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崢還特意給葉素晶打了電話,葉素晶接通電話,語帶輕笑:「蕭弟,那個全國中小企業發展座談會的通知,已經收到了吧?」蕭崢道:「葉姐,這個會議,是不是你派我去的?」「誰說不是?」葉素晶竟然一口承認,「廈市嘛!老謝的地盤,你去了,可要和他見一面!」
老謝,自然就是謝清風,也就是葉素晶的前夫、樹苗的爸爸。蕭崢道:「葉姐啊,前段時間不好意思,我一直沒找到機會去見謝書記。這次去了,我一定去找他,想盡辦法,把你和他的事情給搞定!」「那就全靠蕭弟了!你辦事,我放心!」葉素晶愉悅地說。
蕭崢:「那就這樣,也謝謝葉姐安排我去參加這個全國性的座談會。葉姐你先忙!」「等等,」葉素晶道,「剛才我說這個會議是我安排你去參加的,其實,是和你開玩笑呢!」蕭崢疑問:「難道不是?」葉素晶道:「還真不是。這個事,我知道,但不是我『以權謀私』安排你參加的。」蕭崢問道:「那是誰安排的?」
「你既然問了,我還是跟你具體說說吧,」葉素晶聲音放緩,「讓你也有個心理準備。這個全國性的中小企業發展座談會,是政府條線上通知下來的,因而人選也自然由政府方面定,省長和分管副省長都要去,省政府方面初步議定,還是讓分管副省長去發言。熊書記也同意了。沒想到,名單報到華京,這個發言的名單被打回來了。上面指明了讓東草市委書記蕭崢同志去發言!華京發改委主任,為這個事情還專門給熊書記打了電話,讓熊書記跟省政府方面說了!事實就是這麼個情況。本來呢,其中曲折我也不跟你說了。但是,你既然打電話來問,我還是和你說清楚吧。」
蕭崢還真想不到,自己去參加這個座談會的事情,竟是如此幾經周折,最後還是華京定的!可見華京是真的在關注、關心自己,這背後可能是金朝穹、也可能是黃國委但總之是有人在關照自己。蕭崢心懷感激,但心裏想的只有一個事,那就是要把這次的發言做好。他當即道:「謝謝葉姐把這個情況透露給我!我一定好好準備。」葉素晶道:「你的發言,我一點都不擔心。我擔心的是」
葉素晶沒有繼續往下說。蕭崢因為手機信號不好,便問道:「葉姐,你擔心什麼?」葉素晶道:「算了,先不說了。」蕭崢問道:「是不是擔心,謝書記不會回心轉意?」葉素晶驚嘆蕭崢一語中的,只好道:「蕭弟,你是最了解姐的人了!」蕭崢道:「放心,葉姐,從你之前跟我說的情況看,我覺得謝書記對你是有深情的。而且,你現在這麼好,謝書記沒有道理不回到你的身邊。」蕭崢總是能給人無限的希望,葉素晶道:「借你吉言,等你的好消息!」
放下電話,蕭崢想了想,給樹苗打了個電話。這會兒,樹苗正在杭城江中大學的圖書館裏。紫金路的江中大學新校區,經過十多年的發展和積澱,樹木蔥蘢、池水平靜、窗明几淨,是個學習、讀書的好地方。忽然看到蕭崢的來電,樹苗很是興奮,接通電話:「費崢!哦,不,蕭書記,你等等,我從圖書館出來。」
這裏都是看書的人,以免打擾他們,樹苗到外面接蕭崢的電話。蕭崢直接了當地說:「樹苗,我要去廈市開會了!」「真的嗎?」葉樹苗很是高興,「我爸爸在廈市,我給他打個電話,讓他好好接待你!」蕭崢說:「這倒不用。我想問你一個問題。」樹苗道:「蕭書記,你儘管問。」蕭崢道:「你叫我蕭書記,我很不適應,我們是朋友,不用拘泥這些官場上的稱呼。」樹苗道:「我也覺得稱呼『蕭書記』很彆扭,我還是叫你『蕭哥』吧。」蕭崢笑道:「這好,只不過,我叫你媽媽『姐』,你又叫我『哥』,我們三人豈不是平輩了?我怕你媽媽不答應。」
「這沒關係。」樹苗笑着道,「我們是我們的關係,你和我媽又是單獨的關係,不要放一起看就行了。更何況,在家,我和我媽還真是姐妹相稱。」蕭崢道:「那我就放心了。」樹苗又問:「蕭哥,你剛才說要問我什麼問題?」蕭崢道:「沒錯,我想問你,讓你爸爸和你媽媽複合,你高興嗎?」「什麼?讓我爸媽複合?這,真的能行嗎?」樹苗驚呼起來,但隨後聲音又低沉下去,「可是爸爸之前說過,他離開了,就不會回來!他這個人,說得出,做得到。我猜他是不會回來了。」
「大人怎麼說,你不用管。有時候他們說的是氣話。」蕭崢道,「我就問你,要是他們複合,你高不高興?你高興的事,我才去做。」樹苗聽了,眼中莫名潮濕:「我當然高興呀!誰願意做離異家庭的孩子啊?!很長時間,我都認為是爸爸覺得我不好,才離開家的。」很多離異家庭的孩子,都有一種莫名其妙的負罪感。
蕭崢從來沒有體驗過這種感情,他小時候儘管家庭經濟狀況比較貧苦,身體也是瘦弱多病,但是他深信自己是被愛的,因為父母捨棄了華京大家族的富貴,為他南下尋找生路,父母之愛大於天。因為被愛,所以他能愛人。聽到樹苗的話,蕭崢就道:「樹苗,你父母複合的事情,交給我了。」
「蕭哥」樹苗已經在大學圖書館外抽泣起來。蕭崢聽到了她輕輕的哭泣,問道:「樹苗,你怎麼了?」樹苗道:「蕭哥,你對我這麼好,我真想嫁給你這樣的男人!可是,你已經有那麼好的妻子還有寶貝了。這輩子,我是不能嫁你了,但是下輩子我一定先在月下老人那裏排個隊,讓我嫁給你!」
「這」蕭崢真沒想到樹苗會這麼說,馬上故作輕鬆道,「別開這種玩笑,讓你媽媽擔心!」樹苗道:「我自然知道,我媽老擔心我會喜歡上你。她雖然不說,可她的表情出賣了她!你也放心,我不會跟她說。這話,只有我們倆知道就夠了!我會放在心裏。以後,我也一定會幸福的,日子還長,我相信我一定能找到屬於自己的另一半!」
蕭崢舒了一口氣:「那是肯定,你一定能收穫屬於自己的愛情和幸福!」
這天,蕭崢還想起了一個事,就給劉士森打了個電話。劉士森也已經在寧甘工作了,蕭崢就說:「劉兄,春節的時候,我去參加了紅旗山上侯元寬老前輩孫女的婚禮,我知道江中原書記很關心侯老爺子,如今老人家裏有了喜事,你幫我通過黃國委向首長報告一下這個消息吧?!」劉士森道:「對,這是個好事情,讓首長知道挺好。我會向黃國委匯報一聲的。」蕭崢道:「好,沒別的事了。」劉士森道:「大風暴,馬上要開始了。等着看吧!」
蕭崢知道這所謂的大風暴,應該就是指反腐的大風暴。「那我就拭目以待了!」這一年將不同凡響,兩件大事即將進行,一是香江回歸15周年,二是自上而下的換屆。無論是哪一件,都需要一個風清氣正的政治環境!難不成在進行兩件大事之前,將會以反腐利劍,掃清沉疴,繼往開來?!
兩人在電話中沒有多說,但是,蕭崢充滿了期待!
接下去的幾天,蕭崢都在緊鑼密鼓地準備着發言。越是到上面,蕭崢越是感覺到了「事不預則廢」這句話的重要性!你做小事,可以隨機應變,甚至靠運氣;但是,做大事,必須靠謀劃、靠計劃。不謀萬世者,不足以謀一時;不謀全局者,不足以謀一域。這話雖然有些誇張,但是當你肩負一座城市的長遠發展、當你關切百萬人民的幸福生活時,才能對這句話的意思有深入的體會!
擔任重要崗位的領導幹部,就是得比一般人看得遠、想得多,因而也是勞心勞力,不得清閒。好在蕭崢也是一個會自我調節的人,所以也漸漸形成了一套應對壓力的方法,到目前為止,還是睡得着、吃得香。
時間很快,到了出發奔赴廈市之日。
楊學虎早就已經到省委書記熊旗身邊了,但是去參加這麼重要的會議,蕭崢身邊還是需要一個人來當助手的。想了想,蕭崢就讓市委辦主任浩彈冠過來,和他商量了一下,打算這次讓惠朋跟着一起去。
惠朋已經從市編辦調入了市委辦,但一直在秘書辦熟悉工作,還沒有跟過蕭崢。浩彈冠有些不放心:「蕭書記,這是您今年第一次出去參加這麼重要的會議,惠朋沒有秘書工作經驗,要不還是讓我跟您去吧?」
蕭崢笑着搖搖頭說:「不用,工作都是從不熟悉到熟悉,讓他鍛煉鍛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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