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陵尉很快找到了楊彪宅邸。
楊彪此時正在宅中,見到縣尉,第一句就是:「你既然能來此,想來右將軍已然破賊?」
聽到問話,縣尉尷尬不已。
他當初被俘虜之後,家人立馬寫信給楊彪求救,這才有後來徐晃出兵一事。
只是沒想到……
往事不堪回首,縣尉決定略過此事不談。
他從懷中取出一個信封,恭恭敬敬遞了過去:「楊公,雍州刺史托我給你帶一封信。」
「雍州刺史?」楊彪一臉驚奇地接過信封,「邯鄲雍州怎麼會與你交通?」
邯鄲雍州,姓邯鄲,名商,上個月置雍州,他被任命為雍州刺史。
縣尉言語含糊:「不是邯鄲,是沈。」
這時楊彪已經拆開信封,快速一掃,他立即瞪向縣尉。
見縣尉低着頭,一副惴惴不安的姿態,楊彪不由嘆息,總歸是族弟,帶一封信而已,沒有從賊就不錯了。
他重又低下頭繼續讀信。
信不長,沈定在信中只說了四件事:長安諸將相爭可能脅逼天子,沈定自己起事的緣由,接下來的目標是護持天子東歸洛陽,以及他需要的支持。
楊彪看完,將信紙覆在几上,面色陰晴不定。
信中第一件事,不是未來的可能,而是既定的事實!
楊彪前些日子接替被免職的朱儁擔任太尉,三公之首,理應尊貴。只可惜現在長安朝廷是李傕、郭汜、樊稠三人說了算!
如果能回洛陽……
這樣的念頭不止一次在天子公卿的腦海中迴響。
許久,楊彪突然嘆息一聲,他動作緩慢地將信紙摺疊裝回信封,對縣尉道:「你且在宅中歇息。」
說罷,他招呼仆客出府入宮。
過不多時,楊彪在宮城內見到漢天子劉協。
「太尉臣彪拜見陛下!」
「見過楊公。」天子言語溫和地回禮。
楊彪起身端坐,直接取出懷中信件,交給宦者:「陛下,臣此番入宮是為杜陵兵事。」
天子疑惑地接過信封,看到一半,眉目間殊有喜色,看到最後,卻又面露憂慮。
「楊公。」天子舉起信紙示意,「此人,可為恃否?」
楊彪當即道:「若是沈定其人能立於藍田不至敗走,則可為恃。」
天子點頭:「既如此,其信中所請……」
楊彪心知天子急了,但這時候急不得,故而勸道:「臣將此事告知陛下,只是叫陛下知曉,若是李傕等人與沈定僵持,可遣一使者勸和。此時軍事未定,若貿然加賞沈定,恐李傕怒耳。」
楊彪主要是怕假如沈定接連大勝,李傕會要求朝廷下令征討沈定。故而提前告知天子,避免到時候天子不知道情況,順水推舟同意下詔,那就是在把忠臣逼走了。
他說完之後,天子連連點頭:「楊公所言甚是。」
屯駐杜陵的樊稠此時根本沒有進攻的欲望,尤其是在斥候發現沈字旗同時出現在宜春宮與藍田縣城後,他沒去猜那個殺神到底在哪,而是十分乾脆地命令斥候收縮,避開宜春宮與藍田縣城。
李利過了一晚,倒是緩過神來。
畢竟損失的不是他,這時候他又在想:假如這是樊稠在演戲呢?
要知道,臨出發之前,叔父李傕親口對他說,這一次跟隨開拔就是為了監視樊稠,看杜陵賊到底同樊稠有沒有關係。
再說了,一千騎兵被一百騎兵擊潰,他全程沒見到,都是聽樊稠的人在說。
那個所謂的殺神究竟存不存在還是兩說呢!
於是,在跟樊稠爭論一番後,李利將自己的猜想寫信送往長安叔父處,他自己則將兵往宜春宮去。
宜春宮內,沈定正坐在樹下翻看漢書,斥候匆匆跑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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