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眠不說話了,她總覺得這其中有點兒什麼自己不知道的。
傅燕城的雙手撐着床,修長好看的指尖在被子上拍了拍。
「盛眠,你什麼意思?我救了你,你好像很失望,該不會在期待着是哪個情夫救你吧?」
說這話的時候,他的臉色沉了下去,眼神閃爍着怒火,嘴角都跟着上翹,展現出很明顯的醋意。
盛眠卻壓根沒聽到他的話,在他承認的時候,她的心緒就已經跑遠了。
那次在帝大,再然後是這次。
因為感覺太不真實,所以帝大那次她自欺欺人的忘記了,但是這次......
她狐疑的看着傅燕城。
傅燕城也跟她對視,意識到她眼裏的一抹探究,懷疑,他氣不打一處來。
直起身,臉色徹底沉了下去。
「你真的在期待別人來救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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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
擔心他把醫院砸了,盛眠這次回答的很快,然後閉着眼睛往後靠,仿佛累的想要再睡睡。
「怎麼了?就這麼不想看到我?」
他故意找茬似的,在一旁坐下。
盛眠沒睜開眼睛,只是沙啞說道:「有點兒累。」
傅燕城瞬間不說話了,手上甚至幫她掖了掖被子。
「那你睡唄,我在這裏守着。」
盛眠也不想說任何的話反駁他,因為她是真的累。
但她還記得,莊晚是跟自己一起落水的,「莊晚呢?」
「她沒事兒,在另一個病房睡覺呢。」
盛眠也就不說話了,這次真的睡了過去。
傅燕城守在這裏,偶爾用紙巾給她擦拭額頭的汗水。
但他顯然不擅長照顧別人,手法有些笨拙,甚至還會拉扯到盛眠的幾根頭髮。
盛眠在夢裏都皺了兩下眉,他趕緊把手收回來。
他起身出門,叫住了從面前路過的小護士。
小護士看到他的臉時,眼裏簡直冒愛心,下一秒,傅燕城就抬手,從她的頭頂拿下了兩下發卡。
「這個,你還有麼?」
小護士被撩得差點兒暈過去,特別是近距離看這張臉。
「有有有,你等等。」
傅燕城把發卡還給她,看到她飛快的跑進休息室,拿了幾個沒用過的,放到了他的手掌心。
他接過,點頭,「謝謝。」
小護士看到他進入病房,坐在病床前後,將發卡小心翼翼的戴在了盛眠的頭髮上,這樣她的髮絲就不會再飄過來了。
小護士拉過旁邊的朋友,跟她感嘆。
「要是我的男朋友也能這麼細心就好了。」
朋友翻了個白眼。
「你知不知道這是誰?就開始犯花痴。」
「大家都叫他傅總,應該是個總裁吧。」
朋友在她的腦門上彈了彈。
「帝都傅家的掌權人,你覺得他真的溫柔麼?豪門裏那些手段你又不是不知道。」
醫院聽到的八卦最多,偶爾還需要她們簽保密協議,流掉的孩子都不知道多少個,豪門裏哪有什麼真愛。
小護士果然捂住了自己的嘴,上頭的戀愛腦一瞬間下頭了。
病房的門被關上,裏面變得安靜。
傅燕城坐在病床邊,突然意識到,自己好像從來沒有這麼陪過盛眠。
她嫁給他三年,中間肯定也生過病,她是不是經常一個人來醫院?
他伸出指尖,繼續擦拭她額頭的汗水。
盛眠應該是在做噩夢,夢裏一直流汗,嚇得睫毛都在顫抖。
她的手緊緊的抓着被子,傅燕城擔心她握得太緊,傷到她自己。
剛抓過她的手,想將一塊手帕塞進她的掌心,就聽到她嘟囔了一句。
「賀舟。」
他的手一頓,還以為自己聽錯了。
「你在叫誰?」
盛眠做夢了,夢見那個男人從水面躍下,將她從水裏救出來。
夢見酉縣的那塊小草原,他摘草原上的花給她編手環。
然後是鋪天蓋地的黑暗,從天的那邊一路蔓延過來,將他吞噬進去。
她拼命抓着他的手,一遍一遍喊他的名字。
「賀舟。」
她知道這是個假名,但是除了這麼喊,根本不知道該喊什麼。
就在這個夢進行到最恐怖的地方時,一張沾了水的毛巾丟到了她的臉上,冰涼的感覺讓她一瞬間睜開眼睛。
傅燕城站在病床邊,臉色陰沉的仿佛要把她咬死。
盛眠把臉頰上的毛巾拿開,臉上還有不少的水珠。
對上他的視線時,他問,「行啊,我在你病床邊累死累活的照顧你,你喊的是個我不知道的名字,誰啊,盛眠,你初戀?」
他臉上帶笑,眼裏卻沒有任何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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