持續了一夜的大雨,終於在卯時過後停止。
雨過天晴,雲開日出,今天是一個好天氣。
京城百姓起床之後,就聽說了一件大事兒。
天師院新任國師殷陽,於昨天夜裏,冒雨出擊,將為禍京師將近一年的妖物吸血僚擒拿,目前正在拉着吸血僚遊街,並且將會於今天午時,在天師院將其斬殺。
這個爆炸性的新聞立刻轟動了整個京師,百姓們扶老攜幼,前去看這場大快人心的熱鬧。
雖然還沒到斬妖的時間,但是先看看遊街也是不錯的。
遊街的地點,是在天師大道經御馬街,再到貴妃大道,然後走狀元街,再回到天師大道,這個一個圈兒。
人們過去的時候,果然看到了遊街。
只見一匹高大神俊的黑色駿馬,不情不願的拉着一輛平板車,一張臉拉的比驢臉還長。
車上五花大綁的有一隻綠***,頭頂貼着符紙,一動不動。
而馬車之上,一個蒙着一塊黑色面巾的男子,正一隻腳踩在綠***的胸口,一邊驅使馬車前進,一邊警告百姓們不要對殭屍投擲雜物。
這些都不是最吸引人的,最吸引人的是他光着上身,露出修長健美的身形,一塊塊肌肉稜角分明,在陽光下閃着迷人的光澤。
這樣一搞,很多來看吸血僚的人,這會兒都顧不得看吸血僚了,都目不轉睛的看着他。
「各位鄉親父老,我乃是天師院主簿李長安,這一次擒拿吸血僚,我也是出了大力的,當然,這一切都是在我們國師殷陽的領導下才能完成的,大家要感謝領情,就感謝殷國師吧!」
周圍圍觀的百姓發出一陣陣的歡呼,不停的有人鼓掌。
甚至有些被吸血僚害了女兒的家庭,這會兒甚至在路邊痛哭跪拜。
「國師大慈大悲,終於除掉了這個禍害,這下我女兒的在天之靈得到了安慰,她應該能夠安心的轉世投胎區了,你們不知道,這半年多,我天天夢見我的丫丫呀.....嗚嗚嗚!」
「這位小哥也不錯啊,明明參與了除妖,但是卻不居功,是個好苗子,天師院後繼有人。」
「是啊是啊,你看他雖然蒙面,但是身形矯健,卓而不群,看那露出來的眉眼,就知道是一個俊俏的小伙子。」
「沒錯,這麼年紀輕輕的就能降妖,了不起!」
「你看看這一身漂亮的肉,一塊塊的真是好看呀。」
「哎呀小翠,好羞人吶,小姐我才不看那八塊腹肌呢。」
「小姐,我記住他的名字了,他叫李長安。」
路人不斷的對馬車上的李長安投以震驚敬佩的目光。
但是也有些人看李長安不太順眼,認為他這樣招搖過市的遊街,實在是有譁眾取寵之嫌。
甚至有些清流官員看到,還打算看到國師殷陽的時候,讓他約束一下這個不安分的手下。
着光天化日的,赤身裸體的成何體統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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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月芽並不在天師院居住,降妖過後,她回到了宮裏,好好的梳洗了一番。
昨天弄的濕漉漉的,作為一個愛美的女孩子來說,儀容不整是不能忍受的。
收拾過後,她來到了坤寧宮,看望母后羅氏和她的小弟弟。
進入坤寧宮,周氏正在用早膳,見到元月芽立刻親切的招呼她一起吃。
元月芽先是逗弄了一會兒由奶娘抱着的小弟弟,然後才陪着母后一起吃飯。
「母后,你今天心情看起來不錯呀。」
皇后羅若星今天三十有六,懷孕後雖然喜悅,但是看着日見走樣的身材,看着臉上增長的斑紋,看着每天被後宮那些狐媚子勾搭,很少來坤寧宮的皇帝,她的心情還是很難好得起來來。
那是一種美人遲暮,年華老去的無奈。
尤其是當安王妃來的時候。
元月芽的皇爺爺有四個兒子,其中建明帝和安王乃是嫡出雙生子,兩個從小到大長的一模一樣的兄弟,難免會被人處處拿來比較。
後來老皇帝選擇了建明帝繼承大業,這個比較的習慣也沒有改變。
二人原來什麼都比,後來江山歸屬建明帝,就開始比較老婆孩子。
羅若星和安王妃原來也都京師貴女,羅若星只比安王妃大了一歲多,兩個人都是當年貴女中的翹楚,平素明里暗裏的比較也是不少。
前幾年安王遇刺傷到了腦子,整個人就瘋瘋傻傻的,羅若星還看安王妃有些可憐。
但是沒想到幾年過去了,現在羅若星已經顯出老態,這兩年安王妃反而越活越年輕了。
每當安王妃帶着她十歲的兒子來到宮中一次,羅若星就會一整天的心情不好。
每次看到對方那張和年輕時候幾乎沒有什麼改變的狐媚子臉,羅若星哪怕貴為皇后,也會有忍不住去抓花她的衝動。
現在羅若星生下皇子,前兩日安王妃還遞了帖子進宮,說是今天要來看看。
但是到了今天,安王妃卻突然感染風寒,說是這幾日都不會來了。
一想到好多天不用看這個討厭人的嘴臉,羅若星就忍不住高興。
她慈愛的摸摸女兒的長髮:「月牙兒,聽說你去了天師院?」
「是的,還降妖來着呢。」
「好好好,你做什麼事情母后也不干涉,但是你一定要小心才是,你是大景的公主,金枝玉葉的....。」
「好了母后,你再說我可走了呀。」
看到公主又不喜歡聽皇后的嘮叨,在皇后身邊伺候的大宮女立刻打圓場:「公主殿下,奴婢剛剛聽到一個消息,說是你們天師院的李長安,現在正拉着吸血僚遊街呢。」
元月芽眼睛立刻瞪的老大:「是嗎?什麼時候?」
「就是現在哦,估計現在還沒完事。」
「這樣的熱鬧居然不告訴我,不行,我得趕緊去看看。」
一口將一個小包子塞到嘴裏,不顧羅皇后的呼喊,元月芽蹬蹬的跑了出去。
坐上馬車,元月芽直奔天師院。
出了宮門,聽說遊街還沒有停止。
不過估計時間也差不多了,元月芽就沒有去看遊街,而是直接來到了天師院。
天師院門前楊柳依依,兩個巨大的石獅子擺放在那裏,歷經三百年的風霜,已經頗為老舊了。
從車上跳下來,元月芽蹦蹦跳跳的去了主殿。
既然李長安出去遊街了,那她可以和殷陽聊聊。
對於國師殷陽這個人,元月芽頗有一些好奇。
以前從她的手帕交魏小喬那裏,她聽過殷陽的名字,好像也不怎麼樣。
可是接觸以後她逐漸發現,殷陽就好像一個讓人琢磨不透的迷,當你以為看透他的時候,他總是會讓你大吃一驚。
直到現在,她也不知道殷陽到底是一個幾錢天師。
有時候感覺普通,可是關鍵時刻又強的離譜,難以琢磨。
所以她打算過來和殷陽聊聊,探探底細。
但是進入了天師院的主殿之後,她竟然沒有看到殷陽。
只見李長安坐在那裏,手拿一支筆,正在整理卷宗,並且還在記錄什麼。
元月芽奇怪的道:「你不是去遊街了嗎?」
李長安抬頭看了元月芽一眼,眼神裏面帶着一絲得意。
對於元月芽,他並不是太服氣的,憑什麼一個黃毛丫頭一來就是客卿長老,而他就只能是一個主簿呢?
就因為對方是二錢天師嗎?
他還是當朝太傅之子,京城赫赫有名的富二代,他驕傲了嗎?
話說他要不是這些年和殷陽鬼混被帶壞了,這會兒可能都快到三錢天師了。
不過這會兒李長安不想計較這個,因為他今天心情好。
面對元月芽的詢問,李長安輕輕的咳嗽了一聲,先是喝了一口茶,才不緊不慢的道:「承蒙國師大人體恤,他讓我留在天師院裏整理文案,而他則是用我的身份,出去帶着吸血僚遊街。」
元月芽楞了一下,隨後有些不解的看李長安:「用你身份去遊街,你得意個什麼勁兒?」
「哈哈!這你就不了解了吧,帶着吸血僚遊街難道是一個好差事嗎?先不說周圍百姓可能對吸血僚扔石頭容易砸到,萬一吸血僚甦醒了呢?那是多危險的一個事情,也就是國師大人和我自幼相識,交情過命,才願意用我的身份出去,這樣別人就會認為我李長安多麼英明神武,而我又不用承擔風險.....哎呀,我和你說這些幹什麼,好像我顯擺似的。」
李長安矜持的搖搖頭,又拿起了筆。
元月芽想了想:「可是你倆長的又不像,你比他丑多了。」
「他蒙面了,你以貌取人,膚淺!」李長安這會兒心情好,只當元月芽是嫉妒,決定不和她計較。
元月芽也不想和他說太多,但是她總覺得,這件事似乎有哪裏不對勁。
雖然還不是很了解殷陽,但是元月芽可以確定一點,國師絕對不是那種犧牲自己,成全別人的人。
李長安這個傻子,說不定讓人賣了還給人數錢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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