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氣長河!
崔道顯發揮到了極致,浩浩湯湯,無邊無際。
漫天的劍氣席捲而來,其中參雜着其無上的劍意。
安景站在無邊無際的劍氣之下,就像是狂風暴雨當中的小舟,飄搖不定。
所有人都能看的出來鬼劍客的無助,仿佛下一刻就要被那劍意摧殘成粉末一樣。
安景握住了手中的鎮邪劍,心中也是暗自驚嘆道:「不愧是天劍,位列五大劍仙之一的高手。」
心思急轉直下,安景死死握着手中鎮邪劍。
其體內的劍意也是瞬間凝聚,就像是無數道絲線匯聚,形成了一把由劍意凝結而成的巨劍。
樓象震和崔道顯都能感受到其中劍意的浩大。
劍意運轉到極致就能凝聚成相,而安景劍意凝聚之後,似乎只有巨大的空殼,看似博大,但其內卻是空空如也。
堆砌而成的高樓越高,地基也要越發的堅實。
那漆黑無比的夜空,仿若有無數銀色的珠子密密麻麻,鑲嵌在其中,就像是一條發光的白帶。
蒼穹有盡,而那浩大的劍意似乎比蒼穹還要廣闊。
但是這劍意還未堆砌而起,所以顯得有些空洞,還需要時間去積累和打磨。
那巨劍與漫天的劍影交匯,就像是雨水落到了大地之上,變得越發澎湃激昂,天地在那一刻都是出現了停滯。
周圍所有人的雙目都是緊緊盯着,生怕錯過分毫精彩的細節。
而樓象震也是面色凝重。
下一刻,那巨劍在漫天劍影的墜落下,開始出現了斷裂,似乎已經快要支撐不住了一般。
「鬼劍客要敗了。」
看到這,所有人的都是長長舒了口氣。
許多人內心對這個對戰的結果並不意外,但心中還是忍不住驚嘆於驚天對戰之精彩。
安景眉頭緊鎖,額頭之上也是浮現出密密麻麻的冷汗。
身子骨如利劍一般站在的筆直,即使那劍氣餘波劈砍在身,他也是紋絲不動。
這時,鎮邪劍發出一道道顫音之聲。
那流動的鮮血變得奪目刺眼起來,隨後折射出一道道金色的光芒。
安景仿佛看到了一個人,那人披頭散髮,龍袍加身,僅僅站在哪裏便讓人感覺到一股無上的威勢。
大周人皇!?
看到突然出現的高手,安景腦海當中只有這一個念頭。
恍惚間,崔道顯看到安景背後浮現一道虛影,帶着無上霸道的威勢覆蓋而來,氣勢瀰漫壓得他喘不過氣來。
尤其是一雙銳利的雙眼,好似毫不留情的要將他給看穿一般。
「鎮邪劍中竟然有.......」
崔道顯心中震撼不已。
驀然,鎮邪劍之上劍意暴增,巨劍變得更是璀璨奪目,帶着無上霸道的鋒寒之氣激盪而來。
霸道無匹的威勢,直接貫穿而去,前方劍影光芒,瞬息間被洞穿。
「蹬蹬蹬........」
「哇!」
崔道顯身軀一震,腳步連連向着後方退去,等到身軀頓住的一刻,只覺得胸口火辣辣的疼痛,隨後一口血箭噴灑而出。
與此同時劍意也是盡皆收斂,劍氣也是消散如煙。
天地死一般的安靜,所有人都是愕然的看着這一幕。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方才崔道顯還佔據着絕對的優勢,怎麼片刻間就退身吐血了?
崔道顯看着前方鬼劍客,苦笑了一聲,「我敗了。」
他知道他是敗在了鎮邪劍的手下,但能夠驅使鎮邪劍,那不也是一種本事嗎?
隨着崔道顯的話音落下,沉寂許久的天地間不禁沸騰了起來,那議論之聲便猶如潮水一般湧來。
「這.....劍師敗了?」一個江湖高手嘴唇大張,喃喃自語道。
「崔道顯竟然敗了,難道我在做夢?」
「不可能,天劍怎麼可能會敗?」
「我的天啊!鬼劍客真的擊敗了天劍。」
「鬼劍客的劍道真是可怕!」
「看來天下真的出了第六個劍仙了,再沒有任何人會質疑了。」
.............
天地一片震驚,任何一個人都沒有想到鬼劍客竟然能夠擊敗崔道顯。
崔道顯何等人物?
坐鎮劍冢三十餘年,教導數千劍客,威名早就深入人心,站在天下劍道頂尖的高手。
而且當今天下,也只有白虎劍易道韞十三年前惜敗於林逸揚之手,除此之外五大劍仙再也沒有誰能壓得住誰。
今天享譽兩國的天劍,竟然敗給了鬼劍客。
要知道在一年前,還沒有人知道這鬼劍客是何許人也。
「這是怎麼回事?」
卞敬道神情充斥着難以置信。
方才崔道顯還是一副碾壓的趨勢,眼看那鬼劍客就要敗了,但是沒想到轉瞬間崔道顯竟然便吐血落敗。
這一切變化的實在是太快了,快到卞敬道完全沒有回過神來。
「好小子。」
樓象震也是眉頭一凝,「這小子竟然還藏了一手,那第九代大周人皇修為絕對是在五氣宗師之境,要不然也不可能展現出如此強大的威勢。」
鎮邪劍又叫夜太阿,原本煉製出來一直沒有出世,直到吸取了第九代大周人皇精血這才得以問世。
所以這鎮邪劍當中應當是有大周人皇精血。
原本他以為認為安景今天是敗了,沒想到最後竟然反敗為勝。
此刻看到這一刻,樓象震突然覺得鎮邪劍並不像傳聞說的那麼簡單,應當還有着其他秘密在身。
「呼.......」
而站在原地的安景,此刻也是喘了一口粗氣,隨後看了看自己顫斗的雙手。
方才那一刻,他也是感覺自己將要落敗了。
「哎。」
崔道顯長長嘆了口氣,隨後看向了卞敬道:「我敗了,抱歉,此事是崔某無能。」
「崔前輩客氣了。」
卞敬道連忙道:「此事乃天命,怎麼可能會怪罪前輩。」
不是崔道顯不夠強,而是這手持鎮邪劍的鬼劍客太強了。
所有人都是唏噓不已,驚嘆於今天兩大劍客對戰之精彩。
「檀雲人呢?」
安景也是回過神來,向着四周看去,發現根本就沒有檀雲的身影。
方才他和崔道顯對戰,根本不敢有絲毫分神,對於周圍其他情況根本就不清楚。
樓象震走到安景身邊,輕飄飄的道:「剛才有幾個魔門之人來了,將那小女娃給帶走了。」
「前輩,你怎麼讓她走了!」
安景聽到這,頓時急了。
他的心中還有諸多疑問,想要詢問,但是那檀雲竟然走了?
她竟然走了?!
「你不是想要救她嗎?」樓象震看了安景一眼,淡淡的道:「我看你小子方才露出敗勢,那小女娃不乘着這時間逃,難道還在這裏等死啊?」
「再說了,玄衣衛和魔教和我也沒有關係,我幹嘛要蹚渾水?」
安景聽聞,頓時語塞了起來。
樓象震說的確實沒有問題,但是自己還有很多話想要問問那檀雲。
李復周是魔教人宗之主,檀雲是魔教人宗高手,那........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安景搖了搖頭,似乎有些心虛的暗道:「我夫人怎麼可能和窮凶極惡的魔教有關係,絕對不可能。」
因為江尚的原因,魔教的聲名在大燕是真的窮凶極惡,屬于禁忌教派。
一旦發現魔教中人的行蹤,那就是趕盡殺絕,以絕後患。
如果趙青梅和魔教有一點關係的話,安景也會成為玄衣衛通緝的名單。
從此以後,再也沒有安寧和平靜的日子。
「........青梅她會不會被魔教之人脅迫?」
安景心中一沉,聯想到趙青梅曾經給她的信箋,按道理來講她現在已經返程說不定快到渝州城了。
但是時間卻一拖再拖,莫非這其中有什麼隱秘不成?
安景越想越是後怕。
「這位莫非就是桃花劍仙樓象震樓前輩?」
這時,崔道顯看到樓象震,不由得心中一凜。
「沒錯。」
樓象震淡淡的點了點頭。
崔道顯聽到這,連忙道:「沒想到今日在此地,竟然能夠與兩位相見,這真是一種緣分。」
而卞敬道等玄衣衛眾多江湖高手聽到這,皆是面色大震。
原本天劍崔道顯,鬼劍客出現已經讓人十分驚訝了,沒想到桃花劍仙樓象震竟然也出現了。
樓象震笑道:「確實是一種緣分,天劍之名大名鼎鼎,我早就想要見識一番,今日也算是讓老夫開了眼界。」
崔道顯深吸一口氣,道:「前輩謬讚了,我對前輩大名才是瞻仰已久。」
當今劍客,資歷和名氣比樓象震老的幾乎是很少了。
樓象震這個名字,都是貫穿兩個時代的頂尖劍客。
「都是無用的虛名罷了。」
樓象震擺了擺手,隨後對着旁邊的安景道:「該走了。」
「好。」
而安景在旁眉頭緊鎖,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隨後兩人身軀一縱,瞬息間便消失在了黃姚鎮。
崔道顯看着兩人離去的背影,心中有些悵惋,原本這一次來到大燕乃是為了與林逸揚切磋一番,沒想到卻率先敗在了鬼劍客手中。
「如果天劍在手,說不定今日就能勝了。」
崔道顯搖了搖頭,隨後也是向着遠處走去了。
如果今日將墳冢中的天劍帶來,他有信心戰勝那鬼劍客。
雖然敗在了鬼劍客的手中,但是他前往玉衡劍宗的決心卻沒有改變,反而變得更加渴望了起來。
到達第六境,是他這次來到大燕最主要的目的。
而周圍江湖中人看到三人離去,也瞬息間消失的無影無蹤,恨不得把方才所看到的消息立馬傳遍整個江湖。
「頭,現在怎麼辦啊?」
一個銀字捕頭看到這滿目瘡痍,狼藉一片的場景不禁問道。
「你們在這裏處理後事。」
卞敬道沒好氣的道:「我先將這個消息速速傳回去,到時候看副都督怎麼說吧。」
..........
黃姚鎮北,一處密林當中。
月華如匹練一般,傾斜而下。
一團篝火升起,發出『噼里啪啦』的聲響。
樓象震手中穿着一隻兔子放在火堆上,燒的油水直冒,已經有七八成熟了。
安景看着火堆,腦海還在向着白日發生的事情。
實在是今天突然出現的檀雲,給他的震動太大了,大到讓安景懷疑人生的地步。
檀雲那麼一個腦袋不靈光的丫鬟,竟然是魔教的高手。
這到底是她裝的,還是真性情啊?
如果是真的,魔教幹嘛派她做臥底,而且還要潛伏在自己的家中。
難道.........說姜爺和魔教也有關係?
安景想破了腦袋也想不明白,總感覺自己身處一個迷局當中,只要找到其中最關鍵的一根線,便能夠理清楚,但是這最關鍵的一根線卻始終沒有頭緒。
「你小子想什麼呢?從剛才開始就一直沒說話。」
樓象震撕扯了一條兔子腿,隨後大口咀嚼了起來。
安景看着面前的樓象震,眼中微微一亮:「樓前輩,你對於卦算一道是不是也十分了解?」
樓象震轉過身,「你小兔崽子想算計樓爺爺?」
蔣三甲擅長卦算一道,每每卦算天機的時候都要消耗精血和壽元,即使十分小心了,但壽元依舊在七十多的時候就枯竭了,這還是他經常服用一些有助於延長壽元的丹藥。
而蔣三甲自己也知道大限將至,所以才前往玉京城,了卻半生的恩怨情仇。
樓象震不怎麼鑽研卦算一道,其中很大一部分原因便是因為太過折壽。
「我這怎麼能是算計?」
安景聽到這,忍不住道:「前輩,這兔子可是我捉的,我都沒捨得吃。」
樓象震拿起腰間的酒葫大口咕了一口,道:「不就一隻兔子嗎?明日我給你十個,百個。」
安景直接了當的問道:「樓前輩,你說你怎麼才能幫我卦算一番?」
「幫你小子卦算一番,也不是不行。」
樓象震伸出袖袍擦了擦嘴,「叫我一聲樓爺爺,樓爺爺就幫你卦算。」
「你不地道啊,樓老頭。」
安景聽到這,眉頭微微一挑,「我可是幫你當做知心好友,你老小子總想着占我便宜?」
聽到這,樓象震再也忍不住了,怒喝道:「去你姥姥的,你就一個乳臭未乾的毛頭小子,老子縱橫江湖的時候,你老子都還沒在你娘胎肚子裏面。」
一想到自己和一個毛頭小子稱兄道弟,樓象震便恨不得一劍透了這小子。
看到這,安景輕咳了一聲,「樓老頭,你幫我算一卦,算我欠你一個人情怎麼樣?」
「你人情有什麼鳥用?」
樓象震根本就不吃安景那一套。
安景頓時語塞,這樓老頭的實力在自己之上,自己暫時確實幫不上他。
樓象震可是一個不見兔子不撒鷹的主,他可不是蔣三甲,乃是心情中人,沒有什麼好處,他估計是不會給自己辦事的。
想到這,安景在旁沉聲道:「我就和你說實話吧,我和魔教人宗宗主李復周很熟,你以後需要什麼情報的話,我說不定可以幫的上。」
樓象震有些詫異的看了安景一眼,「你小子膽子真肥啊,竟然和魔教之人結交?」
在大燕,結交魔教中人,那可是江湖大忌,即使只是結交了那也是玄衣衛眼中釘,肉中刺,重點關照的對象。
安景乾笑了兩聲,道:「呵呵,前輩覺得如何?」
李復周確實跟他很熟,就是不知道自己說話頂不頂用了。
「蒙兆斗你知道是誰嗎?」
樓象震眉頭一挑。
「不知道。」
安景搖了搖頭,他對於江湖的了解,大多都是從周先明的口中得知,江湖當中赫赫有名的人物他知道,隱世的高手他就不清楚了。
「他是天羅地網的頭頭,當初差點死在江尚手中。」
樓象震淡淡一笑,「當初我救的。」
安景聽聞嘴巴張了張,沒想到樓象震的人脈竟然如此了得。
他和李復周最多算是相識,可能李復周還不一定聽他的,但是樓象震可是救了這蒙兆斗一命。
「這樣吧。」
安景思忖了半天,隨後忍痛從懷中拿出了聖元蠱,「只要你幫我算一卦,我這聖元蠱就給你了如何?」
樓象震聽聞眼眸一亮,「哦?你真的願意拿出聖元蠱?」
安景沒好氣的道:「樓老頭你就說願不願意吧。」
這可是藍色機緣,要不是為了想要知道自己夫人情況,他怎麼可能會拿出這等寶物來。
「好,老夫就勉強同意吧。」
樓象震笑了笑撫須道。
「那就快些卦算。」安景連忙催促道。
樓象震看到安景如此着急,放下手中的兔腿,將聖元蠱收了起來,「你小子,讓你叫聲爺爺也不吃虧,你非要嘴硬,現在還一副心痛的模樣。」
安景嘴角抽搐了一番,如果樓象震真是自己爺爺,自己好像真的不吃虧,也不會狼狽的從渝州城逃出來了。
可是樓爺爺,你來的太晚了。
「你要算什麼?」
樓象震淡淡的道。
「我的夫人。」
安景沉吟了片刻,才道:「趙青梅,她現在怎麼樣了,在哪裏。」
「看好了。」
樓象震點了點頭,隨後在安景的衣袍之上擦了擦油手,從懷中拿出了一個龜甲,「我的卦算之道和三甲的不一樣。」
「嘩嘩!」
說着,樓象震將手中的龜甲一拋,只見那巴掌大小的龜甲在半空中翻轉。
龜甲在半空中急速旋轉,釋放出一道道光華。
「你妻子只是普通人的話,我不僅可以算到她的生死,甚至可以很輕鬆的算到她的位置。」
樓象震淡淡的道。
安景嘴巴張了張,他現在也是有了那麼一絲絲不確定了。
自己的夫人普通還是不普通了.......
即使發現李復周是人宗宗主的時候,安景都是沒有絲毫懷疑過自己的夫人,但是發現檀雲的時候,他出現了動搖。
「我溫馨,舒適的家,可能是魔教的賊窩。」
安景心中悵然所失,痛心疾首道:「夫人可能是被逼的,不,一定是的,她怎麼可能是魔教中人?」
不知道怎麼,他猛地想起了牛嬸(第一百三十二章)的話,心中就越發沒底了起來。
趙青梅為什麼一定非他不可呢?
這其中難道真有什麼目的不成?
龜甲的速度越來越快,甚至出現了一道道光華,就像是一團火焰在半空中燃燒一般,樓象震眉頭也是變得凝重起來,隨後拔出桃花劍。
「哧!」
劍光極快,很快便在那火焰當中燃燒起來,形成了一道道印痕。
正是趙青梅三個字。
隨後那劍光融於火焰當中,徹底消失不見了。
火焰將那劍光吞噬之後,變得更加洶湧澎湃了起來,火焰的顏色都是劇烈的變化,呈現了黑紫色。
「嗯!?」
樓象震眉頭一揚,臉色陡然大變。
「咔咔咔!」
就在這時,黑紫色的火焰當中出現了一道道崩裂之聲。
「噠!」
約莫三息之後,火焰陡然消失,隨後那破裂的龜殼浮現重重落到了地上。
「哇!」
樓象震一口血箭噴灑而出,搖搖晃晃的向着後方退去了數步。
「樓老頭,你沒事吧?」
安景看到這連忙上前。
「你...你小子坑你樓爺爺。」樓象震抹了抹嘴角血漬。
「這......」
安景眼中浮現一絲不解的道:「我怎麼可能會坑你呢?」
樓象震深吸一口氣,瞪着安景道:「這趙青梅這等身負大氣運之人,你竟然說她平平無奇,老夫險些被天機反噬重傷。」
「什麼!?」
安景聽到樓象震的話,眼中帶着一絲愕然,「你說我的夫人身負大氣運?」
樓象震口中的大氣運,那可絕對不一般。
樓象震心中也是十分震動:「沒錯,她與你一般,都是身負大氣運之人,我算她最起碼要消耗五年壽元,而且還不一定能夠算出來。」
像眼前這小子的氣運,已經是足以逆天的存在了,但是沒想到他的夫人竟然同樣是身負大氣運之人。
這也就太可怕了。
要知道鬼劍客不過二十出頭,便已經是名滿天下的劍客了,未來很有可能衝擊桎梏,到達大宗師之境。
但是她的夫人亦是如此,說不定未來也有機會到達大宗師境界,這樣的女娃竟然在這小子的口中只是平平無奇。
安景躊躇了片刻,道:「你說會不會是我的氣運傳給了她?」
「你說的也不是沒有可能。」
樓象震看了安景一眼,緩緩道:「但是你一般人承受不該承受的氣運,那就是災禍。」
安景聽着樓象震的話,重重吐出一口氣來。
他的心中更加迷惑了。
「算了,先北上到平縣再說吧。」
「小子,你對你夫人還不了解?」
樓象震眉頭一挑,「老夫差點就栽了個大跟頭,幸好老子反應夠快,及時中止了卦算。」
安景聽聞,連忙反駁道:「你這是什麼話,我對我的夫人難道還不了解?」
樓象震滿臉的不信,這小子渾身上下都帶着幾分古怪,包括他的夫人。
看到樓象震的神情,安景急道:「我和我夫人是知根知底的關係,我怎麼可能對她不了解?」
.........
東羅關,東羅塔頂層。
一襲白衣的趙青梅坐在軟塌旁,手中捧着一本書冊。
她基本鮮少身穿白色衣衫,一雙雪白,光華的玉腿裸露在外,可以看到纖美的腳踝和賽雪欺霜的玉足,此刻穿上衣衫,再配上那精緻絕倫的五官,宛如仙子謫到凡俗世間。
「為什麼才短短几個月的時間,就像是過了幾年一般呢?」
趙青梅心中有些煩悶,根本就看不進手中的書冊。
「教主!」
這時,外面傳來虞秋蓉急促的聲響,「封魔台急報。」
「哦?」
趙青梅聽到這話,眼中浮現一道寒光,「進來說。」
「咯吱-!」
虞秋蓉推開了屋門,神色有些匆匆,俯身道:「教主,封魔台對於教主推遲似乎很是不滿,三長老讓你速速前往封魔台。」
別說魔教之外了,就是魔教之內對於封魔台的消息知曉的也不多,但是封魔台在眾人的眼中那就是一個聖地。
前日,封魔台下令召見趙青梅,但是趙青梅卻直接拒絕了。
「召見我?」
趙青梅冷笑一聲:「這天下誰能召見我?」
虞秋蓉心中十分着急:「教主,三長老已經發了四道密函了........」
她雖然了解趙青梅霸道強勢的性格,但是也不希望趙青梅和封魔台發生矛盾,且不說封魔台會不會下狠心制裁趙青梅,要知道封魔台當中諸多高手也是魔教底蘊,與天下爭雄的資本。
如果趙青梅與封魔台發生矛盾,那等於是自斷一臂。
趙青梅想了想,道:「他們這是着急了,既然如此,就會一會封魔台的那幫老東西好了。」
原本她就沒有打算不去封魔台,但是封魔台的態度卻讓她心中十分不快,此刻已經晾了兩天,也該去探探封魔台的底了。
「好,我現在就去備車。」
虞秋蓉聽到這,重重鬆了口氣,快步走了出去。
趙青梅站起身,走到了桌旁拿起掛在牆壁上的兩把刀。
這刀名叫鴛鴦刀,刀身一短一長,長刃鴛刀,短刃鴦刀,精光耀眼,污泥不染。
「好久沒用這刀了。」
趙青梅自語了一聲,隨後把玩了一番。
「教主,車備好了。」
「知道了。」
趙青梅應了一聲,將鴛鴦刀放在身上隨後向着屋外走去。
今天天氣很是不錯,艷陽高照,晴空萬里。
由於東羅關的特殊位置,此刻天氣竟然有些炎熱了起來,街道上的商客不少都是穿上了薄衫。
此時,一輛精美的馬車從東羅塔中行駛而出,周圍還有着數個身穿黑衣的魔教高手。
馬車內,很是寬敞。
中央是一個四方小桌,桌子上放置着美味的糕點。
趙青梅坐在桌旁,神情淡然平靜。
而端木杏華則眉頭緊鎖,憂心忡忡的樣子。
「你在想什麼?」
趙青梅問道。
端木杏華抱拳道:「我在擔心教主這次封魔台之行。」
「哦?」
趙青梅不由得笑了起來,「把你心中的擔憂說來聽聽。」
端木杏華沉吟了片刻道:「教主此番前往東羅關故意拖沓了兩天,恐怕引起了三長老的不滿了。」
說到這,她欲言又止,最後還是沒有再說話。
原本封魔台召集趙青梅,應當是給她一個下馬威,畢竟趙青梅成為教主之後,一直再沒有前往封魔台。
以往每一代教主上任,哪個敢不去覲見封魔台?
只有趙青梅置若罔聞,無所顧忌,封魔台已經隱忍很久了。
而如今趙青梅得到了《九幽煉獄魔典》,這個事情就變得更加複雜了起來。
《九幽煉獄魔典》是何等武學,那可是當世三大秘術,如果半步宗師修煉,能夠增加修煉至宗師境界,而宗師境界修煉能夠增加到達大宗師境界的武學。
這樣的武學,天下有幾個人能夠不動心?
趙青梅直勾勾的看着端木杏華,「你覺得我會在意他們心中的不滿嗎?」
端木杏華苦笑了一聲,沒有再說話了。
這話只有趙青梅能夠說的出來。
馬車一路疾行,向着封魔台的方向奔襲而去。
........
東羅沙漠,封魔台。
只見前方一個綠洲之中,建造着數個美輪美奐的瓊樓,金頂紅門,古色古香,仙氣縹緲。
白玉石鋪地形成的路,向着深處不斷蔓延,在旁還有着清澈,凌冽的水池,珍奇稀少的異獸。
這就是魔教聖地,封魔台。
端木杏華走在最前方引路,趙青梅等魔教高手跟在她的身後。
不多時,前方出現了一個男子,其身上華服錦衣,腰上掛着寶玉,眼中帶着一抹傲然。
這人年歲看着三十出頭,但是修為都是不低,乃是一品的修為,放在江湖當中也是一等一的高手。
那人看到端木杏華,抱拳道:「端木宗主,許久不見了。」
「教主,這人是三長老之子歐陽詮。」
端木杏華隨後又對兩人道:「這位則是我魔教當代教主。」
歐陽詮眼中浮現一絲驚艷,隨後對着趙青梅抱了抱拳道:「教主,請進吧,家父和二長老已經等候多時了。」
趙青梅點了點頭,沒有說話。
兩人在前方引路,向着大殿走去了。
大殿內裝飾十分奢華,內柱都是由多根紅色巨柱支撐着,每個柱子上都刻着一條迴旋盤繞、栩栩如生的金龍,分外壯觀。
除此之外,此刻在大殿的兩旁還站着數個美貌的婢女。
在大殿的上方,坐着兩個老者。
這左側老者一身青衫,慈眉善目,嘴角帶着笑意,右側老者則神色有些冰冷,眉頭緊鎖着,使得空氣都是驟然冰寒了起來。
右側老者趙青梅見過,當初她進入封魔井的時候,就是此人帶她進入的。
端木杏華傳音道:「教主,這兩位分別是封魔台二長老袁峰,三長老歐陽平,歐陽平乃是上一代天宗之主,袁峰則是上上代地宗宗主。」
虞秋蓉看到兩人,卻是面色大變。
這右側之人她在魔教其內的畫像都是看到過,此人名叫四極乾坤歐陽平,實力深不可測,最後一次出現據說是在三十年前,當時其修為就已經到達了宗師之境,不少人都以為他死了,沒想到他不僅沒死,而是直接進入到了封魔台,成為了封魔台長老。
歐陽平旁邊之人,更是垂垂老矣,虞秋蓉雖然不認識,但是直到其身份肯定也不一般。
趙青梅聽聞傳音,眉頭不禁緊皺起來,這樣說來眼前這兩個老東西最少都有着一百多歲了,看樣子半截身子都快入土了,不過保養的卻是不錯。
虞秋蓉看着那面色冰寒的歐陽平,心中卻是緊張了起來。
「果然是英雄出少年,好,好啊。」
袁峰大笑了一聲,「教主一路舟車勞頓,快入座吧。」
趙青梅緩緩坐了下來,道:「我和歐陽長老有過一面之緣,今日和袁長老倒是第一次見面。」
袁峰頗為遺憾的道:「沒錯,這數十年我都在閉關狀態,倒是一直沒有機會與新任教主會面,不得不說江尚找到了一個好弟子啊。」
十九歲便能夠到達宗師之境,將來衝擊大宗師都是有很大的希望,如果真的可以衝擊到大宗師,那絕對可以保魔教三百年的發展。
趙青梅淡淡的道:「二長老謬讚了,我的修為比之我師父還差的遠。」
袁峰擺了擺手,感慨道:「你雖然目前修為尚淺,但年歲也還小,若是給你時間,將來必定可以五氣朝元,到達大宗師之境。」
歐陽平雖然心中對趙青梅多有不滿,但此刻聽到這話還是不禁點了點頭。
這時,美貌的婢女端上了茶水走上來。
袁峰笑道:「你嘗嘗,此茶名叫紫貢茶,而且是用綠洲水泉泡製而成,味道清香,沁人心脾。」
趙青梅沒有端茶,而是直接了當的道:「兩位長老此番喚我前來,所謂何事,不妨直講,教內還有諸多事宜等着我去安排處理。」
從袁峰和歐陽平兩人態度來看,便知道定是有什麼事情要講。
趙青梅可不想和兩人在試探上浪費時間,有些事情直接擺在明面上講最好不過了。
歐陽平眉頭緊皺。
「早就聽聞教主是急性子,今日一見果然如傳聞一般,既然教主如此說,那我就直講了。」
袁峰沉吟了片刻,才道:「我等聽聞教主得到了我魔教至高武學《九幽煉獄魔典》,不知道此事是真是假?」
來了!
端木杏華看到這,心中微微一動。
而虞秋蓉此刻也是心臟提到了嗓子眼,這封魔台的人召見教主果然沒有安着好心。
「沒錯。」
趙青梅點了點頭,沒有否認。
袁峰和歐陽平兩人即使早就知道了消息,但是此刻聽到趙青梅親口確認,不禁還是露出了一絲精光。
「教主坐鎮魔教也有兩年了,應當也知道天下如今格局,還沒有任何一個大宗師能夠執掌乾坤。」
袁峰深吸一口氣,道:「而封魔台大長老如今正在閉死關,準備衝擊大宗師桎梏,如果有了這《九幽煉獄魔典》的話定會事半功倍,如果他能夠到達大宗師之境的話,我魔教定可手握乾坤,在當今天下當中占的一席之地,再也不會像之前從大燕逃離......」
歐陽平點了點頭,對於袁峰的話表示同意。
當今天下各大勢力,誰能率先到達大宗師,那便有着絕對的話語權。
趙青梅手指敲在案几上,淡淡的道:「那兩位長老的意思是讓我交出這《九幽煉獄魔典》?」
袁峰緩緩道:「這也是為了我魔教千年大計着想,再說了你只要交出了這《九幽煉獄魔典》拓本即可,如果大長老突破至大宗師之境,我魔教也可穩如泰山,這對教主來講未嘗不是一件好事。」
趙青梅點了點頭,認真的道:「兩位長老說的沒錯,如果我魔教出現了一位大宗師,在當今天下絕對有着一席之地。」
有些話,她是十分認同的。
饒是袁峰聽到這,眼中也是浮現一抹微笑:「這麼說來,教主是同意了?」
《九幽煉獄魔典》,那可是無上至高武學,整個天下也只有三門,佛門的至高武學因為特殊性基本上也只有佛門高手能夠修煉,而玄門的《玉皇經》分成三門武學,其中一門在真一教手中,其他兩門一個在鬼谷派,一個則消失在天下。
而眼下的那《九幽煉獄魔典》就在眼前,讓他如何不心動?
「二長老說笑了。」
趙青梅的淡淡的道:「我可從來沒說要將心法交給你們。」
袁峰笑容微微一頓:「那你這是什麼意思?」
整個大殿的氣氛都是凝固了起來。
「我魔教如果真的出現一位大宗師確實可以執掌乾坤。」
趙青梅笑了笑道:「所以本教主一定會勤加修煉,早日到達大宗師之境,圓了兩位長老的一個心愿。」
歐陽平終於開口說道:「這樣說來,那心法你是不願意拿出來了?」
歐陽平的聲音有些沙啞,帶着幾分冷冽,頓時整個大殿都是冰寒了三分。
莫說是虞秋蓉,就是端木杏華都是眉頭緊鎖,心中暗道:這三長老的修為看來在她之上,最少都是二氣宗師的修為,甚至可能到達三氣宗師之境。
趙青梅仿若沒有感覺那寒冷一般,道:「這心法乃是我魔教不傳之謎,只有教主可以修煉,我為何要傳給你們?」
袁峰沉聲道:「此次時機不同,我等也要懂得變通才是,如果我魔教此時出現大宗師高手,對你我,整個魔教來講都是一件大幸事。」
趙青梅大笑了一聲:「你說的這般天花亂墜,還不是想自己修煉這《九幽煉獄魔典》,不用裝的這般清高。」
「如果今日是為了此事的話,兩位長老恐怕是要失望了,這《九幽煉獄魔典》是本教主的東西,誰也休想拿走。」
說完趙青梅起身,向着殿外走去。
看到這,袁峰和歐陽平兩人臉色都是變得十分難看,沒想到趙青梅態度如此堅決,甚至直接撕破了麵皮。
端木杏華對着兩人拱了拱手,匆匆跟了上去。
「小青梅,走的這麼急幹什麼?」
就在這時,一道聲音驟然響起。
聲音不大,卻響徹在所有人的耳旁。
而虞秋蓉聽到這聲音,彷如有驚雷在心中炸響。
趙青梅腳步微微一頓,一雙美目眯成了一條縫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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