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着簡單的溝通後,彭長老八人臉上逐漸露出了笑容,偶爾也會交目光投向一邊的李言,而當百里園和甘十分別呈上二個儲物袋後,他們幾個神識在其內一掃後,竟隱隱有激動之色。
「魍魎宗好手段,門下弟子各個不凡,想不到我妖修一脈二隊合圍下竟還是着了你們的道,拿了這第一、第二的獎勵,陰某佩服,佩服。」就在這時,一個陰冷的聲音自妖修一方傳來,蓋了所有議論之聲,字字清晰無比,正是陰從風,他臉上露出似笑非笑的看向魍魎宗彭長老等人。他們三人從金垂熖與吳無安口中已得知魍魎宗拿了前二名,不由心中暗嘆,說到心機,金、吳二人還需要歷練才是。
而嚴摩天則是把二人一通臭罵「本來到手的第一、第二,偏生為了自己勞甚個族類得益去拼個你死我活,最後弄個末等,還是平分,蠢笨的夯貨。」直把金垂熖和吳無安罵的狗血淋頭,二人對百里園恨意自是又添幾分。
「我妖修八隊進去,只出得二隊,而你魍魎宗三隊進,三隊出,估計加上儲靈袋的傷者,至少保留了四十多人吧,了得,了得。」林明玉將摺扇在手心一敲,臉露微笑的說道,神情上好似對失去那麼多妖修很不在意的樣子,但話里卻是大有酸味。
他二人一開口,便將矛頭對準了魍魎宗。
彭長老幾人聞言,不由翻了翻眼皮,四象峰易長老緩緩說道「願賭服輸。」陰從風三人聽了此話,並沒有任何動怒的表情,只是對着易長老一拱手,倒也乾脆,只是心中仍是心痛那第一、二名的獎勵,到手的鴨子飛了,所以不免要在言語上多說些。
嚴摩天則是重重冷哼一聲,這一聲冷哼落到金垂熖和吳無安耳朵里,讓二人一陣搖晃,竟各自「哇」的一聲吐出一大口鮮血來,氣息頓時萎靡了下去。
「阿彌托佛,不知我宗遇見了何方高手,竟是均皈依極樂。」一聲洪亮的佛號響起,一松大師此時已是臉色鐵青,淨土宗竟是一人未回,全部殞落,他幾乎是一字一頓的說道,身上鮮紅袈裟獵獵作響,目光先是從金垂熖、吳無安身上掃過,最後又掃向了百里園和甘十他們身上。
「在下也是好奇的緊,這次幾乎是全滅了我院和淨土宗,並且比賽已完,能否將解藥拿出。」另一個方向十步院的下化劍王也是皺着眉頭看向妖修和魍魎宗,他們十步院並不比淨土宗好多少,雖然最後出來一人,亦是半死不活,最關鍵的是王朗所中之毒古怪之極,一時間他們一幫金丹竟無法救治,讓他們心中大駭,只能暫時用靈力強行壓制,待回去後讓宗門老祖出手方可。
說到毒,妖修和魍魎宗都是此中高手,所以一時間也不知道王朗究竟碰上了哪一方。
「這是試練,現在這是想找後帳嗎?」彭長老面色不善的望向一松大師。
「彭長老誤會了,阿彌托佛,從起心動念,貧僧着相了。不願說出,那就作罷。」一松大師眼中精芒一閃而過,然後雙手合十告了個罪,只是他身後一眾佛陀卻是身上氣息翻湧,氣勢漸升,何曾有作罷的意思。
彭長老掃了淨土宗方向一眼,不再理會,轉過頭淡淡的開口。
「你們誰和王朗閒侄交過手?賽事已了,如果是,便將解藥拿出來吧。」
「彭師伯,師侄倒與他交過手,不過說是被他追殺才是,至於他所中之毒卻是不知了,師侄一直躲藏,卻不知他之後又碰上何事。」龔塵影躬身答道。
「哦,那你們呢?」彭長老點點頭,又看向百里園和甘十,二人均是搖頭表示不知。
「下化劍王,你看,這倒是有些愛莫能助了。」彭長老轉回頭對下化劍王面露微笑的說道
「噢?那請問這位師侄,他是如何追殺的你?你又是如何逃走的?」下化劍王瞬間把目光盯在了龔塵影身上。
「下化,你過了。」不待龔塵影開口,突然一道冷艷的聲音傳出,正是不離峰主離玉茵。
而龔塵影也是搖搖頭「打不過就跑了,沒什麼理由。」
「下化師伯,這個我倒是可以作證,當時我與魍魎宗百里兄交手,前方的確是王朗在追擊對手。」就在龔塵影聲音剛落,一個清脆的聲音自太玄教方向響起,一道倩麗身影正有些蕭瑟的站在哪裏,正是秋九真,她態度恭敬的向下化劍王一禮,只是在低頭的瞬間,眼中閃過了一絲怨恨,但在再次抬頭時,眼中清明無比。她這突然的出聲,讓太玄教這邊一陣冷清,航芝仙長秀眉皺了幾下,最後心中一嘆,也沒有出聲阻止,而且眾人沒有注意的是秋九真用詞含糊,沒有明說王朗追擊的是龔塵影,的確當時龔塵影是在她神識範圍之外的,她是真的不知道與王朗交手的是誰,只是猜測罷了。
但她剛才說是追擊「對手」,在外人聽來就是王朗與龔塵影交手了。
而另一方的百里園聽罷後,也是對着秋九真一拱手,淡淡的說道「承讓!」
下化劍王眉頭皺的更緊,盯着秋九真一會後,又看了看一臉平靜的百里園,收了目光,再也沒有繼續追問,觀他們的表情根本不似作假,一時間,他心中根本無法確定究竟是誰出的手了,何況此事是正常試練,他只能以要解藥的名義來旁敲側擊。
按彭長老的意思,根本就是不要龔塵影承認與王朗交過手,無緣無故讓一名金丹大修惦記可不好,只是他從百里園口中得知,秋九真應該能猜出王朗與龔塵影有過交手,那便只有胡亂說上幾句便是了,反正看那王朗半死不活的樣子,顯然剛才下化他們並沒有辦法救治他,至少連清醒都沒有可能,想不到李言這小子的支離毒身如此霸道。
誰知,秋九真竟站出來說了這樣一番話來,就連龔塵影都覺得奇怪,但奇怪後,龔塵影不由的看了身旁的李言一眼,心道「這傢伙之前讓秋九真聽到話就是故意的。」李言則是對她露出潔白牙齒一笑。
一時間這裏氣氛詭異了起來,幾方都不再說話,但身上氣勢卻是越來越強,尤其是十步院和淨土宗,這次也包括太玄教也是目光不善的望了過來,而魍魎宗一方則是冷冷的看着三宗。
三宗此番數十年的計劃,花費了巨量的資源,最後幾乎是全軍覆沒,只有秋九真連帶儲靈袋中傷員,一共帶出十六人,三宗加上王朗一共有十八人出來,而進入時則是三百三十多人,非但沒能按計劃殲滅敵人,就連最后豐厚的獎勵更是邊都沒沾上,此番何止是吃虧這麼簡單的事。
反觀魍魎宗竟有四十多人活着出來,而且還拿到了最豐厚的第一第二的獎勵,光看彭長老那幾個激動的表情,都可以猜出這些獎勵甚至超過了修士的性命。
這讓三宗如何不氣惱,竟慢慢有些克制不住心中的努火,他們這次出去在各自宗門都要承受來自老祖們的滔天怒火,幾十年心血在他們手上付之東流,估計將要受到極其嚴厲的懲罰,甚至有可能都會斷送修仙之路,想到這些三宗金丹修士已漸漸有些眼紅了。
魍魎宗不給他們活路,他們可不想就這樣回去白白受罰,三宗金丹竟在同一瞬間形成了一種默契。
眼見氣氛越來越緊張,眾弟子也不由緊張起來,不少人心中想到「難道這三方要在這裏撕破臉皮,直接合圍魍魎宗一宗?」就目前戰力而言,魍魎宗只有八名金丹長老,人數上明顯極不對等。
而彭長老八名金丹長老則是一幅毫不在意的樣子,忽然彭長老對在一旁饒有興趣似在看熱鬧的妖修一方拱了拱手「陰兄、嚴兄、林兄不知能否過來一敘,我這倒有些小玩意讓幾位過過目。」
他這突如其來的舉動,倒讓陰從風幾人一楞,而十步院三宗更是不明白在這當口彭長老他們這般為何,他們只所以沒有立即動手,當然還在考慮後果,如果沒有妖修在一旁,只要做的乾淨後死無對證,就是對方宗門明知道又能如何,表面上還是要講理的,想來秘境中的妖修大能也樂得看人類修士互相廝殺,背後睜一隻眼閉一眼就過去了,只是現在當着妖修面直接動手他們可沒把握妖修是什麼態度。
「噢,彭長老既然如此之說,我等過去便是,只不過你等宗門之事,我們卻是不會插手的。」陰從風略一思量,又見彭長老一幅很是自信的樣子,好似他們不去便會吃了大虧一般的表情,不由生出了好奇。
陰從風望了嚴摩天和林明玉一眼,三人眼神中彼此確定後,展開身形騰空直接向魍魎宗山峰飛了過去。
隨着這三名高級妖修的飛離,剛才那山雨欲來的氣勢倒消除了不少,連帶十步院三宗也是停止了所有的舉動。
只是讓十步院三宗有些意外的時,就在陰從風三人飛到魍魎宗山峰的,易長老長袖一揮,又是一個光罩將自己八人與三名妖修籠罩其中,不讓他們看清半分。
眼見光罩將自己籠罩在內,陰從風三人並不害怕,在這秘境裏人類修士可真不敢對他們突下殺手。
光罩內,陰從風望着魍魎宗眾金丹,緩緩開口道「不知彭長老喚我等前來何事?有什麼東西可讓我等一觀?現在這般情況下,我想你們還是擔心下自己的處境比較好。」
彭長老則是一笑,說道「呵呵,事情也與眾位有關,等我說過後,也許幾位就不會這樣淡定了。」
「噢?」陰從風三人聽了後不由一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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