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崢就給在賓館等候的聯絡員惠朋打電話,讓他找個地方。惠朋說,他看到旁邊有一家名叫「四季福寶」的烤鴨店,要不要嘗一嘗?
可見上午蕭崢他們去談話,惠朋已經在留意吃飯的地方,以備領導有需要。果然,現在真的用上了。蕭崢就問葉素晶、張琪美:「中午吃烤鴨怎麼樣?」兩位領導華京也沒少來,但是對烤鴨還是情有獨鍾,道:「可以。」蕭崢就讓惠朋去訂位置,一看這家「四季福寶」店,距離華京組織部不遠,四個人反正閒着也沒事,就一邊聊天,一邊慢慢走過去。
花開時節動京城。風花雪夜的浪漫,與紅牆為伴,油然生出這邊春色獨好的感覺。也不知是春意之美,引動四人心情之好?還是本來心情之好,塗染了春意之美!總之,在微風的吹拂下,腳步輕盈,心情難得放鬆。
看到一家咖啡館,蕭崢停步,給每個人都買了咖啡,然後坐在路邊的春光之中喝起了咖啡。時不時有行人、自行車經過,忙裏偷得一分閒!葉素晶對張琪美說:「張省長,咱們平時忙忙碌碌,都不太像女人了!」張琪美喝了一口咖啡,紅唇上沾上了一絲雪白的奶沫子,猶如紅牆上的櫻花瓣兒。她笑道:「今天,虧得蕭書記帶我們走走,喝喝咖啡,享受一下小女子才有的閒適。」
蕭崢笑着道:「忙裏偷閒還是要的,領導幹部喝喝咖啡應該也沒什麼,放鬆一下,為了更好地工作。」「你這『喝喝咖啡』,很多人聽了就緊張啊。」葉素晶道,「領導幹部就怕紀委請喝咖啡、喝茶!」張琪美道:「問心無愧就不用怕了!」繆志堅端起咖啡杯,說:「為張省長說的這句『問心無愧』乾杯!我這個人胸無大志,組織上給我這樣的崗位、這樣的機會,我已經心滿意足,在職務上,再也沒有更高的追求,以後只想『上對得起組織、下對得起百姓,身邊對得起父母的養育之恩』,問心無愧地活出自己的風采!」
四人將咖啡杯碰在一起:「乾杯,問心無愧地活出自己的風采!」
喝了咖啡,四人又走街串巷,到了「四季福寶」烤鴨店的門口。灰磚重檐的烤鴨店門面,非常具有華京特色。正要邁步而入,只聽旁邊轉角響起一個聲音:「你們怎麼還在這裏啊?」毫無疑問,是劉士森的聲音。
四人在門口停下腳步,見到劉士森和古翠萍也到了店門口。葉素晶笑着道:「劉書記,剛才蕭崢同志請我們喝了一杯咖啡。」劉士森道:「不請我和古部長?欠着,以後要補回來。」
眾人聽到劉士森稱呼古翠萍,從「古書記」變為「古部長」,就說明古翠萍的職務變動為「部長」了。這個時候,古翠萍道:「劉省長,蕭崢同志還要請我們吃飯呢,咖啡,吃過飯我請你吧。」劉士森笑道:「也行!」
古翠萍對劉士森的稱呼,也從「劉書記」變為「劉省長」了,這更引發了大家的好奇。張琪美問道:「兩位領導,你們的職務變動是怎麼樣的?可真是吊足了我們的胃口啊!」古翠萍還是一貫的嚴謹:「我們到裏面包廂說。」
於是大家到了包廂,惠朋已經將一個十人的包廂安排好。這些領導,大部分都帶了一個貼身的聯絡員,但這是純領導聚餐,也就沒有叫過來,讓他們各自解決了。惠朋給眾位領導斟上這裏的特色茶飲「綠豆烏龍」。
這個時候,古翠萍才說:「我本來要在寧甘掛職三年,還有半年多才滿,可是這次組織上讓我回江中,擔任省委常委、組織部長。我是怎麼都沒想到,本以為掛職結束,回去之後就等着退休了。可是,組織上卻提拔了我,我和談話的部長說了,我是女幹部、而且這個年紀了,再擔任組織部長,還合適嗎?可領導說,『組織上認為你合適,就合適,這是對你一直以來工作的高度認可。』我心裏除了感激,就是巨大的壓力。就怕自己精力不濟,能力不足,干不好。」
古翠萍這麼說的時候,臉上真的帶一縷憂色,可見她之前說的話,並不是做作,而是實話!
「古書記,我覺得,這才是最好的安排!」蕭崢看着古翠萍,誠懇而開心地說,「我認為組織上任用您,是要樹立一種導向。不是唯年輕,也不唯性別,而是注重提拔敢于堅持原則、作風嚴謹務實的領導幹部!再加上,您對江中的幹部隊伍如此熟悉,只要配強副手,您擔任這個組織部長,一點問題都沒有!我真心地祝福您!」
大家也都舉起茶杯,來敬古翠萍。古翠萍連忙說「謝謝、謝謝」,喝了一口茶,又說,「你們最應該祝賀的是劉省長!他從寧甘調任粵州擔任省長了!」
省長!蕭崢、葉素晶、張琪美、繆志堅都為之驚詫不已。之前,原粵州省委副書記賈峰高被調走之後,大家曾經一度認為劉士森可能來擔任省委副書記。然而,今天葉素晶被提拔擔任了副書記,大家就覺得劉士森不太可能來了!沒想到,他直接來擔任省長了!
這大出大家的意料之外。但是,劉士森在寧甘是省委常委,又兼任政法委書記、又是公安廳長,相當於兩個領導崗位,再加上背景、學歷、經歷,也不是不可以。眾人也以茶代酒來敬劉士森。
然而,劉士森卻說:「應該我敬你們。你們都是在粵州好些年的領導了,我這個『外來和尚』新去,你們可不許欺負我!」張琪美笑道:「您是省長,只要不欺負我們,就謝天謝地了!」眾人都笑。劉士森說:「總之,我這個人能力一般、也不夠勤勞,以後還是要靠大家多支持。但是,因為在華京的圈子裏混得久了,耳濡目染之下,長袖善舞這一套算是有些特長,以後對接國家部委乃至首長這一塊,大家遇上什麼困難,都可以讓我和大家一起出面,基本上是可以搞定的。」
葉素晶、張琪美、繆志堅都道:「這就太好了!」不管哪一個地方,紮實工作是重要的一塊,對接上級是更重要的一塊。葉素晶、張琪美、繆志堅在抓工作方面,自認為都不成問題,但是在對接華京方面,並沒有什麼特別的優勢。然而,劉士森一到,就帶來了最強的補充,讓他們頓時心裏更有底了!
「劉省長,您知不知道,咱們原省長范啟航同志去哪裏?」葉素晶心裏有此疑問,也就問了出來。這也是大家非常關心卻又不清楚的,連古翠萍也不知道。
可劉士森還真知道,他的消息來源就是早、就是廣,為大家解除了疑惑:「范省長,還是留在粵州,調任省政協主席。原政協主席姚岳同志到齡退崗。」這個消息,又大出眾人意料之外!范省長竟然被調到了政協,可見華京對他的工作是不滿意的。本來,要是調任華京部委一把手,也算是進京了,可現在調任本省政協,雖然職級沒變,卻相當於退居「二線」,這應該是很難受的。
這時,蕭崢、葉素晶、張琪美和繆志堅才終於明白,之前在華京組織部門口,為何范啟航見到他們的時候,神情中似乎還挺不好意思。也許當初他就已經提前知道了華京組織部對他的調整。
葉素晶感嘆:「這個調整,真的想不到。」
「葉書記,你說的不錯。這次的調整,有很多出人意料之處!」劉士森道,「這次調整,是為下半年的換屆做準備的。接下去,應該還會有幾次大的調整。」張琪美又問道:「咱們熊書記暫時不會動吧?」
「沒有動。熊書記肯定是要穩到換屆了!」劉士森又道,「張省長,以後我們搭政府的班子,對原省長范啟航同志,還是客氣一點,他們政協上有什麼需要我們支持的,我們也儘量給予支持,畢竟是從政府過去的嘛,也不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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