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2章 我季秋當在今朝,證成法相真君!
在這低矮小山,天將暗沉之際。
季秋握住了那心境起伏,只在千鈞一髮就將消失的氣機。
然後,不再瞻前顧後,糾結那般多的所謂緣法。
只縱身一躍,踏上了浩浩長空。
隨後,百千里天象,便都因他一人,而風起雲湧!
轟隆隆!
天空一聲悶雷乍響,其中似有層層紫意,如龍蛇一般蜿蜒盤踞,蔓延在雲海之間。
那是以他曾經走過的雷法造詣所化,此刻引動天意,若是以此異象證得法相,便是紫霄與神霄派的根本法相。
為——雷道之相!
緊接着,虛空有凜冽的殺伐氣機涌動,化為分光劍影,煊赫天地。
待到萬千劍影凝聚成型之際,更好似一柄懸天之劍一樣,從天而降,好似將要落在所有目視此劍之人的頭顱之上!
這是季秋上一世,經歷了近一甲子磨鍊元陽劍,後開闢紫霄劍經,達到金丹境登峰造極的成就後,這才體悟而出的劍意。
以此真意化為法相,則能悟出如道兵元陽那般,無匹殺伐的劍道法相!
法相真君,演化的法相,便是修者自身前半生的道路所顯。
而這雷霆與劍,則分別昭示着,季秋在這兩種修行道路上的不凡造詣。
以此證得法相,起碼也得是上乘所屬!
可以說,這天底之下,根本沒有幾人,能夠做到像他這般地步的。
到了這般程度,其實就已經是超越了世間幾乎所有的芸芸眾生。
除非是那等天生道體,身懷聖血的人物,不然就連與季秋爭鋒的資格都沒有!
不過即使有了兩種清晰至極的選擇。
但此刻的季秋,卻仍舊沒有選擇前去觸摸,並且演化屬於自身的法相。
因為,他在等。
等那最後一道,也是最先顯現,就如太陽般璀璨,已是越來越亮,甚至將那雷霆與劍影都盡數蓋壓下去,連同暗沉色的天幕都一掃而空的.
煌煌蒼天太平相!
那是一片如同燦金色的海洋,其中綻放的金芒,絢爛奪目,如夏花般璀璨,又好似蘊藏着無窮無盡的生機。
不可直視,如同天威!
見此,那於山巒之上屹立,目視着季秋踏步而起,由得一縷清風所化,本來嘴角噙笑的莊周,眸子裏第一次流露出了名為驚訝的神色:
「這份心意所化的異象」
「倒是很有意思。」
季秋這次演化的異象,正是他曾經體悟了數世之久的太平道意。
眾星熠熠,不若一日之明!
法相顯化,就好似璀璨大日,將要普照蒼天,兼濟眾生!
被那光輝照耀着,季秋身披金芒,如神聖降生,謫仙臨世,再無方才多少彷徨。
他左手邊際,有雷霆浮現。
右手則有自上而下,橫斷天地的古老劍影。
但,隨着那遮天蔽日的璀璨金芒浮現。
季秋連想都沒有多想。
便做出了自己的決定。
下一刻,他的身影幾乎化作了點點光斑。
腳步一踏,便站在了那,龐大到近乎遮掩了數百里天象的蒼天太平相之上,並與之緩緩相融。
彈指間,季秋身上,有着驚天動地般的變化產生。
五光流轉,席捲臟腑,瑩瑩寶光由內滋生,改造着筋骨皮膜。
鍊氣之道,一步一攀登,每一道步伐的踏出,都代表着距離登仙,更進一步。
而法相,則又是其中極為艱辛的一道大關,它代表着普通的修行者,開始逐步邁向神通之境,向着那等搬山倒海,追星逐日的境界進發。
是以,法相真君,又能稱一聲大神通者!
因為到了這一步的存在,自身道意沖天,自身法相氣機所籠罩的地域,幾乎就宛如是天意一樣,他們的壽元,更是達到了萬壽無疆的程度。
試問,這等存在,難道當不得一聲大神通者否?
季秋成就天人之後,身軀已經是極難磨滅,再加上玄鳥之血,堪稱是滴血重生,斷頭不死。
此刻,又得法相境的大玄妙之力加持,再次重新洗刷了一遍身軀。
即使還未大成,但在朦朧之間,季秋亦是有了一種預感。
那就是.
眼下,哪怕是自己動用目前最強的手段。
也未必,能夠將自己眼下的這具身軀,給徹底轟滅!
一時間,這如同天上神人一般的身影,禁不住一聲長嘯,一掃陰霾!
緊接着,法相境成!
一朝踏入,萬壽無疆!
百轉千回,千難萬險,一一邁過,待到而今回首時.
卻也不過只是幾百年的滄桑罷了。
當那屬於真君的氣機,開始從這背後有法相虛影浮現的青年身後顯化。
整個趙地,所有古老和強盛存在,都隨之感應到了這股子氣息!
就如當年夫子成道,只要是有他道韻痕跡遺留的地方,都能曉得他學說圓滿,成就了亞聖之境一樣。
如今的季秋,亦是這般!
【季秋】
【境界:法相、天人、佈道】
【功法:補天經、儒道五經、萬劫不磨身】
【天賦:補天道體、風雷擎天、天象武軀、太平道意、玄商王血、天命玄鳥】
【神通:通天雷劫、玄鳥降世】
【秘術:一法補青天】
【武學/術法/神通:懸空武道(超凡脫俗)、太平六術(超凡脫俗)、紫霄劍經(超凡脫俗)、神霄五雷(登峰造極)、岳家槍(登峰造極))】
【雜學:高級陣法(登峰造極)、高級符籙(登峰造極)、高級煉丹(登峰造極).】
目視模擬之中,那一道又一道曾經想都不敢想的成就。
季秋踏在被自己成道後所照亮的穹霄之上,緩緩睜眼,目視着整片天地靈氣所化的道道洪流,只一口長氣呼出。
隨後身影一閃,便重新回到了那山巒之巔。
而本踩在季秋肩膀上的玄微。
經過方才那一連串的天地異象,以及靈氣饋贈,作為漩渦的中心,又被季秋護持住的生靈。
她所得到的造化,其實是僅次於季秋的。
她體內的血脈與神異極為強大,方才的陣勢雖說動靜不小,但還不足以叫她受到反噬。
反而,還會給她帶來不小的好處。
就比如現在——
玄微那玄金二色的羽翼,此時都染上了一層氤氳寶光。
連同着她那嬌小的身軀,都趴在了季秋的肩部,低垂着腦袋,好像陷入了沉睡。
這自然是好事,證明她在緩緩吸收着這些饋贈。
或許要不了多久,就能做到化形,達到妖類妖身,乃至於結成妖丹的程度。
到了那種地步,只要是不遭遇到一些太過離譜的強者,起碼自保應是無虞了。
於是,季秋只掠過一眼,就沒有多管。
他回到原點,但周身氣質與方才,又是截然不同。
至於那一縷清風所化的青衫人影。
此時再看季秋,已是不再帶笑。
而是肅然之中夾雜着敬佩之意,繼而拱了拱手:
「道友大勢已成。」
「看來方才,卻是我多慮了,本以為道友邁出一小步,不過是法與術的精進,但現在看來」
想起那紫霄雷霆與懸天之劍,還有最後徐徐張開,如同大日般璀璨,幾乎將這片天地都為之渲染的黃天畫卷,莊周口中頗為唏噓:
「當世之中,唯有神血之王,想來才能與你相互媲美。」
「陰陽家的那一位,預測到了你的到來。」
「他說,你是命中無序之人,伱將是比之他而言,更好的人選。」
這青衫人影口中,說的含糊不清。
但方才證得法相真君,正有一股氣吞萬里如虎般豪情的季秋,卻是聽了個清楚。
有人,算到了他入趙。
這着實稀奇。
要知道,他這一世的命數,可是逆天改命之後方才誕生的。
若是按照原本既定軌跡的話,此時他還不過只為一學士,於稷下聽諸子講經,正在修學呢。
「那位.是誰?」
「他算到了我來,算到了我是比他更好的人選?」
「道友這話,有何含義。」
季秋凝眉,語氣帶着探尋的意思。
如今他一朝撥雲見日,鍊氣證得法相,武道已通天人。
若非在這個時間段,齊王尚未對稷下發難。
說不得他都準備折返學宮,將齊國的鼎給摘來,以作薪柴而用了。
因此,他尚且還能耽擱一些時日。
「那位,是陰陽家的掌舵者,號曰東君。」
「相傳,他繼承了曾經玄商時代,那位最強的巫覡傳承,是以對於這些古老而又玄奧的旁門,有着幾分造詣。」
「事實上,如今凡民走出的百家之學,其實已經走的很遠了。」
「像是夫子、李老先生,他們那些強者之所以法與術突破的較晚。」
「其實不是他們突破不到,而是因為他們顧忌的太多,一心追求圓滿無缺的道果,這才拖延到了現在。」
「正如道友那雷霆與劍的道韻一般,若是你不去求那帶有蒼生太平之相的道,而是以另外兩者求證,想來早已便能更進一步。」
「箇中道理,便是如此。」
「而東君與我,則是先行一步,邁入到了這個境界。」
「這個,被我輩與諸子定義為『亞聖』的境界,眼下道友,亦是如此。」
頓了頓,莊周目視那趙王都的方向,眸子帶着些令人琢磨不透的東西:
「我不知道友為何來趙,是因為什麼緣由。」
「但是想來,或許就是效仿夫子遊歷天下,感悟道理吧。」
「但我想要告訴道友的是,我,還有東君,以及縱橫家的那位鬼谷先生,如今都在趙,且都在趙王都中。」
「近一年前,趙武王疑似神血失控,陷入瘋癲,於是舉兵叩北燕關,隻身殺入長廊古道,鎮殺了北燕古老者之一的觀津君。」
「此事,北燕的那位神血之王,應也是看出了點什麼,知曉不是出手時機,因此按兵未動。」
「關於戰事,就這麼平息了下來,而趙王在歸國以後,卻並未露面過,無論是在什麼場合,都沒有出現。」
「我等懷疑,他自從鎮殺北燕一尊古老者後,就不知所蹤了。」
青衫男子的語氣平靜,而季秋聽後,皺了下眉頭:
「你們.」
「想顛覆趙氏統治的政權?」
「可是否操之過急了點。」
「諸子百家的底蘊,八成皆在稷下,若是要掀起變革,我姑且認為,應從稷下而始才是。」
對於季秋的話,莊周自然沒有否認:
「道友說的不錯。」
「但趙國的情況有些複雜,其中的執掌者並非一心,若是趙武王在還好說,若是趙武王銷聲匿跡.」
「那高壓之下,則必將分崩離析。」
「而且東君與鬼谷先生還曾經聯合推測,懷疑那尊王疑似是被趙氏的諸位古老者,一併給放逐了。」
「不談顛覆,只要能從中博得一些籌碼,其實對於我輩而言,就是賺到。」
「大事,還是得徐徐圖之為好。」
「當然,我等並非是請道友摻和入此局中。」
「東君所言更好的人選,並非此事,而是一件有關於更重要的謀劃。」
莊周的面上,浮現出了認真:
「陰陽家的卜算之法,只在兩人的命數軌跡之上,失去了原本的功效。」
「其一是道友入趙,被東君偶然推演測算之時,捕捉到了軌跡,但道友身具這等經天緯地之才,看不出什麼東西來,其實也實屬正常,不足為奇。」
「但另外一個就不對了。」
「那孩子,是西秦之土的神血王族出身,還不是普通的王族,乃是趙氏神女,與西秦聯姻生下的純血神裔,為當年西秦之主親自牽頭,這才締結的聯姻。」
「相傳當年為誕下他,趙氏神女的一身神血,都為之削去九成,疑似所有的神性,都匯聚在了這幼兒身上。」
「當然,這都是往事了。」
「此子秉承着最尊貴的血脈誕生,但離譜至極的是,卻沒有覺醒哪怕一絲一毫的神血。」
「再加上當時趙武王經常瘋癲,極為好戰,殺伐不斷,與西秦亦是多有摩擦。」
「於是在一次大戰過後,失落憤怒的西秦之主,將其與他的母親,一併送於了趙國為質。」
「他乃是秦氏之子,單名一個『政』字。」
「東君雖是推測不清,但在他的身上,卻是看到了未來終結這個亂世的幾分苗頭。」
「是以,想用他作為一步暗棋培養,最好將其拉攏到我等陣營里,作為一個真正的『人』,而非是神血後裔。」
「他本想在趙國動亂後,親自插手此事。」
「但現在道友來了,所以,他覺得有了施展此事,更好的人選。」
「畢竟,你們二人可是當時天降流火,一分為二的主角兒,本就是秉承氣運降世,最合適不過了。」
莊周目視趙王都的方向。
在餘波漸消之際,如是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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