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當山文曲峰上有着一座小道觀,這是武當金蟾派的宗門所在,平日裏只有一個老道士和兩個小道童生活在此處,生活雖然安靜,卻是極為清苦,一年到頭來也見不到幾個外人,這裏地處偏僻,也不是什麼名勝古蹟,所以沒有多少遊人來玩,即使有幾個喜歡探險考古之人,也不過是來去匆匆,住上一晚,留下一點香火錢而已。
老道士年紀其實也不大,只有五十歲左右,面白長須,樣貌清癯,身穿黃色道袍,手中拿着拂塵,身高一米七左右,仙風道骨,倒也算是道家真修,這老道士就是武當金蟾派的掌門玄元道人。
金蟾派在武當山也算得上乘門派,功夫精深,有着煉髓易筋的法門釣蟾勁,這門功夫練到高深境界,可以做到內臟雷鳴,筋骨齊鳴,是門中秘傳之法,千金不易,十分珍貴。
武當金蟾派不只有一位玄元道人和兩個小道童,其他門人不在山上道觀居住,不是在市井中討生活,就是體制內博名利,也算發展的不錯,當然比起少林寺,不值一提。
少林寺如今人才濟濟,高手輩出,又有着一個很會經營的永信大師作為少林方丈,財大氣粗,傳承悠久,有着底蘊,如今是天下第一大派,武館開遍了全球,不論是哪國人,只要願意交錢,就可以傳授真功夫,甚至美利堅情報局中的許多特工都是少林弟子。
少林如此肆無忌憚的發展,自然也惹得上面忌憚,想要扶持一些道家門派和少林寺抗衡,本來武當山是最好的選擇,可惜的是武當各大門派道統分散,內鬥嚴重,根本就無法合併為一派。
面對這種情況,上面也很是無奈,扶持不起來,但是多少還是給予了一定的支持,成立了武當道教協會,由三豐派的掌門擔任會長,也算是成立了一個鬆散的聯盟,各派弟子也多有投入軍中的,為國效力,也使得不少小門派得到了發展。
文曲峰高不過千米,並無多少名勝古蹟,道路崎區,險峻陡峭,閒人少至,此時卻有一位七八歲的男童向上走來,步履堅定,神色堅毅。
這男孩長得是唇紅齒白,粉凋玉琢,十分俊秀,一身廉價的地攤貨,卻不能遮擋他半分的風采,看上去丰神俊秀,眉宇舒朗,讓人喜愛。
男孩正是投胎此世的李子益,這一世他又是天煞孤星,自小在武當山下縣城的孤兒院長大,取名李道清,因為孤兒院資金不多,前些日子破產了,他也就沒了去處。
李道清循着心中感應,爬上了武當山文曲峰,一路艱辛,他不過是個七八歲的孩子,常年吃的不好,體力不足,微微氣喘,額頭沁出了一頭汗珠,沿着臉頰流入了脖頸,臉蛋紅通通的,氣血一陣上涌,稍稍停腳,坐在山路的台階上歇息了片刻。
李道清伸手抹了一把額頭的汗珠,隨手抹在了衣服上,平復了一下急促的呼吸,再次站起身來,向着山上爬去。
清晨入古寺,初日照高林。曲徑通幽處,禪房花木深。山光悅鳥性,潭影空人心。萬籟此都寂,但余鐘磬音。
李道清體力耗盡,總算是爬上了山頂,看着不遠處的道觀,吐出了一口濁氣,露出了澹澹的笑意,他知道這就是他的目的地,以後的居所。
道觀並不大,除了供奉真武大帝的主殿,就只有三間房,佔地不大,遠遠比不上天柱峰的太元紫霄宮,那可是當年明朝皇帝為張三丰修建的道宮,是皇家道觀,與其相比,金蟾派的道觀就是個野道觀。
李道清跨入道觀,來到了真武殿,仰頭看去,一座足有五米高的真武大帝神像立於大殿中央,神像前擺着供桌,上面放着香爐,香爐中插着三支足有半米高的香火,青煙鳥鳥,香氣瀰漫,充斥在鼻翼之間。
李道清對真武大帝神像並無興趣,而是價格目光投向了香爐旁擺放的貢品,時蔬水果,雞魚肉蛋,很是豐盛。
李道清已經一天多沒有吃飯了,看到這些,肚子裏咕咕叫個不停,有些像釣蟾勁修煉有成後的內臟雷鳴,李道清微微動身,道了一聲歉,幾步上前,伸手抓起了桌上的貢品,大快朵頤,吃的是滿嘴流油,十分暢快。
李道清拍了拍已經鼓起的肚皮,也不離開,坐在了供桌下,這才大聲吆喝道。
「有人嗎?」
原本正在房內打坐的玄元道人和兩個小道童這才驚醒,倆忙出了房間,邁入了大殿。
玄遠道人放眼望去,看着供桌上的食物被吃了大半,地上一片狼藉,有着骨頭魚刺,並未大怒,只是將目光投向了李道清。
道家之人多少會一些望氣之術,玄元道人作為金蟾派的掌門,自然也有涉獵,眸子閃過一絲異光,看向了李道清,眼中多了幾分喜色,冰肌玉骨,慧光沖霄,這等天資,如果收入門中,必然可以使得金蟾派大興。
李道清體弱,但是精神強大,更時悟得了至誠之道,自然察覺到了玄遠道人的目光中帶着幾分奇妙,咧嘴一笑,站起身來,對着道人躬身一禮,說道。
「小子一日未食,肚中飢餓難耐,這才將供桌上的食物吃了,填了肚子,還請道長見諒!」
玄元道人雖然有心將李道清收入門下,發揚道統,但是表面上卻是不動聲色,上下打量着李道清,見他言語舉止都很有風範,心中更加滿意,輕笑一聲,揮動了一下手中的拂塵,輕聲道。
「真武大帝氣度恢弘,慈悲救世,想必不會怪罪你吃了他的貢品,老道自然更是沒有意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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