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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到一堆師長的問訊,唐舒四人忙壞的同時,也鬱悶壞了。
這是與盧悅的第二次全作,第一次的十三階銀狼任務,完成的不錯,這一次……
四人都在心裏嘆氣,十三階的狸力沒見着,十四階的狸力也沒影子,他們卻差點一齊失陷在陰面的鬼哭林里。
可惜……
如果沒有誤入歧途的同伴,他們再等等,完成任務,應該也不算太難。
「宋籍……其實沒那麼蠢的。」
藍靈應付完一堆的長輩,望着滿天星斗,輕輕嘆息!
她有很多未竟之言,卻不能不咽在喉嚨里。對盧悅找薄隱要好處的事,她心中其實有隱隱的快意。
泡泡在髮飾中朝她看過去。
「盧悅,我可以問你一個問題嗎?」
「問吧!能答的我可以答,不能答的……,我也只能不好意思。」
「……」藍靈被她的直接噎了一下,很快調整,「死在噬鬼舌上的仙人,不知有多少,你……為什麼不怕它們舌頭的腐蝕?」
盧悅眨了一下眼睛,「不知道啊!」
「……」
這是不能答的嗎?
藍靈若有所思。
「那我也問一個問題吧!」晁開寧笑着看她一眼,「你沒有雷靈根,為什麼老是能御使雷力?」
為什麼?
盧悅摸出一瓶靈酒,祭掃一圈,「因為……我得了紫電前輩的傳承!」
紫電?
四人相視一眼,都明白過來了。
那位大能可是在星域,獨挑過域外饞風兩位大人,其代天之罰功法,能以自己意志,引動天劫之力。
在暮雲草原初次相遇時,這丫頭好像玩過一點,雖然還不具備真正的代天之力,可也引動了風雲。
藍靈額頭突然有些冒汗,雷力天生克盡一切妖邪,她這也算是回答了她的問題嗎?
只是……
代天之罰能引發很多仙人努力壓下的天劫,紫電前輩活着的時候,可是個能讓全天下的仙人,都為他側目的人呢。
盧悅……
藍靈迅速眨了兩下眼睛,修心修士,有怒當場發,有仇當場報,這……
她突然明了,為何唐舒會着力交好於她,為了她,連自己的同伴都懷疑。也幸好,她被她說動,也過來尋找宋籍,要不然……
「流煙仙子他們知道,你是紫電前輩的傳人嗎?」
唐舒在藍靈望過來時,鬼使神差的問了一句。
「……不知道,這很重要嗎?」
盧悅覺得他們的神色都不對,忍不住反問。
「很重要!」唐舒點頭,「如果你想讓外面的薄隱等三位前輩,賠償你更多東西的話,這也算是籌碼之一!」
這麼厲害?
盧悅摸向自己的下巴,覺得自己有必要,好好了解一下紫電宗隕落的那位老祖宗。
「唐師姐,你把紫電前輩的事,跟我說說吧!」
「……紫電前輩啊?」
唐舒嘆了一口氣,「他的事跡可多着了,四千多年前,他還活着的時候,也是三千城的靈魂人物,一點也不次於流煙仙子。」
盧悅的眉頭攏了攏,身為靈魂人物的紫電隕落,對三千城也是個極大的打擊吧!
「盧師妹既然是紫電前輩的傳承者,想來也非常清楚,代天之罰的厲害!」
唐舒非常明白,這事瞞不了一輩子,與其讓她被別人誤導,不如自己說出來,「仙人的壽元,天仙六萬,玉仙及金仙,俱以倍數往上漲,得到巨利的同時,是更為恐怖的天劫。
在沒把握的時候,很多人一直壓制着境界,不讓天劫瞄向他們,所以……,你當知道,紫電前輩的恐怖!」
這樣嗎?
「……」盧悅目中沒有欣喜,反而多了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意味,「那紫電前輩又是如何隕落的?」
能成為三千城的靈魂人物,正常應該是金仙,那樣的大能,輕易怎麼可能隕落?這其中,如果說沒一點貓膩,她是打死也不相信的。
唐舒:「……」
雖然合作幾次,她知道這丫頭很敏銳,可這般快的懷疑當初紫電仙人的死,實在讓她一時不知道該怎麼說。
「咳!紫電前輩其實是隕在外域人手上。」晁開寧幫她回答時,面容有些複雜,「他在很多年前,連傷兩個域外饞風的大人,後來,那些傢伙,特意針對他,設計了一些事,才讓救援不及,以至於……孤身隕落於外。」
設計了一些事?
不解釋還好,一解釋,盧悅幾乎瞬間陰謀化了。
三千界域的那位大人,智計絕倫,仙界的,想來也不會太差。
她的眼睛黯了黯,靈墟宗滅門,歸藏界現在還不知道怎麼樣了呢。
盧悅記住了域外饞風,強壓下心頭的萬千心思,「唐師姐、張師兄,藍師姐、晁師兄,要不然,你們把我得紫電前輩傳承的事,暴出去吧!」
有些事,她自己不方便,不過這種現成人情,對此時的唐舒四人來說,卻是最妙不過的。
……
無極宗和玉蟾宗人脈比較廣,兩家掌教再輾轉收到多方消息時,憋悶着,把商量好補償方案,才散走的各方長老,又重新叫到一起。
伏承與遠山,再次受到同門的一次眼神凌虐,這種偷雞不成,結果自己還要賠雞的感覺太傷人了。
在他們成仙名的漫長生命中,從未有過如此讓人想吐血的時候。
「……那這樣說定了。」
兩家掌教,不想再看他們的豬肝臉,快刀斬亂麻,「賠償再加三成,馬上報於三千城那邊。」
再拖下去,萬一再暴出什麼來,他們也要吐血了。
百靈戰場裏的弟子要顧着,大家的將來更要顧着。
盧悅這般從百靈往外面喊話,顯然本身不是溫善女子。
能殺天沁從三千界域進百靈,能在不到十年的時間裏,連闖兩處禁地,替三千城攢下那麼多荒獸妖丹,其戰力,又哪會差?
天幽珠既然這般暴於明面,流煙仙子一定會出手,大家想要魂丹,說不得還要求到她頭上。
兩家把賠償的諸多東西,例了一幾張長長的單子,流煙仙子聽下面的人唱單都聽了近一刻鐘。
也在這裏的逍遙子,一邊聽一邊糾結着,半晌之後,只想咽吐沫,這個小弟子還沒成為仙人,哪怕荒獸丹妖什麼的全都不計,身家都不知比他厚了多少倍。
「把兩家的賠償單子,找個方法泄露出去,讓薄隱知道。」
流煙仙子揮開窗欞,看向天空中要隱下的星辰,面上其實很有些悲悽!
紫電的隕落,是她心中永遠的痛。
這些年,三千城風雨飄搖,她沒時間想,也努力不敢去想,可是現在……
「通知」
流煙仙子望着要泛白的天空,「通知域外戰場的螢語、箕山等所有人,不惜一切,徹查紫電當初隕落之迷!」
啊?
逍遙子在旁忍不住鼓了鼓眼睛。
四千年前的那場大難,三千城默默咽下的那口血,終於要吐出來嗎?
老頭的心中,又酸又熱,低頭時,掩下了紅了的眼圈。
「這麼多年了……」流煙仙子眼中水光隱現,被她狠狠眨了下去,「紫電等得都要不耐煩了吧!」
可憐,她一直無力為他做任何一件事。
所以他等不了,把自己的傳人弄上來了吧?
紫電的傳承有多難,三千城自己知道,他們不是不想把他的戰力複製,可是他的弟子,不是雷靈根修士成。
連隕了七位雷靈根小修士,紫電自己才嘆息着,息了那份收徒之念。
流煙仙子不知自己是怎麼走到飛淵閉關的石屋前,她萬般想進去問問,問問盧悅是如何得到紫電傳承的。
可是轉了兩圈後,她只是嘆息着,從石門的小洞前,又塞進去兩個丹瓶。
風起於青萍之末,浪成於微瀾之間……
百靈戰場一次次的失利,讓她以為飛淵的鯤鵬九展,才是三千城和三千界域的救贖!
卻原來,早在木府發現大人時,真正的風已成!浪已起!
風與浪在三千界域先起,現在終於到了仙界……
流煙仙子獨坐石屋前,努力細思怎麼樣,才能讓世人把目光,都放到她這裏,放過盧悅。
可是想過來想過去,她發現,只有再建一次輸送點,讓小丫頭把天幽珠全都送出來才成。
流煙仙子揉了揉額,她不知道這樣做,裏面的小魔星能不能理解。
說為她保存着,將來再還她,傻子只怕都不會信!
因為她自己也想要一顆魂丹,如果一切順利,還能把修為往上再推一推。
……
不同於流煙仙子的糾結,薄隱收到兩家的賠償長單,一口血幾乎當場噴出來。
伏承和遠山有宗門,自己搞不定的事,宗門可以幫他們撐着,他呢?
仙盟說着厲害,卻是大家的,誰也不會把他的事,放到自己身上。
薄隱抖着唇,盯着天音囑半天,幾番衡量,才努力平下心境,把自己要賠的東西,傳上去。
他沒宗門,徒弟那是個什麼東西?
要不是為了面子,要不是為了多少年努力培養出來的名聲,要不是死丫頭背後的紀長明和昌意,都太混蛋,他毛都沒有。
宋籍宋籍……
他每寫一個字,都把那個曾經的徒弟,念着咒了一遍。
……
人屠子終於還是被流煙仙子拎了出來,他給盧悅發來的信上,直接說,再建一次輸送點,天幽珠煉成的魂丹,三千城給她留兩成。
「師尊,那您幫我問問流煙仙子,您的魂丹,還有天地門幾位祖師,還有逍遙老祖的配給,不是從弟子這裏出吧?」
妖緣幫她傳這句話時,非常想看到流煙仙子此時的表情。
「哈哈哈!流煙,我家丫頭聰明着呢。」紀長明得意非常,「你說吧,我們這些人的魂丹,是不是要從小丫頭的兩成里算?」
「……」流煙仙子嘴角抽抽,「不算!」她笑着答,「你再告訴她,魂丹煉出來,她的這些祖宗,三千城優先配給。」
什麼叫她的這些祖宗?
昂着頭的紀長明,被這句話,給打擊得渾身不得勁。
「不會寫?」流煙仙子笑着把他擠一邊,親自回話。
盧悅收到再轉進的消息,終於放心了,這一次,她把輸送點,安在了鬼哭林的黃柏峰。
「弟子近年,都以修煉為主,妖丹實在不多,還請仙子不要嫌少。」
藍靈撇到她這樣寫道,「另,弟子也實在擔心歸藏界狀況,若通道打開,不管消息如何,請告知唐舒師姐,弟子會通過萬里傳訊符,與她保持緊密聯繫。」
…………
…………
正在趕赴大人藏身地的歸藏諸人,不知盧悅又有這番言辭,他們收斂了一切氣息,數天之事,分散四方,站到該站的方位。
大人努力把丹毒呼出來。
近日,他心中非常不安,雖然傳送陣、絕地之門和那個魔域通道,全都毀了,可靈界還有一個不知是干魔,還是谷正蕃的新晉魔主。
那個傢伙,與歸藏界也有很多牽扯。
大人頭一次覺得這地方不吉利。
不管是干魔還是谷正蕃,他們如果知道,自己過來追殺谷令則,只怕都饒不了他。
那個丫頭可不同於盧悅,谷正蕃對她應該只有父女之情,算那個人現在主導的是干魔,他認盧悅的時候,可也認了她為義女。
「呼!」
五彩的丹毒,其實沒見少多少。
大人心中無力得緊。
這種感覺,在他漫長的生命中,出現得越來越頻繁,這實在不是什麼好兆頭。
他站起身來,透過暗陣,瞄向外面的石林。
飛鳥在空中划過,幾隻蝴蝶在矮小的林木中穿舞,一切都顯得那么正常。
可是……
大人的眉頭,皺得死緊,心中的隱憂越來越重,好像有無邊的殺氣,已經把他鎖定了一般。
「咔……!」
微不可聞的一聲晌,讓他迅速望了過去,可是還沒等他看出什麼,聽到無數的咔咔聲。
「轟!」
大人幾乎想也未想,拍了巴掌過去。
預想中的坍塌卻沒出現,石壁似乎比精鋼還要堅不可摧,只是晃了晃,穩了下來。
「轟隆隆!」
大人抬起頭來,山石頂似乎正在被人用**力移開,他一個旋身,應勢抓住一根戳下來的石柱,隨着山石,隆隆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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