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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袁紹的房間,簡單的黑白色調,看起來嚴肅而壓抑。現在他心愛的女孩就躺在這樣的氛圍中,袁林看了就更不喜了。
容華的眼睛最漂亮,黑曜石一樣純粹的顏色,她的睫毛卷翹,瞪大了眼睛的時候睫毛甚至會掃到上邊的眼皮。她全身無一不是精緻,從五官到身軀,從頭髮到手指,這是一具造物主親手創造的身體,是一件美麗的藝術品。可是,袁林知道,最初吸引他的並不是容華的美麗和精緻,而是那一抹帶着溫柔、寵溺和縱容的笑容。
那是怎樣一個美麗的笑容,讓他竟然心生依賴和甜蜜。
從什麼時候他開始喜歡她的呢,他已經急不得了,反正等他發現的時候,他已經是深愛了。
就像父親常說的,容華是只小懶豬,能不動彈她就堅決不會扭一下屁屁,但在他公司的時候,她總能一邊抱怨一邊把事情做好,還做得盡善盡美。但後來,他就不讓她做太多事情了,因為有一回他看着坐在電腦前苦思冥想工作的女孩,突然覺得這樣一個女孩的確不該被太多的雜事所煩擾,她就該是個最尊貴的公主,衣食住行都有人小心伺候着,謹慎呵護着。
「你說,你好好地做個普通人不行嗎?為什麼偏偏就是那些人呢?而我又為什麼會是一個血族呢?」袁林跪在床邊,看着床上的女孩,勾起了她額前的一縷烏髮,放在鼻子下嗅了嗅,然後虔誠地落了一個深吻。淚,就在這一刻從少年傲慢的面龐滑落,慢慢地連成了線,濕了女孩一整片衣袖。
外祖母的話像是一把鈍刀慢慢地割取袁林心臟上的血肉,他閉上眼睛不想去記起,可那些話還是忍不住冒了出來。
她是教廷聖女所生!
她一旦覺醒獵人體質,天職就是狩獵我們血族!
獵人和血族是不死不休的天敵!
無論是血族還是教廷都不可能祝福你們,你們在一起,只會給彼此帶來無盡的災難!
「為什麼事情會變成這樣!」袁林捂住頭,低聲吼叫,像一隻受傷的小獸,那樣無助,如果容華此時醒着,指不定要怎麼心疼,可她現在,依然昏迷。
他不在乎容華到底是什麼,她是獵人也好,是普通人類也好,他只是想和她在一起而已!可是,他不能,他不能啊!
艾思恩救醒容華的唯一條件就是,從今以後,他不准喜歡她,不准和她在一起。就像當年的柳青衫一樣,只能看着心愛的女孩和別人幸福地在一起。
這樣的煎熬和痛苦,他怎麼承受得起?他承受不起,可在楚楚的性命面前,他別無選擇。
血族是西方生物,而獵人則是狩獵血族的一種人類。但說是人類,其實他們也不過是擁有人類的外表罷了,他們的體質和實力根本不是一般人類可以比擬的,他們的力量、速度和身體強度都超出人類可以接受的範圍,甚至,他們的壽命要比一般人長。
教廷是和血族千萬年對立的存在,但它的權力機構中卻不僅僅包括了獵人,還有一些擁有特殊能力的主教等神職人員。獵人的數量相對較多,所以又形成了一種名為獵人工會的組織,它是從教廷中分離出來又不徹底脫離教廷的組織,受命於教廷但又有一定的自主性。這種自主性的大小就要看聖女和教皇的關係如何。
而獵人工會的首領往往是教廷聖女,因為聖女是最優秀的獵人,她們實力彪悍,往往以一敵十都綽綽有餘。聖女一般有三個,分別有三個古老的獵人家族效忠於她們。而洛克德林家族就是效忠於容華母親——Pansy的家族,Pansy死後,這個家族就頗受排擠,但憑藉着其深厚的底蘊和族中強大的獵人們倒也不是特別被受欺負。
更何況,他們原先的主人Pansy還是現任教皇的獨生女。
也就是說,楚容華不僅僅是教廷聖女的女兒,還是現任教皇唯一的孫女,這樣顯赫的身份如果和袁林在一起了,那麼今後的事情就真的無法預料了。這也是艾思恩極力阻止袁林喜歡容華的原因之一。
高貴的少年撕下了傲慢的面具,他一直跪在床邊,一動不動地看着容華姣好卻蒼白的面容。看着看着,他溫柔地笑了起來,用同樣修長蒼白的手指輕輕撫摸着女孩的眉眼,那細細的雙眉,彎彎的睫毛,略長的眼瞼。
他說:「楚楚真不乖,明明不是血族,怎麼膚色慘白成這樣?」說完,他的笑容卻再也支撐不住,他俯下身將女孩的上半身都抱進了懷裏頭,聲音帶着不言而喻的哽咽和脆弱。
他幾乎像個孩子一樣任性地哀求:「楚楚,醒過來好不好?醒過來,我帶你一起去看杜鵑花。山上的杜鵑都開好了,等着你去看呢。和去年一樣漂亮,火紅火紅的佔據了一整片的山頭,你一定會喜歡的,今年你可不能再食言了。」
可是,任憑少年如何懇求,如何傷心地落淚,這個狠心的女孩就是不肯回應他,不肯睜開眼睛。
此時的袁家本家也徹底炸開了,所有的家族武士都拿着武器聚集在了一起,他們要逮住那個擅闖家族重地的人,可等那個人從裏面出來時,他們卻傻住了,怎麼會是他們的少主袁紹呢?
後腳要來盜寶的袁毅也愣了,緊跟過來的袁燁和袁賦更是無語了。
「都站在這幹什麼?散了!」前家主發話了,哪有人敢不從,家族武士和幾個少爺小姐們紛紛識趣地離開了原地。
「爺爺,父親。」袁紹的右手藏在身後,這時見別人都走了,便將手中的東西小心地放入了口袋裏,他聲音平靜得令袁賦差點咬牙切齒,這個兔崽子,偷了家族至寶還這麼淡定!
「你、你!」袁賦被氣得不清,愈加肯定了不能再讓容華影響他最中意的孫子了。他深吸一口氣,道:「你知道你在幹什麼嗎?你把家族置於何地?」
「爺爺,我早就和你說過,我會以志學之年擔下袁家的責任,很大的原因是為了楚楚。我需要力量保護她,如果她沒了,我就真的一無所有了。」袁紹退後一步,明顯是不會把騰蛇珠給叫出來了。他說:「而且,這騰蛇珠只是為了讓這個宅子的靈氣濃度深厚一些,等我帶領袁家回到南海四島,那裏的靈氣濃度也不會相差多少。兩年,我保證,兩年之內就讓袁家立足四島。」
說着,他氣勢一散,八段武者的強勁氣息就直撲同是八段武者的袁賦。
袁賦震驚地瞪大了雙眼,一雙銳利的眼睛散發出驚喜的光芒,他這時候哪裏還顧得上憤怒,一把拉住了乖孫的手臂,一連說了三個好字,他點頭道:「爺爺果然沒有看錯紹兒,紹兒的確是咱們袁家的希望啊!准先天!就算是那所謂的四大家族,除了楚家,又有哪一家能出一個準先天?!哈哈哈,好好,爺爺的乖孫,你要什麼爺爺都答應你!不過這騰蛇珠你是不用拿去了,你外婆已經同意救容華了,她不會有事的。」
他心裏還是有那麼一點不高興,覺得孫子對容華太過看重,容華早晚會礙到孫子輝煌的未來,所以必須儘快處理好。
這時候的他還不知道,剛才長孫說的那句「如果她沒了,我就真的一無所有了」到底是什麼意思,等他真的將容華趕走以後,他才明白過來,他到底是如何地錯了。
袁紹聞言,微微蹙眉,卻還是不肯交出騰蛇珠,他說:「我必須看着她平安無事再把騰蛇珠放回來。」
老頭子瞪眼,不悅道:「爺爺何時騙過你?唉,算了算了,你瞧你現在這樣子,哪有袁家少主的風度?去去去,換一身衣裳再走!」
原來,為了盜寶,袁紹突破了層層機關,就算他是八段武者也免不了受了不少傷。但這時的他哪有心思換衣服?他聽到了家裏的消息就立馬聯繫了印度、泰國、越南等國家,讓他們開放領空,然後自己一個人開着戰機一路飆速着飛回了京城。剛剛下飛機他就直奔本家來盜寶。此時他又累又餓,可不看到他的寶貝女孩他是怎麼都不會心安的。
沒有人可以改變袁紹的決定,除了容華。所以即使袁賦不高興,他也只能由着孫子回家了。
一家老小剛剛回到家門口,就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仔細一辨認,原來是慕俏。天寒地凍的,她依然只穿了一件淡薄的黑色長裙,禁慾系的高領口遮住了她優美的脖頸。
「很好,省得我橫衝直撞了,那很失禮。」慕俏側過身,冷淡地說。
幾個人都是認識慕俏的,特別是袁燁,他和Pansy認識的時候就認識這個女人了。
他記得這個女人總是跟在Pansy身後,冷漠地看着所有人,卻唯獨對Pansy溫和謙卑,那種由衷的關愛和忠誠是絕對不做假的,唯一的不同就是,那時候的她有一頭金色的長捲髮,藍色的眼睛和深邃的五官。
「希爾維亞——」袁燁開口,但唄慕俏打斷。
「我現在叫慕俏。」慕俏不悅地冷哼,仿佛站在這裏都會污染她呼吸的空氣一般不耐煩,可眼底的擔憂卻是實實在在的。她要求:「我的小主人危在旦夕,我想我可以進去看看她吧。」
袁燁知道慕俏的性子,雖然還是不怎麼舒服,但還是點了頭,慕俏根本不客氣,轉身就走了進去。
慕俏進了房間,微微一停頓就直奔二樓容華所在的地方,她打開房門,看着跪在窗邊握着容華小手的少年,厭惡之色在眸底一閃而過,她走過去,冷聲道:「古德家的小子,讓開。」
「你是?獵人。」袁林同樣不喜地皺眉,他見後面的三個父子走進來就又閉了嘴,這件事情艾思恩並沒有告訴他們,所以他也暫時不能說。
「你知道就好,一隻還沒有成熟的小蝙蝠。」慕俏惡劣地咬着牙,將聲音逼迫得斯斯作響,她重重地哼了一聲,然後走到了容華床邊,看着袁林伸出來阻攔她的手,她「哈」一聲不屑地笑了:「你以為我會害我的小主人嗎?還是說你以為我會像你們一樣愚蠢,連一隻小幼崽都照顧不好?如果不是她對你們有感情,我一定會把她帶走!交給你們照顧她,簡直是我這輩子最愚蠢的決定!」
袁燁這輩子也只會心甘情願被兩個女人罵,一個是老婆,一個是女兒,現在慕俏這樣一而再再而三地數落自己,他也忍不住地反駁:「但你別無選擇,不是嗎?據我所知,你那邊的人也不願意接納楚楚。當然,我們也不稀罕你們會接納她,她現在是我袁燁的女兒!」
「哦是的,一個連自己女兒都保護不好的父親,幾個連妹妹都照顧不周的兄長,還有……」作為獵人的慕俏最討厭的還是繼承了吸血鬼血統的袁林,她朝着他冷哼了一聲,倒是沒有說出口。她本想說,還有一個時刻都想喝姐姐鮮血的小蝙蝠!聖女的鮮血對吸血鬼的誘惑力有多大,她可是一清二楚!
袁林也討厭慕俏,這種血族對獵人體質的本能的厭惡是不可避免的,雖然這時候的他還不算是個真正的血族。而且,他不討厭容華身上的味道。
「你來幹什麼?」袁林煩躁地皺眉,脾氣可一點也不好。
慕俏冷笑,要不是你是小主人在乎的弟弟,她現在就想用獵殺槍把你給轟成粉碎!
而同樣的,袁林也在心裏想,要不是楚楚在乎你,我真想立馬把你進血族堆里!聽說獵人的鮮血可比一般人類的好喝!
「你們出去,我進行治療的時候不希望有人打擾。」慕俏說
「你什麼意思?你能救醒楚楚?!」這會兒袁林也顧不上天敵之間的厭惡了,忙上前一步問。
慕俏倒是退後了一步,皺眉道:「對。所以出去。」
這女人的態度真是差得可以,幾個幾乎未被這樣冒犯過的男人拳頭握得咯吱咯吱響也只能打碎了牙齒往肚子裏吞,他們臉色鐵青,卻溫柔地看了昏迷的女孩一眼,然後退出了房間。
這裏頭最生氣的,其實還是袁紹。他很久沒好好抱抱容華了,一出那鳥不拉屎的油田就聽到了容華受傷的消息,嚇得他三魂去了七魄,急匆匆趕回來,盜了家族至寶回了家裏,卻連女孩的小手兒都沒摸到就被趕出來了!
慕俏用手在容華的額頭上檢測了一下,然後眉頭微微皺了皺,想不到竟然傷得這麼嚴重。她心裏責怪這個不知道好好照顧自己的女孩,但心疼最終佔據了上峰。
一小時後,在眾人焦急的等待中房門終於開了,走出來的人的樣貌讓大家齊齊呆愣,長發藍眸,五官艷麗絕倫,但……卻是滿頭銀絲。
慕俏冷冷地看着面露詫異的幾個人,視線瞥見了自己胸前的白色,不在意地扯了扯唇,不過是頭髮,和小主人的性命比起來,算得了什麼?
袁紹似乎看出了什麼,他皺着眉,半響對着她點了點頭,認真地說了聲:「謝謝。」
慕俏一愣,沒想到這樣高傲的男人會如此認真地道謝,但她也只是微微頷首,留下一句「如果這樣的事情還有下次,那麼我將把她帶走,永遠。」然後離開了這幢別墅。
袁燁、袁毅和袁林三人這才反應過來,慕俏應該是用了她自己的生命力來救醒容華,其實這個刻薄冷漠的女人對容華的重視和疼愛絕不比他們的少。
有了慕俏的治療,也就不需要艾思恩的幫助和騰蛇珠了,含了幾片千年老參,最後又灌下了一萬珍貴的湯藥,這樣趟了一天一夜後,她就醒了過來。她醒來時,房間只有角落亮着燈光。
剛剛醒來時她還有些迷糊,不知今夕是何夕。突然,她想起了昏迷前的事情,猛地嗚咽起來,雪白的雙臂舞動着好像想抓住什麼,手掌中卻已經空空的,她開始哭,哭得傷心欲絕,肝腸寸斷。
她和楚承琿對敵的時候都沒有大哭,快死的時候也沒有大哭,可是現在,她真是好慌好害怕,她怕自己再也見不到那兩個自己心心念念的男人,怕再也見不到愛着自己的父母,還有那個令她又疼又無奈的小弟。
袁紹在外面聽到容華的哭泣聲,心一慌手裏的白粥就差點摔了下來。他慌忙跑進門,見女孩躺在床上雙手伸着在亂抓着什麼,還哭得厲害,那嗓子嘶啞嘶啞的,聽得他整顆心都像是被人捏了一把。
「楚楚!楚楚!是我,是大哥啊,怎麼了?哪裏疼?告訴大哥,楚楚?」袁紹把手裏的白粥放下,坐在床邊把容華抱了起來,他動作很小心,深怕傷到了她的肩胛骨。
容華亂揮舞的雙手突然停止不動了,她瞪着無神的雙眼,扭過頭看着抱着自己的男人,瞳孔慢慢有了焦距,她看清了男人的樣子,兩顆豆大的眼淚就滴了下來,她哭,抱着男人狠狠地哭:「大哥,嗚嗚,大哥,我好怕,我好怕,我是不是死了,我是不是在做夢,我不確定,我好怕再也見不到你們了。」
「不怕不怕,別胡說,你怎麼會死了呢?誰都不能讓你死,你也不許死。」袁紹抱緊了容華的雙臂,安慰道:「你別激動,你全身都是傷,動了會疼。」
說到疼,容華就有感覺了,後背挨了一掌,肩胛骨碎裂了,腹部更挨了一掌,雙臂被內勁所傷,她還真是全身都是傷。剛才害怕至極的時候她還沒注意到,現在袁紹一說,她就感覺到了,各種疼痛,火辣辣的,撕裂般的,一陣陣的,刺刺的,各種痛,但最痛的還是肩胛骨,一下子她腦門就出了冷汗。
「乖,來,躺下來,你這邊一定疼得厲害。真是孩子氣,嗯?我不過是走開一會兒你就哭成了這個樣子,大哥都不知道該笑話你,還是心疼你了。乖乖的躺好,我讓人煮了粥給你喝,放了你愛吃的蛋白。」袁紹忙將容華平躺着放好,輕聲細語地哄着勸着,可這個已經疼得嘴唇顫抖的女孩就是不肯鬆開他的手臂,好像一旦鬆開她就會失去什麼似的。
「大哥我疼。」容華哭着喊,可想了想又覺得不太對,具體哪裏不對她也說不上來,直到袁毅跑進來她才發現了什麼不對勁,原來她還想說:「二哥,楚楚疼……」
袁毅見容華醒過來,先是一陣狂喜,隨後聽到這話,心裏就是一疼。他大步走到容華身邊,急得直想團團轉,卻不知道到底該怎麼辦,最後他只能求救地看向袁紹。
袁紹微微挑眉,也不再吃味,把位子讓給了袁毅,然後端着白粥遞給了袁毅,讓他餵她。剛開始的時候,袁紹的確是氣袁毅沒有保護好容華,可現在想想,難道又是他的錯嗎?不是的。
楚楚會受這些苦,都是楚家人的錯!等着吧,兩年以後,他為他心愛的女人報仇的時刻就會到來了!洪國瑞,洛信德,楚承琿和楚家那些人,他全都不會放過!
袁毅端着瓷碗,給容華的脖子後面加了個小枕頭,然後用白色的勺子取了一口粥,放在嘴邊吹了好幾下,遞到了女孩有些蒼白的唇邊,說:「楚楚乖,都是二哥不好,沒有保護好你,等你身體好了,你就打二哥一頓。現在乖乖吃飯好不好?」
女孩微微一愣,這才想到自己受了傷最自責的就是這個男人了,她有些懊惱自己,怎麼可以還跟二哥喊疼呢,這不是在他的心上劃一道口子嘛,她在心裏罵了自己幾句,忍着疼笑着說:「二哥我不疼了,剛才楚楚騙你呢。你給我弄一粒蛋白在粥上啊,不然楚楚可不吃!」
明明已經疼得臉色青白,直冒冷汗,她卻還要這般哄騙着袁毅,看得袁紹心裏又酸又心疼,看得袁毅更是跟吃了黃蓮似的,一邊暖暖的,一邊苦苦的,真真是百般滋味。
袁毅暗暗吸口氣,調整出最自然的笑,給女孩重新取了一口帶着不少蛋白的粥,吹了幾下才遞給她,「現在吃嗎,啊。」
容華乖乖張開了小嘴,極力壓制着自己的嘴角不讓它因為疼痛而顫抖,這一碗飯餵下來,她疼得緊,可還是時不時抿着小嘴兒笑。兩個男人當然看出來了,可這碗用人參湯熬出來的粥她不得不喝啊。
過了一會兒,容華又有那麼點點的困了,便迷迷糊糊地閉上了眼睛,她的手卻一直抓着袁紹的衣擺不肯放手,好像這樣可以給她一點點安全感。
袁毅拿着碗筷出門,袁紹就留下來陪着她,此後幾個月直到容華完全康復了,他們和袁林才不再這樣輪流守候。
「怎麼還不睡?太疼了?」容華的呼吸不穩,袁紹就看出來她沒真的睡着。
「嗯,疼得厲害呢。」容華委委屈屈地開口,那小嘴兒一癟一癟的,好不可憐,看得袁紹都不知道該氣還是該笑。這個小鬼靈精,都生病了還不好好待着。
想是這樣想,可心裏到底是捨不得的,他攬着女孩的雙臂,避開她的傷處,讓她靠在了自己的懷裏。
「楚楚,是誰傷了你?」男人抱着女孩溫聲細語了很久,等她的心情完全好了起來,身上的痛覺也少了一點的時候才問。
可是容華還是僵硬了一下,隨即怒火熊熊地罵道:「也不知道是哪個老傢伙!不過肯定是楚承希的兄弟!他叫楚承希三哥。我怎麼惹了他了,兩回要置我於死地!」小傢伙說到仇人就中氣十足了,要不是身上真的很疼,她一定還會揮舞着小拳頭開始大罵特罵。
幾句簡短的話,容華將事情給說了出來。袁紹沉吟了一下,說:「那人應該就是楚家五爺,楚承琿。楚楚,有些事情你該知道的時候總會知道的。你也別多問,大哥會幫你報仇的,雖然不是現在。」
雖然氣悶於大哥他們總是瞞着自己什麼,但容華已經知道再問也問不出個所以然,便乖乖轉移了自己的注意力,小鼻子一皺一哼,道:「不用!那個老傢伙,我一定要自己報仇!不就是個八段武者嘛!老娘在乎他?等我——」
這時候,容華才想起來她的丹田已經徹底被毀,她再也不能成為一名武者了,那她還談什麼報仇?
看着女孩黯淡下來的眸子,袁紹暗笑,吻了吻她的眉心,道:「又難過什麼呢?你的丹田已經好了,是慕俏幫你修復好的。不信你自己試着運轉下內勁?」
容華一聽,帶着期待的心開始感受自己的丹田,她驚喜地發現自己的丹田果然完整了,雖然其中的內勁並不充盈,甚至少得可憐,但總比沒有好。
「你退到一段內勁了,不過沒關係,楚楚這麼聰明,又是准先天,在通天錄的幫助下很快就能修煉回來的。」袁紹安慰着說。他知道容華是准先天,一般准先天都需要修習准先天專用的功法,在看到容華實力大增的時候他就知道楚家的那本通天錄已經給過容華了。
他們袁家也有屬於自己的准先天功法,但他們袁家所有的功法都只能是擁有袁家血脈的人才能修煉的,這也是為什麼當初容華問袁毅要功法的時候,袁毅只給了軍隊裏的那種普通功法的原因。
袁紹對着容華總是溫柔體貼又細心的,他慢慢開導着鼓勵着女孩,用自己的臉頰蹭着她嫩滑的肌膚,說:「楚楚很厲害,你擊退了一個八段武者,在你和他相差五個層次的情況下,大哥為你驕傲。但是從現在開始,楚楚不能再用那種傷敵一千,自損八百的招數。只要你乖乖待在我身邊,一定不會出事的,所以等你身體好了,你就來軍部就職,好嗎?」
「好。」這時候的袁紹對容華來說就像是一顆定心丸,袁紹說什麼她都聽。現在她回想起來,也覺得那套能把丹田中的內勁四散在空氣中的功法並不好用。它的確威力巨大,可以把少量的內勁轉化為最大的傷害力,可這樣做的後果卻是讓丹田空虛,甚至造成不可挽回的損失。
容華又思考了一下,回憶了那套劍法,說道:「可是大哥,其實我覺得這套劍法還是有可取之處的。我那時只是三段內勁,所以才會輸出了全部的內勁甚至虛脫,可如果我已經是五段、六段內勁了呢?說不定內勁就不會被散光,只要還有一絲內勁在體內,我總是能快速修煉回來的。」
「這只是你的臆測,並沒有事實證明,所以還是別用了,或者等你問問楚承希的意見。」袁紹說。
「好吧,下次我會問問他,順便問一問那個什麼什麼琿的傢伙是什麼玩意兒,哼!」女孩撅了撅小嘴,然後皺皺眉頭,說:「我想把那套劍法取個名字,我總不能總是那套、這套的叫它啊。」
「好,都隨你。」
「嗯……既然是流雲劍舞出來的,那就叫流雲劍法吧。」容華笑眯眯地說,直到她把這劍法告訴袁燁,又過了一年等她自己知道父親是誰的時候,袁燁才告訴她,他的父親在臨死前用的就是這套流雲劍法力敵群雄,殺死了所有來殺他的楚家人。
兩個月後,在容華終於閒得發慌的時候,她被無罪釋放了。袁燁看着女兒穿着黑色的軍裝一蹦一跳地跑下來,那顆心臟啊,差點就提出了嗓子眼!
「慢點慢點!我的小祖宗!」袁燁不顧形象地大叫,大步走了過去把不乖的女兒給抱了下來。
「慢什麼慢啊,我躺在床上都快憋瘋了!」女兒卻撒着嬌拉着父親的衣襟扯啊扯,哼哧着不滿地說:「明明慕俏說我早就可以下床了,你們還要逼着我吃這個吃那個!我的腰都粗了一圈!」
「是嗎?我摸摸。」袁林湊過來,頗為流氓地準備伸手,被護崽子的老爸一巴掌該拍掉了。
「去!」容華還記着這臭小子說喜歡自己的事情,現在對他這樣的動作也警惕極了。她哼了哼,拍拍爸爸的肩膀要下來。
「可別再蹦蹦跳跳了,又不是兔子。難道你老子我長得很像兔爸爸嗎?」袁燁把女兒放下來,可還是不放心地沒立馬鬆開手。
「噗……哈哈哈……爸爸就是兔爸爸!」容華大笑起來,一溜煙竄進了母親的懷裏頭告狀:「媽媽媽媽,你瞧,你嫁給了一隻兔爸爸!」
「啊?是這樣嗎?我才知道啊!」柳芸也陪着女兒玩,深思了幾秒鐘,認真道:「那,媽媽改嫁怎麼樣?」
「好啊好啊!」容華拍拍小手。
袁燁臉一黑,大吼一聲不許!
客廳里頓時充滿了歡聲笑語,袁紹三兄弟靠在一邊看着三人,眼底都是一片純然的幸福,這樣的幸福,就是拼盡了一切他們也要好好守護着。
今天是容華去軍部報道的日子,她作為陸軍少尉——老爸極力要求,加上有了兩個二等功,所以勉強可以進入軍部了,但其實也是去給人打下手的。
不過袁家大小姐這樣的下手可不是誰都有資格要的,所以,說是打下手,其實也是去她老爸的辦公室做大小姐的。開玩笑,大將軍都要站一邊好生伺候哄勸的寶貝公主,誰敢讓她跑腿做事?又不是活得不耐煩了準備讓袁家的男人餵幾顆槍子兒!
一大早上,袁紹的臉色就臭臭的,因為按理來說容華應該算是海軍出生,要跟也是跟着他才對。他雖然還不是上將,但也好歹是中將吧,春節一過,中東的石油管道運輸權拿到手,他肯定就是海軍上將了!
可是這可惡的*的老爸一聲令下,楚楚應該做陸軍,他那些把容華放在眼皮子底下這樣愛護那樣疼寵的計劃就徹底泡湯了!倒是袁毅,總是在一邊偷偷扯嘴角,他以為他不知道嗎?那面癱的二弟扯嘴角就是笑!他在偷笑!
這一早,袁家的男人們帶着他們的寶貝公主出門了,可憐袁林氣得手指發抖,他心裏這個毀啊,當初為什麼他就是打死不肯去軍營呢!
袁家大小姐受傷的事情早就傳遍了整個京城,這兩個月作為二十四孝的袁爸可沒給任何人好臉色過。軍部的人是個個都戰戰兢兢地活着啊,不小心撞見了他們的大將軍,他們都恨不得找個防空洞鑽下去啊!
不過今天好了,他們地獄般的日子終於要過去了。你說為什麼?我去,你是新來的吧,你這樣消息不靈通還怎麼在軍部混啊,趕緊的捲鋪蓋滾蛋吧!今天袁家大小姐要來上任了!你知道這是什麼意思嗎?意思是這位小祖宗的身體完全康復了,他們的大將軍不會再板着一張臉了!
據幾個和大將軍很要好的人說,大將軍可是一直努力在他女兒面前表現慈父風範的,只要在大小姐面前,那絕對是個和藹到詭異的老爸啊!
一大早,一個個軍部的人都堵在門口,明明是來看熱鬧的,卻還硬要裝作自己是湊巧出現,這不,一個個拿着報紙啊,寒暄啊,吃早飯啊,什麼都有,就是雙腳整齊地定在大門口兩側,等着那個聽說跟天仙似的袁家大小姐的來臨。
「聽說上次有一回袁小姐也來了,你們看見沒?」一個男人用手肘頂了頂對方的肚子問。
那人回答:「我要是看見過了,我還傻不拉唧拿着油條等在這啊?」
「我就看見過了,不過我沒看清楚,但肯定很漂亮!我這回要看清楚一點!」另一個拿着一杯豆漿的軍人又說。
車子來了,可下來的人卻不是他們翹首等待的人,而是穿着白色軍裝的男人,不過他長得也很妖孽,倒是挺養眼。
「這是怎麼回事?」洛錦庭問的是曹贏,但曹贏也不清楚,所以回答的是楊頌。
楊頌此人正是楊家家主,他和曹贏顯然不是一個年齡層的,他只有三十幾歲,帶着一副金絲邊的眼鏡,斯斯文文的,也不太愛說話。
「少爺,聽說是袁家的大小姐要來軍部就職,大家都想一睹芳容。」楊頌說。
洛錦庭挑了挑眉,這次再看向門口那些人時,心裏就不怎麼平靜了,他不開心,這是當然的。哪個男人都不喜歡別的男人去看自己喜歡的女人啊。
不過現在他也沒有立場不讓別人看,那畢竟還不是自己的女人,他還得想辦法搶過來呢。
門口的人見洛錦庭過來了,忙站直嘍行軍禮,其中幾個職位高又是陸軍的,就隨意一點,問:「洛少來了?」
洛錦庭也不點頭,只是看了那些人一眼,然後在門口站着不走了。
眾人不解,曹贏代替大家問出了疑惑:「少爺怎麼了?」
「我也想一睹袁大小姐的風華之姿。」洛錦庭說得理所當然,可聽的幾個人,甭管他是陸軍還是空軍,一個個全摔倒在地上了。
什麼什麼?洛少咱們沒聽錯吧,您一個洛家的大少爺什麼美人沒見過,和他們這群人擠在一塊吹冷風就為了看美人?哦天神奶奶的,這世界奇幻了!
他們覺得世界奇幻了,可曹贏卻覺得世界真他媽的喜歡玩!太坑爹了!他前兩天還被上司洛信德提醒過,要他看着洛錦庭一點,別讓他總接近楚容華了。好嘛,現在他們少爺公然要求看楚容華的模樣了,聽聽那話,多輕挑啊,少爺您這是準備走紈絝子弟的路子麼?那您也別選楚容華啊!那可是您老爹指名道姓不喜歡的人物啊!
曹贏如何苦巴巴地勸,他少爺還是只給了他一個冷眼,楊頌更是閉緊了嘴巴一聲不吭,氣得他恨不得拍死他。
車子終於來了,還好,這一回的的確確是袁家幾個男人的車子,三輛,也不知道袁大小姐會從哪一輛車出來。眾人為了這麼點小事也要絞盡腦汁地去思考,生怕漏了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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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更了!仰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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