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未至,聲音先到。
當先走進來的是個身穿盔甲的中年將領,生的五大三粗,一看就是軍中猛將。
他的身後還跟着一人,這人身形就顯得略微單薄了些。
不同於前者哈哈大笑,是個爽朗性子,後者進屋之後未發一言,但目光從未從趙辰身上移開過,是個謹慎的性子。
「申孝軍,姚符,你們怎麼來了?」
夏侯望看到兩人,眼中是不加掩飾的厭惡。
就是這兩人,太子離開朔州前,將朔州防衛大權全部交給了這兩人
在兩人的統御下,朔州城竟然莫名其妙的丟了?
要說跟兩人沒關係,夏侯望是死也不相信,但現在苦於沒有證據,不能對兩人怎麼樣。
申孝軍就是方才哈哈大笑的魁梧將領,他伸手一拍夏侯望的肩膀,笑着說道:「夏侯將軍消消氣,咱們同為太子做事,本該同氣連枝,一條心,你瞧你現在怎麼開始窩裏鬥起來了?」
「朔州城丟了,又不全是我們兩個的錯,誰知道西遼人這次有備而來,那個西遼軍師又詭計多端,我們一個不慎,這就……」
對於朔州城丟了,申孝軍一副十分可惜的樣子。
啪。
夏侯望厭惡地打掉他的手,恨不得拔刀,咬牙道:「少在這裏糊弄我,朔州城在你們二人手中丟了,你們二人應該以死謝罪!你們二人現在怎麼還有臉活着?」
「夏侯將軍,話可不能這麼說。」
姚符聲音聽上去有些沙啞,他的眼神也有些陰沉,他說道:「太子前幾日醒來可說了,寬恕我二人的罪,當務之急,是想辦法從西遼人手中奪回朔州城,將西遼人趕出朔州。」
「對!」
申孝軍一拍大手,說道:「當務之急是奪回朔州,咱們應該**協力,以前的事就讓它過去吧,老揪着以前的事不放沒啥意思,你說對吧,夏侯將軍?」
一聽這話,夏侯望氣的手指都在哆嗦。
要不是現在是用人之際,他真的會不顧後果砍了這兩人。
深吸一口氣,夏侯望強迫自己冷靜下來,他壓着聲音咬牙問道:「你們兩個,來這裏到底幹什麼!」
聞言,申孝軍和姚符對視一眼。
申孝軍單手按住腰刀,看向趙辰,上下打量着。
片刻之後,他故作驚訝地說道:「哎呀,這位就是大名鼎鼎的辰王殿下吧,真是百聞不如一見,殿下真是一表人才,英武有為,我二人都聽說了,辰王殿下迎娶我朝九公主誠意滿滿,竟然在我朝金殿之上當着太師和文武百官的面立下軍令狀,三個月之內助我們奪回朔州城,若奪不回,揚州便……」
「咳咳。」
申孝軍輕咳兩聲,用胳膊肘捅了捅身邊的姚符,姚符立刻接話說道:「殿下可有什麼妙計?助我等奪回朔州城?」
趙辰輕輕地搖了搖頭,說道:「暫時還沒有,但很快就有了,請兩位將軍再等幾日。」
「好好好,不急這幾日,打仗畢竟不是兒戲,我二人等得。」
申孝軍笑道:「其實我二人此刻前來,就是聽聞殿下到了,殿下一路舟車勞頓,想必疲乏的很,我二人今晚欲備薄宴給殿下接風洗塵。」
此言一出,立刻引起夏侯望的一聲厲喝:
「胡鬧!開什麼玩笑!」
「朔州城丟了,糧草全部落入西遼人手中,我軍眼看就要斷糧,每一粒糧食都要精打細算的用,至於接風宴我看就不必了吧。」
「唉,夏侯將軍,話可不能這麼說,辰王殿下遠道而來,怎麼說也是客人,接風宴必不可少,再說我們剛才去請示了太子殿下,太子殿下同意了。」
夏侯望的眉頭深深擰了起來,就要發作。
可不給他發作的機會,申孝軍和姚符對着趙辰拱拱手就要離開,離開前申孝軍說道:「那就這麼說定了辰王殿下?晚上,還請殿下一定賞光。」
說完,二人轉身就走,是來的快去的也快。
二人走後,屋子裏陷入一片寂靜。
夏侯望雙手搭在沙盤上,向前躬着身子,氣的大口大口喘着氣,眼睛都氣紅了。
他生氣的不是非要舉辦接風宴浪費糧食,而是申孝軍和姚符明知太子傷重需要休息,仍要為了這件小事去請示打擾太子,其心可誅!
長時間沒人說話,夏侯望扭頭看向今晚接風宴的貴客趙辰,見他眉頭輕輕皺着,開口譏諷道:「辰王殿下何必如此模樣?朔州條件艱苦,今晚殿下能吃頓好的,應該感到高興才對。」
趙辰輕輕搖了搖頭,沒看他就說道:「夏侯,你說方才的兩人,怎麼這麼快就知道了本王在大都立軍令狀的事情?這件事你知道嗎?」
聞言,夏侯望神情頓時一變,這些日對兩人的懷疑此刻變得堅定無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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