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夜,六郎佈置了許多的手段,就等着有獵物進入他編制的大網之中。
可惜的是足足一夜都沒有等來,六郎非常失望。
這些人可都是擁有雞鳴狗盜的。
他也問過被抓的那個人,他們都師出同門,是雍州一個下九流門派中的弟子。
上面還有幾位師叔師伯,以及一位宗主。
他們這個門派在整個雍州還是比較出名的。
幾位前輩都是大成境的修為。
能夠把雞鳴狗盜之術修煉到大成境,亦或者是用大成境的修為使用雞鳴狗盜之術,都是能夠讓六郎感興趣的事情。
於是找這個宗門麻煩的任務就交給了六郎以及獨孤月月和范思思兩女。
同福客棧他們是不能住下去了。
他們多住的這一晚其實是柳新利用六郎的手段挖了一個陷阱。
但如果再繼續住下去的話,陷阱可能就會害了他們自己。
因此六郎的任務有兩個,一個是尋找那個宗門的麻煩,另外一個就是尋找一處新的住所。
其實如果拜託隱秘調查組的話,這個任務輕鬆就能完成。
但柳新也想鍛煉一下六郎。
人總是不動,不僅身體會生鏽,腦子也會。
至於被抓的那人,在經受了六郎的一番折磨之後,最終還是被他們給放了。
就這麼一個小成境的棋子,放了就放了吧。
相比較起來如果是那個昨日跟蹤了他們一天的下品大成境,柳新就會顯得更有興致一些。
不過今日離開同福客棧之後,柳新和方子航就再也沒有發現有人跟着他們,仿佛昨天的跟蹤已經足夠,那幕後之人已經不會再找他們的麻煩一樣。
柳新也覺得有點詫異,姬永雲不會做這麼無聊的事情。
出現這樣的變化,柳新有理由相信姬永雲或許只是發現了方子航在窺探他們,但他還不知道方子航的身份。
畢竟方子航的氣質在和小七待過一段時間之後發生了不小的變化。
至少從小七的敘述之中能夠想像得到,方子航曾經整個人的氣質就屬於那種別人一眼就能看穿。他是被殺了全家滿門的人。
那種縈繞在身上的煞氣,鬱結之氣,隔着大老遠都能感受得到。
在聯想到說他曾經回到雍州城觀察過姬永雲和樂子貴。
其實不難想像,那個時候或許姬永雲乃至樂子貴已經發現了方子航。
只不過他們那個時候沒有足夠的力量把方子航抓住。
而在這兩人面前展露過那樣的氣質。
一般人都會認為現在方子航可能還有那種氣質,甚至有一些煞氣會變得更加濃郁。
他們沒有想到方子航會遇到小七這樣的人。
不僅解開了方子航的心結,還讓他整個人的氣勢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或許這才是姬永雲,明明已經發現了方子航卻只是派人跟蹤的主要原因。
這一天柳新已經懶得換裝。
方子航也就跟着柳新一起。
兩人就這麼大搖大擺地來到姬永雲的宅子前。
但剛來到這裏柳新就發現了一點不對勁。
這宅子門口已經沒有了護衛。
柳新仗着自己年輕面相好。用和善的笑容在附近打聽了一圈。
這裏雖然是內城,但不是內城最核心的位置,而是一大批有錢人集中居住的所在,在這一群有錢人的對面是一群商販,他們絞盡腦汁把自己的店鋪安排在了這裏,為的就是方便那些有錢人。
而那些有錢人也不在乎這些店鋪的貨物價格比其他地方要貴出許多,乃至翻倍,他們只圖一個方便。
而柳新在這些店鋪中私下打聽了一圈兒,但並不是所有人都會隨意的談及對面那些有錢人的私事兒,但一圈下來,柳新還是從兩位店鋪老闆掌柜的口中打聽到了一些內容。
回到方子航的身邊,柳新把打聽到的情況告訴給了方子航。
「昨天夜裏發生了變故?」方子航皺起眉頭。
柳新也把自己的判斷說給了方子航聽,尤其是柳新估計姬永雲和樂子貴並沒有意識到方子航的身份,而只是意識到有人在盯着他們。
「如果昨天夜裏發生變故的話,估計和昨天在雍州武備庫那裏出現的異常有關。
我們現在可以去那邊看看。」
而就在柳新和方子航即將來到雍州武備庫外的時候,一個中年男子和柳新擦身而過。
柳新往前繼續走了兩步,突然放緩腳步。
「方兄,我們不去武備庫了,走回客棧!」
「嗯?」
「回同福客棧!」
方子航並沒有多想跟着柳新一起回到了同福客棧所在的街道。
而剛到這裏就發現這裏已經被官兵封鎖。
看這個架勢,柳新和方子航並沒有多做停留,而是和其他的百姓一樣見到這裏出事掉頭就走。
「同福客棧出事了?」方子航此時也已經看出了一些什麼。
「沒錯,我們現在要先找到六郎他們,雍州城內發生了一些我們不知道的事情,而且就在昨夜。
這場變故很大,沒有搞清楚狀況之前,我們最好不要貿然插手其中。」
很快,柳新就找到了六郎他們。
其實也並不是刻意去找,而是六郎他們正好回來與柳新在街頭相遇。
「師兄,我按照那人透露出來的情報想去找找那個宗門,那宗門就在雍州城外,但是當我找到了那裏,卻發現那裏已經人去樓空,同時我發現了那裏就打鬥痕跡和血跡。
看那個樣子,這個宗門凶多吉少!」
「果然是出事了,我們先找個地方休息,同時我讓隱秘調查組幫我查一下到底昨夜發生了什麼。」
柳新和六郎小聲商議。
然後通過范思思在雍州城內找到了一家與洛神山莊有關的客棧。
這家客棧是由洛神山莊之中一個下品勢力開設的。
而五人入住這家客棧並沒有暴露自己的身份。
時間來到昨日夜裏
武備庫之中,樂子貴和瞿佛奴對坐無言。
兩人都是面帶殺機地看着對方。
「我知道你是三師兄的人,也知道在官職上你是我的上司,但你不要忘記你真正的身份!
我是門徒,而你,現在還只是一個普通的教眾!
你要擺正自己的位置,在這裏只有我們兩個的時候想清楚該用什麼態度和我說話!」
「呵呵呵,我當然知道我現在是什麼身份,但我並不是你的教眾!
我的大人是蔡竟。」
砰!
樂子貴猛地拍在了桌案上。
瞿佛奴卻是面色平靜地喝着手中的茶。
杜進峰此時已經昏迷倒在了一旁,而他帶來的那些狐朋狗友都已經被殺了個乾淨。
其中也包括那個姬永雲派來的人。
在出手殺人的時候,姬永雲派來的這人頓時暴露出了自己下品大成境的實力。
但最後還是被樂子貴一擊必殺。
「你看看,你和姬永雲聯手就以為能夠抗衡大人?
你自己看看,姬永雲早就暗中在你的身邊人中安插了探子。
你跟姬永雲之間真的能夠精誠合作嗎?
或者說你覺得你跟姬永雲合作就能夠對抗大人了麼?
麻姑的威脅不除,你跟姬永雲就想着要違逆大人,你跟姬永雲到底是誰更蠢?」
瞿佛奴一臉譏諷地看着樂子貴。
樂子貴臉上一片鐵青,當他出手殺了姬永雲派來的那個人的時候,心中也是有些發寒。
倒不是說他從一開始就信任姬永雲。
他也是從一開始就提防着姬永雲,他除了他自己之外,他誰都不相信!
但他沒有想到的是姬永雲的手竟然伸得這麼長。
甚至連杜進峰的身邊都安插了人。
這出乎了樂子貴的意料,也讓樂子貴感覺到了背後生寒。
臉色陰沉了許久,終於樂子貴似是想通了什麼,臉色漸漸緩和,他緩緩坐下,笑着對瞿佛奴說道:
「我和三師兄畢竟同門一場,曾經也是共患難,現在大家都是真魔教的門徒。
我們之間應該有親密無間,應該要精誠合作。
否則的話怎麼能夠對抗得了麻姑呢。」
瞿佛奴似乎早就預料到了樂子貴會有這樣態度上的變化,臉上的譏諷和不屑之色更加濃重。
樂子貴看到了瞿佛奴臉上的神情,忍不住暗中咬了咬牙,雙手死死捏緊。
如果不是現在還用得着這個渾蛋的話,樂子貴毫不介意將他當場斬殺,然後將他體內的魔種取出,提升自己的實力。
真魔功會在體內誕生魔種,這顆種子是能夠被同為真魔功修行者吞噬的。
樂子貴長嘆一口氣,把心中的怒火隱藏在這一聲嘆息中。
「現在,可以完成大人交代的任務了吧?」瞿佛奴呷着茶,慢條斯理地說道。
樂子貴看了一眼瞿佛奴,然後冷笑着道:
「兵器我可以出,相信姬永雲也會和我一樣,選擇把銀子雙手奉上!
但是三師兄真的認為一支數百人的精銳軍隊就能夠殺了麻姑麼?
她可是傳教使!
手中掌控着魔藥,拿不到,三師兄手下的兵力再多也是無用功!
我就不相信,三師兄已經晉級上三重,不必受魔念纏身之苦。」
聽着樂子貴的話,瞿佛奴臉色不由得微微一變。
修煉真魔功會在體內誕生魔種。
魔種相當於修煉真魔功武者的第二『丹田』,這也是他們比同級別的武者強大的原因。
而魔種誕生之初並不穩定,會產生魔念,魔念纏身,痛苦不堪!
而至少需要上三重的真魔功修為才能抵制魔念。否則只能通過秘制的丹藥壓制。
而這些丹藥被稱為魔藥,就掌控在真魔教傳教使的手中。
也是真魔教控制教眾的最重要手段。
而傳教使是真魔功修為達到上三重的絕對強者!
瞿佛奴入真魔教時間不長,品嘗到真魔功的威力之餘,也深受其苦。
而作為教眾,他是沒有資格見到傳教使的,他只知道負責他們的傳教使名為麻姑。
除此之外,一無所知。
而他作為方子航的教眾,魔藥必須通過方子航獲得。
否則就會痛苦不堪。
曾幾何時,瞿佛奴也是一位悍將,但如今,只是方子航面前一條卑微的狗。
當然這種屈辱在變強的實力前,有些不值一提。
從原本的下品大成境一躍成為中品大成境,再憑藉家中的關係,他在短短兩年間就成為了雍州衛指揮同知。
等上司退位,他就是妥妥的雍州衛指揮使。
這是他之前無論如何也想不到的。
而且變強的實力讓他在家族中掌控了絕對的話語權。
甚至以前那些世家交好的同輩人一直鄙夷,嘲諷他的嘴臉也在實力突破之後全部轉變。
這讓他無比滿足。
今日他收到了方子航的指示,一日之內,需要湊齊五百套甲冑兵器,再加上五萬兩白銀,運送至雍州邊境,蔡竟的雍州衛會帶走這批物資。
沒想到的是,瞿佛奴來到雍州武備庫,卻遇到一個二世祖的杜進峰。
這小子仗着自己父親是雍州城的城主,看到瞿佛奴也根本不放在眼裏。
這也是南海諸省的通病,文官看到武將都是鄙夷的,看不起的。
即使他瞿佛奴的品級和杜進峰的父親知府是同級,但杜進峰依舊瞧不起瞿佛奴。
瞿佛奴修煉魔功,本就性格大變,杜進峰的一些話無疑是找死。
樂子貴因為一些緣故不能讓杜進峰就這麼死了,於是只能在瞿佛奴毫無徵兆出手的時候,護住了樂子貴。
而因為這次動手,直接暴露了姬永雲安排的探子。
瞿佛奴想要殺杜進峰,但樂子貴怎麼會讓其如意。
就這麼兩人鬧掰,甚至連正事都還沒開始說。
兩人交手,瞿佛奴不是樂子貴的對手,但最終樂子貴依舊沒有對瞿佛奴下死手。
再之後,就是剛剛的那段對話了。
樂子貴和姬永雲之間早就已經結盟,方子航天高皇帝遠,但卻一直壓榨着兩人,兩人心中早就已經不爽很久。
要不是三人頭頂上還有一位傳教使麻姑,三人早就爆發矛盾了。
而方子航則是借着麻姑的存在,逼迫兩人不敢下手,反而一直借着掀翻麻姑的理由,壓榨兩人,從兩人身上獲取好處。
今日這般的兵器甲冑,銀子也不是第一回要了。
樂子貴和姬永雲心中早就已經不耐,兩人心中無比清楚,這些東西交出去,只能是壯大蔡竟的實力。
兩人也沒有辦法,麻姑就是壓在三人頭頂的一座大山。
不把它搬走,三人就沒有什麼好日子過。
他們三人心中其實一直很羨慕黑刀老八。
當初在真魔教的蠱惑下,四人聯手覆滅了黑刀門。
最終依舊沒有拿到真魔教想要的東西,黑刀老八不知為何默默離開,聽說後來他加入了白蓮教。
而也因此,黑刀老八僥倖脫離了真魔教的掌控。
他們三人雖然獲得了強大的力量,但也隱隱察覺了不對,心中升起對真魔教的恐懼。
這幾年三人一直暗中蟄伏,奈何傳教使的實力太過恐怖,三人在徹底成長起來前,沒有把握前,只能扮演好自己的角色。
當天深夜,瞿佛奴方才離開了雍州武備庫。
而瞿佛奴並沒有回到自己的府邸,而是來到了花影樓中。
花影樓作為雍州城幾大花樓之一,到了深夜才是其生意最好,最紅火的時候。
瞿佛奴一到門口便有人將其迎了進去。
並且直接將其帶到了花影樓的最高處。
花影樓的老鴇子親自迎着瞿佛奴來到了一個房間門口。
親自替瞿佛奴打開房間大門之後便悄然退去。
瞿佛奴看着這扇大門深深吸了一口氣。
隨即他的身子慢慢地下傾,脊樑也變得彎曲,臉上更是露出了謙卑之色。
他緩緩進入了這個房間,並反手將這一扇大門關上。
「你來啦。」
房間深處傳來了一道令人酥麻的嫵媚女聲。
聽着聲音,這女子年紀已是不小,聲音中透露出一股慵懶的成熟氣息。
瞿佛奴立即回應道:
「麻姑,我回來了。」
「事情辦得如何?他們都還配合吧?」
「姬永雲那裏只是去信一封,回來的時候便已經將銀票一同帶回。」
「姬永雲這個小胖子,心性謹慎,膽小。但其實也已經聯絡好了下家把他自己賣了一個好價錢。
不過可惜的是,他找的買家可保不住他。
下一個。」
一個慵懶的成熟婦女,身穿幾乎遮不住身上重點的薄紗輕裙,赤着腳就這麼從房間深處走了出來。
瞿佛奴先看到的就是這位成熟婦女的光潔腳踝。
但他眼中根本沒有絲毫的色慾,反而有着深深的恐懼之感。
他喉結微動,咽下一口口水後繼續說道。
「樂子貴似乎對樂子貴非常在意,今天我試探了他三回,他絲毫沒有鬆口讓步的意思。
最後經過一番拉扯,他還是同意交出那五百套盔甲兵器。」
「呵呵,樂子貴這個小子,一直都是兩面三刀,自以為自己很聰明,但其實他才是最蠢的那一個。
甚至比蔡竟還要蠢。
蔡竟倒是有自知之明,含而不發,一直在積蓄着力量。
甚至現在就連我都對他有那麼一絲絲的忌憚了。」
「蔡竟只是一個跳樑小丑,他再如何也逃不出麻姑您的手掌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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