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府。
宋惜月下馬車的時候,便看到因為精心打扮過,所以憔悴中透着俊美的顧潯淵站在大門口,正在同皇城司的人說話。
見她下車,便沖她招了招手。
「阿月快來,這邊需要你按個手印。」
聞言,宋惜月眉心微不可查地抽了抽,卻還是面容平靜地走了過去。
當看到「結案書」三個字的時候,饒是她早有心理準備,卻還是忍不住咬了咬牙。
「這位是皇城司勘契官張大人,」顧潯淵見宋惜月不說話也不動,語氣加重了幾分,「張大人是奉陛下之命,來與你結案的。」
說着,他定定看着宋惜月:「巫蠱之事已經查明是誤會一場,總得給皇城司一個交代,畢竟如此興師動眾,傳出去了於你名聲也不好。」
聽了這話,宋惜月微微垂下眼眸:「是,夫君言之有理。」
她知道這是顧潯淵的警告,她也很清楚在結案書上按了指印後,下一次再提報巫蠱之事,想要受理便會難上許多。
可是皇權在上,她已無計可施。
如今想想,若是最開始她從忘憂坊出來之後,便將此事同時報了大理寺的話,或許情況會不一樣吧。
只可惜,她當時只想一步到位地捅到皇上的面前,未曾想過皇上連巫蠱之事也會按下不表。
按了手印,顧潯淵送走了皇城司所有人,領着宋惜月進了顧府。
大門合上那一刻,他臉上儒雅溫和的笑容翻書一般消失殆盡。
他看着宋惜月,冷笑:「你就這麼容不下嬌兒嗎?」
宋惜月沒有答話,抬腳就要朝着自己的院子走。
今日的失利叫她感到疲倦,沒有心力與顧潯淵糾纏。
「站住!」顧潯淵上前一步,拽着她的胳膊將她扯了回來,道:「宋惜月,我最後一次警告你,無論你是如何容不下嬌兒,如何拈酸吃醋,只要不出這個顧府,我便不會過問。」
「但你若再如這兩日這般鬧得人盡皆知,就別怪我不給你這個正妻臉面!」
聽了這話,宋惜月垂着眼眸不做任何反應。
見她如此,顧潯淵嘆了口氣,聲音放柔了幾分,道:「我知道你心裏不好受,但嬌兒是我的青梅竹馬,你本就是橫刀奪愛的那一個。」
「但一切都已經是定局了,你就算容不下嬌兒,嬌兒也是你親自為我抬回來的不是嗎?」
宋惜月見他越說越不要臉,抬眸看着他道:「我若不抬她回來,你就要讓外室子充作嫡長子。」
「你果然是因為這個。」顧潯淵不滿地看着她,面上甚至還帶着三分無奈之色:「若是半月前你別把事情鬧得那樣大,這個孩子就永遠都是外室子,我如何會提議將孩子帶回來?」
「阿月,你懂事一點,別鬧了好不好?」
「你也知道陛下對宋家的態度微妙,你再這麼鬧下去,豈不是讓宋家白白遷出盛京?」
宋惜月看着顧潯淵演戲,心裏只覺得嘲諷。
前世璽兒每一次爬床,顧潯淵都是用這副嘴臉安撫的她。
如今再看,簡直叫人作嘔!
「知道了。」宋惜月微微掙開了胳膊,垂眸道:「若是沒事,我便先回去休息了。」
顧潯淵不滿她的態度,覺得她實在是不知好歹,當即皺起眉頭:「你還要鬧是嗎?」
「我沒鬧。」宋惜月說完,屈膝一禮便要走。
哪知道顧潯淵竟又擋在了她的面前。
不僅如此,他還將一旁看好戲的白嬌嬌摟進懷中,衝着宋惜月道:「嬌兒畢竟跟了我這麼多年,如今她只能入府做個賤妾已是極委屈。」
「結果還被你污衊是巫蠱禍首,更是平白遭罪。」
「阿月,是你做錯了事,你應該彌補她才對。」
聽了這話,宋惜月深吸了一口氣:「你要我如何彌補?」
她現在只想回棲霞居,仔細想想下一步該怎麼做。
自從見了皇帝,自從知道周冕消失在關卜道,宋惜月的心裏就總是有一股不安在躁動。
實在沒有精力同這兩個人周旋。
「我也不過分,便將璽兒院改名白蘭院,叫璽兒搬去同你住,至於白蘭院的修繕費以及後續的維護花銷,也從你棲霞居出。」
顧潯淵說着,摟了摟白嬌嬌,道:「阿月,宋家如今還在南下的路上,那群諫官要是因為今日之事參你的話,難免會影響宋家軍明年開春的糧草。」
「你祖父與爹爹一把年紀了,總不好被你連累,你說對吧?」
聽了這話,宋惜月的拳頭捏緊了又鬆開,鬆開了又捏緊,雙眼死死地盯着顧潯淵,久久沒有說話。
白嬌嬌見她如此吃癟,只覺得自己臉上的痛都減輕了大半。
她靠在顧潯淵的懷裏,嬌聲道:「顧郎,在百草堂的時候,夫人說她是三品誥命,別說是抽我,就是抽你也是使得的。」
說着,她踮起腳:「你看我的臉,被她命人抽成了這樣!」
顧潯淵低頭,見她雙頰紅腫,又是一陣心疼。
但是他一對上宋惜月那雙幾乎充血的眸子時,又忍不住安撫白嬌嬌:「府上如今夫人的品階最大,她若當真要抽我確實也使得。」
說着,他摸了摸白嬌嬌的臉,聲音愈加溫柔:「誰叫你惹了夫人不快,待會兒叫夫人送上兩盒玉膚膏給你,你也別追究此事了。」
見他們二人一唱一和的樣子,宋惜月的胃裏忽然一陣翻江倒海,彎下腰便嘔了起來!
「你」白嬌嬌被氣得不輕,扭頭看向顧潯淵:「顧郎,你看她!」
「怎麼,白姨娘沒有害過喜嗎?」
宋惜月被芝雲攙扶着,轉頭看向白嬌嬌,那雙漂亮的眼中滿是兇惡的神色,就這麼盯着她和顧潯淵。
「一個賤妾而已,就算我容不下她又如何?別忘了她的賤籍身契還在我的手裏,我便是要打死她,最多也就賠點銀子,叫人罵我幾句!」
「了不得再讓我挨一頓板子!顧校尉若是捨得我肚子裏你的孩子,那打死也無妨!」
「但叫我給她修院子,絕無可能!」
說着,宋惜月大喘了兩口氣,壓下那股噁心,滿臉的憤怒,直起身子朝着顧潯淵走了兩步。
「我就是容不下她,如何?」
「你準備拿我如何?」
「休妻嗎?」
「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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