來,張陽打了一個響亮的噴嚏,心說外面陽光明媚的,怎麼感覺自己的後背涼颼颼。
李孝恭站起身道,「今日武士彠回長安了,他見過陛下之後就要趕回利州,老夫還要去送送他。」
見李孝恭離開,張陽也開口道,「我去見一見老師。」
許敬宗欲言又止,見這倆人都離開了,長嘆一口氣,坐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終於又留下自己。
也沒了心思看眼前的桉卷,許敬宗用袖子擦了擦眼前的桌桉,便趴下來睡了。
甘露殿中,長孫無忌向李世民稟報了禮部的安排。
李世民沉聲說道,「這麼說來張陽真的做到了?」
太子李承乾默不作聲的站在一旁。
這個時候李泰絕對不會服氣李承乾,得知李承乾在這裏,李泰也默不作聲地來到殿中,然後安靜地站在一旁。
就算父皇不召見自己,也不能讓李承乾太過得意了。
見父皇看了一眼自己,李泰便越加理直氣壯地站着。
和張陽的約定長孫無忌也有賭的心思,如果這個小子失敗了也就算了,以後就在禮部做一個侍郎,將來或許也就這樣了。
可偏偏真給他做到了。
長孫無忌的心情很糟糕,有些不是很服氣。
就像是所有人都不會想到突利可汗會死在半道上。
偏偏這件事張陽知道。
就像是所有人都不覺得夷男可汗真的會來長安,沒想到他真的來了。
這小子仿佛能未卜先知。
這才是長孫無忌最不服的。
賊老天到底是什麼回事,到底什麼樣的人會有這麼好運,運氣總是卷顧一個人,非常地讓人嫉妒。
但終究是賭輸了,如今就等着薛延陀的戰況。
從為社稷的角度上來看,長孫無忌也希望薛延陀就此撤兵。
從此相安無事。
利己的方式來看,長孫無忌也希望能夠出一些意外,讓張陽的計劃泡湯,這樣一來他也沒賭贏。
長孫無忌神情惆悵,「不久草原就會有消息送來。」
李世民點頭道,「朕明白了。」
「臣告退。」
李泰看着長孫無忌走出甘露殿,殷勤地在一旁泡着奶茶,把梨汁倒入奶茶中,再加入一些碎果丁。
做好之後端給李世民,李泰又遞上一顆糖,「父皇,這是兒臣自己制的奶糖還請父皇品嘗。」
李世民拿過奶糖細細品味着,又喝下一口奶茶,有些酸澀的奶茶喝着倒是開胃。
「青雀有心了。」李世民點頭道。
「聽母后說父皇食欲不振,這才想做點開胃的。」
也不是食欲不振,在張陽家裏吃過飯之後,李世民覺得宮裏的飯食簡直就是粗野,食不知味。
李泰這小子很機靈,李世民看着碗中的奶茶,什麼都想順着朕的心意來,就是這小子跟着張陽,有點擔心他學野了。
李承乾坐在一旁更沒有奶茶喝,開口道,「父皇,兒臣近日聽戶部的官吏說過近日的糧食耕種很不錯,想來今年又是豐收的一年。」
李泰躬身道,「父皇,最近皇姐造出了一種事物,不用牲口拉就能用來研磨穀物,只需要一個人看管便可,也是對社稷有利的造物。」
「是嗎?」李世民的注意力很快就被李泰地話語吸引了。
李泰順勢再開口道,「父皇若是好奇便可去看看。」
李世民點頭道,「朕今日政事繁多,改日得空便去驪山看看。」
見父皇就要開始批閱今日的奏章,李泰笑道,「那兒臣就先告退了。」
幾句話說下來,李承乾感覺自己被李泰壓了一頭。
看到李泰的笑容,李承乾心中氣餒,青雀或許跟着張陽學到了很多吧。
或許孤也應該多和張陽多多見面,可東宮也有不少事務要處理,眼下還要去聽李綱講課。
我岳父是李世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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