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靜雪驕傲的仰着頭,鼻孔對着秦翰。
「你秦翰能承受得起,我白靜雪就一樣能承受得起!」
白靜雪決絕的態度,倒是出乎了我的意料。
可沒想到,秦翰竟忽然笑了。
「你承受得起?我看,還是聽聽你們家白爺怎麼說吧?」
秦翰的一句話,說的所有人都是一頭霧水。
這怎麼忽然間,扯到了白家老爺子了?
白靜雪也是一臉疑惑,她沒等開口。
就見秦翰,拿出手機。
撥通一個號碼,摁了下免提。
響了幾聲後,對面便傳來一個蒼老的聲音。
「餵?」
秦翰很客氣,立刻說道:
「白爺,我是秦翰啊!」
對面的白爺,拉長着聲音,懶洋洋的說道:
「說吧,什麼事?」
「是這樣的白爺,我和靜雪的賭約結束了。但我和那位叫初六的老千,還有些事沒了結。結果,白靜雪攔着我,不讓我動這位老千!」
秦翰慢悠悠的講述着。
而我徹底糊塗了。
這到底怎麼回事?
本是秦白兩家之爭。
而現在,秦翰竟把電話打到了白爺那裏。
聽這口氣,反倒有告白靜雪狀的意思。
就連白靜雪,也是一臉驚訝。
很明顯,她也沒想到。
秦翰會和自己父親通話。
電話那頭,再次傳來白爺的聲音。
「讓招娣接電話!」
秦翰把電話遞了過去,白靜雪不情願的接了過來。
「爸!」
「這事和你無關,帶人回來!」
白靜雪一聽,眉頭立刻皺了起來。
「爸,人是我請來的。他是幫我們家,贏了這局。如果不是初先生,我們早就輸了這局。那個時候,我姐就得嫁給那個廢物陳江澄。我們白家的臉面,也將是蕩然無存!」
白靜雪有些激動,她的聲音很大。
「幼稚!」
電話那頭,傳來白爺不滿的怒斥聲。
「你是不是以為,你們這些小輩做的這些事,我一點都不知道呢?招娣,我告訴你,你們搞的這件事,我早就和秦四爺通了電話。這局無論輸贏,也沒人會難為你姐姐!」
啊?
一句話,所有人都大吃一驚。
就連我,心底也是一陣陣泛寒。
這到底怎麼回事?
白靜雪也是徹底傻眼了,她急忙問說:
「你和秦四爺都知道這件事?那你怎麼不告訴我?」
而接下來,白爺的一句話。
竟讓我有種如墜冰窟之感。
「告訴你,你再放了那個叫初六的怎麼辦?秦家要的,是初六這個人。招娣,我和你說過不止百遍。咱們走藍道的,要的是和氣生財。這也是我們白家這麼多年,和秦家和平相處的主要原因。你記得,以後和秦翰也要好好相處。這樣,我們這些老頭子,才能放心的把手裏的事業,交到你們手上。懂嗎?」
白爺的話,我聽的清清楚楚。
震驚之餘,我也發現,我低估了奉天的藍道的格局。
我本以為,這奉天藍道,和哈北相差無幾。
幾個家族之間,明爭暗鬥。
可現在看,這奉天藍道根本不是這麼回事。
他們彼此制衡,又彼此合作。
和平相處,共同撈金。
想到這裏,我不由的微微嘆了口氣。
這一次,我本以為我在做局,想挑撥兩家的關係。
可沒想到,兩家的掌舵人,早已看穿這一切。
他們做了一個更大的局,在等着我。
這次奉天之行,比我想像的要難上太多。
但我還有一個疑惑,我今天已經現身。
按剛剛白爺所講,這一局根本不用賭,直接把我摁在這裏就好。
又何必大費周折,還讓任江南折在了我的手裏呢?
我的疑惑,也同樣是白靜雪的疑惑。
當她把這個問題問出來後,就聽白爺懶洋洋的回答說:
「這就牽扯多少年前的一樁公案了。具體是怎麼回事,我也不清楚。只知道,秦四爺和千門的有些人,好像有段恩怨。這麼多年,秦四爺網羅不少千門高手。可能就是怕有人上門尋仇。而這個任江南,把什麼千門幻術說的神神怪怪。秦四爺早就想驗驗他的成色了。果然,這傢伙就是個冒牌貨」
當白爺說完後,我的心裏竟有一絲悲涼的感覺。
如果說,做局也分段位的話。
那這一局,我只能算是初級段位。
而秦四海和白爺,不知高我幾層。
「好了,招娣。剩餘的事,和你無關了。帶人回來,包括你那個成事不足的姐姐,一起帶回來!她擅自做主,把陳江澄搞成這樣。我還沒和她算賬呢!」
說着,白爺便掛斷了電話。
白靜雪傻眼了,她一動不動的看着我。
而手中的電話,被秦翰拿了回去。
看着我,秦翰面帶嘲笑,說道:
「初六,事情發展到現在,你一定沒想到吧?」
是啊!
我的的確確,一點都沒想到。
奉天比哈北,不知要高過幾個段位。
而我能否繼續留在奉天,只剩一個關鍵人物,勇哥。
我正想着,秦翰忽然又說道:
「初六,其實你小子也蠻精明的。聽說,你去找了勇哥,對嗎?」
秦翰的一句話,竟讓我有種不寒而慄的感覺。
這是今天上午發生的事。
並且,我可以確定。
我找勇哥時,根本沒人知道。
可現在,秦翰卻一清二楚。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你是不是奇怪,我怎麼知道這件事的?」
秦翰慢條斯理的說着。
而我,則慢慢的點了點頭。
「很簡單,勇哥告訴我的!」
啊?
勇哥?
他為什麼要告訴秦翰這件事?
難道,是我大意了嗎?
可我覺得,以我和勇哥今天的對話,以及勇哥的表現。
他實際上,已經同意了這件事。
我覺得,我不可能觀察錯的。
難道,秦家出了更大的價錢?
不可能!
如果是這樣,秦家當時也不可能,只出一百萬的暗花。
在他們的眼裏,我最多也就值這個錢。
那勇哥為什麼放着五百萬不賺,把我找他的事,告訴了秦翰?
一時間,我竟完全混沌了。
「初六,你現在應該後悔的是。你不應該來奉天。有一個詞,叫自投羅網。難道,你沒聽過嗎?」
說話間,秦翰又笑了。他慢慢的揚起了手臂。
他這一動,前後保鏢竟同時把手伸到了懷中,一個個掏出明晃晃的砍刀。
我清楚,只要秦翰的手掌一落。
這些人將毫不猶豫的沖向我們。
至於我們的結局,也只有天知道。
「等一下!」
一旁的白靜雪,忽然說話了。
秦翰轉頭,奇怪的看了白靜雪一眼。
就見白靜雪面色冷峻。
她慢慢的解開,西服上面的紐扣。
接着,脫掉西裝。
猛的一甩,後面的人自然的接住。
就見她的手,放到了腰帶兩側。
可以清楚的看到,她腰帶兩側,各自別着兩把匕首。
「我還是那句話,想動初六,必須過我這關!」
白靜雪朗聲說道。
秦翰不由的皺了下眉頭,質問道:
「白靜雪,白爺的話,你沒聽到嗎?」
白靜雪面無表情,坦然的朝我走來。她邊走邊說:
「我現在不代表白家,只代表我自己。初六是我叫來的,現在,他是我的朋友。我白靜雪做事,必須為朋友負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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