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話跟你說。」晚上臨睡前,陶婧來敲陶爸陶媽的門,對陶爸爸道。
陶媽媽轉頭看了她一眼,「還有什麼話是我不能聽的,只能說給你爸爸聽?」
陶婧一聽就知道自家老媽傲嬌了,要是在平時的話,這個時候肯定是趕緊想辦法哄好人了。而且方法也很簡單,說幾句好聽的就ok。可是今天,陶婧有些顧不上。
看到陶婧這個樣子,陶爸爸沒來由的有了一種十分不妙的預感。
上次他可是被秦焱坑慘了。突然套掏出個來頭那麼大的證件,真是弄得陶爸爸當時六神無主,下意識的就想讓女兒離她遠一點。結果話說出來之後被女兒拒絕了不說,之後見到秦焱也彆扭得很。最重要的是,後來回頭冷靜下來了,陶爸爸再去回想,也覺得當時自己是反應過度了。
奈何已經做過的事情,就算他自己選擇性失憶,其他兩個當事人也是記得的。
一想到這一點,陶爸爸整個人都不好了。就是到了現在,再看到秦焱也覺得別彆扭扭的,要不是家裏人多,還真不知道該怎麼相處。
再有,上次的事情,他們是瞞着陶媽媽去做的,從始至終,一直到案子結束,陶媽媽都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這樣一來,陶爸爸還要擔心哪天東窗事發,被陶媽媽發現,到時候秦焱什麼事都沒有,陶婧也最多被念叨幾句,自己可就倒霉了。
所以陶婧來叫他,他下意識的就想要拒絕。於是立刻附和陶媽媽的話,「就是,這是你親媽,還有什麼不能說的不成?」
陶婧一雙仿佛會說話的大眼睛緊盯着陶爸爸,雖然一個字都沒說,但陶爸爸已經自動理解了她的意思:你確定要在這裏說?
他不確定……陶爸爸咳嗽了一聲,轉身對陶媽媽說,「我先出去看看。」
陶媽媽白了他一眼,咕噥着父女兩個有事情瞞着自己,但也沒有再說什麼。陶爸爸鬆了一口氣。隨談他覺得跟着陶婧出來說話,可能會碰傷什麼糟糕的事情,但是也總比女兒在妻子面前揭了自己的老底好。
&了,有什麼事情就說吧!」父女兩人走到陽台上,陶爸爸看着女兒說,「爸爸能幫忙的就幫,不行也沒辦法。」
&陶婧雖然覺得這件事做得不大地道,但這個念頭只是在腦海里一閃而逝,很快就消失了。她深吸了一口氣,說,「爸你也知道秦焱是做什麼的了,不瞞您老人家說,其實我現在正在跟着秦焱學習。」
&習?學什麼?」陶爸爸瞪眼,「學做那些危險的事兒?」
&的沒有危險。」陶婧再次強調,「只是學一點本領防身而已。」
&以呢?」陶爸爸沒有接茬,而是問道。
陶婧嘆了一口氣,說,「所以我現在也就算是方外之人了,那什麼……以後讓我媽別老想着給我找對象啥的了。」
&道你們那個地方,還興內部消化?」陶爸爸立刻追問。
陶婧哽了一下。認真說起來,她跟秦焱這樣,還真就是內部消化,就是消化的方向,跟陶爸爸猜想的有那麼一丁丁不同。
但是她現在當然不可能說是,否則萬一將來爸媽讓她帶個內部的人回來怎麼辦?
陶婧抹了一把臉,「爸你想到哪裏去了?這個……方外之人嘛,講究的是清心寡欲,追求無上之道,那什麼……結婚自然是如浮雲……」
&不能這麼說,」陶爸爸說,「你爹我也是看過幾本道經的,你可別想蒙我。就算是追求無上之道,人家還講究陰陽和諧呢!那什麼《黃帝內經》《素問》上面的記載也不少。」
陶婧沒想到自家老爸還能說出這樣的話來,一時間竟然找不到什麼理由繼續說服他了。她本來還以為,自己只要擺出這個身份,就能解決問題了呢,現在看來,自己還是太嫩了。
&正我沒有結婚的打算,你替我勸勸我媽啊!」最後她索性耍賴,「要是總想着給我介紹對象,我以後都不敢回家了。哦對了,我們店鋪搬家了,搬去了南方的一個島上,以後可能回來的次數就少了。」
以前就住在十幾分鐘路程的地方,隨時都可以回家,陶媽媽要做什麼都方便得很,現在可不一樣了。她老人家總不可能帶着相親對象千里迢迢去安思島找人。而且,能不能找到安思島還兩說呢。
陶爸爸不由皺眉,「搬家?你之前怎麼沒說?」
&不是之前忙忘了嗎?」陶婧說,「再說搬店這種事我又做不了主,說不說也是一樣的。」
陶爸爸本來想說那怎麼一樣,不想搬可以辭職,但是轉念想到陶婧曾經說過絕對不會辭職的話,這句話就給咽回去了。
所以陶爸爸想了想,還是道,「一兩年內要勸着你媽倒是沒問題,等你三十歲了,她還能不着急?到時候我也攔不住。」
&你就做做思想工作,把我的狀況跟她老人家匯報一下,我覺得她一定能理解的。」陶婧察覺到了他的鬆動,立刻打蛇隨棍上。
陶爸爸立刻就知道自己又給自己攬上麻煩事兒了。
&試着說一說,能不能成不知道,別太指望。」他說着看向女兒,「你沒有別的事情瞞着爸爸了吧?」
陶婧心虛的搖頭,「沒有了,就是這件事!」
能說的就是這件事,其他的都是不能說的。陶婧不願意騙父母,但是她突然發現,兩全其美好難。
她更沒有想到的是,陶爸爸從她這裏離開,轉頭就將秦焱給抓了出來,直截了當的問,「你跟小婧到底瞞着我們什麼事?」
秦焱瞳孔一縮,幾乎以為她們的事情敗露了。但是轉念又覺得不應該,之便故作鎮定的問,「叔叔你說的話是什麼意思,我怎麼聽不太懂呢?」
&的不懂?」陶爸爸盯着她,「我想給我女兒安排一門婚事,讓她在城裏結婚,以後方便就近照顧我們連個老人,你也沒意見?」
秦焱下意識的握緊了拳頭,跟陶爸爸對視了一眼,然後狼狽了避開了。
她現在終於確定,就算陶爸爸沒有發現真相,恐怕也已經有所猜測了。其實她們兩個人雖然並不明顯,但是相處的時間長了,身上總有些地方默契十足,外人一眼就能看出不同來的。
雖然秦焱沒有隱瞞的意思,但是驟然被說破,而且還是被陶爸爸說破,她心裏還是咯噔了一聲,勉強笑道,「叔叔,我覺得陶婧還小……」
&們小婧還小,所以你就可以肆無忌憚的……」陶爸爸說到這裏狠狠咬了咬牙,後面那個詞是徹底說不出來,最後只能哼了一聲,「你莫非是當我們家好欺負?」
&沒有這個意思。」秦焱立刻解釋,「陶叔叔,我和陶婧是認真的,希望能夠得到你們的祝福,如果……」
&福?!」陶爸爸聽到這句話,終於戳破了心中那一層薄紙,臉色煞白的盯着秦焱,一時感覺荒唐無比。
秦焱面色一變,糟糕,被套話了!
其實她本來不應該這麼不謹慎的。奈何陶爸爸的水準的確是不錯,而且她又關心則亂,面對陶婧的家人,首先失了分寸,竟然這麼輕易就被試探出來了。
其實要不是陶婧之前一直在糾結這件事,秦焱也跟着她想了很多,這時候是不會這麼不打自招的。結果就因為自己多想了,總覺得別人也多想了。尤其陶爸爸字裏行間總是隱隱暗示,她居然就這麼陰溝裏翻船,不小心着了道兒了。
這一刻秦焱很想仰天長嘆,說一句經典台詞:那麼多大風大浪都過來了……
她無奈的朝陶爸爸勉強笑了笑,「叔叔,你這是故意套我話呢?」
陶爸爸恨恨的看着她,大概是受到的刺激太大,一時竟然連話都說不出來了。這幸好聽到的人是自己,要是陶媽媽,說不定已經暈過去了。想到這一點,陶爸爸心中就咬牙切齒。
兩個孩子的膽子太大了,竟然隱瞞了這麼重要的事情!
不過這種事,本來也沒有人會大張旗鼓的說出來,瞞着……陶爸爸嘆了一口氣,問秦焱,「現在你們是怎麼打算的?」
秦焱說,「沒什麼具體的打算,反正我和阿婧會一直在一起,叔叔阿姨不用擔心,我會照顧好她。」
陶爸爸額上青筋直跳,「沒什麼具體的打算」,聽聽,這像是能照顧好自家女兒的人說出來的話嗎?他忍不住咬牙問,「你就對自己的未來一點規劃都沒有?你們兩個女孩子,吃什么喝什麼,年紀大了誰來照顧,這些難道都不用考慮?」
「……」還真是不用考慮。反正精怪要麼生要麼死,還真沒有生病和變老的擔憂。
不過秦焱很確定,自己要是敢這麼說出來,非被岳父大人打死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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