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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虧我之前拒絕了,兩人沒有事先知會我也好,這樣反倒可以讓我完全置身事外。」彭白全震驚之餘,又不禁暗暗慶幸。
在原地發了一會呆,彭白全拿起手機匆匆趕往看守所。
酒店這邊,喬梁接完彭白全的電話後,眉頭緊緊皺了起來,田旭竟然能從戒備森嚴的看守所逃跑!
腦海中閃過諸多想法,喬梁目光微凝,沉思片刻後,喬梁決定給邱陽新打個電話問問情況,對方竟然到現在還沒打電話跟他匯報這個事,這事本身就透着不尋常,別看喬梁剛剛在彭白全面前強調先抓人要緊,啥也沒多問,但並不代表他心裏就真的沒其他想法。
電話很快接通,還沒等喬梁開口詢問,電話那頭就傳來邱陽新急急忙忙的聲音,「喬書記,我現在在帶人追捕田旭,快抓到他了,呆會再給您回電話。」
喬梁聞聽愣住,這前腳彭白全才跟他說田旭逃跑了,後腳他給邱陽新打電話,對方就跟他說快抓到了,這是怎麼回事?
喬梁很快問道,「邱隊,現在到底是什麼情況?」
喬梁問完,沒等到邱陽新的回答,把手機拿到跟前一看,邱陽新已經掛了電話。
喬梁嘴角微微一抽,邱陽新連多說句話的功夫都沒有,急急吼吼就把電話掛了,這把他搞得心裏越發迷糊。
眼神閃爍着,喬梁此刻敏銳地意識到邱陽新快抓到人的事,恐怕彭白全是不知情的。
「現在只能先耐心等邱陽新的電話了。」喬梁若有所思,接着走回會場。
喬梁重新落座後,坐在他旁邊的代市長宋良轉頭看了看喬梁,笑呵呵地問道,「小喬,你很忙嘛?」
喬梁微微一笑,答道,「宋市長,不好意思,臨時有個電話。」
宋良關心地又問了一句,「沒什麼事吧?」
喬梁搖頭道,「沒啥事。」
宋良笑着點頭道,「如果是工作上碰到什麼困難,那你可得及時說出來,大家都是班子裏的同事,有困難都會想辦法幫你解決的,就我個人而言,肯定會全力支持和協助你,當然了,生活中碰到困難也一樣,咱們組織是一個大家庭,有困難都會互相幫助的。」
喬梁點頭附和,「宋市長說得是。」
宋良點點頭,又湊近喬梁一點,壓低聲音道,「小喬,咱倆不是外人,今後更要守望相助。」
喬梁怔了怔,瞅了瞅宋良,宋良這時候竟然還假惺惺地想着拉攏他,真當他喬梁啥也不知道嗎?
心裏想歸想,喬梁輕點着頭,算是對宋良的回應。
兩人低聲交流着,宋良更是同喬梁流露出一副親密的姿態,而這一幕自然落在新任江州市一把手林松原的眼裏。
林松原的目光在喬梁和宋良身上停留了一下,不過很快就移開,但一直在暗中留心林松原反應的宋良卻是看了個真切,嘴角微微翹起,臉上露出淡淡的笑容,他剛剛的舉動有一部分是故意做給林松原看的,雖然他和喬梁已經彼此心生嫌隙,兩人也都心知肚明,但林松原卻是不知,而他如今當了市長,今後不論從哪方面考慮,都不能將喬梁主動推向林松原那邊。
簽約儀式按流程進行着,接下來是市一把手林松原上台發表講話。
另一邊,縣局局長彭白全已經趕到了縣看守所,雖然知道田旭逃跑的事肯定是趙青正和錢正暗中策劃的,但彭白全在明面上依然要表現出對此事的震怒以及急於了解事情經過的態度。
來到看守所後,彭白全看着迎到跟前的看守所負責人陳少倬,帶着質問的口氣問道,「到底是怎麼回事,為什麼剛剛在電話里吞吞吐吐?」
原來剛剛彭白全在趕來看守所的路上,已經再次給陳少倬打電話,詢問田旭是怎麼從看守所離開的,但陳少倬卻支支吾吾說在電話里說不清楚,等彭白全到了再當面跟他匯報。
陳少倬的表現着實將彭白全搞得很納悶,彭白全很清楚田旭是不可能在看守所內直接逃跑的,只有一個可能,那就是有人先將田旭帶離看守所,那樣才能給田旭製造逃跑的機會,因此,彭白全十分好奇這個『內鬼』是誰,要知道田旭剛被抓回來的時候,他就遵從喬梁的指示,在局裏邊下了口頭命令,除了他和案子的負責人邱陽新外,任何人都不能直接提審田旭,哪怕有他們的批准需要提審田旭時,也不允許單獨一人在場,所以田旭能被帶出看守所,配合的那個內鬼顯然級別不會太低,否則看守所的人不可能讓對方把田旭帶走。
此時面對彭白全的質問,陳少倬認真看了彭白全一眼,同時又往左右看了看,似乎在猶豫要不要直接說出來,因為這會邊上有其他人。
彭白全看到對方的樣子,氣不打一處來,斥責道,「你在磨蹭什麼,難不成是你心裏有鬼?」
陳少倬嚇了一跳,趕緊道,「彭局,我心裏沒鬼,只是」
陳少倬說着,再次看了彭白全一眼。
彭白全惱道,「你看我是什麼意思?怎麼,你這意思難道是我心裏有鬼?」、
陳少倬看到彭白全的態度,眼裏閃過一絲狐疑,暗道是他想多了不成?這時候,陳少倬也不再猶豫,道,「彭局,將田旭從看守所帶走的,是局辦公室的洪主任,他說他是帶着您的口令來的。」
彭白全聞聽呆住,以為自己聽錯了,瞪着陳少倬道,「你說誰來着?」
陳少倬再次道,「局辦公室的洪燁主任,他說把田旭帶走是您的指示。」
彭白全大腦一陣發懵,腦袋有剎那間的空白,旋即大聲否認道,「胡說八道,我什麼時候給過洪燁這樣的口令?」
彭白全一邊說一邊四下掃了一圈,怒道,「洪燁人呢?讓他現在馬上給我過來,我要當面問問他,是誰讓他假傳我的口令的,簡直是膽大包天。」
彭白全此刻的怒火沒有絲毫偽裝,而是實打實發自內心的憤怒,他腦海里瞬間閃過某種可能,但很快又自個否認了,心裏安慰着自己絕不可能是那種情況。
陳少倬看出彭白全的憤怒似乎不像是裝的,便道,「彭局,我給洪主任打過電話了,但他的電話沒人接。」
彭白全的怒火再一次爆發,「是打不通還是沒人接?」
陳少倬道,「能打通,但沒人接電話。」
聽到陳少倬這麼說,彭白全神色陰沉,拿出手機給洪燁打了過去,正如陳少倬所說,電話能打得通,只是響了許久都沒人接,響了好一會後,系統的提示聲隨之而來,「您撥打的用戶暫時無人接聽」
彭白全氣得掛斷電話,臉色陰沉可怖,嘴裏猶自怒斥着,「胡來,簡直是胡來,這個洪燁到底想幹什麼」
彭白全眼神幾乎快要吃人,突然又看向陳少倬,遷怒到對方身上,「你又是怎麼回事?是誰讓你允許洪燁直接把人帶走的?之前我就下過口令,除了我和邱陽新外,任何人不得提審田旭,你卻允許洪燁把人帶走,我看你也有責任!」
陳少倬沒想到彭白全竟怪到自己頭上,心頭咯噔一下,第一反應就是彭白全想拿他當替罪羊,急道,「彭局,可不是我允許洪燁將田旭提走的,洪主任過來提人的時候我不在,是所里的值班領導雷宗生在,是他批准的」
陳少倬說的雷宗生是看守所的副職,彭白全對雷宗生有些印象,年紀不小了,已經有五十多歲,平時戴着一副眼鏡,看起來老實木訥,此刻聽到陳少倬如此說,彭白全怒道,「雷宗生人呢?把他給我叫過來。」
陳少倬道,「他現在沒在,剛剛說是家裏有點急事,臨時回去了。」
彭白全聞言眼裏閃過一道精光,這個雷宗生恐怕就是看守所這邊的內鬼了。
心裏冒出『內鬼』兩字,彭白全腦海中瞬間又閃過洪燁的身影,心裏猛地一沉,如果說雷宗生是看守所這邊的內鬼,那洪燁就是縣局的內鬼。洪燁是他從黃原那邊調過來的,是他昔日在黃原市利城區分局的下屬,在別人眼裏,洪燁就是他的鐵杆心腹,而事實也是如此,否則他不會大費周章地將洪燁調過來,眼下洪燁參與了這事,別人會怎麼看他這個局長?
彭白全這時突然明白了剛剛他乍一過來時,陳少倬為何會用那種眼神看他,在他坐車過來的路上打電話詢問此事時,對方又為何會吞吞吐吐,合着對方是在心裏懷疑這事是他暗中授意的。
靠,他這是黃泥巴掉褲襠——沒屎也說不清了!彭白全眼裏閃過一絲陰鬱,心裏又隱隱有些驚怒不安。
一旁的陳少倬小心觀察着彭白全的臉色,又開口說了起來,按照他的說法,剛才是他回到看守所後先察覺不太對勁,旋即給洪燁打電話,見洪燁的電話沒打通,他意識到可能出事了,緊接着是下面人來跟他匯報,說是田旭身上帶的電子定位手環突然失去信號,陳少倬立刻就判斷田旭逃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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