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是什麼輕功?」
青女這一驚非同小可
在她的印像當中,但凡「護法神將」莫不是笨重狼亢的粗漢子類型。
紅蓮教歷代有名的神將之中。
雖然不乏把蓮華身練到五層的強橫至極的悍將。
甚至,還有練到第六重,號稱沙場萬人敵的名將。
但從來沒聽說過,有哪一位會練成這麼厲害的輕功,剛剛那一刻,她甚至能感受到後頸處那淡淡的呼吸聲。
想到自己運轉「蝶舞」輕身法,一個勁的向前狂奔,背後有那麼一個人,緊緊貼在後背之上,自己卻一無所知,她心中猛然升起寒意。
好歹算是同伴。
若是敵人,自己豈非十分危險。
雖然出手之前必有危機感應,也會有殺機。
也能提前感應到。
總的來說,還是很讓人糟心的一件事情好吧
要是反應不及時呢,擋格不住呢?
「鬼影步啊,殺了百草堂[聖手仙童]鄧元化之後,得到的黎山派步法,我試着修練一番,倒是有點心得。」
你這叫有點心得?
那我的蝶舞算什麼?
青女一直老神在在,運籌帷幄般的神情差點破功。
「挺好的。」
她強壓悸動,讚嘆道。
心中卻是想着,眼前這位「護法神將」可不是一般的神將,而是才華絕艷,巧思過人的天賦絕佳之人。
得到一本上乘秘譜,能夠在短短數日時間之內,就練到如此嚇人的境界,倒也不算太過出奇。
畢竟,自己還想着把他推上「聖子」之位的。
若是在武學一途之上,沒有超人一等的悟性和天資,想必,也很難做到。
所以,有些事情,換一個角度來看,就不會覺得糟心,反而會覺得開心。
青女這麼做了一番思想建設之後。
面上再次浮現盈盈淺笑。
腳下卻是不知不覺的加快起來,身體如同暗夜中的彩蝶,落地無聲,飄忽急進。
已然把自己的輕身法,運轉到了極致。
先前是沒太認真。
總不能被一個「護法神將」這般在自己最擅長的方面徹底碾壓才行。
然後,她就發現。
無論自己怎麼努力,怎麼加速,怎麼轉折。
那道鬼影竟似如附骨之蛆,就這麼粘在身上了。
既聽不到絲毫腳步聲,也感受不到任何氣息。
只存一點若有若無的靈應,能察覺周平安一直跟着,並沒有走遠。
這是什麼怪胎?
還有,求求你別貼我太近好不好。
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不知想到什麼,青女皮膚微微顫慄,只覺全身都不自在。
終於放棄了無聊的爭勝之心。
「按理來說,昨晚田守義正逢刺殺,今日無論如何,也得躲到軍營之中才是。」
看着眼前這座佔地極廣、燈火通明的宅院,青女停下了腳步,低聲說道:「據咱們的人稟報說,不知是否激怒了這位縣尉大人,還是因為兵法實則虛之的道理,他竟然沒有動身躲藏,也沒有把兩千精兵放到身邊牢牢衛護自己,反而大肆派出人手,四處搜查。」
「要麼,他昨晚所受傷勢太重,移動不便。」
「要麼,就是故弄玄虛,他傷得不重,卻示之以重,想要把敵人再次引來,布下陷阱一網打盡,周兄覺得到底是哪一種?」
所以說,魔教出身之人,整天陰謀詭計玩多了,就是這樣患得患失,左分析右謀劃的。
周平安雖然覺得青女的分析有些道理。
但是,他卻更明白。
今日與這位紅蓮天女聯手突襲,其實是最好的機會。
青女的戰力到底多強,倒是不去期望。
單憑她的身份,就可以遮掩很多事情
殺一縣縣尉,可以說是大事,也可以說是小事。
得看什麼人來殺。
如果是縣內豪強,或者大戶人家出手,那就是捅了馬蜂窩,什麼通緝天下,抄家滅門,四方圍剿不在話下。
如果是紅蓮教這等造反專業戶動的手,那沒事了。
這也正是周平安專門弄了一柄丈二鑌鐵大槍的原因。
即算事後,所有人都能猜到他動手,但只要沒證據,就已經足夠。
誰不知道他周平安自出道以來,學的是刀法,練的也是刀法,每次面對強敵,全是刀法。
伱說拿槍的人是他,也得有人信。
現在的局勢,田守義既然非死不可,那無論他是故弄玄虛也好,是傷重難行也罷。
反正,都要走上這一遭的。
持如履薄冰心,行勇猛精進事。
有些時候,想得太多,反而會錯失良機。
周平安一念及此,點頭認同青女的猜測,「依我看來,十有八九是陷阱,因此,咱們直接摸進去,不驚動護院兵丁,尋對正主,全力斬殺。」
聽得這話,青女忍不住翻了個白眼。
這謀劃等於沒有謀劃。
果然,先前覺得這位完全不符合「護法神將」的路子,其實是錯覺。
至少,身為「護法神將」的勇猛莽撞,學了個十足十。
當然現在也沒有更好的方法,自昨晚之後,縣尉府經過數次梳理,派出的暗子也被揪了出來,裏面到底什麼情形,她也是不知道的。
只能摸進去先探上一探了。
「你先還是我先?」
「我來吧。」
誰提議,誰執行。
這點職業道德,周平安還是有的。
也不太好意思,讓一個嬌滴滴的女子打頭陣就是了。
無論是現代還是這個世界,一些糟粕思想,終歸還是影響到了他一點點。
想到就做。
周平安原地微晃,身形幻出八道影子來。
真身卻已無影無形,一步登樓,穿過院牆,落入其中。
借着花樹遊廊陰影遮掩。
周平安這一刻,是真正做到了身如鬼魅,似乎沒有實體一般,躲過了巡察往來的諸多兵丁
同時,盡力運轉紅蓮觀想法,心靈平靜至極,把四周影像以及聲音,一點一滴的收錄腦海。
諸多信息匯聚,再從隻言片語之中,抽絲剝繭,找出田守義最有可能藏身的地方。
「找到了。」
周平安只是燃燒了三根心愿絲線,腦海中聽了一句小九兒臨睡前的咕噥聲,「平安哥哥和姐姐又不知道去哪玩了,大人真討厭。」
心聲之中那濃濃的艷羨之情,以及難以掩飾的鬱悶之意,讓周平安忍不住嘴角微彎。
是的,大人就是這麼「討厭」。
所以,珍惜這無憂無慮的快樂時光吧,等到長大,就要面對風風雨雨。
不過想想又覺不對。
以小九兒這種走到路上,都可能踢到金子的福緣運氣。
很可能長大了真的不會有什麼挫折。
種種雜念從心底排除開去。
周平安氣息內蘊,外呼吸徹底斷絕,宛如一根枯木,一塊石頭般,已然摸到東廂主臥室旁邊的房間。
卻對燈明幾亮的主臥室視而不見。
甚至,還把那張寬大的繡榻之上,被兩位千嬌百媚的柔弱女子服侍的男人放在一旁。
雖然那個男人面容剛毅,身形壯健,無論是氣息,還是體型長相,都與田守義一般無二。
甚至,他敞開衣衫的胸口之上,還殘留着一道烏黑髮亮的掌印。
「老爺,好好養傷,傷好了,奴家再好好侍候。」
「老爺,上藥了。」
主臥室里傳來一聲輕吟,顯然那位受了傷,手腳還不老實,以至於被侍妾推拒。
這當然是為了他好。
「演得很好,繼續用力演。」
周平安目光平淡,並不理會主臥室里的一場精彩大戲。
貓在漆黑一片的左側廂房窗戶側方。
輕輕打了個手勢。
微弱的光芒照耀下,身着大紅袍的青女,躲在柱子後面的臉色變得極為精彩,又十分不解。
看到周平安的手勢,想到對方這段時間屢屢突破自家認知的表現,她以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的態度,偷偷靠近,閉眼聽了好一會,終於,面色大變。
是的。
青女可以肯定,這房內有一個高手,一個呼吸斷絕,把自身氣息隱藏得近乎於無的強大高手。
而且,感應得久了,還能查覺到一絲絲讓人作嘔的屍臭味。
那麼,問題來了。
裏面的那人,到底是居住在縣尉府的黎山派「陰魂劍」蕭長河?
還是身受天屍派長老佟山掌傷的田守義呢?
主臥室那紅袖添香,趁夜療傷的田守義,又到底是真是假?
種種思緒湧上心頭。
青女不得不承認,她開始有些判斷不清楚形勢。
一旦猜錯,後果顯然會很嚴重。
院中那些兵丁,看上去似乎很是隨意,巡查的路線也無什麼特別之處。
但以她身為造反專業戶的教派出身,自然認得,表面上沒有絲毫奇特之處的着甲兵士,其實一直保持着兵家秘傳,精妙的小三才陣勢。
而且,那些兵士個個神采奕奕,氣血強橫,眼神普遍帶着一絲不正常的狂熱之色。
很可能是服下了「沸血丸」。
一種臨陣爆發,耗損生命力的藥丸。
這種情況下,如果誤中副車,沒有攻擊到田守義,反而打錯了目標,基本上,就宣告着行動的失敗。
並且,還可能有着不為人知的危險。
青女還在猶豫遲疑。
身旁的周平安,已然下達了必殺的手勢。
他眼中光芒微閃,身上氣息沖天而起。
無數細小的紅色蓮花光紋,從他的肌膚上面顯現,宛如蛇蟲攀爬一般,恍如實質。
「第三重蓮華身。」
電光火石般的變化,讓青女眉心微跳,心中大訝的同時,一直提在周平安手中的鑌鐵大槍,鋒刃處,突然亮起熾陽般的光芒,讓人目眩神迷。
槍身如同蟒蛇翻滾,夾着瘋狂銳嘯,刺了出去。
眼前牆壁以及窗戶,宛如紙片般,化為細砂垮塌
一槍之威,竟至如斯。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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