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朝堂上參禮部侍郎縱子無度的摺子,一連上了幾本。
幾位御史一個個跳出來,說得慷慨陳詞。
說到這事,又得把當初的事情拉出來說一遍,從最初相府的姑娘說起,到現在的義陽伯之女。
不管岳雲軒在當時說的是真是假,禮部侍郎縱子無度,必然是真的。
義陽伯難得的也上了朝,哭倒在地,只求皇上做主,只差指天發誓,這事絕對不能這麼了了,他的女兒和岳興軒絕對沒有私情。
義陽伯只恨自己沒有早早的把岳興軒弄死,女兒的一切事情都已經成了,眼看着就要進靜王府,現在一切都沒有了。
什麼都沒了!
義陽伯如何不恨!
禮部侍郎跪在大殿下,頭抵地,淚流滿面,同樣恨不得沒有這麼一個兒子,早知道自己的夫人寵愛這個小兒子,原本以為寵就寵吧,看着還算是聽話的,沒成想居然鬧到這一步。
聽着皇上的旨意下來,雖還是侍郎之位,卻成了暫待,品階降了一級,相比起其他的侍郎身份低了一級。
岳興軒被杖責。
兩家最後只能結親,梅玉溫的名聲被岳興軒毀了個乾淨,現在能嫁的也唯有岳興軒。
事情很快的便發落了,相比起死士的事情,這事對於皇上來說就是小事,甚至不願意多問,兩邊拉一拉,讓他們結親就行。
岳興軒被打後,直接被扔出了宮門。
侍郎府的下人看到一個被打得滿身是血的人過來,就要上去相扶,今天老爺和二公子一起進宮,夫人一再叮囑如果被打了,很有可能就是二公子,讓他們照看着點。
眼下,被打得暈過去,一動不動的就是自家的二公子。
兩個下人就想過去,被宮侍衛橫劍一攔:「退下。」
「這是我們二公子!」一個家人伸手指了指岳興軒道。
「等着!」侍衛言簡意賅。
家人對望了一眼,又看了看侍衛手中的劍,終究不敢造次,退了下去。
岳興軒醒過來的時候,還趴在地上。
「二公子,二公子。」家人不敢過來,看是看到岳興軒動了動,忙叫道。
岳興軒困難地抬起頭,看向對面,才發現這裏居然不是自己家裏。
閉了閉眼睛,想起自己今天是被父親帶進宮的,他甚至還沒到大殿之上,就被打了,然後他就暈過去。
「你……你們過來。」岳興軒聲音嘶啞的道。
「二公子,奴才現在過不來。」二個家人急得跳腳,偷眼看了看站在一邊的侍衛,侍衛腰佩寶劍,一動不動。
「狗奴……才,還不過來。」岳興軒咬牙,全身上下無一不痛,稍稍聲音大一些,就痛得聲音發顫。
「二公子,奴才過不來。」兩個家人一個勁地看他身邊的侍衛。
岳興軒這才醒悟過來,抬頭看向站在他身邊的一個,看着森寒的衣襟上面掛着的佩劍,岳興軒無力的趴下。
這是宮門前,這裏還是宮門前。
閉了閉眼睛,無力地哼哼起來。
這事怎麼會鬧到宮裏的?怎麼就鬧到宮裏,最不濟就是自己娶了梅玉溫,怎麼就把自己打了一頓?
為什麼,不都是小事嗎?
是自己的親事,又怎麼會關乎到朝上的大事?
這是自己家裏的私事……
想到方才打他的侍衛,按着他的樣子,心裏後怕不已,額頭上又開始冒汗,一半是痛的,一半是嚇的。
早知道,他就真的不敢了,或者他可以換一個不這麼暴烈的法子。
一個義陽伯之女罷了,怎麼就讓自己受這麼大的委屈。
「這位大人,能讓……我府上的人過來扶我一把嗎?」岳興軒再一次困難地抬頭看向侍衛,又是憋屈又是羞愧。
他一個侍郎府上的公子,就這麼被扔在這裏,宮門外馬車不少,各府上的馬車夫都在,雖然不敢過來,遠遠地看熱鬧的還真不少。
想到自己被一群下人圍觀,岳興軒覺得臉都要丟盡了。
侍衛冷冷地看了他一眼,沒說話。
「大人……」
劍拔出,指在他的脖子間,侍衛眼底一片寒冷,一看手上就沒少見鮮血,「宮門外不許喧譁,否則……殺無赦。」
劍就在脖子處,劍尖直指,一陣刺痛。
岳興軒原本還想說的,感應到脖子處的一片刺痛,臉色驀地大變,整個人顫抖了兩下,驀地趴在地上,直接又「暈」了過去。
他暈了,便什麼也不知道了,只恨那些御史,不知道盯着國家大事,就盯着他這樣的家事。
所有的御史都是沒用的蠢貨。
岳大人出來的時候,岳興軒還「暈」倒在地一動不動,侍衛見他出來,對他行了一禮後退下。
岳興軒走到二兒子身邊,看着鮮血淋漓的二兒子又是心痛又是怨恨,氣得又想踢他,終究最後止住了腿,讓人把岳興軒抬上了馬車,一路着急地往醫館過去。
這個兒子是沒用了,以……後,只要活着就行,幸好現在還多了一門親事,否則這會還有誰會嫁給他。
皇上退朝,姜尋承走在最後,他臉色青白,腳底虛浮,整個人一看就狀態不對,方才朝堂上吵得那麼厲害,姜尋承站在品階前一字不發,誰都看得出這位左相情況不對,整個人看着馬上就要跌倒。
「左相。」身後傳來裴珏晟的聲音。
姜尋承停下腳步,對着緩步過來的裴珏晟深施一禮。
裴珏晟停下腳步,看了看姜尋承的臉色:「左相,是不是出什麼事了?」
「沒……事!」姜尋承困難地道。
「真沒事?」裴珏晟狐疑。
「真的沒事!」姜尋承一咬眼,只是眼底一片澀然,襯得他的臉色越發的青白一片。
「左相不必和我客氣,若有什麼事情,還是請直言以告。」裴珏晟一臉正色地問道,臉色不悅。
「靜王殿下……沒什麼大事,就是有一件小事,不知道當講不當講!」姜尋承的聲音不受控的顫抖了一下,雖則急忙偏過頭,裴珏晟還是看到了他眼角的一抹暗紅。
這顯然已經不可能是小事了。
「左相請講。」裴珏晟臉色沉了下來。
姜尋承平了平氣,用力地握了握拳頭,緩緩鬆開:「靜王殿下,小……女,小女恐怕快不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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