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白鹿原開始的諸天 539、房相遺澤

    測試廣告1        眼前的白貴可是她父皇生前的座上賓。筆硯閣 www.biyange.net她不過是一庶女,仰仗父皇的寵愛,才有了一定的權勢。聽說在貞觀初年,先皇曾經想要將嫡長女長樂公主許配給白貴,但被白貴婉拒了。

    要知道,先皇的公主,可都是賜婚給凌煙閣功臣之子的。

    長樂公主更是貴中之貴,被賜給長孫無忌的兒子長孫沖為妻室。

    而辯機和尚、房遺愛更不敢自持身份。前者不過一沙彌,後者的父親房玄齡在前幾年病逝。樹倒彌孫散,這也是為何高陽公主敢欺辱他的原因。

    「爾等免禮。」

    白貴斜睨了高陽公主一樣,慢聲道:「鄙人一介隱修,不涉朝堂之事,若非先皇挽留,貧道早已隱居終南,不問世事。公主等人前來找貧道,要是參玄問道,尚可,若是為功名利祿,還請用了齋飯後,就請返回。」

    隱居終南,不意味着一定隱居在終南山。是因關中的隱士多隱居在終南山,故此隱居終南,是為隱居的代指。

    高陽公主是為名祿而來,不過她早就猜測到了白貴的這番言辭,故此神色並未有太多改變,她嬌笑吟吟,「留公且慢推辭,妾身之所以求見留公,是因先皇生前不喜妾身於辯機大師來往,現今先皇駕崩,魏王繼位,還請留公收留妾身,妾身願侍奉於留公。」

    她儘管知道白貴的身份不簡單,但也不知有多麼厲害。現今她以一介公主之尊侍奉眼前的道人,算是「屈身」了,即使白貴不喜,卻也不至於對她如何。若是可行,不僅得一男色,亦是有了一個背後的仰仗。

    先皇一死,制約她的人不再。但同時也意味着,她所受的殊榮亦會因此而煙消雲散。

    「留公」

    高陽見白貴臉色不變,上前一步,正欲再說。

    下一刻,她便出現在了門外。

    想要再進屋內,但這門庭似乎施了法術,有一道無形的屏障護着,她試了幾次,也無法進入。用力越大,反倒回彈的氣力越猛。

    「若非貧道與先皇有舊,先前高陽公主的冒犯,貧道不會就此輕輕揭過。」

    白貴說了這麼一句話。

    他呷了一口茶水,又去觀看辯機和房遺愛二人的神色,「辯機,你是玄奘法師的徒弟,玄奘與貧道也是有舊,姑且勸你一句,辱人者,人恆辱之。」

    言罷,不待辯機和尚分說,他一甩袖袍,亦將辯機和尚送了出去。

    屋內只剩下了房遺愛一人。

    高陽公主說出「蠢言」,雖他沒有料到。但細思之後,囂張跋扈慣高陽公主,說出這麼不經腦子的話,也非是不可思議之事。人嘛,總是有聰明的,也有愚笨的。

    「房相雖於我無恩,但同朝為官數年,亦有情誼。」

    「你不要拘束」

    白貴放下茶盞,看一眼戰戰兢兢的房遺愛,嘆了一口氣。

    房玄齡一死,落難的鳳凰不如雞。李世民再怎麼感念與房玄齡的君臣之誼,也不可能動手殺掉自己的女兒。歷史上的辯機和尚,被李世民怒而腰斬。但西遊世界不同,唐僧取經歸來,已是貞觀二十七年,辯機和尚為唐僧的徒弟,也沒有被殺,遺禍到了現在。

    一般這樣的瑣事,與他無關,他不會理會分毫。但房玄齡與他同殿為臣,有了情誼,再者,房玄齡也曾是他作為書生時的仰慕之人。

    房謀杜斷,一時佳話。

    隨手可幫的小忙,他不介意幫一下。

    聞言,房遺愛心中忽然升起一絲希望。

    他不是不知自尊之人,可皇家勢大,駙馬都尉什麼也不算,他是尚公主,而非公主下嫁於他,哪怕是敦倫之禮,也需高陽公主同意。

    若非高陽公主,他一個貴胄子弟,還怕找不到適宜的妻妾嗎?

    「留公何等之人,豈會特意誆騙於我。」

    房遺愛正欲訴苦,但猛地一想,又害怕這是白貴和高陽公主串謀詐他。可他轉念一想,高陽公主此行之前一點端倪也未曾露出。再者說,白貴是高陽公主需要巴結之人,哪怕自甘下賤,和高陽公主一同合謀。

    「還望留公主持公道。」

    他上前拜道。

    「此事,我會告訴魏王,不,現在應該改稱為皇帝了。」

    白貴點頭,繼續言道:「在處置他二人之前,你在我宅中暫且安居吧,處置完後,再回房府。」

    房遺愛頓時喜極而泣,跪拜叩頭。

    「要謝就謝你爹吧,若非房相在朝為官公允,於群臣皆有廣德,貧道也斷不可能出手幫你。」

    白貴打出一道法力,將房遺愛攙扶而起。

    兔死狐悲,物傷其類。

    房玄齡的後事,若能幫,哪怕非是他,而是其他人,也會幫助一二。

    門庭外面。

    高陽公主氣急跺腳,「辯機,如今怎麼辦,留公此意,是不願幫助伱我了。他又留了那個廢物在屋內,這該怎麼辦。」

    到了後半句話,她刻意壓低了聲音。

    辯機和尚也是一臉苦惱,「我以為仗着和師父的關係,留公能相幫你我,卻不料,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

    他們來之前,也打聽過了啊。

    房玄齡在朝為官期間,沒對白貴有什麼恩德。

    不至於有什麼餘蔭。

    「完了!」高陽公主頓時恍悟,她臉色難看了許多,「我就說魏王怎麼能繼承皇位,先皇明明不看好魏王,遲遲沒封他為太子。現今看來,恐怕也與留國公有關。換句話說,留公的能耐,已經無須看利弊而處事」

    無須看利弊而處事,那麼就是看喜惡處事了。

    她和辯機和尚私通。

    說實話,這算不得什麼大事。唐朝風氣開放,她又是公主,養個面首也算不得什麼大事,朝臣也不至於因此事參她一本。但絕大部分朝臣看她不舒服定然是真的,只不過受限於種種利弊之下,不得不忍耐了此事。

    但到了白貴這裏,些許利弊,完全不入他的法眼。

    辯機和尚亦是臉色一變。

    遭了!

    留國公將房遺愛留在屋內,肯定是另有交代。他們此行,本想着是巴結上留國公,好在新皇那裏立足,卻萬萬沒想到,反倒是將他們往懸崖推了一把。

    房玄齡留給房遺愛的遺澤,說實話,還不值得留國公刻意想起這件事。但是他們送上門去,留國公又不在意一些世俗的利弊,反倒會為房遺愛主持了公道。

    聰明反被聰明誤。

    房門吱呀的一聲推開,白貴走了出來,身後跟着房遺愛。

    撲通!

    高陽公主瞬間跪在地上,「留公,高陽知錯了,高陽只是一時貪玩,並非是有意傷害相公。」


    怎麼說,白貴都和先皇有舊,應不會太過苛責於她。

    她見白貴不語,又挪了膝蓋,望向房遺愛,「相公,你說句話啊。只要你饒了賤妾這一次,今後讓賤妾往東,賤妾絕不敢往西。該侍寢的時候,賤妾絕不會推諉。」

    房遺愛臉色猶豫,但轉眼就化作堅定之色,一言不吭,不再搭理高陽公主。他明白,若是他鬆了口,自己不爭氣,留國公可不見得會為他做第二次住。

    白貴一步踏天,祥雲浮於屋檐。

    他一甩袖袍,房遺愛也穩居其上。緊接着,這道祥雲就朝着皇宮所在的方向飄去。

    人間事差不多已了。新皇登基後,他本想過幾日交待完一些瑣事後,就前往天庭。卻不料高陽公主求見。如今正好一併解決。

    等祥雲離開之後。

    高陽公主杏眸中漏出一絲驚恐。新皇縱使顧忌兄妹之情,不會殺她,但僅是軟禁於她,讓她不得再嘗男女之情,亦是一種煎熬、折磨。

    「我師父和留公有舊,求師父。」

    辯機和尚深深嘆了一口氣。

    他本不打算和高陽公主一起來的,哪怕高陽公主真想求見留國公,帶他也不太適宜。但誰料高陽公主如此跋扈。

    這一跋扈,也就誤了事,將他亦拖入到了泥坑之中。

    「是的,玄奘法師。」

    高陽公主似是抓住了最後一根救命稻草,「玄奘法師乃是西天取經回來的取經人,曾經面見過如來,待到功德圓滿之後,必然會被封佛。玄奘法師應該能保得住我們。」

    想及此事,二人匆匆離去,前往靈感寺。

    少傾。

    白貴便降了雲頭,到了立政殿。

    立政殿是長孫皇后寢宮。

    他一掐算,就知新皇在立政殿中,正陪着長孫皇后。長孫皇后和這三個嫡子,都關係親厚。

    「老師。」

    李泰見到白貴,沒有自矜,立即施禮。

    他可知道,自己的皇位勝出,這其中少不了白貴的幫助。哪怕是隻言片語,但正如商山四皓幫助了漢惠帝劉盈一樣,更改了劉邦的想法。白貴看似沒幫助他太多,可只要站在他這一方,就是定鼎之勢。

    「白道長」

    長孫皇后見到白貴,玉容露出羞色。

    先皇殯天的時候,白貴給了李世民肉軀,然後李世敏和她做的一些事。想必這些事也盡數落入白貴之心了。

    這種大不韙之事,讓人知道,確實不雅。

    白貴倒是沒想這麼多,打了一個稽首禮後,「貧道此次前來,是找陛下。今日高陽公主和辯機和尚以及房相之子房遺愛來找貧道」

    他將雲頭上的房遺愛攝入宮廷。

    聞弦琴而知雅意。

    長孫皇后臉上露出怒容,「高陽是在太不像話了,她和辯機亂來,本後和先皇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沒處置他,心裏一直對房相留有愧疚之心,萬沒想到,她竟如此咄咄逼人。」

    讓姦夫和相公一起上門,何等大膽。

    可見高陽公主之跋扈。

    「高陽太過亂來。」

    李泰和高陽公主並不熟稔,或者說,他鮮少和這些除了長孫皇后所出的子嗣有熟悉的。如今白貴雖為吐露要處罰高陽公主,但他是一個政客,只聽白貴半句話,就大體了解到了白貴的意思,「房相忠貞為國,朝野可鑑。先皇顧忌父女之情,不忍為害,朕亦故此兄妹之情,難以處決。」

    「母后,如何看待此事。」

    他眉宇微挑,言語冷酷。

    他要顧忌兄妹之情,可長孫皇后卻不是高陽公主的生母。雖然高陽公主也要喊長孫皇后一句「母后」。但只要長孫皇后處置合情合理,天下人也沒什麼可置喙的餘地。反倒高陽公主早就惹朝野沸騰了。

    「這也簡單,削掉高陽的爵位,貶為庶人,讓其在感業寺出家。」

    長孫皇后略想一二,開口道。

    再怎麼,高陽公主也是李世民的女兒。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但同罪不同罰,貶為庶民就是最大的懲治了。

    「房兄,不知此事你可滿意?」

    李泰打量了一眼房遺愛,笑了笑道。

    長安的貴胄子弟,他沒有一個不認識的。房遺愛是房玄齡之子,在房玄齡未死之前,他也曾交好過房遺愛。只不過後來,就漸漸遠了。

    「不敢!」

    「魏王如今乃是新皇,微臣不敢稱大。」

    房遺愛忙道。

    他是五品的駙馬都尉,可自稱為臣。

    他說完之後,腦海也有些暈乎乎的。一直以來的憋屈心事,沒想到,就這般輕而易舉的被解決了。

    白貴沒有再理房遺愛,他思索了一會,說道:「還請太后暫退,貧道有事要與陛下細說。」

    何人膽敢讓太后退下。

    要是外臣知道了,不少人定會罵他以下犯上。

    長孫皇后點頭,出了主殿,前往側殿。同時,一些宮女、宦官也被她所帶走,殿內只剩下了白貴和李泰。

    「有何要事,還請老師細講。」

    李泰做出傾聽狀。

    「上次你問貧道武珝之事,今日貧道可點撥你一句話。此女乃是傳經人,大勢不可逆,你需順從大勢。但大勢不邊,小施可改」

    白貴以崑崙鏡屏蔽天機,提點道。

    泄露天機之事,並非不能做。只要騙過天就是。崑崙鏡能幫他轉身,另立跟腳,瞞過天機不是難事。

    此外,泄露天機後,若是大勢未變,泄露也就泄露了。

    正如袁天罡以稱骨法論證武珝為女帝一樣,再或者說太白星移位,有讖言說今後女武主天下。

    都是一定程度的泄露天機。

    話音一落,李泰內心翻起驚天駭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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