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這些情形也落在了田登虎的眼中,那青年與豐桃的親密態度,讓田登虎眼睛都變的有些紅了。
雖然只是千丈距離,前方有豐家老祖和方師叔帶隊下,他也是知道輕重的,並不敢放出神識探聽豐桃他們在說些什麼。
李言就走在田登虎身側,見狀也是心中好笑,不過隨着遠處豐桃低聲交談的話語一入耳,他也是一怔。
因為,他聽到豐桃喚那名相貌頗為英俊青年為「爹爹」。
修士的年齡,當然不能以容貌來判斷,但在李言心目中,豐桃爹爹應該看起來在三十歲左右,這才合理。
可現在,那分明就是一對兄妹或是情侶,李言當然不會提醒田登虎,看着就好。
李言正這般百無了懶四處看着時,卻沒想到一個聲音突然在他的心神中響起。
「張師弟,你這次任務可是完成輕易的狠,當時,能否靈石也能少收豐師妹一些呢?」
聽這聲音,李言頭不用回頭,也知道是那位冷傲的唐天。
自從結束了與鬼物大戰後,這傢伙就一直若有若無的盯着自己,原來是認為自己索要了他師妹許多靈石的。
李言並沒有理會,仿佛沒聽見一 樣,跟着前方之人繼續向着城堡走去。
「該死,竟然如此不識抬舉!」
見張明不理自己,唐天不由心中有些慍怒,自己可是對足對方面子了。
剛才見他走在人群最後,自己特意放慢腳步也落了下來,就是想私下和這位張師弟說上幾句。
既然他剛才沒有出太多力氣,那麼能得到一些靈石,也算是大賺了,他一個月才能有幾塊靈石。
「張師弟,你這樣可就不好了,師兄和你說話,禮貌你還是要講究一些的,大宗門可不是小宗門的能相比的,師兄弟多了,為人也是要講究一二才行。」
唐天眼中泛出一道寒芒,繼續傳音說道,這一次張明雖然依舊未回頭,但終是回了傳音,但也就是僅僅是一句話罷了。
「難道來之前,豐師妹就知道是這種結果?講好的條件,我只拿我應得的。」
然後,再無聲息。
唐天聽得先是一楞,然後臉色就慢慢的變的陰沉起來,對方這是不給自己面子了。
自己本想給師妹一些驚喜的,但對方顯然是不願意讓自己達成所願了。
而且,這張明連「師兄」二字都沒一聲尊稱。
「沒看出來,你一路低調的很,內心卻是這般的狂妄。
看來你曾經的門派是把你當成什麼天驕之子了,就真以為在任何地方都是如此了?剛才我已經很客氣的與你說話了」
就在唐天心裏想着,要不要待會找個時機讓這張明知道自己有幾斤幾兩時,前方的田登虎突然跨出人群奔了出去。
同時,他嘴裏已急切呼喝「豐師妹,你沒事吧!」
千丈的距離,李言他們這一行很快就到了城堡前,見一眾人過來,那俊朗青年便停止了豐桃的說話。
連忙面帶含笑恭敬的向着中間的左光軍行了一禮,他身側先一步過來的左一真和豐桃二人也是同時行禮。
田登虎畢竟是少年,心中焦急溢於言表,不知俊朗青年是誰,此刻,剛一臨近,就急忙向着豐桃急行而去。
他臉上關切之色極濃,且看向俊朗青年的目光帶着一絲敵意,少年稚嫩城府展露無疑。
「登虎,你在做什麼?你這般沒有禮數,成何體統,你幾人還不過來拜見豐家長者。」
方光軍見狀就是眉頭一皺,他是代表「落星谷」而來,這名弟子怎麼一點禮數沒有,在這裏胡亂大叫。
而且那唐天與張明也走在了最後,中間還隔了不少豐家弟子,倒像是被人故意冷落了一樣。
田登虎被方光軍一喝斥,頓時訥訥的站住了腳步,一位築基修士的不滿,他當然是害怕之極的。
唐天此時也不能再與這張明繼續糾纏了,他匆匆留下一句話,就向前方走去。
「我的這些話,希望師弟還是考慮清楚的好,這可是對你日後極為有利的事情。
豐家不是什麼大家族,能拿出的報酬也是有限的,若你能藉此交好豐師妹,這也是你的機緣。
豐師妹是什麼靈根資質,你們都是一起入門的,想來比他人是清楚的很。」
李言則是眼睛眨了眨,依舊沒有回音,隨之也就跟了上去。
在豐家老祖親自帶着方光軍先一步進了城堡後,那名俊朗青年與唐天幾人客氣了幾句後,也帶着他們向內走去。
這時田登虎也算知道了俊朗青年的身份,在放下心的同時,也是面上一片通紅,可接下來對俊朗青年態度,那是極度的尊敬。
豐桃的爹爹名叫豐在玉,人如其名,溫溫而雅,雖然是凝氣期高階修士,可也就是與唐天修為相同,凝氣期大圓滿。
這在修仙界,大家都是要以平輩相論的,但是有豐桃在此,唐天幾人倒是不便「豐兄」之語了,但同樣也不會以「前輩」稱呼。
只是在客套時,話語中多了幾個「您」字罷了,這其實已經是給足了豐桃面子了。
武一真之前一直近身照顧着豐桃這位小師妹,也算是盡到了師姐的責任。
當時就看到唐天力敵三名鬼物,現在明知沒事,但見唐天過來,她還是一臉擔心的過來與唐天低聲交談了幾句,稍後,這才露出了輕鬆的表情。
當豐桃在向豐在玉介紹李言時,她也是臉上帶着一些感慨之情。
這一次,她是第一次遇到這種需要自己決斷之事,所以,當時她恨不得自己能將「落星谷」兩位金丹師祖拉來。
現在家族危及已解,她也是心中大定。
這一次,唐天大師兄以一人力敵三頭鬼物而不落下風,在隨後大亂中,還乘機斬殺一頭鬼物,實力真是驚人之極。
自己與一真師姐合力同樣斬殺了一頭凝氣九層鬼物,重創後擒下了一頭凝氣七層鬼物,這也算是極不為易了。
只是張明和田登虎二人在各自對付一頭低階鬼物時,都是吃力的緊,一幅力有不逮的樣子,實力真的差強人意。
若非有他人相助,兩人是否殞落都是難說之事。
田登虎倒還罷了,畢竟人家可是主動不要任何酬勞過來助陣的。
只是想想這張明非但沒有任何幫助,而且也並非像自己師尊說的那般厲害,豐桃就覺得自己有點病急亂投醫了。
以後還要去承諾「碎星室」之事,想想更是心中鬱悶。
雖然此事日後自己應該能辦到,但那也是要懇求師尊的,人情這東西,用一次少一次,哪怕是親如師徒。
豐桃在心中雖然這般想着,甚至想着是不是需要找張明重新談談條件才行。
她覺得自己並不是反悔,只是張明給的幫助與自己付出的報酬相差太過巨大了。
但現在可不是談這件事的時候,她還是臉帶笑意的將幾人引向了城堡之內。
豐家大廳中,眾人紛紛落座,豐家下人獻上茶水後,徑直就退了下去,只留下了三十餘人。
這裏除了李言他們外,其餘都是豐家大部分精英族人,還有一部分人隨豐家另一位築基修士去清理戰場去了。
上方豐家老祖正與方光軍在低聲交談,也沒有安排讓下方人離開的意思,任何他們在下方低聲交談,像是在等待着什麼。
這般情況下,那些豐家弟子基本上都是好奇的盯向唐天他們幾人,並且偶爾與身旁邊人說上幾句。
唐天正也與豐在玉說着話,畢竟他二人的修為是相當的,交流起來也是最為合適,兩人一幅相談甚歡的模樣。
當然這都是豐在玉的功勞,以唐天有些冷傲的性格,很難主動與人說上許多的。
李言也不管其餘人如何,則是端起一茶捧在手心,低着頭默默不語,偶爾才會喝上一口,似在想着心事。
時間就這樣一點點過去,時間大約過去半盞茶後,大廳門外一道人影一閃,接着在大廳中間,一個身體瘦長的中年人就出現在了那裏
他抬頭看向上方,有些發青的臉上,僵硬的擠出一絲笑意,向着上方方光軍拱了拱手,就邁步走了過去。
此人好像長年沒有笑過,笑容顯得十分的牽強,可是身法快若閃電,大廳一眾弟子根本無人發覺。
當他顯露身形後,再邁步向前行走時,才被其他人注意到。
那些豐家弟子連忙恭身行禮「見過三祖爺爺!」
一直低頭不語的張明此時也才抬起頭來,眼中露出驚異不定的神色,仿佛被對方神出鬼沒的身法給驚到了。
他這一切表情都落在了遠處唐天的眼裏。
「哼,井底之蛙,看來以前也是未見過築基後期修士了,見識如此之短,不敲打敲打,哪裏又知道修仙界的殘酷。
我人族在遺落大陸需要的是精英輩出,這樣才能讓魔族客氣有加,可不需要你這種自大之輩」
瘦長中年人並沒有理會其他人,徑直走到了上方後就坐在了豐家老祖的身側。
隨着瘦長中年人的到來,大廳中其餘人的目光不由自主都放在上方三人身上,口中也不在說話,大廳里也快速安靜了下來。
很快,上方三人便重新坐直了身形,豐家老祖這時才第一次真正開口。
豐家老祖同是一中年修士,與豐在玉外形很為相似,面貌冷俊中,有些不正常的蒼白之色,好像常年不見陽光一樣,給人像是一位陰柔書生的感覺。
他的聲音聽似無力,卻在諾大的大廳中清晰可聞,傳遍了每一個角落。
「這一次後山鬼物異現,實屬千年來極少之事,而且中間又有陰墓穴大陣相隔,這才疏於了防範,造成了家族弟子傷亡,實乃是家族失誤所致。
那些死亡的弟子,稍後由在玉去安置身後事宜,每一家殞落一人的,按以後十年內每月多支付五塊靈石計算」
他這話剛一出口,下方那些弟子不由有些騷動起來,豐在玉也是一臉的驚詫,但他並沒有說話。
他身為豐家的主脈這一支,也是執掌豐家的執事人,可是對豐家一年有多少收入知道的一清二楚。
這一次老祖和三老祖這樣的決定,也是大大出乎他的意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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