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勒先打量了他們兩個一番。
這個女人穿着一身非常典型的女巫裝束,一頭紅色的長捲髮披在腦後,眼中閃爍着紅色的光芒,男人則非常的矮小,看起來好像患有侏儒症,五官也很醜陋,在昏暗的光線里甚至像個怪物。
席勒發現自己被魔法的力量禁錮在了半空,顯然是那個像女巫一樣的女人出手了,他對自己會被發現毫不意外,甚至還有心情和他們打個招呼。
「你們好。」席勒說。
「你是誰?!」女巫深深地皺起了眉。
「等等,等等」那個矮小的男人像是看出了什麼似的,他繞着席勒轉了一圈又回到了原位,盯着席勒的臉說:「你是席勒,席勒·羅德里格斯?」
女巫立刻轉頭看向他說:「你認識他?」
「別那麼驚訝,他可是個名人,全世界最著名的心理學家哈哈,一個毫無才能的普通人。」
「那想必你在這看到我,一定是因為我太普通了。」席勒也笑了笑說。
那個矮小的男人卻像突然被點燃的炸彈,他尖叫了起來。
「普通人永遠這樣沒有眼光,他們只會看到表面的東西,比如良好的容貌,高貴的氣質,但實際上他們看不出誰有才能!他們會忽略每一副醜陋的外貌之下金子般的靈魂,就像鐘樓怪人!」
「鐘樓怪人比你高。」席勒說。
矮小男人被噎住了,臉色在短短几秒鐘之內就被憋得通紅,像被誰掐住了脖子似的,發出了一聲鴨子叫。
「討厭的男人。」女巫突然暴躁了起來,她說:「和你這個怪物共處一室已經夠讓我噁心了,現在竟然又來了一個!我會把你們全部殺死!」
「在此之前,女士,我想問你個問題,你要那麼多孩子的靈魂做什麼?」
女巫猛地把眼神落在席勒的臉上,又轉頭去看那個矮小的男人,用魔法的力量掐住了他的脖子說:「你發誓你沒把我們的計劃告訴任何人!那這個該死的混蛋是怎麼知道的?!」
「我不知道,有可能警察告訴了他」
「我自己猜出來的。」席勒說:「你們看不起普通人,但又沒有真正的了解過他們,那三個蠢蛋顯然不具備在幾年間,殺死上百個兒童還能不露任何破綻的能力,一定有人幫他們打掃了首尾,並且用的不是常規手段,而是魔法。」
「魔法師從來不做虧本的買賣,如果他們幫了別人,一定會從他們身上討回更多,我認為在這件事裏唯一有意義的,大概就是孩子們的靈魂了。」
「我可不是什麼魔法師,我是女巫。」女巫高高地仰起頭,開口說。
「我以為女巫只是魔法師的一個分支」
「才不一樣,算了,我為什麼要和你說這個?」
「別急!別急!瑟茜!」半空中的矮小男人喊了起來,「讓我讀他的心!我就會知道他是如何知道我們的計劃的!你先把我放下來!」
「我警告過你,不准叫我的名字!」女巫尖叫了起來,可怕的巫術之力充斥着整個房間。
席勒似乎是覺得吵鬧,他皺了皺眉,嘆了口氣,這種態度徹底激怒了這個叫瑟茜的女巫,她憤怒地用手一指席勒。
瞬間,一束紅光照在了席勒的身上。
唰的一聲,席勒的身影消失了。
被禁錮在半空的矮小男人突然大叫了起來說:「不!你太衝動了,你不能直接把他變成動物,你應該先讓我讀他的心!!!」
「閉嘴,你這個該死的蠢貨,埃德加,你以為你有這樣和我說話的資格嗎?!我之所以能勉強忍受和你共處一室,是因為你根本就不算個男人!你只是一個殘缺的怪物而已!」
女巫冷漠地轉身,可就在她要邁步往前走的時候,腳步卻忽然一頓。
「你聽到什麼了嗎?」她低聲說。
被稱作埃德加的矮小男人搖了搖頭,但忽然,他好像聽到了風聲,那種在一望無際的曠野之上最容易被聽到的風聲。
「搞什麼鬼?」瑟茜轉身,朝着門外看去。
這裏是一條封閉的通道,沒有兩端打通,氧氣是靠魔法維持的,根本就不可能有風的存在。
忽然,在女巫的瞳孔照映着的通道當中,似乎有什麼東西在飛快地逼近。
女巫立刻抬手,想要用巫術阻止,可下一秒小,屋裏的壁爐熄滅了,黑暗吞沒了一切。
只有女巫瑟茜眼睛中巫術的紅色光芒,像兩團煢煢燃燒的鬼火,在黑夜之中不斷搖晃,她朝着面前的空氣大吼。
「滾出來,別在我這裏裝神弄鬼!否則我會讓你好看!」
忽然,女巫感覺到了一道巨大的陰影覆蓋了她,她感覺到無窮無盡的寒意正緩緩地覆蓋上她的脊背,一瞬間她仿佛置身雪原。
簫鼓聲、長笛聲、喑啞的歌聲在她耳邊迴蕩,一隻冰冷的手搭上了她的肩膀,可就在她轉頭的時候,又什麼都沒有了。
壁爐的火光重新升騰起來,剛剛的那一切仿佛是個幻覺,瑟茜轉頭看向埃德加,可埃德加恍若不覺,甚至還很疑惑地問她:「你怎麼了?為什麼突然停住了?」
「好吧,女士,我知道這一切錯不在你,你也別太生氣了,快把我放下來吧,我們還得討論接下來的應對措施呢」
「什麼?」瑟茜看着他說:「你難道不知道你是為什麼被吊起來的嗎?!你」
可是她轉頭一看,房間的門是關上的,半空中沒有了席勒的身影,就連地上的腳印也不見了。
「那個男人去哪兒了?」瑟茜問。
「男人?什麼男人?」
「剛剛被我們抓住的那個男人,你還認識他,你說他叫叫什麼席勒」
「你認真的嗎?這裏根本就沒別人,我們在幾百米深的地下,周圍還有你佈置的結界,怎麼可能會有人闖進來?」
瑟茜驚疑不定地轉頭看向四周,她確定自己絕對沒有出現幻覺,那種刺骨的寒冷到現在還猶如附骨之疽,讓她冷汗直冒,那到底是什麼東西?
「女士,別走神了。」埃德加嘆了口氣說:「你到底有沒有頭緒?那突然出現的詛咒是怎麼回事?難道連你也無法解除嗎?」
「你閉嘴!」瑟茜好像被戳中了心事,她朝着埃德加大吼,最近太多事出乎她的預料了,她的心中有着強烈的不祥的預感。
「計劃不變。」瑟茜說:「我們必須找到那個帶着印記的女孩,你控制的那幾個人類不能用了,那就換一批,反正普通人永遠查不到我頭上來。」
「好吧,女士,那那個神奇女俠」
「不用管她,她找不到我的。」瑟茜背過身去,甩了一下手說:「她也不過只是個可憐的祭品而已,奧林匹斯山的眾神終究會得到他們應有的報應,神奇女俠也是一樣。」
阿卡姆瘋人院的辦公室里傳來了一連串歇斯底里的大笑,布蘭德拍着桌子,笑得腰都直不起來,但是他對面坐着的並不是席勒,準確來說,不是人形的席勒。
對面白色的椅子上盤着一條黑色的小蛇,蛇是純黑色的,鱗片微微有反光,大概只有成年人的手臂那麼長,不過仔細看的話,竟然能看到一條蛇在翻白眼。
「哈哈哈哈哈,席勒,你也有今天,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布蘭德笑得已經不能更猖狂了,今天就是請一個合唱團的小丑來都笑不過他。
「別廢話了,趕緊把我變回來!」黑色的小蛇吐了吐信子說:「別笑了,我怎麼知道她下手那麼乾脆?」
布蘭德抹了抹眼淚說:「你真以為所有人都吃你那一套啊,有些人是不會跟你講道理的。」
「趕緊!把我!變回來!」
布蘭德咳嗽了兩聲說:「別這麼看着我,這是巫術詛咒,和我的力量不是一個體系,我可變不回來。」
席勒用懷疑的目光看着他,或者說那已經不是懷疑了,而是明擺着不相信。
「我說的是真的,巫術是一種很特殊的力量,它是這個宇宙的魔法力量源頭,至少現在是,如果我要強行干涉,可能會被源頭發現,你確定要讓我打草驚蛇嗎?」
席勒嘗試控制了一下他的新身體,然後努力地挺起了前半段身體說:「那我到底要怎麼變回來?」
「得讓給你下這個獸化詛咒的人解除詛咒如果她不願意,你就得想辦法消除她的力量,讓她不能夠維持詛咒和她的聯繫,才能夠破除詛咒。」
「那你能做什麼?在這干看着?」
「我還能笑啊」布蘭德看席勒氣得想咬他,還是揮了揮手轉過身去,然後說:「等等,我想想還有這個」
他轉身不知道從哪裏拿出了個東西,伸手放在了席勒的臉上。
那是一副縮小版的眼鏡。
「蛇的視力不太好,這東西可以讓你擁有正常人的視力,而你同時還有了蛇的嗅覺,也算是一種強化吧。」
「我可不想要這種強化。」席勒沒好氣地說:「你一定是早就來了,然後站在旁邊看熱鬧,我真是看錯你了!」
「你不能把我想的這麼壞。」布蘭德痛心疾首地說:「接到你的短訊之後,我可是馬不停蹄地就趕過去了,但誰讓你選在早高峰的時候出事?我在路上堵了大半個小時!」
「在我遇到危險的時候,你竟然選擇開車來?我真是看透你了,布蘭德!」
他們兩個吵了幾句,席勒終於想起了正題,他說:「好在這次也不是全無收穫,終於知道在幕後搞鬼的是誰了。」
「我雖然來的晚,但是我走的也不早。」布蘭德突然說:「我還聽了幾句他們的對話,那個紅頭髮的女巫也就是給你下詛咒的那個人,好像是要找某個小女孩。」
席勒皺了皺眉,但是他很快覺得這樣挺起身體很累,於是選擇盤起來趴下,把下巴放在自己一截身體上,然後說。
「瑟茜女巫我想康斯坦丁會對她有些印象,他被你弄哪兒去了?」
「他有些事情要做,我想你去問他的女朋友也是一樣的」
「不行。」席勒有些無奈地說:「她怕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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