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坊市時,唐風也是購買了不少,關於介紹界域的玉簡,以及一些地圖玉簡等等。
路上閒暇時,就會拿出來看看,以快速加強開闊自己的認知。
唐風已然知道了一個地圖玉簡,對於行走在仙靈界的修士來說,那就是必備的重器。
這裏的未知的凶境險地更多,而不像「地真域」內,除了被鎮魂宮控制起來的地方,基本都已清楚凶地所在位置。
在這裏一個不好,可能就會一頭扎進去,到時自己連怎麼死的,可能都不知道了。
而且外界勢力更加複雜,他還要知道哪個區域,有什麼樣的頂級勢力,不要無意中得罪了對方。
這裏已然不再是「地真域」了,鎮魂宮還可以一家獨大,他只是一名小小的化神。
也不像「地真域」中,想要去的地方,幾乎就不用什麼地圖魂簡,也能準確無誤地到達。
光是天妖草原一角,都比「地真域」不知大上多少倍,坐井觀天講的就是這樣。
唐風接過玉簡之後,神識一掃,就發現裏面內容,果然比自己購買的那幾枚地圖玉簡,要詳細得太多了。
李言將東西送出之後,便對着唐風微微一笑。
「那麼我們就此別過了!如果唐兄在外面遇到什麼難事,可以在坊市里尋找風信子傳信於我,或者直接來破軍門尋我。」
李言一邊說着,一邊就對唐風拱了拱手,也不再挽留對方。
他短時間內,可能還不會離開破軍門,他只是剛剛晉級化神境,這個修為在仙靈界,依舊還只是一個小修士。
而且他回去之後,還要詢問賈富貴和東霖庭月二人,這些年間,是否還有曾經相託事情的進一步消息。
同時,他還要準備更充足一些,才能嘗試去闖天妖草原,最後到橫達跨大界域的傳送大陣。
唐風手中光芒一閃,玉簡就已被他收入到了儲物戒指之中。
對於儲物戒指、儲靈戒指,唐風可是喜歡之極,這兩種東西空間真是大得驚人,根本不是空影可以相比的。
而且神識使用起來,真是比魂力要方便快捷,無比的靈活好用。
但是空影儲物法寶,他也不會不要,那東西相對於神識而言,魂修以外的其他修士,那可是無法打開的。
重要寶物放在裏面,在仙靈界中行走,反而是更加的安全。
唐風收了玉簡之後,突然向着李言深施一禮。
「那就多謝李前輩的厚贈和指點了,哈哈哈」
就在李言發愣之際,唐風的口中已傳出朗朗笑聲,大袖一甩,化作一道長虹,向着南方快速飛去。
看着遠去的身影,李言的嘴角,也是勾出了一抹笑意。
若是按照自己說出的傳承來講,自己可是大始祖的弟子,唐風連徒子徒孫都算不上。
二位太上長老也曾提出,等到他們探查過魂獄族後,李言是否可以留下,甚至是接管鎮魂宮,傳承魂獄一脈。
李言可沒有要想侵佔鎮魂宮的想法,他的修仙大道乃為至情之道,他進入的宗門已然很多,但這所有的一切,都只是他仙途中的一段經歷。
乃至包括日後,要去尋找的癸水仙門,都不可能成為他的束縛。
他可以去盡弟子的責任,但李言很難願意去掌管一個宗門。
他希望所有親人,都能飛升仙靈界後,他有更多的時間能與親人相伴,逍遙一生,否則還談什麼長生和仙道!
待得唐風的身影完全消失之後,李言站在原地,神識掃向了四周。
之後,便選擇了一個方向,直接向着遠處飛去
一座大山之巔,四周有雲霧似絲帶繚繞,山移風動,李言站在山巔,感受着天地間風雲變幻。
這裏很是偏僻,並沒有修士來往,此時只有天邊盡頭,雲海上方的一抹金光,正慢慢乍現!
站立了良久之後,李言這才深吸了一口氣,意念一動之間,突然就在他的身側,有一道曼妙修長的身影一閃,就出現在了他的身旁。
穆孤月正在打坐修煉之中,她和婷蘭雖然同在一片儲靈空間中,但二女也只在最初溝通後,就隨後各自分開,分別修煉了起來。
李言將他們攝入這片空間後,就完全失去蹤影,婷蘭最初還有些緊張,不知道要執行什麼任務。
但漸漸地就發現,穆孤月卻是自顧自的修煉起來,並沒有任何的擔心和不安。
在又過了一段時間後,婷蘭便也逐漸放下來心來,她也覺得這般等下去,不是個事。
別自己沒死在任務中,再憔悴擔心而死。
這一日,穆孤月還沉浸在修煉中,為了能在「地真域」發揮出更強的戰力,這些年來,她一直都在修煉魂修功法。
但她並沒有祭煉魂術,免得被婷蘭發現不對之處。正在冥想中的穆孤月,心神中,突然就聽到李言的聲音。
「有事情與你說!」
而後,穆孤月就被驚醒了過來,只是她還沒有反應過來,就被一股力量籠罩住了身體。
下一刻,她直接被席捲裹帶了起來,隨即眼前一花,就已站在了一處地方。
穆孤月舉目四望,發現這是一處雲海山巔,這個地方她以前並未見過,不知身在哪裏?
但還沒等她看清四周,她那似仙如魔的身軀,突然劇烈的一震,一向如萬古恆冰的絕世容顏,就出現了一種極度震驚之色。
「這這是哪裏?」
她在看到周邊景象的同時,常年習慣之下,還是下意識的意念微動,隨之她突然發現自己的神識,竟然可以輕易的脫體而出。
那是一種無拘無束的,毫無滯澀的流暢,如鳥兒振翅之間,就飛入了藍天!
這種帶着意外的感覺,她已經太久太久沒有經歷過了,變得有些陌生,但是又是發自骨子裏的熟悉。
「我們出來了,這是仙靈界,這裏距離天妖草原邊緣處,其實也並不是太遠!」
穆孤月的失聲是下意識的,在她的內心中,其實都沒有反應過來,自己其實已在開口說話了。
但仍是有一道聲音,隨着她的話音落下,就立即從一側傳了出來。
李言並沒有回頭,他就是靜靜的望着前方,看着前方的潔白涌動的雲海!
白雲如絮,從他二人的身側溫柔飄過,像是輕輕拂過的潔白絲帶,一拂之下,似帶着不舍,被風扯向遠方!
人在其中,一時間不知是山移,還是雲動,或是亘古的雕像,觀望着世間變幻萬千
穆孤月明明聽到了李言的聲音,而且她的神識正自由地放開,但是她此時此刻,竟就那般兀自的呆住了!
山風吹拂中,一頭烏黑秀髮拂動飛舞,凌亂中拂過帶着茫然,光滑如鏡的臉頰,一襲黑衣衣擺飄揚,她卻不知自己,到底是否真的站在這裏
她不只一次在夢中,回到了仙靈界,回到那個她可以好好修煉的地方,不用再整日裏東躲西藏,被人追殺的苦不堪言。
尤其被鎮魂宮抓到之後,她更加渴望曾經的自由,但知道自己可能就是想要活下去,都是一種奢望了。
直到遇到李言,她雖然暫時得到了安寧,可是對於李言後來口中的「出去」二字,根本就沒有抱太大的希望。
哪怕是李言的出現和出手,已然給了她意外,而且李言自己也在鎮魂宮內,混得風生水起。
可對於離開「地真域」,穆孤月雖然沒有完全覺得只是一種期望,但她也知道,那就是遙遙無期的等待。
她甚至都做好數千年後,李言和她還依舊如現在一樣,依舊還在執着中,尋找着出路。
可真的到了那個時候,其實對於所謂的回到外界,都也只是一種信念了,或者說是似夢似幻的一個執念了。
「仙靈界,天妖草原」
穆孤月絕世容顏上,只有久久的呆滯。
李言也只在說了一句後,便不再出聲了,靜靜地等着對方清醒。
這種事情太過匪夷所思,放在任何一名「地真域」修士身上,尤其是那些外來修士身上,都會讓人失去思考能力。
當時間過去數十息之後,穆孤月仔細地放出神識,四處一遍遍不斷掃視,直到她將神識收回識海,而後又再一次次的放出去
看着自己玉手之中,拿着儲物戒指中的靈石,而後神識一動,手中靈石瞬間消失
穆孤月慢慢的意識到,這可能就是真的。
而後,她就轉頭看向四周,最後又將一雙鳳目,盯在了李言身上。
她的自己身體還在戰慄,聲音也變得不再真實,聲音像是穿越了空曠的長廊,在她自己耳中,都出現了陣陣迴蕩!
「你你是怎麼做到的?」
「鎮魂宮本就是在尋找出口,我只是有幸參與了,最後還真的僥倖成功了,這就出來了!」
李言也收回了目光,看向了穆孤月,聲音平靜如水。
穆孤月一時間,再次沉默了下去,她冰雪聰明之極,知道事情絕非像李言說的這般模樣。
對方說得太輕鬆了,但她生活在「地真域」的時間,可比李言更長。
雖然並不能接觸真正的機密消息,但是對於想出來的渴望,所有外來修士比「地真域」修士,都更加的渴望,更加注重打聽這方面的消息。
無論是她們自己尋找出路,還是能夠打聽得到的消息,最終得到的結果只有一個,「地真域」就是一處有來無回的地方,從來沒有人能夠出去。
包括「地真域」本土的修士,也在想着如何能夠出去,但是他們同樣被困在了裏面,一代又一代,最終只能是老死在內。
外來修士的這種想法到了最後,其實都已然化成了絕望,只是執念還在,不願放棄罷了。
「鎮魂宮修士呢?」
穆孤月強行按下激動,安撫一直不能平復的心情,她在周邊並沒有發現其他人,尤其是她最為痛恨的鎮魂宮修士。
按理說,即便是打通對外的通道以後,李言也不會只是一個人出來,而是應該有其他鎮魂宮修士,出現在附近才對。
所以她在清醒之後,依舊顯得十分小心。
生怕自己後面說出的話,或做出的事情,會給李言帶來巨大的麻煩。
「這裏沒有其他人,你不用擔心,鎮魂宮的事情你也不用擔心了,這裏已然遠離他們了。
日後,他們只是他們,你就是你了,在偌大的仙靈界,你就是想遇到他們,那也都是很難的了。
現在既然已將你帶到了這裏,我也會兌現了當初的承諾,並不會束縛你的自由,之後就隨意可以離開了。
先讓你出來,就是想與你先說清現在的情景,一會也會將婷蘭放出來,而後去除她身上的魂印。
我打算修改她的關於在『地真域』的記憶,希望你以後,也不要再讓她知曉,曾經發生的那些事情。
這對於她來說,或許才是更好的結果。做完那件事後,你帶她離開就行了」
李言並不想就鎮魂宮的事多說,所以直接岔開了話題。
穆孤月立即就聽出了李言話中的意思,以她的聰慧,看出了李言就是在迴避鎮魂宮的事情。
顯然她和李言能單獨來到這裏,李言要麼是以什麼理由或藉口,悄然遠離了鎮魂宮,要麼就是和對方達成了某種協商。
穆孤月雖然心中很是想知道,李言究竟是如何出來的?但聽到李言這番說辭之後,就知道他並不想說了。
以穆孤朋的性格,自然不會再去追問。
她點了點頭,她知道李言單獨將她先放出來,就是想告訴她這些事情,而這些都是婷蘭不能知曉的。
就在這時,李言又繼續說道。
「對了,你曾經說過,你飛升之後為了化仙液,曾經欠了他人的不少的靈石。
你既然都失蹤那麼多年了,對方如果打聽你消息的話,也知道你們那支隊伍,全部消失在天妖草原里了,自是猜測你們都出了意外。
如果沒有必要,也就不要再出現在曾經的地方,可以另尋其他去處,不然你依舊還要冒險。
你在化神以前,還是要儘量少去天妖草原那種地方,那裏對於我們來說,危險性還是太大了」
穆孤月看着一臉平淡的李言,聽着李言有些絮絮叨叨的叮囑,心性冷傲的她,那種莫名的暖意,再次在心頭,不斷縈繞
她自小就在軍營中長大,爹娘在她的記憶里很是模糊,在她幾歲的時候,他們就在外常年不歸,四處征戰,後來全部戰死沙場。
而後,她的成長就只剩下了修煉和殺伐,所謂的血濃親情,在嗜戰的黑族中,本來就不算很濃。
對於她來說,童年中的親情記憶早已沒了那些,反而有着同袍戰場上的生死情,那種情感在穆孤月心中,甚至超過了親情。
因為她的那些屬下和同伴,甚至可以為她擋住致命攻擊,為她去死!
直至後來生下了穆殺,她才重新有了所謂的親情,不過在穆殺的成長中,她幾乎就不會管教,而只是憑藉着一己喜好。
覺得他能活下去就行,自己要教給他的就是自強自救,大多時間,她給穆殺的都是責罰居多。
直到她將要飛升前,心中才感覺自此一別,竟然可能是永遠不見!
那一刻,她的心中也出現了曾經的點點滴滴,那個曾經只會咿咿呀呀的嬰孩,已然變成了軍中精卒,竟似從心底萌芽出了一種不舍
「你說的沒錯,元嬰在仙靈界根本連螻蟻都算不上,是要努力,是要提升自身修為了!」
穆孤月待得李言說完之後,她的目光就移向了遠方,輕輕說了一句。
李言點了點頭,他並不想告訴穆孤月,自己會去什麼地方,他們之間的事情至此,也算是了結了。
他救了對方,何況曾經那件事情,也不是自己的錯,一切他已問心無愧。
而自己在一段時間以後,也將會離開這裏,此生與她應該不會再見面,所以山高路遠,各自珍重!
而就在這時,穆孤月清冷無比的聲音,再次響起。
「他叫穆殺!」
「噢,啊?」
李言先是應了一聲,但隨即他就是一怔!
因為,他沒有聽明白穆孤月的話,確切說,他沒有聽懂對方所說的內容。
而後,李言一臉驚疑地,看向了穆孤月!
但穆孤月並沒有看向自己,一雙鳳目依舊盯着遠方,正怔怔地看着山前白雲輕卷飄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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