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
季雪逸衝到御書房門口,不在遮遮掩掩,直接跪下。
「皇上要娶敬昭公主為妃,此話當真?」
皇帝靜靜斜她一眼,轉而起身,伸手去扶,卻被季雪逸躲過。
「皇上會娶敬昭公主為妃,此話當真?」
「是誰告訴你的?」
皇帝的臉上明顯出現不悅的神色,而這一句話無形間將此事定音。
沈惜詞真的沒騙她。
眼前人還真的想做這種倒反天罡的事情。
「敬昭公主如何入後宮為妃?還請皇上三思。」
皇帝臉上的神色更加不快:「雪逸,這件事同你無關,別任性,趕緊回宮去。」
「皇上真的有這個思想嗎?」
季雪逸抬頭,眼中掛滿血絲:「皇上為何要如此做?」
為何?
溫旭不禁冷笑。
他多想告訴季雪逸,她已經年老朱黃,半點配不上自己。
在用多少脂粉裙釵都比不上臨阿嬌傾國容顏。
那些脂粉裙釵所用銀兩不如充進國庫。
可如今他還不能這麼做。
「逸兒,不許任性。」
不許任性?
這次換季雪逸冷笑了。
她壓着情緒:「皇上說臣妾任性,可臣妾做過任何任性的事情嗎?」
季雪逸多想一字一句控訴多年心中痛苦,可眼前人不僅是自己的夫君,更是能動動手指血流成河的皇帝。
她為自家前程,不能過激。
而溫旭看着那雙眼,突然竟有一絲心軟。
這些年,季雪逸跟在她身邊,擔了不少無厘頭的虛名。
她雖收穫銀子和旁人不可得的殊榮,寵冠六宮,但自己對她的確沒有真感情。
這些年,季雪逸的確是有些小性子,也對撒不少嬌,不過都無關痛癢。
她從未指點過如何一句朝廷之事,自己也不允許她討論國事,她也聽話照做——
可外界那些關於季貴妃參與國事,擾亂軍心的流言卻參差不窮。
季雪逸和丞相府自然是有苦說不出,可皇帝心裏如同明鏡啊。
所以當季雪逸說自己並無任性之時,溫旭便響起那些外界虛名。
不過這份愧疚感不一會,便煙消雲散——
他可以對不起雪逸,但他對得起季雪逸。
她若不信季,他們才會有更多的可能。
「雪逸,這件事還未定性,朕三思後,會給你答覆。」
季雪逸的淚塞滿眼眶,非常爭氣的不流一滴。
她還是跪在地,語氣卻更加硬氣:「皇上,臣妾從未求過您什麼,但這件事,臣妾真的想求您一回,也真的想任性一回。」
飽含淚水的眶不流一滴淚,溫旭突然有些不知所措。
他不愛是真,如今生出憐憫也是真。
人,果然是情感動物。
溫旭非常認真的將季雪逸拉起,合上她的手:「放心吧,朕會認真考慮的。」
「多謝陛下」
她心臟狂跳。
而溫旭卻下逐客令:「你手很冰,回宮燉好薑湯,夜晚朕去看你。」
少女的春心依舊如舊,匆匆行禮,便離開御書房。
而等季雪逸走後,御書房裏頭的瓷器突然碎一件。
「年福!」
外頭的宮人立馬進門,跪下:「皇上!」
「季雪逸今天都見了什麼人,做了什麼事,一五一十的報上!」
來福大氣不敢喘,畢恭畢敬的匯報——
「回陛下,季貴妃午時前都安靜待在宮中燉湯,自從沈夫人來到宮中後便陰晴不定,等沈夫人走後,好似又去趟皇后娘娘宮中,才徒步到御書房。」
「沈夫人?」溫旭緊鎖眉頭:「哪個沈夫人?」
「北寧王側妃。」
玉扳指從來福耳邊擦肩而過,嚇得他立馬將磕頭。
「皇上恕罪!」
「沈惜詞!這個女人是瘋子嗎!」
自己就不應該讓她當宋辭的妾!搞個藥王谷和宋府聯手的戲碼!
自己當時還真是信了丞相的邪!
空氣沉浸許久,溫旭才稍稍收點怒火,理智也回來不少。
「朕接下來問你的每一個問題,你都要認真回答。」
來福一愣,隨即瘋狂點點頭。
在皇帝身邊當差——
真難!
「第一,沈惜詞是如何知道這件事的?」
「回陛下,沈夫人去過一趟公主府,將士放行,想必是公主親自同沈夫人說的。」
「朕不是囑咐過任何人都不許進去嗎?!」
他抿抿唇:「陛下,敬昭公主數天不進膳,只喝水,想來將士是因為這件事才讓沈夫人進門的。」
「不會灌嗎?!」
溫旭越說越生氣,而來福卻只能順毛。
「陛下,敬昭公主不許任何人近身,也不睡覺,每天就拿着手中那把刀正對眾人,用了多少方法,敬昭公主軟硬不吃。」
「那是他們蠢!」
來福心中的委屈已經達到頂點了。
索性溫旭沒在難為他,只是擺擺手:「公主府那群侍衛,杖殺。」
來福剛剛放下的心頓時提到嗓子眼。
「是!」
溫旭沒給他反應機會,繼續道。
「第二個問題,沈惜詞是如何去的後宮?」
「無召不得入,外頭那群人耳朵都聾了?!」
來福心中長長嘆口氣,根本無法回答皇帝拋來的第二個問題。
眼前人是皇帝,當然是九五至尊,國人之上。
但是那群在宮門外看守的,那裏敢得罪北寧王府?
攔,是當場死,不攔,是後期死。
還不如賭一把。
「是本宮叫的。」
一陣慈祥的聲音傳出,來福瞬間鬆口氣——
好好,救星來了。
「太后萬安!」
「皇額娘,兒子給您請安。」
即使他心中有一百個不爽,溫旭也不敢在余夢鯉眼前造次。
「來福,你下去吧。」
「是,奴才告退。」
余夢鯉並未理會來福投來的感激目光,只是坐在椅子上。
「皇帝,這件事是本宮叫的。」
「不知,皇額娘可有何見解?」
「如今朝中勢力瓜分有二,已是眾人所知的實事,皇帝偏心丞相府,本宮先不論對錯,但若只有丞相府一家獨大,可不是什麼好事情。」
「皇帝想想,若是當年先帝並未立本宮為皇貴妃,只有上官氏一人,你的江山,還能坐的安穩嗎?」
他猛然抬眼:「皇額」
話到嘴邊,看着余夢鯉的眼睛時,他又把話收回去。
想來母親已經察覺到什麼,不然不會輕易提到上官姜瑜。
「母親,兒臣記下了。」
余夢鯉點點頭:「所以,本宮不阻攔沈惜詞入宮,也是權宜之計,晾她一個姑娘,也做不出什麼。」
「可是」
皇帝又開始沉默。
沈惜詞可以跟季雪逸說的事,他可不能同母親說。
這可是奇恥大辱
他已經錯過一個白黎了,不能在錯過臨阿嬌。
若再錯過,還當什麼皇帝?
連個收美人自主權都沒有。
他雖不說,余夢鯉也能猜到個八九分。
自己生的娃,心裏在想什麼還能不知道?
連個美人都不能收的皇帝,的確是挺失敗的。
一切都是他與他爹作出來的。
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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