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三年中,李言不但與亂流空間裏的修士交手,而且還遇到了不少稀奇古怪的星隕獸。
一些星隕獸甚至是他在典籍中沒有見過的,這讓他在不熟悉對方習性和特點之下,應付起來就有些吃力了。
幾年的橫渡亂流空間,李言又斬殺了三名元嬰修士,從他們神魂中得到了不少有用的信息。
除了星隕獸各種信息之外,李言最感興趣的就是各種危險區域的方位位置等等,當然也得到了大量的靈石和星隕獸材料。
靈石中甚至還有七塊極品靈石,以及六件法寶、大量的符菉、丹藥,符菉李言倒是在其中又發現了那種暗紅符菉三十三張。
搜魂後也知道了這種暗紅符菉名為「混元鎮乾符」,乃是一些經常行走亂流空間修士的一種保命符菉,可以對抗黑洞、空間碎片數息時間。
只是它的出處來源於一處名為「通沙」的小界域,所以只有長期行走在這一片亂流空間的修士,才有可能會交易或殺人奪寶得到。
李言對此也是心有感觸,殺人奪寶有時會讓人有些上癮的。至於另外的丹藥、符菉、法寶,李言則是沒有時間仔細研究了。
在一年前,李言還遇到了一名元嬰後期大修士,李言當時就鬱悶得要命,自己運氣實在是背到了極點,一路的不暢。
以他如今的實力,如果不是顧忌亂流空間中的隱匿危險,這一界幾乎能讓他懼怕的人和事已經很少了。
元嬰後期大修士在下界都屬於珍稀「種類」了,李言沒想到他只是進入一段時間亂流空間也能碰上。
好在李言向來做事小心,結嬰後一直未着急前往風神大陸,就是一直在做着各種準備,如今自問也有從元嬰後期大修士手下逃生的一些幾率。
雖然不高,但也是至少不是一點希望沒有。
那名元嬰後期大修士乃是一名頭髮全白的老者,他只是遠遠的看了李言一眼,在李言驚疑的目光中,對着李言笑了笑後,就踏空遠去了。
這讓李言愣了愣神後,立即迅速地遠遁而去,直到半個月後,他才確定對方真的沒有攻擊他的意圖。
「也許我遇到的是一名尋找飛升節點的修士,所以並不想在我身上浪費時間!」
這是事後李言推測所想。
由此可見亂流空間,比莫輕他們說的還要危險數倍不止,這裏能出現的修士都是高階修士。
他們不但修為強大,而且一個個極度的冷血,好在李言遇到讓他心驚肉跳的那名老者沒有動手。
收拾好這一隻星隕獸後,李言辨認了一下方向,身影一晃,就已飛出了數十丈。
若是此刻再有人看到李言的速度,肯定會把他當作是一名橫渡亂流空間的老手了。
小竹峰主堂,李無一剛剛將大弟子安排出去辦事後,這才拿起茶盞正欲飲上一口,突然神情一動。
接着,臉上帶上了和煦的微笑,也不抬頭,吹了一口盞中
碧綠葉子,口中輕笑一聲。
「出來吧,我都看見你了!」
說罷,這才低頭小啜了一口清香茶水。
隨着他的話音落下,主堂大門處一顆小腦袋斜斜從門框處露了出來。
那是一張異常白皙的清麗脫俗小臉,小臉上有着一雙燦若星辰的丹鳳眼,在腦後梳了一個長長的黑色馬尾長辮。
她此時正噘着紅潤的嘴唇,兩隻嫩白修長的小手斜扒着門框,探出了半個腦袋來。
「舅舅耍賴,明明用的是神識,還說看到,哼!」
李無一將手中茶盞放下,呵呵一笑,對着小女孩一招手。
「照煙,你不好好修煉,怎麼又四處亂跑了,讓你娘知道了,非得把你關起來不可!」
小女孩見李無一招手,立即從主堂外一閃,一個飄忽間就掠到了李無一的面前。
看到這一幕,李無一眼中依舊閃過一絲訝色!
雖然已不止一次見過李照煙的速度,但她只有七歲多,凝氣二層的修為罷了,可是這速度就是凝氣八九層也根本追不上。
不過對此李無一心中極為高興,平日裏他就甚是寵溺李照煙。
每每訓斥自己那一對兒女時,都要拿李照煙的資質來說,把李歌賦和李離愁說得一陣的苦笑和鬱悶。
「這是否和敏兒修煉的魔族功法,以及小師弟的支離毒身有關?」
李無一在心中想着李照煙不俗的速度,趙敏當初懷胎李照煙時與苗望晴、離長亭她們都不同,不是十月,而是五年
零三個月。
如果不是修士擁有神識,可以內視自己身體的話,就連趙敏自己都覺得是不是「胎死腹中」了。
只是每次用神識內視時,都發現腹中胎兒異常的活潑,這才放下心來。
但李無一和魏重然可不放心,可即便是他們身為趙敏最親近之人,也不能用神識掃視趙敏腹部。
最後還是讓離長亭、苗望晴每隔一段時間,就探查一番無誤後,二人這才放下心來。
趙敏其實後來已經隱隱猜測出了一些原因,自己懷胎十月不生,可能與自己修煉的「天魔白玉盤」有關。
她知道魔族修士因為肉身關係,懷胎一般需要十年左右,而她自己就是修煉的魔族至高寶典。
雖然有這樣猜測,但直到五年多後李照煙出生,趙敏這才終於放下心來。
「娘今天開始閉關了,讓我來找舅舅,讓你指點我的修煉。」
李照煙聽到舅舅說到娘會把她關起來,不由縮了縮脖子。
她對娘親有些害怕,每次都給她定下一個非常嚴苛的目標,讓她修煉多久,多長時間修煉到什麼程度等等。
而她就必須就要達到定下的目標,否則趙敏就會把她關進修煉室,再開啟陣法封在裏面。
哪怕她曾經向爺爺哭訴,那位神通廣大的魍魎宗宗門老祖也只能好聲安慰幾句。
因為,李照煙看到爺爺當面說過娘親,可娘親就是沉默不語,後面該懲罰她,還是照樣懲罰,一點也不會留手。
「呵
呵呵那好,一會舅舅就看看你如今修煉得如何了?」
李無一呵呵一笑,趙敏這幾年都沒有好好修煉了,一直就在幫李照煙打牢根基,如今可能有什麼感悟了,這才突然選擇了閉關。
關於照顧李照煙的事情,至於要不要提前和自己支會一聲,根本沒人會關心這件事。
李照煙現在可是小竹峰的寶,那是門中老祖魏重然的孫女,李言的女兒,除了趙敏自己,誰不是含在嘴裏怕化了,捧在手裏怕摔了。
而且李照煙機靈透頂,無論看見誰,嘴都甜得像蜜一樣,就連雲春去那個石頭,每次看着李照煙都會不經意露出笑意。
「不,我想去跟長亭舅媽去泡蟲蟲!」
李照煙一聽着李無一要考較她的修煉,眼中露出一副可憐巴巴的樣子,扯了扯李無一的袍袖。
李無一一聽李照煙說的話,就是一陣的頭痛。
可能因為趙敏本身就祭煉了大量蠱蟲的緣故,那些李無一至今看起來還有些頭皮發麻的各種奇形怪狀,甚至說是噁心的蟲子,李照煙卻是特別的感興趣。
李照煙更是喜歡去找她的長亭舅媽,離長亭也會帶她去自己的豢養室,非但把這小丫頭看得眼中星光爍爍不停,甚至看着離長亭的目光都充滿了崇拜之意。
這讓不知輕重的離長亭,還像個小姑娘似的直接帶着李照煙又去了煉丹室。
在那裏她教給李照煙如何一點點解剖像蛆一樣的蠱蟲,又教
她把渾身像長滿了濃瘡的鮮紅蠱蟲一隻只放進了酒中
當李照煙回來後,興奮地向着李無一說着長亭舅媽如何如何厲害時,再看着一旁邊正在得意笑着的離長亭,只聽得李無一心中一陣陣的惡寒。
他怎麼也看不出李照煙這樣清秀的小丫頭能做到那種「無知無畏」。
要知道李歌賦和李離愁被離長亭揪着耳朵去修煉蠱術,他們都是能躲就躲的,看到離長亭都嚇得臉色發白。
氣的離長亭有一天直接將這一對兒女關進了不離峰的萬蠱洞中,讓他們好好近距離地感受蠱蟲發出的陣陣「可愛」氣息。
這事當苗望晴知道後,眼圈發紅的看着離長亭,一副幡然欲泣的模樣,離長亭卻是口中冷哼聲不斷
「咳咳!照煙啊,你現在正是鍊氣打基礎的時候,可不要本末倒置了,不然你娘出關後又該教訓你了!」
「娘就是不離峰弟子啊,而且那些蠱蟲真的好可愛噢!」
李照煙不停地搖着李無一的手臂,雙眼冒着璀璨的一顆顆星星,如果不是趙敏沒給她配飛行靈器,估計自己早就歪歪斜斜飛去找長亭舅媽了。
李無一一手端着茶杯,另一隻手在眉心揉了揉,心道。
「你管那些東西叫可愛?小師弟啊,你若回來看到你女兒端出一壇又一壇的花花綠綠的蠱酒。
興奮地向你介紹這一壇,那一罐的,不知你是開心呢?還是開心呢?」
一個月後,
飛行中的李言神情突然一動,臉上露出了久違的笑意。
在他的神識前方一片黑暗地中,突然出現了一些微微有些灰暗色光線,而再次延伸神識鋪向遠方,暗色光線以一種層次遞進的方式,慢慢變成了暗黃色
一片蔚藍色的大海上,海面上波光粼粼,陽光溫暖煦和,晴空萬里,一派祥和之景。
突然,蔚藍色的空中,某處就裂開了一道縫隙,縫隙內黑暗一片,一道人影從中一閃而出。
身影出現的剎那同時帶出了一道罡風,罡風擴散中,將周邊虛空都吹出了一片褶皺,繼而再次鋪平
待得那道身影憑空站定後,身後那道縫隙也快速的消失不見。
人影剛一出現時,仿佛被刺目陽光晃的眼睛無法睜開,隨即就閉上了雙目,但一股隱晦的神識之力向着四周一掃而去。
這是一名一身黑袍的青年,相貌普通,膚色黝黑,一頭精鋼般的短髮頗是惹人注目。
李言神識之中並沒有發現任何危險,他只是稍稍閉了一下眼後,再次睜開時,雙眸中已是精芒不斷閃爍。
數年永久的黑暗雖然對李言不會產生任何影響,但也讓他一時間有些不適應這種刺目的陽光。
「終於到了!」
李言打量着四周的同時,心中不由發出一聲感嘆。
這裏的靈氣濃郁程度也算是不錯,一陣陣海風吹在身上,讓李言有一種久違的舒暢之感。
這裏即便是不用神識,在目之所及
之處,就能看到大大小小不少的島嶼,那些島嶼上綠蔭成織。
映目的一片片翠綠長竹,讓人覺得賞心悅目,那些長竹大都十分粗大,不少竟然有着李言腰身粗細。
島嶼上還生長着不少巨大的芭蕉葉,海風吹拂中,不斷的迎着日光晃動,一派生機勃勃之色
「這裏就是南竹海域了!」
李言在心中思索,環顧中他已收回了目光。
這處海域溫度如此適宜,但他卻沒有看到一隻在天空中飛翔的海鳥,下方海水上也沒有魚兒躍出海面。
忽的,李言神情微動,手中赤芒一閃,一根赤色長筆就出現在了手中,猛得向着身後虛空一刺而去。
「果然如此!」
李言心念急轉!
齊景烘那件赤色長筆如今已成了李言常用之物,他在經過這麼多年試驗後,終也是能催動其中不少的威能。
他尋常與人交手並不會拿出自己的本命法寶,「癸乙分水刺」即便是有了第二層功法支持,威力更甚,如今使用多半還是以偷襲為主。
能不暴露,李言依舊不會拿出。
只是他的這身精悍裝扮,手中再握一長筆,可與半點儒生也是掛不上勾的,反而給人一種敏捷兇悍之色。
赤芒一閃中,就傳了「叮」的一聲,隨即一道淡色影子從空中顯露出來,那是一隻形若魚鷹的巨鳥。
一張巨嘴足足佔據了身體一半的長度,而此刻,它正目露凶光的一嘴啄在了赤色長筆之上。
李言待
看清巨鳥長相後,手中赤色長筆筆尖上法力灌注之下,在巨鳥兇惡目光中,「嗤」的一聲就貫穿了它的頭顱。
同時,本來身上平淡如凡人的氣勢再不復存在,一股雄渾之極的氣息滾滾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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