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朵先是一愣,但馬上露出一副不服的神情,說道:
「我根本就沒下重手。要是下重手,他那隻手,現在都廢了」
這小丫頭性子很野。
不講道理,不守規矩。
單憑我這幾句話,根本不可能讓她服氣。
我便慢慢的朝她走去。
小朵警惕性很高,見我過來,她馬上瞪着眼睛,機警的看着我問:
「你要幹嘛?」
我搖頭,淡淡說道:
「放心,我不和你動手!」
其實動手,我還真未必是她對手。
畢竟那把鋒利如手術刀一樣的刀片,任誰都會心存忌憚。
小朵也知道,這種情況,我肯定不會動手。
她站在原地沒動。
而我抬起手,在她肩膀上拍了拍。
雖然穿着像個乞丐,但小朵畢竟是個女孩兒。
被我這麼一拍,她的臉色,露出一絲厭惡。
抬手便把我的手推開。
這一拍一推之間,小朵臉色頓時大變。
她瞪着我,大喊一聲:
「把東西還我!」
說着,就向我沖了過來。
老黑看的完全傻眼。
這一來一回,發生了什麼。
他根本是一點都不知道。
倒是牛老,見小朵一動,立刻沉聲怒喝:
「小朵,站住別動。自己吃飯的傢伙,都被人摸去。你還敢放肆,一點規矩都沒有!」
說着,老牛又看向我。
沖我豎起大拇指,指着我兩指之間的刀片,說道:
「這手移花接木實在是漂亮,就沖這一手,我老牛就該尊你一聲爺,初六爺!」
和六爺分開那天。
六爺就說,要我三年之內,揚名立萬。
江湖之中,必須要有初六爺一的名號。
老黑和陳曉雪叫過我初六爺。
但那是我們對賭,我贏的。
今天不是,是老牛發自肺腑,對我手藝的佩服。
牛老說的移花接木,就是我前面說的千術中的栽贓嫁禍。
在牌局上,有時要涉及偷牌藏牌。
而一旦藏牌,就意味着,身上要留贓。
被人搜身,就有暴露的風險。
而移花接木,栽贓嫁禍。
就是把牌神鬼不覺的轉藏在別人身上。
等需要用這張牌時,再把牌悄無聲息的摸回來。
六爺曾說,這招栽贓嫁禍,就是從榮門盜術上,演變而來。
他多次告誡我,非到萬不得已,不能使用。
因為栽贓嫁禍,一旦出事,往往會牽連無辜。
「現在,是不是該給我朋友一個說法了?」
我依舊冷冷的看着小朵,慢慢說道。
小朵似乎還想說什麼,牛老率先開口,他帶着幾分怒氣道:
「跪下,給這位黑兄弟道歉!」
小朵依舊是氣呼呼的,她看着我,眼神中滿是不服。
但,牛老發話了,她也不敢違背。
瞪了老黑一眼,剛要跪下。
老黑急忙攔住,連連擺手道:
「別,別,別,可別跪,也不用道歉,我原諒你了,沒事兒」
剛剛發生的一切,讓老黑還是處在困惑發懵的狀態。
我知道,他有很多話想問我。
不急,今晚我都會告訴他。
和老黑走時,我把那把小小的,卻鋒利無比的刀片,放到床上。
再回頭看小朵。
她滿臉桀驁,依舊不服。
這丫頭,真夠野的!
回去的路上,老黑的問題,一個接着一個。
當然,最主要的問題就一個。
我真的是老千嗎?
站在昏黃的街燈下,看着老黑,我冷冷的點頭。
「對,我是老千!」
雖然已經有了心理準備。
但我的回答,還是讓老黑特別震撼。
他雙手抱頭,嘴裏嘟囔着。
「怪不得,怪不得」
他終於把所有事情都想明白了。
侯軍、蜈蚣,這些或贏或輸的事,都想清楚了。
但接下來。
老黑的舉動,讓我還是不由的暗暗佩服。
他把剩餘的一萬九千塊錢掏了出來,遞給我說:
「那這錢是你贏的,應該給你」
老黑的品質,毋庸置疑。
我沒接錢,而是又說道:
「錢你拿着用吧。老黑,你聽過千門八將嗎?」
老黑點頭,說他在電影裏看過。
我又問:
「那你願意做我的火將嗎?」
老黑依舊是一臉懵。
他根本不知道,什麼是火將。
我便把千門八將,分別是做什麼的,一一講給他。
等我講完,老黑的神情,變得凝重。
好一會兒,他才鄭重說道:
「以後,我老黑只認一個爺,就是你,初六爺!」
我微微點頭,拍了拍老黑的胳膊,說道:
「是六爺,也是兄弟!」
千門江湖,錯綜複雜。
各大賭局、賭場上的老千,都是有幫手,組團出千的。
畢竟,獨木不成林。
當然,那些外面的小野局,倒是常有一個人出千的。
但這種人,根本稱不上千門的人。
接下來的日子,和平時沒什麼兩樣。
我依舊上班、下班,睡覺、失眠。
天象地下的賭場,倒是開業了。
當然,賭場開業,不可能鑼鼓喧天、鞭炮齊鳴的宣傳。
但能感覺到,賭客不少。
就連洗浴的生意,也帶動的火爆了起來。
這賭場我一次沒去,更沒看到傳說中那位美女老闆露面。
我倒是見過蘇梅兩次,她比平時更忙了。
不過每次見她,即使我倆不同路。
她也會有意無意的走到我身邊,但不和我說話。
只是和旁邊的人說,她現在有多忙,賭場生意有多好。
我知道,她是在向我示威。
暗示我,就算我沒去做暗燈。
對賭場也沒有絲毫影響,生意依舊紅火。
而侯軍也不在洗浴工作了。
聽同事說,他調去賭場了。
具體做什麼,我並不清楚。
這中間,陳曉雪倒是約我兩次。
說她要和朋友打牌,讓我一起。
我自然不會同意,都是直接拒絕。
這天我是白班。
快下班時,我本打算給老黑打個電話。
最近我一直讓老黑,留意外面的賭局。
準備找兩個好局,去搞點錢。
畢竟,我沒錢。
而這個江湖,沒錢就意味着寸步難行。
還沒等打,一個服務生進了備品室。
告訴我說,梅姐找我,讓我直接去她辦公室。
從上次給蘇梅打電話請假後。
我倆再沒有說過一句話。
就算見面,她對我的態度也是冷冰冰的。
而現在忽然找我。我猜,一定是和賭有關。
收拾一下,我便直接上樓,去了蘇梅的辦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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