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戰,一直從半夜打到了下午,戰場中,很快便血流成河,各種恐怖的攻擊,蒸騰了地面的血液,在半空中形成了淡淡血色霧氣,哪怕是在烈陽照射下,依舊沒有散去。
最終的結果,是以獸族拋下了五個聖人的屍體,海族失去了三位聖人,人族僅僅有一位聖人永久的失去了一條胳膊而告終。
至於受傷的,那都不算事,大不了回去閉關幾年養傷。
但是在獸族和海族聯盟的情況下,依舊能夠斬殺八位聖人,其中還有兩個高階聖人,戰果斐然。
至於聖人以下,乾坤境,神遊境,那是屍橫遍野,殘肢斷臂到處都是,破碎的武器,凝固的鮮血,崩散的泥土,讓這裏都顯得極為死氣沉沉。
但是在場的所有人,哪怕累的站不起來了,心中都有些暢快。
這一次,狠狠的打擊了獸族和海族的氣焰,未來起碼十年,他們將迎來一個相對和平的時期!
王崢嶸撕下衣服,包裹住自己被人用刀劈開的腹部,齜牙吞下了一顆帶血的療傷丹。
他坐在一塊裂開的石頭上,看着遠方的平原,嘆了口氣。
「這個世界,誰都會死的!某一天,我們或許也將躺在這裏長眠。」
「不過是一身幾百斤肉罷了,我今天殺的已經夠本了!」成王習慣性的拍了拍自己的肚子,豪爽說道。
他的臉上有一道長長的血痕,還有着紫色的腐肉,明顯是被毒傷的,很有可能未來都會留下一個明顯的疤痕。
不過他卻毫不在意。
男人嘛,身上的疤才是他們實力的象徵。
水千瓏沉默。
她知道,這是在安慰自己。
經過一天的戰鬥,她心中的痛苦也消散了一些。
這一次? 她悍不畏死? 只攻擊不防禦,雖然斬殺了很多妖獸? 但是自己也身受重傷? 若不是周圍八人一直盯着她,知道她狀態不對? 她怕是早就死了。
林璐頭髮凌亂,身上滿是鮮血。
她也受傷不輕。
「明月……咱們回去吧?」
她沒有提秦易。
一來為了金明月? 二來他們自己心中也有些哀傷。
「我要留在這裏!」金明月搖頭? 看了一眼手指上戴着的戒指,眼神堅定。
戒指上,一點血都沒有沾上。
其他人搖搖頭,卻也沒再勸。
都是大人了? 自己做的決定? 他們也無法說什麼,只能支持。
「這一戰過後,獸族和海族死傷慘重,肯定需要一段時間休養生息,這裏應該會安全不少。我和聶師弟還有其他重要任務? 回去之後,還要去其他的戰場鎮守? 就此和大家告別了!」
步雲臻沉吟片刻,緩緩開口。
其他人愣了一下? 輕輕嘆氣。
相處十年,他們的感情也十分深厚。
但是? 天下無不散的宴席。
大家紛紛告別。
金明月靜靜的站在一處山崖上? 望着一個巨大的深坑。
那裏? 是秦易離開的地方。
她堅信,秦易一定沒事。
摸了摸手中的戒指,金明月握緊了拳頭。
「我等你!永遠!」
……
秦易猛地打了一個噴嚏,然後就感覺渾身上下像是被大卡車的車輪子來回碾壓了幾十遍一樣,到處都疼!
他齜牙咧嘴的睜開了一點點眼睛。
天真白,他都只能看見一半,另外一半被擋住了。
雲真圓,他還是只能看見一半!
胸……真大!
可惡,把風景都擋住了。
兄台規模有點宏偉啊!
秦易心中贊了一句,轉頭一看,頓時倒吸了一口涼氣。
一個碩大的狗頭湊了過來。
秦易差點沒忍住一拳打過去!
這尼瑪,狗頭怎麼跟人長得差不多了?
他緩緩將頭偏向另外一邊,心臟再次抽搐。
一隻更大的熊頭也在盯着他看。
是獸族!
他開始有點緊張了。
被雄離一斧子劈過來的時候,他已經開始傳送了,然而聖人的攻擊,卻透過空間,傳導到他身上,幾乎是瞬間,便將傳送陣盤給打成齏粉,他身上的各種防禦性裝備也在同一時間激活,卻只抵擋了幾個呼吸,然後就徹底粉碎。
當時他都已經抱着天帝秘境,準備將其擋在身前,為他抵擋傷害了。
不過是一個秘境罷了,再怎麼珍貴,也沒有自己的小命重要。
關鍵時刻,他就感覺身體中有一股暖流涌動,身上便冒出了白光。
是萬劍聖者當時給他留下的一道攻擊!
兩者相抵,萬劍聖者的劍意磨滅了那把斧子差不多九成九的攻勢,剩下的百分之一,甚至是千分之一,就被秦易完全承受了下來。
他就成了現在這個樣子。
體內空蕩蕩的,一點元氣都沒有。
經脈寸斷,肌肉崩開,骨骼斷裂,全身上下沒一處完好的。
他現在想要動一動手指都很困難。
而且,天帝秘境,秤砣,他的儲物戒,都不見了!
又好死不死的落在了獸族的手裏!
此時,他就是一隻待宰的羔羊!
秦易閉上了眼睛,瘋狂的思索着對策。
「小蘇,他已經醒了!」
那熊頭開口說話了,瓮聲瓮氣的,似乎有些好奇和敬畏的看着秦易。
被稱為小蘇的人低下頭,秦易便看見了一個有些偏男性化的面容。
不醜,甚至還有點俊,只是有點不太符合秦易的審美。
一個有着碩大規模的女人,就應該長着可愛的童顏,或者是冷艷御姐風,這中性化的風格,有點硬的氣質,可惜了啊!
秦易心中閃過這些念頭,就聽見那小蘇說話了:「你是哪一族的?」
秦易:「???」
什麼意思?哪一族的?
人族的啊?
這都看不出來?
「小蘇問你是哪一族得,憾岳熊還是霸天熊,或者是吞日熊?」那隻狗頭張嘴說道,過了一會,見秦易沒說話,有些吃驚了,「不會吧,難道你是慫包熊一族的?」
秦易眼角的裂痕差點沒崩開。
慫包熊是什麼鬼,他怎麼從來沒聽過?
小蘇啪的拍了狗頭一掌,再次問道:「你是如何受此重傷的?」
秦易想了想,緩緩開口:「我……咳咳……仇敵追殺……」
沒說幾個字,他額頭便再次滴下大顆大顆的汗水,汗水中的鹽分刺激,讓他臉上的裂口都有些疼。
這時他才突然發現,自己臉上,似乎還有着毛。
黑色的毛!
他心頭一跳。
沒變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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