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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復,復活?」葉承嗣雙目錯愕。
蘇淵不再多言。
他告訴葉承嗣已經夠多了。
雖然他還是無法原諒對方,但不管怎麼說,葉承嗣都是母親的生父。
「我要做的事情還有很多,倘若你沒事兒,便回去吧。」迎着蘇淵冰冷的眼神,葉承嗣到嘴邊的話,不禁咽回去。
「那……打擾了,我走了。」葉承嗣訕訕笑道。
堂堂的葉家之主,屹立在世間最頂尖強者之一,此刻像個做錯事的孩子,眼裏充滿惶恐和不安。
「萬穹大佛設下的靈魂印記,你是能否解除?」終究,蘇淵看着雪幕中落寞的蒼老背影開口道。
葉承嗣蒼老身軀一顫,連忙轉過身道:「我可以試試。」
「我姐姐呢?」迎視着葉承嗣錯愕的目光,蘇淵沉聲道:「我姐姐體內的虎頭令,你能否解除?」
「是那丫頭嗎?」葉承嗣眼神渙散,苦笑道:「只有除掉葉韶華,才可以徹底解除虎頭令,我雖可以殺他,但孩子,殺一人痛快,卻會壞了大局。」
「葉韶華是必須要死,但你放心,我會親自動手除掉他!」蘇淵低沉道:「目前我姐姐在徐揚兩界,她的情況已經不太好,我需要延緩幾日,能否做到?」
「我可以降低她的痛苦,延長虎頭令侵蝕的時限。」葉承嗣鄭重道。
「我能信得過你?」蘇淵死死盯着葉承嗣蒼老的眼睛,似乎要看透他的靈魂。
「孩子,不論我是什麼樣的人,我都不會傷害你和你姐姐。」葉承嗣認真道。
「曾經你已經傷害我的父母。」蘇淵聲音嘶啞低吼:「難道你能否認我父母被逼死,與你沒有一點關係嗎?!」
葉承嗣眼裏浮現痛苦掙扎。
蘇淵仰頭看着蒼茫的天空,吐出一口濁氣道:「明天我會將我姐姐接來,希望你能說到做到。」
「好!」葉承嗣不假思索立即道。
頓了頓,葉承嗣苦澀道:「不過,孩子,希望你能信我一回,目前你最好不要離開帝都,你已經被黎氏盯上,只要你踏出帝都地界,必然遭到他們圍殺堵截,我知道你不怕,但,晴晴那孩子……」
「知道了。」蘇淵揮揮手,轉身離開。
葉承嗣看着蘇淵背影,眼神怔怔,最終無力嘆口氣,消失在大雪紛飛的黑夜間。
莫約數十分鐘,蘇淵再次出現在雪地。
二人曾經站着的地方,已經被大雪掩蓋消失。
蘇淵眼神深邃,望着漆黑的深夜,心念一動,四周景象蠕動,一切消失,取而代之則是輝煌的青銅大殿!
在這裏,蘇淵看到了一個熟悉身影。
鬼叔。
冀界因果還未恢復,城隍不可降臨。
但深居地府,鬼叔可出入自由。
「張世傑。」蘇淵平靜吐出鬼叔的名字。
「臣在。」鬼叔單膝下跪。
「我已與葉承嗣談妥,明日將蘇晴送到徐界邊境,我,會讓人迎接。」
鬼叔一怔,欲言又止。
蘇淵知道鬼叔擔心着什麼,他也在擔心。
遲疑片刻,盯着鬼叔道:「我已與葉承嗣見面,他可以延長姐姐的日子,他……可信嗎?鬼叔。」
青銅大殿內,無數靈魂力量變得凌亂。
堂堂的閻羅,居然對一個小小的城隍,以『叔』相稱。
蘇淵冷眼掃過,大殿瞬間安靜。
不怒自威!
鬼叔怔怔片刻,蘇淵又問一遍,他才反應過來,沉吟道:「閻羅大人,在我保護你與蘇晴長大成人的階段,葉家一定有一人暗中支持,否則事情早已敗露,那個人定然位高權重,我想,或許是葉承嗣。」
「我知道,照辦吧。」蘇淵不再多言,撤出地府。
當雪花落在蘇淵的肩頭,蘇淵掏出手機,打給葉輕寒道:「小姨,這麼晚打擾你休息了。」
「臭小子!你終於捨得打電話給我了,我都擔心死你了!要不是聶老回去了,我都不知道……」葉輕寒顫抖的聲音,夾雜着哭腔。
蘇淵苦笑道:「你這也太擔心了,我做事有把握……」
話音剛落,葉輕寒就哭罵蘇淵沒良心,蘇淵把手機拿遠一點,等着葉輕寒罵完後,這才訕訕道:「明天你去一趟城隍廟,將我姐姐接來帝都吧。」
「你確定?」葉輕寒錯愕問。
「你……父親,他說可以暫緩我姐姐的傷勢。」
「那我知道了,我現在安排私人飛機……」葉輕寒立馬放鬆,開始着手安排這件事。
掛掉電話,蘇淵轉手聯繫翟虎,了解豫界局勢已經穩定,讓他帶上公文林與黑子二人連夜前往城隍廟,明日一早,搭機來帝都。
同時,蘇淵找到顧紹忠,讓他同小姨一起去城隍廟,防止出現任何意外。
出發前,蘇淵還在顧紹忠體內留下印記。
倘若被人堵截,立刻召喚他。
當然,這是下下之策。
其實,就算用葉承嗣說,蘇淵也不會離開帝都。
畢竟,自己太扎眼了。
蘇淵可以確定,現在有無數雙眼睛盯着自己的一舉一動,一旦離開帝都,不僅會遭人圍追堵截,在帝都打下的勢力,也將被人立刻清算。
而且,囡囡該怎麼辦?
不可能將她留在這兒。
可若是帶上囡囡,反而將她推到險境。
或許在旁人看來蘇淵風光無限,但蘇淵早已感知到,自己現在的處境無異於在薄冰上行走,每一步必須小心萬分。
一步走錯,必然墜入無底冰窟。
這就是代價。
蘇淵從顧紹忠那兒離開後,便回到了福利院。
他站在一處小小的屋檐下,清冷的空氣與孤寂,壓得他有些喘不過氣。
但這是他必須經歷的。
他所做的,是古往今來沒人做過,更沒有人敢做的。
所以,他必須要承受常人無法承受的磨難……
而且,這些經歷與痛苦是反覆持續的,只有不斷被抽打、驅使。
在力挽狂瀾的背後,是徹底的脫胎換骨!
這一夜,註定無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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