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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同玥坐在暖閣里看書。
閱讀一本英文小說,她看不進去,頻頻走神。
「來人。」
她喊了女傭。
「有電話打給我嗎?」她問女傭。
這話,她今天問了好幾遍了,導致女傭格外緊張。
「沒有。」女傭小心翼翼去看她臉色,「小姐,需要叫人來修理下電話線嗎?」
徐同玥擺擺手:「算了。」
她合上書,吩咐女傭上茶。
站在窗邊,瞧着光禿禿的虬枝在冬日寒風中微微顫慄,徐同玥的心也有點忐忑。
她靜不下來。
前不久,她聽說了一件事,就去問七貝勒。
七貝勒告訴她:「的確,宜城有人要買景元釗的命,價格不低。」
「景氏人在帥府,怎麼能刺殺得了他?」徐同玥問。
七貝勒:「你若是有好主意,可以提出來。我會獎勵你。你既然知道了密報,看樣子你是有些能耐的。」
徐同玥沉吟:「外面無法攻入,可以用張家的人,叫他們自己去斗。我聽人說,張家的老太爺己經不行了,這幾日的事。」
七貝勒:「此話當真?」
「自然。」
徐同玥前不久聲名狼藉,她好長日子不出門了,大部分的消息都是來源於她的兄長和父親。
不過,她還是跟張敘嬌聯繫,兩個人同病相憐。
徐同玥只是一時遭殃,張敘嬌仍希望攀附上她,故而很聽她的話。
「……雙鷹門會先給你一大筆錢,至少十根金條。等事情成功了,還有額外獎勵。」徐同玥比劃。
張敘嬌的心,狠狠一震。
十根金條,足夠她一輩子衣食無憂了。
她有了這些錢,可以出國鍍金,將來回來在用這些錢做陪嫁,嫁個高門,此生富貴榮華。
她很需要這筆錢。
徐同玥說其他的,可能無法打動張敘嬌,唯獨財帛動人心。
「風險太大了吧?」張敘嬌說。
徐同玥:「沒有風險,也輪不到咱們。」
張敘嬌深吸一口氣:「我倒是有辦法帶人進去帥府。」
她己經想到了對策。
張敘嬌離開後,徐同玥的哥哥徐鶴庭撐着拐杖出來。他的腿傷還沒有完全康復。
「你壓得太狠了,只給她十根金條?七貝勒那邊,不是給了你五十根嗎?」徐鶴庭說。
北城說的「一根金條」,是市場面比較常見的一兩黃金的金條,也是宜城說的小黃魚,並非大黃魚。
宜城想要買景元釗的命,自然也不會只給五十根小黃魚——少帥沒這麼廉價。
七貝勒開給徐同玥的條件,在徐同玥看來是讓利了一大半。只因她無法預估江南的富庶,以及賀家的錢財是何等豐厚。
她覺得五十根的金條,己經不少了。
她分張敘嬌十根。
雙鷹門安排殺手,徐同玥傳話,張敘嬌負責帥府的接應。
張敘嬌成功說服了她爹,鬧騰着把她祖父的葬禮放去了帥府——這一招很絕。
沒有張敘嬌,不管雙鷹門如何手段滔天,都做不到;徐同玥也不行,她強行帶人去帥府,也會暴露。
「張敘嬌是一步很好的棋。」徐同玥對七貝勒說。
七貝勒安排了三個方案。
每一個方案,都是環環相扣。一個失敗了,立馬有補救措施,而且三者之間可以相互撇清。
七貝勒是為了賀家給的巨款。
而徐同玥也有自己的私心。
她可以趁機安插她的人,去殺了張南姝,然後推到張敘嬌和雙鷹門頭上。
按說,應該是中午十二點動手。
成功了,張敘嬌會打電話給她,說她們的暗語;失敗了,張家一定會鬧起來,賓客中也有她的人,會向她傳信。
徐同玥有點急,然而事情卻不像她想像中發展。
既沒有成功的好消息,也沒有失敗的壞消息。
石沉大海,無影無蹤。
她想到這裏,立馬衝出門去找七貝勒。
她對七貝勒說:「你的殺手估計失敗了。他現在應該被關起來審了。」
七貝勒笑了笑:「他是死士,他會把我想告訴張知的消息,一一說給他聽。」
徐同玥一驚:「你還安排了後手?」
「當然了。成功了就殺了景元釗,失敗了就挑撥景氏與張知的關係。」七貝勒道。
死士的嘴巴很嚴,他只會講主子讓他講的話,然後自盡。
張知會從死士口中知道七貝勒想要誤導他的消息。
熱鬧在後面。
賀家的這筆錢,七貝勒想賺;而景元釗,七貝勒也想殺,卻更想握在手裏,等事情成功了再殺他。
景家還是很有價值的,景元釗做人質遠遠比死了更好。
「還得是貝勒爺,我自愧不如。」徐同玥說,「死士被關在哪裏,可以查到嗎?」
「不用查,等着就是了。」七貝勒道。
徐同玥從他的話里,確定了張敘嬌安排的殺手己經失敗了。那麼,她安排去殺張南姝的人,應該己經就位了吧?
「總要成功一個的!」徐同玥對自己說,「總會成功一個。」
她回了家,繼續等消息。
張家的葬禮還在繼續。
明早出殯,今晚會有一整夜的法事,張南姝沒得睡。
她和張知都在正院那邊的小客房休息落腳,不回院子。
孫牧出去打探了一番,回來告訴張南姝一個秘密。
張南姝臉色一沉。
「現在怎麼辦?」
「將計就計吧。」孫牧道。
他又對張南姝說,「我把門口當值的副官換了。」
張南姝點點頭。
而後,張南姝說去休息一下,她太累了。
她去了小客房。
張知剛剛送走了孫松然,應付得他頭疼。己經晚上十一點,他想要去休息一小時。
今晚整夜守孝的是張海兄弟幾個,張知不需要一首都在。
他剛要出門,孫牧找到了他,跟他說了句什麼。
張知等了十分鐘,立馬帶着人回去,當場抓到了一個鑽進他房間的人,將其拿下。
這人竟是扮做張海的親信。
「說,誰派你來的?」張知按住了他,冷冷逼問。
他的副官卻突然說:「二爺當心,有血腥氣!」
「什麼?」
張知看向了「刺客」的手,他右手染滿了鮮血,地上落了一把帶血的刀。
幾名副官立馬護住張知。
血腥氣越來越濃,所有人都嗅到了。
張知:「去,把床上的帳子掀開。」
副官們前後圍住張知,又按住刺客,有人去掀開了帳子。
血不停往下涌。
張知的腦殼狠狠一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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