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言為人低調,殺人亦是如此,一切神不知,鬼不覺,才最合他心意。
那種動輒在別人面前大呼小叫,叫嚷着讓對方生不如死,如何如何的人。
哪怕實力再強,也同時會成為他人眼中的最大敵人,一個最需要注意之人。
李言刻意控制速度之下,看似亡命奔逃,實則有的放矢,被對方一點點的拉近距離。
但短時間內,後方六人就是追不上,看似李言也是拼了命,法力盡展的全力逃命。
風馳電掣中,一追一趕,雙方都如同蓄滿了力的滿弓。
就這樣,只是半盞茶的時間,就已遠離了明都城近四千里。
在後方閔姓修士他們看來,也不知對方是慌不擇路,還是對明都城附近不熟悉。
這名人族修士則是越飛越偏僻,越飛速度越慢。
後方閔姓修士不由心中大喜,對方這是給自己送枕頭來了。
本來他的打算是先擒住這名人族小子,帶到荒郊後,再將這小子身上好東西都一一逼出來。
然後,再殺了,將其屍體拿到黑魔族那邊換取更多的好處。
畢竟明都城外修士來來往往,直接擊殺會引來麻煩,現在白魔族對人族態度有不明,一旦追究起來,自己肯定會被查出。
不料對方,就如同配合自己一樣,越飛人煙越稀。
對於此,閔姓修士幾人雖然也有些懷疑,可是一看到對方倉皇的背影,心中貪婪無節制的又升了起來。
眼看就要追上了,在閔姓修士的神識中,方圓數百里也再沒有修士出現了。
這時,閔姓修士的聲音從後方悠悠傳來。
「前方這位道友,何必再逃,其實我等並沒有任何惡意的。
反倒是道友你心存不良,前幾日何故傷了我的族人?
你也逃不多遠了,不如停下我們協商一番,如果道友能給出相應的賠償,那麼此事就此作罷,如何?」
李言見對方距離自己只有不到十里路程,心中也是越來越冷。
「那就是這裏了,不必再多浪費時間了。」
接着,他的身形隨着閔姓修士的聲音就立即頓在了空中,然後緩緩轉過了頭來。
李言的突然停止飛行,倒是讓話音剛落下的後方幾名滄魚宗修士都是一楞。
閔姓修士幾個相互望了一眼,心中一時間不能置信,直至過了二息後,才有一名修士小聲說道。
「他真被閔師兄的話給說的心動了?」
「他哪裏是心動,而是害怕了,何況閔師兄的話說的如此在理,他知道自己也是跑不了,嘿嘿嘿」
另一名修士接口嘿嘿笑道。
就連閔姓修士也是一楞,他覺得好像哪裏有些不妥的樣子,但同時心中也在暗想。
「這人難道從未有外出歷練過,這樣就信了?」
不到十里的路程,築基修士全力飛行了,可謂轉瞬即至。
他們幾人一念即此,速度雖減,但已然飛到了李言的跟前。
此時,李言才剛剛轉過身來,正抬眼看向飛臨而來的幾人。
後方幾名滄魚宗應該是長期一起外出,或有過一起組隊殺敵經驗之人,在飛臨李言身前的瞬間,六人很默契的各自散開,剎那就將李言團團圍在了中間。
李言並沒有動,任由六人圍攏,口中卻是淡淡開口。
「幾位道友來的好快,做事的性子有些急了!」
見到李言一臉的淡然,並沒有私毫的驚慌,閔姓修士連忙神識在李言身上仔細掃了一遍。
「是築基後期修為沒錯!」
旋即,他的目光落在了李言肩頭上的那隻晶瑩剔透的妖獸身上,他覺得好像有點眼熟,但分明是從未見過如此絢麗的蚊蟲的。
李言的話更是讓幾名滄魚宗修士一頭霧水。
「道友,你覺得我剛才的話怎麼樣,你打算拿出什麼賠償來償付我們的損失?
呵呵,莫要以為你有一頭二階魔獸相助,在面對強敵之下,一切都是惘然。我們還是心平氣和談談條件的好!」
閔姓修士口中這樣說着,同時在暗中傳音給其餘五人。
「先莫急動手,套套他的口風,說不定他自己就能開出讓我們意外的條件。」
修士雖然會將大多數的寶物隨身攜帶,但有時也會存放一些東西在隱秘地方的。
如果這位人族修士能自己提出什麼條件,待會擒下後,他的儲物袋中又沒有,那麼也能想方設法來弄到手了。
他們一群築基修士,又不會搜魂之術,此刻,也只能藉助心計了。
在閔姓修士六人看來,對方此刻竟然將自己的魔獸也拿了出來,說明這是有些色厲內荏了,這是再威懾自己幾人,想藉機增加談判條件。
這頭魔獸觀其氣息應該也是不凡,身上魔氣已然全部內斂。
「嗯,這頭魔獸不知是何種族,自己可從未見過的,必須生擒,祭煉成自己使用。」
閔姓修士在雪蚊王身上目光多停留了片刻,心中暗自想到。
遺落大陸,外來修士繁多,除了原生魔獸外,還有一些是從上古時期就隨同修士一起遷移過來的妖獸。
在歷經歲月中,它們也慢慢的變成了遺落大陸的魔獸一部分。
但其實這裏有的妖獸是藉助魔氣修煉後,不斷強大自己之下,血脈同時發生了轉變,慢慢演變成了魔獸。
不過,還是有不少妖獸依舊只依靠靈氣修煉,它們還是真正的妖獸。
包括,現在從青青大陸過來的不少修士,他們帶來過來的伴生獸,就是妖獸。
只是在遺落大陸,還是以魔獸佔據為主,而且這裏是魔族統治,習慣上大家都會將妖獸統稱為「魔獸」。
其實像滄魚宗整個宗門都是魔獸的一種,只是他們數量眾多,實力不俗,便有了高人一等的感覺。
自稱是「滄魚宗」或是「滄魚族」,就如同人族一樣,被尊稱為「族」,而稱一些弱小種族為「獸」。
如果人族弱小的話,肯定也會被像魔族這樣的強大種族認為只是一種「魔獸」。
因此,種族的貴賤與實力有關。
閔姓修士下意識的認為,雪蚊王就是一頭魔獸,畢竟遺落大陸上的妖獸雖有,但平日裏能見到的機會不是太多。
對於閔姓修士的話,李言置若罔聞,他神識迅速又在四周掃視了一圈,並無修士過來。
他嘴角勾起一絲笑意,嘴中這才繼續說道「強敵?你意思你們很強了?不過,我說你們來的好快,那就是急着上路了!」
說話間,他已同時傳音給了雪蚊王。
「現在就是看看你的實力增長了多少的時候了,那名假丹我來對付,其餘五人你自己解決吧,要快!」
對面六人,還真不夠李言自己看的,不過,雪蚊王已修煉了這麼長時間了,也該看看究竟實力如何了。
就在李言說話間,四周六名滄魚宗還沒有明白他話中的含義,被圍在中間的那道灰色身影突然間,就消失了。
六人不由同時心中大驚,閔姓修士修為最高,反應也是最快,他剛才說話的時候就覺得對方很是古怪,早就留上了心。
他身上靈力護罩在剎那已然開啟,整個人也向後方如電射般退去。
同時,他的口中卻是大喝一聲。
「一起動手!」
而他後退的速度則是更快,法力瞬間全部開啟,神識也立即散向四周。
可是神識之中,除了一道白光在他後退的同時,射向了五人中的一人外,那人族修士的氣息已然完全消失。
瞬息,閔姓修士額頭冷汗層層冒出,這一切也太詭異了。
「他是金丹老怪?」
他的念頭剛起,手中剎那間也多了一枚金光符菉,只是不待他祭出,正在疾退的中的身形,突然如遭雷擊。
「轟」的一聲中,閔姓修士就覺得後心如同被一柄重錘毫無徵兆的砸在了背上。
突出其來的一擊,讓他身外靈力護罩在一瞬間,就化成點點星光四散飛舞,尤若紙糊。
閔姓修士只是眼前一黑,連哼都哼上一聲,立時就昏死了過去。
他反應其實已是夠快的,從後退到拿出符菉,一切都在電光火石之間。
可他連怎麼被人擊暈的都是一無所知。
直到這時,才他後退的路上,一道淡淡的虛影才慢慢凝實顯露了出來,李言緩緩收回了拳手。
「太弱了!」
李言在心中想着,這名假丹與曾經交過手的那些魔卒相比,弱了數籌都不止。
如果不是他另有打算,先前,只是這一拳就會讓眼前這異族修士爆成一團血霧了。
對付這種修為的敵人,李言甚至連想動毒的半點念頭都沒有,浪費他的神識去布毒的功夫,都已將對方打死了。
李言一把拎住了已然昏迷的閔姓修士,而只到此時,另外一邊雪蚊王叫囂的聲音這才傳了過來。
「該死的,讓你們知道知道蚊爺的厲害,剛才就想收拾你們了!」
接着,就是一聲高亢的慘叫傳來,李言就是眉頭一皺,按照雪蚊王的實力,不至於讓對方有時間發出這高聲慘叫才是。
而另一側,雪蚊王則是心情興奮無比,本來晶瑩剔透的長長口器,突然變成紫黑一片。
而他對面的一名築基初期修士身前有一小團紫水正迎面打去。
那團紫水是被雪蚊一口噴出後,這名修士手持一柄三股叉也是毫不猶豫的就擋了上去。
可三股叉剛一沾到紫水,立即在「滋滋滋」聲中,冒出了陣陣青煙。
三股叉乃是這名滄魚宗修士的本命法寶,與他心神相連,本命法寶被腐蝕,他本人立即受了到了牽連。
他只覺得腦中傳來一陣劇痛,不由痛的一聲慘叫。
就在他失神痛呼時,雪蚊王已趁機再次臨近,就在這名修士駭然的目光中,長長的口器已戳 入了他的額頭。
接着,這名修士就發現在自己的腦海中多了一小滴紫色的水滴。
水滴一入腦海,如同濃墨入水,瞬息鋪開。
這名滄魚宗腦袋裏如同一鍋沸油煮開,再次大叫一聲,已扔了三股叉,抱頭從空中栽落了下去。
雪蚊王見與對方只一個照面,就讓一名築基初期修士栽落而下,看樣子亦是死多活少了。
下一刻,它立即興奮的渾身有些顫抖起來,一個聲音在它腦海中不斷響起。
「這毒如此霸道,原來對付一名同階修士,是如此的簡單,真的是如此簡單,下次,我要讓那頭殘魂小象知道蚊爺的厲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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