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姓女修覺得如果不是自己出手,單單就沖陽子一人,賀姓老嫗都無法應付,她自己反而有可能會死在對方手上。
至於一層的「血燈宗」和「七虎盟」的十多名元嬰,由賀姓老嫗出手擊殺就行了,他們哪裏還有活路,除非是棄舟逃命。
但那樣就更省事了,都不用去浪費法力了,「化骨風」輕易就會要了他們的性命。
於是,她對着前方的賀姓老嫗含笑說道。
「我再研究一下法訣,就要全力控制巨舟飛行了,看看在明日凌晨時分,是否能提前趕到目的地,我們的動作要再快一些。
我們到了那裏,就立即帶走『大無果』樹,夜長夢多的道理還是要掌握的,一旦『純陽堂』有了察覺,我們就死無葬身之地了。
所以,下方清理那些小魚小蝦的事情,還是要麻煩賀道友跑上一趟的,真是的要辛苦道友了。」
她聲音輕柔,黑紗下雪肌隱約起伏,如果是一名男修在此,就會覺得血脈賁張,口乾舌燥,可能就會毫不猶豫答應下來了。
賀姓老嫗看了對方一眼,心中已是不悅。
對方將控制巨舟的戒指,以及沖陽子都掌握在了手中,卻繼續讓自己去做一些跑腿的事情。
她們當然可以傳音讓自己兩派弟子動手,但對方可也有着完全相等人數的修士,雖然整體實力不如自己這邊,但是自己二家肯定是要死上不上弟子的。
這可就是袁姓女修和賀姓老嫗
不願看到的了,這次她們所帶的弟子,大都是元嬰後期修為,這也是早已制定好的計劃。
她們是為了以防萬一,也怕一旦對付沖陽子他們三人時出了差池,上面打鬥說不定就會引起了下方注意,那就只能勒令下方弟子一起動手了。
到那時,需要儘快解決了下方「血燈宗」和「七虎盟」的修士後,早些上來助攻,沖陽子他們三名化神修士再強,也要飲恨當場。
這樣的結果,是最後迫不得已之下,才會採取的手段。
所以,「天山園」和「伏靈山莊」的那些元嬰修士,也是絲毫不知道宗門叛逃一事的,都還以為真的就如往年一樣,是來公平搶奪「大無果」的了。
賀姓老嫗雖然心中不喜對方這樣指使自己,但的確是對方擒住了沖陽子。
她的修為不如袁姓女修,何況對方還有一株魔植,那也是同樣強過自己的五階「碧落魔藤」。
她稍停之後,這才緩緩地點了點頭,也不說話,轉身朝着門外緩緩走去。
直至她的背影消失在門口後,袁姓女修這才輕輕一揮手,房門悄然關閉,她立即分出一縷神識,探向了手中那枚戒指模樣的操控法寶
巨舟一層,李言在房間內睜開了雙眼。
「如果沒有算錯,這應該是第八日,怎麼這就開始要聚集了,難道是提前到達『大無果』樹區域了?」
他心中雖然這樣想着,但是既然上面已經通知,當然還是要
出去了。
不過,李言站起身來的時候,他還是皺了皺眉。
「為什麼不是『純陽堂』沖陽子來發號施令,而是一個女子的聲音」
由於袁姓女修在李言等人面前時,根本就連一句話也沒說過。因此,李言並不熟悉她的聲音。
不過,幾支隊伍匯聚後,他前前後後看到情況,可都是「純陽堂」那名道士,在對各家發號施令。
這突然改變了指揮之人,就讓一向謹慎的李言,心中覺得有些奇怪。
雖然他覺得有些出乎意料,但他已緩步走向了房門,解除禁制後,推門而出。
待得李言出了房門後,就看見此時甲板上已出現了不少人。
有些人是之前就在甲板上停留的,有的則是因房間距離甲板中心處較近,出門後,很快就聚到了一處。
就在李言出門時,旁邊也是分別有兩道門響,李言側頭看去,一邊是帶着銀色面具的東霖庭月剛剛走出,另一邊則是那個不知名的豐腴如水的美婦。
這二人也不知在房間內做些什麼,竟然也是稍稍比他人慢了一些。
這時,附近的幾個門已經打開了,「血宗燈」三名元嬰修士,以及那名為雲峰的少年等人,都已然快速出了房間,身影都已快到了甲板中間了。
他們這一次來,許多人就是奔着獎勵來的,既然得到通知聚集,猜測馬上就要下飛舟了,一個個也不願意再在這裏耽擱。
而其他三隊的修士也紛紛出現在
了甲板上,只是不少人都一臉的疑惑之色,這些人基本都是以前參加過「大無果」搶奪戰的。
他們心中奇怪,這一次怎麼提前了近兩天時間,就到達了指定區域。
李言房門一側的豐腴美婦通過前些天,已然知曉李言和東霖庭月二人熟悉,於是對着他們點了點頭。
她也不是「血燈宗」直屬弟子,後面還是要和李言他們打交道的,倒也不會拒人於千里之外,然後便自行向着中心處行去了。
東霖庭月在看到李言後,腳步則是微微一頓,明顯這是在等待李言一同過去了。
李言也是一臉含笑中,走向了東霖庭月。
很快,二人並肩而行,也向着甲板中心處走去了。
「對了,這才是第八天,難道就到了秘境『大無果』樹區域了?」
李言輕聲詢問。
「這這個我也不是太清楚,這種事情也不是什麼大事,所以在來之前,家族大長老他們也沒說過,只是說大概有十日的路程!」
東霖庭月聽了李言的問話後,眼中也是閃過一絲不解,她對此同樣不知,不過心中覺得並沒有什麼。
隨着二人前行,目光自然而然就落在前方甲板中心,那些越聚越多的人群上了。
行走中的李言,就聽到了人群中傳來的一些議論聲。他的神識強大,即便是不去偷聽,這點距離之下,那些聲音也會往心神中落入。
其中就有幾人正在低語,內容也是在猜測為什麼提前到
達的原因,有人說是不是法寶飛行速度提升了,有人則說可能是路線有了改動,而提前了。
對此,李言也就是聽聽就好,反正一會應該就要下飛舟了,而在接下來搶奪「大無果」時,自己怎麼能夠得到一枚,那才是他一直最要思索的計劃了。
隨着李言和東霖庭月的前行,距離甲板中心處也是越來越近,前方幾十名修士已然是人頭攢動了。
而就在這時,李言眼神就是一動,因為在這些議論聲中,他又聽到了另幾人的竊竊私語。
「剛才向一層傳音過來的,怎麼是大長老的聲音!」
「對啊,以前在到達『大無果』區域之前,這裏的所有事情,應該都由『純陽堂』掌管才對」
「我們是不是聽錯了,是不是這一次『純陽堂』有改變,還有一名女修前輩也在上面」
「你可就亂說了,這艘飛舟是沖陽子前輩直接從儲物袋中拿出的」
李言立即凝目望去,那是幾名相貌或清秀或艷麗的年輕女修,正在相互低語。李言識的她們,正是「天山園」的幾名元嬰後期女弟子。
聽到這些話後,就讓李言心中無來由地「咯噔」一下,一次次的九死一生,這些「天山園」弟子說的話,竟然讓他有一種心悸不好的感覺。
「原來是『天山園』那名蒙面女修發號的施令,沖陽子呢?」
頃刻間,他的強大神識就掃向了一個方向,由於他的神識早已達
到化神級別,故而在他放出神識的時候,這裏根本無一人察覺。
就連身邊的東霖庭月,此時也是目光平視的看着前方人群,同樣沒有感到李言有神識波動。
李言的神識瞬間就到了舟首那處拐角,那裏向里一些位置,正是通往二層的樓梯。
在那裏,有一團白色光幕擋住了樓梯口,讓人的神識無法探查到上方。
李言稍一猶豫,還是將神識直接撞入了那團白色光幕之中,他心中的不安,讓他想找到不安的根由。
剎那間,他的神識仿佛進入了一片無窮無盡的雲海之中,白色光幕中,根本沒有東西南北方向可言。
神識進入其中後,那些雲霧翻湧得更加劇烈,神識一陣的恍惚,讓人瞬間就迷失了方向。
但就在此時,雲霧上方突然吹來了一股清風,雖然只是清風微拂,但卻是在剎那間就將眼前雲霧掃去。
而後,李言就看見一隻枯瘦蒼老的手掌,正撥開雲霧,後方景象剎那顯現,露出了一段長長的樓梯,一道身影正分開雲霧。
就在對方雲霧撥開的剎那,李言神識中雖然倉促間看得朦朧,但也能分辨出來,那是一名老嫗,正在半垂首中,似在思索着什麼事情。
她一隻手伸向前方白色光幕,手上有法力涌動,另一隻手則是扶着樓梯扶手,正緩步拾級而下。
她此時已然達到樓梯最下幾級台階,而在她身後的白色霧氣已然散去
李言神識只是
驚鴻一瞥中,便立即抽離而去。
甲板上,正在行走中的李言,立即就頓住了腳步,他的瞳孔就是猛的一縮。
「不對!怎麼依舊還是沒有沖陽子!『純陽堂』的人呢?」
而李言的突然停步,他的腦海中再次響起了那個「天山園」女弟子的聲音。
「對啊,以前在到達『大無果』區域之前,這裏所有事情都由『純陽堂』掌管的」
李言的異常,讓與他並肩而行的東霖庭月,也隨之腳步一頓,她不由側過臉來,半張面具對着李言,美瞳中也是出現了疑惑之色。
「李道友,你這是」
可是不等她說完,她的心神中立即響起了李言的聲音。
「有些不對,等下再說!」
而隨之讓東霖庭月更加震驚的是,李言就在說話間,竟是突然伸手,一把就抓住了她的手腕,一股大力也立即傳來。
東霖庭月根本不會想到,站在身側的李言,竟然說動手就動手。
她還沒將話說完,就覺得手腕被一隻大手一把抓住,她頓時覺得渾身血液都凝固了,口中話語停止的同時,美目中的疑惑變成了一片驚呆滯。
她做夢都不會想到,在這光天化日之下,自己一向認為謙謙有禮,如君子般的李言,怎麼會會一下抓住了自己的手,毫無避嫌之意。
就在東霖庭月呆滯的一瞬,一股大力直接就將她斜斜拖飛了起來!
在此之前,她從未想過自己堂堂一名元嬰修士,竟
然連一點反抗能力也沒有。
下意識,檀口張合,就想要驚叫出聲。
卻不料,李言像是早知道下一刻會發生什麼似的,在斜斜帶起東霖庭月身體的同時,另一隻手旋腕成掌,向上一兜。
一股勁風剎那撲面而至,立即將東霖庭月的驚呼聲,硬生生壓了回去。
一口氣被猛地灌回胸口,這一下,差點沒讓東霖庭月憋出內傷,只覺得五臟六腑都被封堵住了一樣。
原地,李言與東霖庭月剎那消失,只有一道勁風悄然飛起,眨眼就到了後方,進入了最近的一處房間之內,但房門卻沒有關閉,如同側邊其他房間一樣開啟。
這一切發生的太快,由於這時甲板上大多數都在與本隊之人說話,或者是乾脆望向舟首樓梯拐角處,竟是沒有人注意到,後面發生的事情了。
舟首,樓梯拐角處,賀姓老嫗正在下樓的腳步,突然就是一頓,臉上出現了狐疑之色。
「咦?」
她不由輕咦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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